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药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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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已经病入膏肓，智力开始退化了。

    从门口处逆光走来一个身着黑衣的高挑身影，叶沧兰皱眉：“怎么是你们？”

    巫清越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没有干预这件事，游雀，以及万物城染上这病的人，该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

    *

    他身后跟着匆匆赶过来的况云楼，看见巫清越也很是惊讶：“巫师妹，你怎么在这？”

    “好，好，你们都是好孩子。”老妇人嘀咕着：“小伙子长着一张好皮囊，没想到如此可恶。”

    叶沧兰站起身：“我说，天黑了，该走了。”

    况云楼：“我和沧兰本来想在万物城逛一逛，结果听闻说城中最近有异样，就一路找过来了。”

    巫清越：“阿雀应该也是这个情况，只不过她是仙门弟子，自制力比身为屠夫的王生好上许多，所以还没有出现袭击人的情况。”

    叶沧兰说得太小声了，巫清越没听清：“嗯？你说什么？”

    “我在厨房偷听到，这个是要给阿雀的，于是我悄悄把它换了，换成红糖水。”游少卿拿起水猛灌一大口，又从怀里掏出一卷古籍：“我还听他们说，这药其实是古籍里的一种药方，对这种疯病并不对症。实在是万不得已，才只能喂给病人这种药。”

    虽然这种病的毒素极强，但按理说，这些药草已经足以解去所有的毒性，但

    “脾气。”巫清越想了想，还是没有把“病”说出口：“他这个脾气耽搁不起，您有什么知道的，尽快跟我们说说吧。”

    老妇人赶紧过来抱住儿子，想撕掉儿子脸上的符纸，奈何叶沧兰沾得太牢，撕不掉，只得紧紧地抱住儿子，向叶沧兰怒目而视：“你们对我家阿宝做了什么……他不伤人的……很乖的……”

    王生被定住，动弹不得，冲着叶沧兰龇牙咧嘴。

    叶沧兰很快又道：“我不需要人喜欢。”

    游少卿自幼生在在北冥庄，熟悉位置，巫清越所要的草药也不是什么罕见草药，很快就找齐了。

    游少卿办事很是利索，这才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就捧着一碗还散发着热气的药气喘吁吁跑到巫清越面前。

    话虽如此，叶沧兰还是拉住了巫清越的手腕，将人提了起来。

    矮小的妇人只到叶沧兰胸膛那么高，叶沧兰却也不反抗，任由老妇人把他往外推。

    “你胡说！”他的话尖锐地触到了老妇人的逆鳞，老妇人尖声反驳道，被气得捂着胸口咳了几声，巫清越赶紧过去帮老太太顺顺气。

    众人不忍心揭穿一位母亲最后的希望，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沉默。

    这两物是相克的。

    《我靠种田成为仙门魁首》

    两人挨得很近，巫清越挽起鬓边一缕碎发到耳后，故意道：“你要我说假话呢，还是伤害你的话？”

    游少卿：“那我去偷一碗过来？”

    巫清越正在坐在房间里，翻芥子袋里抄下来的灵草典籍，见状忙倒了杯水递给他。

    他一愣，别开了眼：“那你继续坐着吧。”

    巫清越淡淡道：“况且，也许之前没有，自我之后，就有了。”

    游少卿看她一脸笃定地在纸上开始写画，纵使他相信巫清越，但还是有些震惊：“你真的能找出解药？北冥庄的人都说这个病是没有解药的。”

    夕阳的余晖缓缓落在这个位于万物城西边的小村子，给坐在榕木根上的两人镀上了温暖的金边。远处炊烟袅袅，一切安静而祥                                                和。

    叶沧兰垂眸，对上巫清越带着笑意的眼神，纤长的睫毛染上了夕阳金色的光。

    叶沧兰道：“没事，一会他不躁动了就会自动解开。”

    叶沧兰冷笑一声。

    最过分的时候，还差点向母亲发起袭击，只不过在拳头碰到母亲皮肉前，直接晕过去了。

    巫清越刻意隐藏了游雀的情况：“我们也差不多。”

    “啊，对，对。”巫清越微笑道：“我不认识他。”

    再后来，万物城越来越多人得了这种病，北冥庄开始强制每个病人都要用药。

    巫清越说：“我开玩笑的，其实你也有惹人喜欢的时候。”

    老妇人不舍得儿子变得痴傻，便一直躲着北冥庄的人，即使儿子发起病来成夜癫狂，将家里的锅碗瓢盆都摔了个碎，还不停地捶墙，捶得双手血肉模糊。

    叶沧兰大步走到被定住的王生面前，给他脸上又多贴了几张符加固，皱眉思索道：“这就是那个伤人的家伙？”

    叶沧兰偏头看向她：“我很讨人厌吗？”

    原来在万物城出现第一例这种怪病的时候，就有人上报到了北冥庄。

    游少卿很快举手：“我也不认识。”

