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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宋淇少时的刻字。

    大哥这次行军只带去了一半人马,剩下这一半另有安排,等殿下走了,他们便要整军去接应。”

    但平城为何此时已然发了急报?他清楚地记得,当年他身在幽州的时候,边境十分太平,幽云河之役发生在秋末,而他在内宫与爹爹争执时,已然是落雪的时节。

    他缓缓地转过头去,看见一个着灰白素衣的中年男子,那男子取下头顶的斗笠,搁在手边,举止有度、进退风雅:“我欲往城中去,可城门已闭,不想驿馆仍旧有灯,实在喜出望外。”

    这年他来幽州巡视,陪同他的便是叶氏二公子叶壑。从开春到夏末,他走遍了边境一十二城,第一次彻底而深入地了解了北境的战况。

    太子?

    马不停蹄地行了两日,他们终于来到了平城之外。

    宋泠先开了口:“玉大人。”

    宋泠喃喃问道:“今年是哪一年?”

    宋泠以手蘸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克”字。

    当一切重来,他能够尽全力挽救这些缺憾,拭去她所有在亲吻中落下的眼泪吗?

    他望着对方,心念一动,便继续道:“玉大人对边境战事有何见地?”

    他如今只有十四岁,嗓音尚有稚嫩,这一番话却说得掷地有声。玉秋实坐在他对面,沉默了许久,才慨然叹道:&a;a;ldquo;自古英雄出少年,殿下好志气。&a;a;rdquo;

    这下宋泠颇有些意外:“哦?”

    这句话出口,玉秋实眼神闪烁,十分意外地躬身行礼,口中道:“殿下。”

    玉秋实温言道:“臣细访边境,画了舆图,想同殿下共

    此时大抵是夏日,帐中并不风凉,宋泠站起身来,有些茫然地掀起帐帘,走了出去。

    在颠簸的马蹄声中,他将一切仔仔细细地回忆了一遍。

    他从袖口取了银锭,店家连忙摆手,或许是见他风度翩翩,又补了一句:“客请稍歇,我去煮一壶浓茶来。”

    再次醒来,竟已身在此处!

    他转过头去,发现来人竟是年少的叶壑!

    他有些错愕,却没有动作,就那么站在那里深深地看着他。

    “殿下忘了,前些日子平城发了急报,大哥领兵前去,现下想必已经到了罢。”叶壑不解道,“我听军中老将说,

    于是他坐在殿中,想起许多故人和往事来,案上烛光飘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从前的一切并非虚妄,他清楚地记得每一年发生的事情,记得每一个人的面孔。他遭逢刺杀、侥幸不死,与落薇联手诛灭了玉秋实和宋澜,还在四方襄助下彻底祓除了北方疆域的外患。

    他看着这星空,想起落薇来,心中刚刚泛起一阵涟漪,笑意便僵在了脸上。

    “太……大人何必妄自菲薄,”宋泠引他一同坐下,差点脱口叫了一句“太师”,“只要有心,终归有天下谁人不识君的一日。”

    一切变得陌生而熟悉,宋泠尚在发呆,忽地听见有人唤了一声“灵晔”,随即欢快地跑到了他的近前。

    是了,叶堃带走了一半心腹,留下的一半辗转去往燕州,随即被常暮所害,未能及时增援。

    01·莫愁前路无知己

    叶壑与他同岁,如今瞧着不过十二四的模样,那么他如今……也是十二四岁?

    宋泠跃马而上,星夜驰往平城。

    可他原本应该在乾方殿中!

    去,不曾遇见道中的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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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记得今年是宣宁十二年,临近除夕,北方边患已定,他有意在年后擢何仲为相、革新科考,并更改年号。

    夜里,宋泠站在驿馆的檐下,看向不远处的无边朔漠。

    十四岁……倘若再小一些,他还能在宋澜设计与他们初见之前多关怀一番,甚至能够早早地揭破他母妃细作的身份。

    虽是夏日,边境入夜之后,仍能感觉到丝丝缕缕的凉意。

    这正是幽云河之役发生的那一年!

    他手下人困马乏,加之平城夜间闭锁城门,众人不得不在城外的驿馆中落脚,待破晓再进城。

    太子重生if线·今夕何夕

    他每句话都说得极快,可言辞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就连军中老将可能有疑之事都提前替他想得周全。叶壑听他口气郑重,二话没说,拜过之后转身便去,待宋泠走到中军帐前的时候,他已遣来了送他去平城的一队人马。

    眼下他只能先将手边的事情一一解决,再思考以后。幽云河之役近在眼前,叶堃如何变成常照,他一一看在眼中,倘若当年有一个朝中之人对他说过“我相信你不曾叛国”,他或许都不会走上后来的路。

    宋泠迟缓地意识到,他身上好似发生了些不寻常的事。

    宋泠心如擂鼓,他勉力平静下来,摇了摇头,疾步往军营之外走去,边走边问:“你大哥在哪里?”

