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104章

[    【作者朱万贯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    她或许知晓变法不易，但却忽略了即便是桓珩，也有颇大的风险。

    这些贵族甚至连起兵祸乱，都能有名正言顺的由头。

    除了桓珩，还有好几位臣子，都是诸萦有些印象的面孔。

    诸萦已经将铁器的铸造法子告诉了桓珩，桓珩亦将铸造的炉子都搭建得差不多，虽然如今冶炼的都是兵器，但也做过了农具，并且呈上来给诸萦看过，的确做得不错。

    总之，不论如何也比白跑了一趟，还要再营帐外吹风要来得好。

    所以，他们倒还……

    要知道诸萦的五感敏锐非常，若是有些微不对，都能被诸萦察觉。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诸萦乍然听到这样的声响，满以为里头正在行一些污秽之事，所以没有细听，否则任凭这人的口技如何出神入化，诸萦哪怕听不出不对，她的直觉也会在心间觉察。

    否则，即便是一时打击了他们，所谓的闵氏、文氏，日后也会有王氏、李氏等等的新贵族出现。

    诸萦出现了，她和桓珩相处的时日甚久，也从未瞧见过。听着里面的动静，诸萦觉得应当甚为激烈，虽然诸萦她是神女的身份，也和桓珩处于一种微妙的互相拥簇的关系没错，但这应当属于桓珩的自由。

    诸萦没有继续在这里耽搁下去，而是回了摘星台。

    最重要的是，趁这个这个时机设立私塾，有教无类，活字印刷术可以降低书籍的成本，不会如天书一般高昂，可令庶民亦能识字，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打破贵族垄断的局面。

    可在外头凭空等着，也甚为无趣。

    好在诸萦不必担忧这些,因为她有隐身斗篷,所以不论是被围绕的位置,还是层层的守卫,对诸萦而言，都形同虚设。

    但念及历代变法皆不易，甚至有国君因为变法而殒命，只能换儿子承袭国君之位，诸萦似乎理解了起来。

    诸萦踌躇了一番，既然已如此急迫，她便不给桯俨加活了，还是等他们一举变法之后，再入梦桯俨，令他造出足踏三锭纺车等纺织棉用的工具。

    迄今为止，她差不多已经将最重要的几样做出来了。

    更何况，桓珩虽然手握大权，明面上这些臣子贵族尽皆臣服，但他有一个硬伤，他尚且不是卫王。

    诸萦知道这些对这个时代的贵族而言甚为普遍，但还是觉得不喜。

    不过，这么空等着也不是一回事，她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要在营帐外等着。里头的人饮酒作乐，或许喝着喝着便醉倒了，醉倒也能算作睡着。

    因为庶民若是不能识字，那么能助君主处理政事的，便只能是这些贵族子弟，纵能一时打压，却总免不了倚仗。天下如此之大，总不能令国君一人处理诸事。

    其实，桓珩当日只说要带这些贵族前往山麋狩猎，也好施行变法。

    但在转身后，她又回望了一眼正面色严谨的和桯俨交谈的桓珩，在昏黄的灯光下，愈发显得他目光清正、面冠如玉。

    等到桓珩变法成功，她也能放心去其他地方寻找其他的种子。比如番薯和玉米，甚至还有那些数百年后才能流传回来的其他作物。

    在诸萦看来，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而除了识字，就是耕种。

    她把玉佩握在手上，施动技能，将玉佩朝着桓珩的方向送了出去，玉佩被无形的力道裹挟着，除了带动一些风，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力。

    桓珩等人也的确是聪明，为了不引起这些贵族宗室的警觉，不惜造出声色犬马的假象，倒是煞费苦心了。

    听得诸萦有些怔楞,她明明记得桓珩不爱歌舞享乐,甚至不近女色，因为他身边至今也未有服侍的人。

    他似乎有些察觉，突然伸手捂住了胸口，微微蹙了蹙眉。

    白纸、铁器做的农具、棉花。

    说完，桓珩便继续同桯俨温声商讨了起来。

    而就诸萦现在在营帐外听到的声响来看，恐怕并不仅仅是在饮酒赏舞，反而是战况激烈。

    贸然进去瞧了，诸萦总有自己在窥探他人私事的愧疚感。

    其实没有地图的话，多用些时辰，也是能寻到的。

    诸萦瞥了眼被篝火与明亮的营帐衬得格外黑沉的天空,只觉得心埂,她都特意等到这么迟了，为何他们还未睡。

    而且营帐中，不断传出靡靡之音,还有男女作乐的动静。

    原本的玉佩在碰到桓珩的时候，融为虚无，一下子映入桓珩心口正中。

    既然已经想好了,她没有继续停着，而是顺着脑海中地图的位置往前走。

    诸萦虽然听出其中的不易，但却没想到，即便是桓珩，即便卫国有她，面对这些势力盘根错节、同卫国一同起家的贵族们，也要如此小心。

    而在营帐的正中，的确有不少容貌甚美的歌姬在翩翩起舞。但这些臣子，包括桓珩在内，无一人分神去瞧上一眼。

    诸萦也对桓珩的变法略知一二，其中最能引得诸萦注意的便是改井田制，即便是庶民也能有私田，缴纳赋税。

    对于诸萦来说，这样蒙昧的思想才是最可怕的。

    然而真的走到帐篷外的时候,诸萦才发现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因为桓珩的营帐灯火通明,明显他们都还未睡。