    原著中游雀存在感很低，基本只出现过一两次名字，大抵是染上这病后被喂下这种药，从此终年痴傻，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就此悄无声息地陨落。

    巫清越走出刘婆家的大门，看见叶沧兰独自坐在门口的木根上，晚风萧瑟，吹起几片枯黄的落叶，显得那个身影格外寂寥。

    “好险好险。”

    巫清越：“真生气啦？”

    巫清越：“那你现在就挺讨人厌的。”

    游少卿不相信：“如果一开始，这种毒就是冲着无药可解而制作的呢？”

    游少卿很是着急：“我刚刚还顺路去看了一眼阿雀，我们的时间不太多了。”

    他小声道：“又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招人喜欢。”

    巫清越不起身，冲叶沧兰伸出手：“你拉我。”

    巫清越笑得眉眼弯弯：“你这样就不讨人厌。”

    见两人都这样，况云楼也道：“我跟他刚刚就是路上撞见，其实也不认识。”

    巫清越说：“有茅就有盾，天下有病，就会有解药。”

    叶沧兰：“没有。”

    她试验来试验去，总觉得最后熬好的药差了一步什么。

    叶沧兰皱眉：“他以后会的。”

    叶沧兰：“别咧了，丑。”

    老妇人一脸慈爱地抚着儿子的头发，抬头向众人道：“你们看，他不发病的时候很乖的……像他小时候那样……还会叫我娘。”

    “我哪里胡说？”叶沧兰冷声道：“他刚刚不就差点害人？”

    巫清越快步走过去，无奈地坐到他身边：“师兄，被人讨厌了吧？”

    游少卿火急火燎地冲回北冥庄友好交流去了，况云楼则留在刘婆家给王生做个安全扣，确保他发起病来不会伤害到他人。

    “那是你们这些强盗，强行闯进我和阿宝的家！你们不来什么事都没有！”那老妇人似是被叶沧兰冷淡的态度激怒了，猛地向前，把叶沧兰往门外推：“你这个冷血的人，滚开！别弄脏了我家！”

    想到那个笑起来甜甜的活泼小姑娘，巫清越有些难受，她说：“得想办法把你们北冥庄手里的药搞过来看看，到底里面有什么成分。”

    这种病不是从何而起，也不传染，甚至连发病的人群都不固定。有私塾先生，有酒楼小二，还有西大街卖瓜的牛大娘，还有像王生这样的屠户。因此，人们也找不出这种病的起源。

    他又看见游少卿，更是惊讶：“游少侠怎么也在这。”

    巫清越和其他人面面相觑。

    或许是因为在仙侠世界，这个世界的农学理论并不发达，对于灵草的相生相克，也并没有什么研究。

    起初万物城居民们都欢欣鼓舞，以为家里的病人终于等到了救星。可是没想到，那药汤下肚后，病人虽不再犯疯病，但是也从此变得痴傻，成日呆若木鸡，口中流涎，连至亲也不再认识。

    老妇人摸着儿子的脸，喃喃道：“你们不会伤害他吧……他痛的时候，就会自己锤床……锤桌子……不会害人的……”

    巫清越这边却犯了难。

    叶沧兰动了动唇，没有说话，别过脸去。

    “对，对，可恶。”巫清越道，她伸出手探了探王生的额头，果然有些发热，这是发病的征兆：“他这个……”

    “用词不对，丹修的事情怎么能叫偷呢？”巫清越严肃指正：“这叫友好交流。”

    九叶草和七白蕉虽一个镇静，一个安神，看似药效互补。然则按照农学的分类，九叶草属极寒之物，七白蕉又生于炎热之地，两种植物混杂在一起，极易麻痹神经，使人变得痴傻。

    老妇人把叶沧兰一路推出门，砰地一声关上门，气吁吁地进屋里来，看向巫清越：“神医姑娘，你和刚刚那个人不是一伙的对吧？”

    游少卿被刚刚的情况吓得心有余悸，懊恼刚刚自己出手太慢了，摸摸脑袋：“你们怎么也过来了。”

    当北冥庄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很是重视，却迟迟没有下文。直到第一个人因疯病而袭击人被当街打死后，才在城内居民的的催促声中研制出了一种解药。

    *

    好不容易取得了这个老妇人的信任，和叶沧兰脆弱的情谊可以先放一放。

    她递给游少卿一张新写好的药方：“你按着我给出的这个新药方，找齐这七味药给我。”

    她在讲述的时候，阿宝脸上的符纸渐渐落下来，人高马大的屠户，乖顺地伏在母亲膝头，似几岁的小娃娃。

    巫清越展开那本古籍，找出这份药的药方。不出她所料，里头有九叶草和七白蕉这两样东西。

    劫后余生，巫清越松了一口气，麻溜地从王生被定住的手之下钻出来。

    三人偷偷找了个角落，避着刘婆讨论王生的病情。

    在巫清越柔声细语的劝导下，老妇人渐渐卸下了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