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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谨挑了挑眉冷嗤:“我送去的饭菜他不愿用，我又有何法子？难道还要我恭恭敬敬的跪下服侍他？”
慕容谨面带嘲讽的冷笑，肆意昂起下颌，不着痕迹的一瞥远处火光，眼底深处宛如幽潭，冷冰冰的一亮，悠长的打个哈欠继续:“父皇瞒过了母后、瞒过了太子，却没瞒得过我。”
慕容谨并未被这些话激怒，反倒笑着向后退和皇帝的步辇同步，慢悠悠道:“人人都说，父皇立我母亲为后，是被狐狸精迷了心窍，却不知这是父皇在拿我们母子做挡箭牌呢。”
慕容谨在城内，听得慕容恪攻来了，立即命禁军上城楼，准备流矢箭弩、巨石块等，誓死守卫京城安稳。一面又命禁军去各朝廷官员的府中拿人，务必将他们集中在皇城内，自己披衣而起，行到家中密阁内，带着奄奄一息的皇帝一道往皇宫去。
“我先问问高演的意思，免得打草惊蛇。”
皇帝被他掐的呼吸渐促，剧烈咳嗽起来，两手拼命的想要将慕容谨的手掰扯下来，然而慕容谨已经被怒火蒙蔽了头脑，皇帝愈是如此，他便愈是觉得解恨，渐渐的，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笑意来。
慕容恪阅信后大喜，当即回了一封信给高演，秘密布置如此如此，万望小心之语。又惴惴等待了两三日，高演命人传来口信，说是一切妥当。
待片刻休息，皇帝怒骂:“你这个逆子！真以为自己手上有几个兵就了不得了？！朕竟不知天下还有这样的荒唐事！朕便是废了这双手，也不会给你写！”
“殿下！”一旁的赵清浊忍耐多时，终于惶恐的叫出来:“不可啊殿下！”
他可没有那么傻，容这老狐狸玩弄！
“父皇英明！”慕容谨十分愉快的一笑，“此番我能举事，她家亦出力不少，等我登基称帝，便封她为后。”
“诏书，什么诏书？”皇帝怔了一怔，须臾明白过来，只觉一口气涌上喉咙，当即喷出一股血来，那血腥甜，呛的皇帝又连声嗽了几口，俯在扶手上重重的喘气，慕容谨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悯，冷笑了笑。
皇帝右手一下下砸在黄花梨木的扶手之上，心神俱哀，白眼上翻嘴里发出“嘶嘶”的声响，不多时又呕出一口血来，明黄色的长衫上淅淅沥沥的全是鲜红的血迹，口中仍念念有词，却听不大清，不过“逆子”“畜生”之类。
当夜，慕容恪率手下二十万将士，强攻京城。
此夜一过，无论好的坏的，所有一切都会结束，而他的性命，也会到头。
“父皇觉得是，那便是罢。”慕容谨十分有礼的欠身，风度翩翩。
皇帝面色一白，咬牙不答。
慕容谨的声音很轻，却非常清楚，一字一句落在皇帝的耳中，只觉刺耳无比。皇帝深呼了几口气，艰难的转头盯着慕容恪，“所以你这是在报复朕？”
“父皇忘了吗？”慕容谨故作诧异，“那时中宫之位空缺，京城内为这事闹得厉害，世家大族各各推举自家女孩进宫，为的就是这中宫之位。父皇最后竟然择选了毫无背景毫无力量的母后，为的是什么？难道真如世人多说，是对我母亲一腔深情不可辜负么？”
皇帝已经病的形销骨立，神志却还算清醒，见慕容谨如此模样，冷笑道:“恪儿回来了，是不是？”
宣德门处，金钉朱漆的大门被缓缓推开，一行人托着步辇进入，宫城内已是一片灯火辉煌，巡逻的士兵严整有序，不停来往，除此之外，连一个小黄门都不见。
慕容谨皮笑肉不笑道:“不，父皇没看错，在父皇眼里，我就是一个下贱伶人所出的孽种，父皇看不起我，便似看不起我母亲那般，我说的可有错？”
京城虽封闭，每日却有一个时辰的开门时间，供物资采买等用。高演在皇帝身边几十年，手下之人遍布京城内外，因而能够在魏王的眼皮子底下和慕容恪传信。
沉默半晌，皇帝沉着脸忽道:“你何时知道的？”
“父皇息怒。”慕容谨不骄不躁，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自然是不劳父皇亲自动手，等会儿有人为父皇代劳。”
木秋荷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摇头指着皇帝的方向问:“好，别的不说，我就问你，陛下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你可否给我个解释！”
皇帝一旦在他手中驾崩，则他的篡位会更加名不正言不顺，慕容恪率正义之师讨伐他，他便连下诏给各州将领支援的资格都没有，更何况，在诏书未曾下达之前，慕容恪还是毋庸置疑的太子，只要皇帝驾崩，便是太子即位。
