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穷乡僻壤，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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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指了指试纸上的采集孔，意思是让我把手指的血滴进去。

    突然，我身后第四个房间的门打开了。

    身体上太保守。不说亲亲抱抱，正常的一对一聊天，也得先管我要十八万八的彩礼。

    第二个房间，那个烟熏妆的女孩，正拿着一张抽纸给男人擦身体，感觉……他们好像完事了呀。

    看样子，夏琳我是巴结不上了，佩佩怎么也能期待一下。大不了我做上门女婿，只要能给安排个女人过日子就行。

    我的胸膛里，平地起了一声惊雷。

    可是怎么会呢？在短暂的十几秒钟，我回顾了自己的床史，思考了哪个才是传染给我的嫌疑人，有家居坊的盼盼，卖炒货的王姐。

    我叫王伟豪，2020 年底，我被诊断为 hiv 阳性。一瞬间，我觉得生活就是他妈的狗屁。

    这个信息令我心头一振。

    对方开口说了点啥，但是音乐太吵了，我没听到。我又问了一遍，她说叫我一会进去的时候把鞋脱了。我脱下鞋子，女孩回去拿出了一样东西交给我。

    但是她们也接触不到太多男人啊。

    我太难了。

    在那张试纸被发现以前，我想把王佩佩，哼哼，各方各面的——从身体，到心理，完全占有。当然，以后我会是个好男人，全心全意只对佩佩一个人好。

    「那……？」

    星座……我记得她好像是年初生日，但是

    服务员陆续给上了牛排，意面，还有火焰冰激凌，特地在铁板上点了一堆火，花里胡哨。半晌，我们谁都没有说话，我想主动勾搭一下，但是还没想好从哪说起。

    可是，佩佩说的第一句话就让我泄气了。她现在高中上完了，家里对国内的教育水平实在放心不下，下一步，可能要出去留学。

    谁还愿意跟我结婚呢……

    一路上，风驰电掣……我好像迫不及待想要得到某种庇护。

    那张阳性试纸不见了。

    我对这个病没有什么概念，既然别人怕的不行，那么应该会死吧。

    事发当天，夏琳叫我参加一个聚会，前一天她还送我礼物了，一个银色的小台球，虽然没什么用，我转手就打发给王佩佩了，可是，这起码可以说明，我跟她是有希望的。

    我——真——他妈——大受——震撼——

    嫌疑最大的应该是送啤酒的王小兰，以前在大城市工作过，回来以后明显带着一股风流味，更重要的是，她后来因为撞车死掉了。可是我们谁都没有听说附近发生了重大交通事故，也许得了艾滋死了，家里人为了面子没有公布罢了。妈的。

    对了，还有个小胖妹，王佩佩。她不太一样，算是个富家千金。她倒是一心愿意跟我过日子，可以不要彩礼。

    是啊，我王伟豪也不是没人要的，佩佩还在追我，虽然长相不是那么尽善尽美，但是家庭背景在我们镇简直没的说。她爸，农村信用社主任呢，牛的。

    好了，过年的时候，我的名字就会被钉在耻辱柱上，王家镇迎祖送宗，正是说吉祥话的时候，我家里的长辈，就得跟着挨骂。

    此时房间内部已经传来妙龄女孩的娇喘声，一声，一声，正敲在我心头上。

    她选了我们镇唯一的西餐厅，装修豪华，其实我不怎么看的上这家饭店，只是菜贵罢了。它那个厨师我知道，天天在这里装外国人，实际上是新疆来的。

    我从一楼爬到二楼，敲了敲门，一个烟熏妆的美女给我开了门，她脸上的口红涂得到处都是，房间深处传来暴烈的音乐。

    夏琳眯起眼睛笑了，她解释说，一条杠是正常，两条杠，说明 hiv 阳性，也就是传说中的艾滋病。

    艾滋？！

    2

    怀着这样的想法，我答应了来自佩佩的晚餐邀约。

    我望着夏琳半搭在前胸上的吊带，咽了咽口水。可是这张卡，无论如何我也不能亮出来。

    我坐下来，好好想了想，试纸是不记名的。如果有人捡到，第一，未必知道这个东西的用处，第二，就算我们镇有人得了病，也不会想到我王伟豪头上。

    此时，惊魂未定的时候，手机响了，我看了一眼。

    我还以为这种聚众的脏趴，只有欧美才有，没想到啊没想到，俺们王家镇，也跟世界接轨了！国际大都市！以前我以为我们镇上的女孩都是不通情欲的木头娃，现在我错了，我正式道歉！

