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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她撑着脸,像是漫不经心一般说道:“只是,使者大人绝非常人,一看便知;整天待在这个小村子里,难道不会耽误重要的事情?”

    人们恍然大悟,啧啧称赞不已。

    “虽然合格了。”

    “当然。”他颔首道:“正是你。”

    过了一阵,艾麦拉的呼吸渐渐平缓,阿法芙涅丝终于松了口气:“大家都散开吧。”

    终于,在她几乎要陷入眩晕之时,钟离终于发声,声音像是从极高极远的地方传来。

    奈何小艾麦拉已经烧糊涂了,浑身开始断断续续地痉挛,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吴瑕额头上冒出冷汗。

    “倘无意外,我有此打算。”钟离默默说道:“此时境况却有不同了。”

    这时,忽然有人狠狠地按住了艾麦拉抽搐的四肢,吴瑕抬头望去,帮忙的人竟是——阿法芙涅丝。

    “至于发热……局部降温是正确的缓解方式。”众目睽睽下,钟离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吴瑕,又侧过脸,右手握拳置于下颔,低首沉吟片刻:“唔,医书有言,遮掩帷幕漏风之所,取凉水以润湿纱巾,辅而擦护其身。尚有……疾者宜以静养为上。”

    “使者大人的意思,我猜应该是——”半晌,还是吴瑕微笑着打破尴尬:“将帐篷漏风的地方遮挡好,用凉水将布浸透,帮她擦拭身体。以及,病人应当以休息为重。”

    “看来你也并非毫无察觉。那么,让我来测试一下你的器量吧。”

    终于,在一众女性的帮忙下,吴瑕总算是按照钟离所说的,将艾麦拉的伤口彻底挑开,又用线将脓血挤干净。

    旁边的一个男孩,应该是艾麦拉的哥哥,赶忙掉头去烧水。中间等待的间隙,吴瑕皱紧眉头,摸了摸艾麦拉滚烫的额头,忍不住回头说道:“有没有一些能降温的东西,她烧成这样,太危险了。”

    虽然不能着凉,但局部降温还是必要的。吴瑕正想回复,男孩已经慌慌张张地提着沸水和针走上前来,吴瑕向他道谢后,将针在沸水里烫过,按着钟离所说的步骤,想要将化脓的伤口挑开。

    “正是。她都烧成这样了,怎么还能再着凉?”老妇人的反驳声再一次响起。

    ——总而言之,名为钟离的使者在这个静谧的小村子待了已有月余,像是完全没有之后的安排一般,整天悠闲度日。

    “非也。”半晌,钟离抬首,眼神直直看向她,神色复杂难辨,缓缓说道:“我稽留此地,原本只欲候得一讯报。”

    帐篷外的灌木丛树叶沙沙作响,一阵风从外面吹入。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她心脏猛地开始狂跳,不由得回过头用锐利的视线望去,手中的泥碟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听着很重要,但这都是啥?人们一时面面相觑。却没人敢上前发问,陷入沉思的钟离也并未察觉到人们古怪的面色。

    之后,钟离从怀中取出一个瓶子,让吴瑕帮忙将其中红色的药水涂抹在艾麦拉伤口的位置,又嘱咐道,伤口处不能按压,必须要透气。

    “……明白了,那您是打算在收获祭之后离开吗?”

忙唤道。

    “得按住这孩子。”阿法芙涅丝的语气严厉而郑重,锐利的视线扫过旁边的几名女性:“大家都来帮忙。”

    吴瑕蹲踞在木桶边,清洗碟盏的手一顿:“不同?您是指……?”

    他走上前一把将她扶起,声音轻柔得仿佛夜风的叹息:“前路渺渺,却不知这对你来说,究竟是福是祸。”

    “怎么了?”

    过程中,艾麦拉数次惨叫出声。也难怪,相比吴瑕,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孩童,何况这痛苦的程度,即使是成年人也无法轻易忍耐。女人们死死按住她的四肢,过程进行得还算顺畅,总算是没增添额外的痛苦。

    她盯着对方的侧脸不知不觉出神,最终,还是钟离轻咳一声,唤回了她的注意。

    周围的空气一时陷入寂静。

    吴瑕端起用过的碟盏,准备拿去清洗,一边点了点头:“嗯。讯报收到了吗?是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吗?”

    她眼前一黑,差点跪倒在地。

    “讯报还不到时辰。”钟离摇了摇头:“如果按照时间推算,收到之时应当正好在你所说的收获祭前后。”

    那天,当他们从海耶丽的帐篷里离开,人群散尽之时,已是夜半时分。也就是从那天起,阿法芙涅丝不再监视这位客人的一举一动,恢复了以往的生活节奏。譬如今日,即便赛瑞德和伊萨都有事不在,她也能放心地出门。

    他直直望过来,金色的瞳孔仿佛隐隐发光,在他身畔流转的气息逐渐改变,那旷古悠远、让她之前恐惧得几乎要拔腿逃跑的气息重新出现,但这次她却强迫自己伫立原地,哪怕脊背上爬满了冷汗也不许挪动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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