    有了崭新农具，用曲辕犁也能省力许多，效率会更高。

    诸萦略微犹豫了一会儿,但转念一想，哪怕桓珩更为警觉,诸萦横竖都已经决定要对桯俨用绿杨阴,那么多一个桓珩似乎也无妨。

    于是，诸萦悄无声息的进入营帐之中。

    她坐在案几前，翻阅起之前写的厚厚一沓的纸，上面写满了这个时代所没有的东西，以及她做出的计划，如何实施，如何一步一步改善民生。

    而最重要的是，诸萦已经在命匠人做活字印刷术所需的模具。

    直到进来了，她才发现自己之前想的那些，属实是想多了。因为桓珩此时正和桯俨案牍劳形，一同在处理堆砌的政事。

    但她希望桓珩能活下去，关于卫国的变法，就如诸萦一开始所说，她不会干预太多，无论能否成功，都是顺应卫国的轨迹发展。

    但是具体什么样，诸萦也不甚了解，因为她没有用过。

    只不过，诸萦猜测，按照字面上的意思，应当不止是刀兵之祸，或是身体重伤才能避过一劫。哪怕是遇上洪水地震，玉佩应该也能庇护桓珩一命，逢凶化吉。

    再之后……

    因为越是地位尊贵的人，营帐便越在正中，被层层营帐围绕着，还有森严的守卫。

    即便换一人为君，只要桓珩不曾有性命之忧，仅仅是大权旁落，应当也不会引来诸萦的责罚。

    但这些，都是诸萦之前未能想到的。

    知晓了他们在筹谋什么之后，诸萦便不觉得惋惜，反而准备回去了。

    一旁的桯俨询问了一句，桓珩摇了摇头，放下手，略微弯唇，安抚道：“无妨，约莫是有些劳累。”

    依照古人的眼光来看，似乎这也是君臣同乐的一种。

    而在诸萦看来，最重要的是，若是庶民不能识字，他们就永远地位卑下，认为识字者天生为贵人，而他们自己就卑贱，贵人则可以肆意打杀欺辱他们。

    玉佩上雕刻着麒麟，麒麟乃是祥瑞，可趋吉避凶，但这块玉佩作为道具的简介，却是可以在关键时刻挡住一次忧及性命的劫难。

    明明只有一张嘴，却能模仿出这么多声音，而且惟妙惟肖，竟连诸萦都没有听出不对。

    甚至在数百年后，形成一个叫门阀的怪物。

    既然这个时代和诸萦在现代时，在史书上见过的时代颇为相似，那么定然也有西域，以及海外，有

    如若桓珩的变法能成，在卫国的贵族权势定然遭到打击，则能扶持一些微末落败的士人，令他们分走贵族的权势，降低权贵的影响。

    但在即将出营帐时，诸萦的脚步一顿，她抬首望着营帐口片刻，还是转身回去，她看见坐在上首的桓珩，伸出手，心念微动，将游戏背包中可以挡性命之忧的玉佩取出，落在手心。

    只要用绿杨阴分别造两个梦境就够了，对诸萦来说，只是顺带的事情。

    他们和桓珩桯俨一般，都在勤勤恳恳的处理事宜。

    而棉花种植容易，比养蚕织绸要来得简易许多，最重要的是，可以保暖，能度过冬日的严寒。

    而诸萦已经将这些安排的差不多了。

    后来桓珩去了边境，又是一心欲和将士们同心，废了不少的功夫，自然也无心此事，简直可以称上一句洁身自好。

    纸的出现，可以使典籍更易于传播，竹简所占的地方，耗费的功夫太多了，很容易使典籍缺失不全。而白纸装订成册之后，至少不需要满屋的竹简。

    至于具体是如何做到，诸萦便不大清楚了。

    故而，桓珩只能小心再小心，若无万全的把握，轻易不能动。

    至于诸萦方才在营帐外听见的一群人的男欢女爱之声，则是一个五短身材，面容平庸的男子，一人所为。

    她仅仅是看了一眼，而后就收回目光，真的离开了营帐。

    从前未有，是因为他生母早逝，卫王对他又不甚关怀，而那后来的卫王后，自然不会费心替桓珩张罗这些。明面上的事宜凑合着给够，但这些需要体恤的事宜，便统统拖了下来。

    说到底，她虽然坐镇卫国，但并不爱参与卫国的国政，又曾说过不插手凡间王位更替，在这些贵族的眼中，恐怕她生性清冷无情，哪怕是桓珩也仅是在人间传达旨意的人罢了。

    对于庶民而言，不过就是温饱二字。

    而做完这一切的诸萦，也准备离去。

    况且，诸萦猛然间意识到了一件事，她方才寻桯俨的小红点时，桓珩离他甚近，周遭似乎还有许多代表人的小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