    是佩佩发来的信息。那个小胖妹。

    一旦是那几个小妹捡到，事情的性质就大不一样了。

    我立刻闪进房间，把房门锁了。

    不过，一想到夏琳完全裸露的样子，我就变得十足兴奋，热血沸腾。

    「在想什么？」

    俺们镇别的女孩，就没意思了。

    1

    「嗯，要不然我状态不好，你懂的，也搞不了。」

    定睛一看，是 hiv 的检测试纸。

    她们只要排查一下，就会发现，当天只有我溜了，溜得还很快。

    夏琳的试纸上只有一条杠。

    刚认识她那几天，打个嗝，我都觉得是爱情来了。有一次我真的梦见丘比特射箭，一支挂着红心的箭，嗖一下子，穿过夏琳的胸脯，直直扎在我喉咙里。醒过来一看，tmd，防疫站给我做核酸呢。

    家长都说，别着了王伟豪的道，三聊两聊，把我姑娘睡了。先交钱，这样妥当。

    操作完成以后，女孩就回屋了。

    出事以前，我的目标一直都是台球厅的夏琳。

    还有一个房间，传来女孩的叫喊、嬉戏，可惜门是关着的。

    「不懂就问，一条杠好，还是两条杠好？」

    「伟豪哥，你晚上空吗？我刚从信用社那边回来，我请你吃饭吧。」

    但是。

    我扭头一看，夏琳为我打开了一扇门，她穿着一个墨绿色的吊带，肩膀和肚脐都裸露在外，十分性感，这一声「进来呀」更是让我春心荡漾。

    她那个聚会——简直给我吓了一跳。

    但是她爸太厉害，人也胖了点，所以我不愿意。

    差不多了，我拿起试纸一看，试纸上显现出红粉色的两条杠。

    她这是给我们的关系下了什么结论呢？速食爱情？还是一夜销魂？

    我悄悄去卧室看了一眼睡着的爸妈，忽然感觉他们老了不少。他们一直嘱托我早点结婚，当时觉得，玩还没玩够，结什么婚，现在玩过火了。

    睡你奶奶个腿！

    那女孩见我迟迟不动，不耐烦地走过来，用采血器往我手指上一扎，妈呀，疼死我了。

    在我脱掉她的衣服之前，夏琳从兜里掏出一张试纸。

    不吹牛，那真是美颜攻击。

    我是说如果，佩佩在跟我交往的过程中，也「不幸」感染了 hiv，那我们的婚礼，是不是也可以期待一下了……

    我又在笑又在痛，捏着手指，让一滴血自然地掉进去，女孩从兜里取出一个小药瓶，麻利地打开，也一并滴进采集孔。小药瓶上印着「hiv 缓释液」。

    我看了看那张纸，字母 c 旁边有一条红粉色的杠杠，字母 t 旁边是空的，什么都没有。回想起我口袋里的那张试纸，c 和 t 旁边都有一条杠杠。

    好像行的通！

    我匆匆离开房间，趁他们都在屋里，我又重新确认了一下口袋里的试纸，确实是两条杠。完了，真他妈得了这个孬病了。这可怎么办啊。听到有人要从房间出来了，我只能先回家。

    3

    我拿着试纸，开始观察这个聚会。

    搞事业，搞钱，搞女人，有什么用？一开始，我还后悔了好几天，觉得不应该去整活儿，后来，倒是越想越清楚了，我才二十几岁，总不可能一辈子就这样认栽。现在都注重隐私保护了，我得把这病瞒下去。别人看笑话是小事，至少，也要骗来一个老婆过日子。

    夏琳对着我憨笑了两声，我把她扑倒在床上。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就像见到了「圆月」的狼人，整个身体都在膨胀，血液在加速，好像这一米八的身体盛不下这么多血了似的。

    这……这么直接的吗？

    我心里凉了半截，这不是告别晚宴么。

    「伟豪，进来呀。」

    佩佩问:「知不知道我是什么星座？」

    「坏了。今天我得还钱了。要不然上次的债主，该跑到我家里去了。」

    关键的是……夏琳也在吧！？

    那是一栋二层小洋房，我发消息说我到了。夏琳说，快上来。

    「这是聚会的通行证哦，我们也要向对方出示才行。」

    回家以后，我洗了个脸，趴在床上开始看 hiv 的病理资料。看得我面如土灰，红点，发烧，腹泻，睡觉冒汗，有一段时间确实集中出现过。心想，还好这病在外表上并不明显，在我们镇上，我也还能留个囫囵名儿。那张给我宣告死刑的试纸，从来没有第二个人看到过。

    第一个房间，一男一女在床上正在调情，但是他们把身体藏在薄被子里面，限制级的画面根本看不到。我走到房门处时，男的视线往这边一撇，女孩就停止动作了。

    我摸了摸左口袋，右口袋，我，我慌乱地上下摸索，害怕得……眼球睁大了好几倍。

    虽然说，现在已经不是我挑别人的时候了，可是如果……

    唉。

    结婚……

    夏琳长得是真好看，眉毛好看，鼻子也好看，皮肤还白，我们这种人没啥文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什么都没说，三个「卧槽」，是最高规格的赞美了。

    女孩捏了我裤裆一下，从生物范围上确定了我的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