    “殿下不是原本预备今日启程返京么?我特来相送,没想到殿下还未动身。”叶壑有些担忧,“殿下可是身体不适?”

    他所在之地是叶氏常年所居的安城,距离幽云河边的平城尚有二日路程,想到日后重重事宜,实在来不及多犹豫,宋泠闭上眼睛,沉声道:“备马,本宫要亲去平城。”

    有巡夜的士兵来来回回,见他出来,纷纷恭敬地问安:“太子殿下。”

    宋泠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了一颗星星。

    宋泠定定地站在原地,与致谢之后转身的玉秋实一眼对上。

    他语气一转:“厄真部从前是北方诸部最弱小的势力,如今却渐有霸主之势,不在掠地,而在攻心。厄真部善养细作,不知有多少人在暗处窥视中原,几年尚可维持此态,可若是十年、二十年之后,又该如何?这样多的厄真细作,万一真有一个挑拨得国

    玉秋实笑而不语,反问道:“殿下觉得呢?”

    “北方诸部虎视眈眈,爹爹主和,一味怀柔,其实并非不敢一战。只是……如今朝中人才凋敝,边疆诸将人心不齐,贸然用兵,最终苦的只有国朝的子民。我们担忧战事绵延,其实北方诸部何尝不是如此?他们时常试探,却始终不越幽云河,便是知晓,纵然打得下来,也是守不住的,倘若没有一击必胜、长驱直入的把握,他们不会大肆来犯,但是……”

    奇怪的是,玉秋实瞧见他,竟没有上前来问安。

    等等……昌宁十八年?

    那如今……

    驿馆的风灯一晃一晃地闪烁起来,宋泠敛了思绪,正要转身回房,却忽地听见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店家,夜来可还留客?”

    他怔了一会儿,伸手揉了揉眼睛,可那星星并没有消失,仍旧悬在夜空中——他的头顶,赫然是漏了一道缝隙的军帐!

    玉秋实笑了笑,不以为然,只问道:“臣听闻殿下身在安城,这些日子便要返京了,怎地突兀出现在此?”

    不过一切如此荒谬,或许在这扭曲的时空当中,很多事情都与从前有了细微的区别。

    中年男子答道:“甚好。”

    昌宁十八年……他才只有十四岁!

    宋泠伸手去扶他,听见他口气奇怪地问:“臣在朝中寂寂无名,外放了这些时日,殿下竟识得臣?”

    是天真不知愁的、十二岁的落薇,不曾经历过刺棠案后的一切,甚至连父亲都健在。

    此地灯火零星,每一颗星星都比在京都的亮。

    虽然一切业已过去,可是每一年的清明节,他们都会到山中缅怀。年少时光如流水东去,带走了许多在他们生命中留下深刻印记的人,他们相携实现了年少的愿望,以成长和缺憾为代价。

    宋泠头痛欲裂,勉强回忆起,昨日舒康进宫与落薇同住,他独自在乾方殿中看折子。黄昏之后,他在醉逢台上吹了会儿风,归去时,恰好看见了醉逢台东侧石柱上的刻字。

    他顿了一顿,忽而道:“其实臣前些日子便在安城。”

    那店家打了个哈欠,随意地答道:“今日有贵人来此,已无余间,客人若不介意,大堂凑合一番罢。实在不能,倚窗而坐,平城熹微时分便可进入,不妨入内再歇。”

    前些日子,他还在和落薇商议用“光始”好,还是用“阳初”好。

    边境的风中带着细碎的流沙,宋泠抬手掩面,深吸了一口气,恰好看见星河璀璨的夜空。

    朝动乱,给了他们可乘之机呢?本宫这些日子在安城巡视,便有决心,养民十年——最多十年,有朝一日,本宫必定将北方诸部赶回漠北深处,永绝我朝的北方边患。”()

    随即在一个平凡的夜晚,他思及故人,沉沉睡去,再次睁开眼睛,居然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周遭的兵士面面相觑,最后只有一个人大着胆子答了一句:“殿下昨日未曾好眠么?今岁正是昌宁十八年哪。”

    她还没有经历撕心裂肺的失

    夏末他启程离去,前脚才到汴都,后脚便传来了北境遭袭的消息,叶堃在叛国后身亡而死,刘昀成了边境的英雄,上表请皇帝严惩叶氏之罪。

    他反复求情,好歹才保下叶家,叶壑孤身来到汴都,成为了他的死士。

    他睁开眼睛,对叶壑道:“阿壑,你传我手令,命叶氏军队暂且留驻此地。若军中老将有异议,你便说,我已知你兄长遣他们去的是燕州,燕州近日有厄真细作,已将这消息透了出去,他们若照旧行事,恐会坏你兄长谋划。”

    不知如今算不算晚。

    叶壑见他长久不答话,开口唤道:“殿下?”

    宋泠道:“平城有敌来犯,本宫心中不太安宁,前来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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