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我的留学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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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让我继续待在这里，每一分钟，都像待在舞台下方那个暗室一样，令人窒息。

    我流下了两颗圆圆的眼泪，我的人格，我的想法，都在渐渐地被白色吞食，走向幻灭。

    一会儿，像冷漠的骑士，一会儿，像得宠的小奶狗，一会儿，又像出刀不眨眼的屠夫。

    我恍恍惚惚地来到了警察局。

    一条细细的钢索，在经过滑轮、阻力设计以后，只要舞台上的底盖门打开，钢索就会弹起。道具小门就被这条坚韧的钢索抵挡，把我牢牢困在暗室里。

    我爸妈，还有我哥哥，亲自来机场接我，他们见到我很兴奋，急切地问我有关叶思寒事件的细节，我根本不想说任何一句话。

    大概十点左右，在城郊的一个公园里，我爸穿着西装，亲自为我点了两挂鞭炮。

    以前，我总是认为父母轻视我，我就想做点了不起的事情证明给他们看，现在，我明白了，我就是一个小孩，与其想着法子去坑害别人，不如就乖乖做一个富家千金。

    「唉，我就想上个学而已，别搞我啊！」

    他们，真的在做自己想做的事吗？

    「搞东利，还是你妹妹有一手！」

    侯天想找我了解情况，我让他滚蛋。

    「行，真的行，超额完成任务！！」

    他们连香槟都开了两瓶，那种香槟，只会让我更加厌恶这种场合。我爸用瓶子瞄着我，香槟喷到了我头发上，我始终一言不发，我妈妈笑着帮我擦头发和脸。

    「思寒，最近注意，有人已经报告了，有一个小鬼正在接近你。」

    我也忽然理解到，为什么他的人格会那么分裂了。

    如果我们都只是单纯的留学生，会怎样认识，会怎样发展呢。我摇了摇头。

    他们让我也去一趟警察局，辨认证据链。

    警察首先出具了小桌台上播放视频的那部手机，警方说，经过数据调查，叶思寒是这部手机的所有者，他把侯天的丑闻信息也存入机中，半夜通知侯天，吸引他去拿手机，扰乱案情视线。

    每一句话，都是中文，汉字。

    当时还有很多朋友在捧腹大笑，其中也包括我自己。

    他的高管和一些无聊的下属们，都围在他身边，拍照，祝贺。

    而在他真正的手机里，警方找到了一份设计图。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千万股电流经过了我的脑子，令我感到震撼，原来，从一开始，叶思寒就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人，回想起那天晚上的聚会，实在令人胆战。

    我傻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对我有了很强的防范心理？

    他幸福地笑着，看着我。

    12

    诺亚理工，奔它而来的时候，我的观念就发生了变化。

业论文。

    手机响了！

    还是说，他只是习惯了这样备份自己的论文，防止病毒入侵？

    大人的事，让大人去解决吧。

    所以他决定，让我选一块公司业务接管，明天就正式向大家宣布这件事。

    两串鞭炮燃放完了，人们稀稀散散地往回走着。从燃放的位置，飘来了一团凝聚的白色烟雾。它像梦魇一样朝我袭来，让我在濒死状态下，不得不放弃一种从容生活的心态。我好像又一次被禁锢在了某一间暗室中，身体僵直，无处可逃。

    「我怀疑啊，是老对手家的女儿。」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叶思寒摘下眼罩，露出干净的脸，他重新戴上眼睛，说:「小鬼」。

    那晚，我让他以「love」的题目摸了我的身体以后……

    「儿子，这不是开玩笑，你可以找找机会……」

    在我收到 offer 的五个月后，正式退学，回到了浙江老家。

    我忽然理解到，也许……令我害怕的叶思寒，差点将我杀死的叶思寒，他所面临的家庭逼迫，是另外一个规格的世界。我们以相爱的名义彼此靠近，以相同的难处彼此折磨，直到有一方失去了控制，我们才会停下来审视我们的关系。

    「好的知道了。」

    「别啰嗦了！！」

    另外，警方又展示了一张打印好的聊天记录截图。

    我接起电话，伦敦警方告诉了我案情的最新进展——叶思寒，在本次的莎士比亚戏剧节活动中，有重大谋杀嫌疑，已经被警方带走接受调查。

    「晚上，说什么也得让当家主事的，亲自放两挂鞭炮！」

    我向警官答谢以后，回到了诺亚理工大学，立刻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我不要再从这个学校待着了，我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一项跟「学生」这个身份有关系。

    回到家里，我爸决定明天召开股东会议，他说，我为企业做出了非常大的贡献，在经营层面的贡献，甚至超过了我哥哥。他附耳强调，其实一直都觉得，我比哥哥聪明。

    「好啊！贺一贺！！」

    还有两三个人，在给我和我哥送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