皇帝闭上眼睛……咳嗽着道:“你这个逆子，这些年朕一直看错了你……”
虽说兵权已经交给慕容谨，但凭借王凝浩在禁军中的声望，想要做些什么，亦不是什么难事。
慕容谨神色冷淡，不着声色的将木秋荷的手扯下，淡淡道:“你累了，下去休息吧。”
慕容谨三两步上前攥住皇帝的喉咙，面色狰狞，一字一句威胁皇帝:“不许侮辱我母后。”
慕容谨满脸嫌恶的用巾帕擦了擦自己的手，“走！”
紧紧攥紧了拳头，慕容谨极力隐忍，然而忍无可忍也无需再忍，冷冷对家丁道:“放下来。”
“妄想！”皇帝怒的满脸赤红，脖子上青筋凸起，两手胡乱挥舞一通，慕容谨见了，懒懒劝道:“父皇还是歇歇罢，还要留着力气写诏书呢。”
木秋荷持剑立在暗处，见此情形大惊，连忙上前掣住慕容谨的胳膊，皱着眉头急问:“你明明说过不会伤害陛下！为何会如此？！”
面色一沉，慕容谨无声捏紧了拳头。
身躯一震，慕容谨猛地松开手后退一步，步伐踉跄，赵清浊赶紧上来扶住，咬牙道:“若是……若是……陛下出了什么事情，太子可就再无顾虑了……”
“闭嘴！”慕容谨终于忍不住转身怒吼，两眼几乎要喷出火来，皇帝却一笑，挑了挑眉道:“若不是下贱胚子，如何做得出这样的事来？”
“秋荷！”慕容谨眉目一凛，面色明显冷下来，声音亦冷
家丁们全都愣住，犹豫的面面相觑，终究还是选择将步辇放下，四人垂首立于一旁。
“恪儿性子孤僻，却是个有大谋略、大眼界的，你从小到大，都在以他为标杆，只可惜画虎不成反类犬，你学不得他的高风亮节，只学了些阿谀奉承、玩弄权术的本事来……”步辇一颠一颠，晃得皇帝整个骨头都在疼，却还是鄙夷笑着，不停的说话:“你以为你们差的只是一个出身吗？恪儿的母亲，无论相貌、气质，还是出身，都远非你母亲能及，你母亲……不过是一个伶人罢了……取悦男子，搏人欢笑的伶人，你和你的母亲一般下贱……”
“大约，十四岁起。”慕容谨微微一笑，“从那时候我便看透，无论我多努力、多出色，在父皇心中我永远比不上太子，也永远不可能废除他的太子之位。我的母后之所以是母后，只是因为父皇不愿再培植一方外戚，唯有我母后这样出身卑微无依无靠的伶人，才最适合待在那个位置上，作为父皇制衡那些世家的筹码。当然了，我的出生，注定只是陪衬太子，牵绊太子，否则太子一家独大，朝臣拥戴，对于皇上而言，是莫大的隐患罢？”
王凝浩身为禁军统领，直掌宫城内三万禁军，乃天子心腹。
冷笑一声，慕容谨半眯起眼道:“父皇想死，也不在这一时半刻的。儿子留您还有用，您且好好活着吧。”
“他是你父亲！”木秋荷气得声音都高了几度，眼神凌厉和慕容谨对视，剑拔弩张，一时引得不少人向这里侧目，接着便是各种猜测和非议。
皇帝捂着脖子喘息半晌，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抬头瞅着慕容谨冷笑，忽而仰头，面对着灰暗的天色，连月亮都无，只有远处在半空中炸开的火光，大地似乎在震动，士兵冲锋陷阵的声音拉拉杂杂的响彻耳畔。
“陛下！陛下！”诧异呼唤声此起彼伏，官员们皆被眼前景象吓住。皇上？皇上不是出城避难了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脸颊凹陷，面色苍白、头发乱如枯草，衣襟前有大块的血渍，实在触目惊心。一向金尊玉贵威严无比的陛下，此时此刻竟比他们还潦倒？简直，就像是凭人玩弄的木偶。
他回眸，眼中寒意刺的皇帝后背一阵发寒，冷笑着说:“不错，朕万没想到会养出你这个白眼狼来，你以为你哪点比得上恪儿？是出身？才学？还是德行？”
不日，慕容恪便得到高演的亲笔信，说王凝浩自慕容谨掌权之后，便赋闲在家，无事可做，眉宇间常有愤懑之色，至今未曾看到他和魏王的人来往，倒是经常和昔日的手下举酒设宴，排遣愁绪。
慕容谨心中感到一丝爽快，忍辱负重多年，终于有了这扬眉吐气的一刻，任谁都是欢喜的，只是内心深处，却是更寂寥、更空虚，仿佛无数只蚂蚁噬咬着他的心。
不多时抵达紫宸殿，殿内熙熙攘攘挤满了人，完全不似往日庄严景象。百余名官员被困在殿中，四面都有禁军看守，确保他们无法逃脱，慕容谨淡淡扫了一眼，径直带了皇帝进去。
慕容谨不答，只是加紧了脚步，身后的家丁也跟着加快，在夜色中疾行。
“恪儿终于打过来了……好，很好……”皇帝自言自语，“果然朕这太子选的是不错的，你那样逼他，他依旧能打败盟军，回来救朕。若是你……呵，若是你，只怕早已投降了去。”
“母……后？她哪里……配？！朕的妻子……只有……只有……林歌一人……”皇帝脸色胀紫，眼看着就不行了。
“此人正直果敢，和魏王素无来往，只忠于陛下一人，如今陛下被困，他应当也不会和魏王同流合污。”沈鸿轩如此断言。
皇帝微微隙开眼，见着殿里这样多熟悉的脸孔，竟有泪水肆意而下，张了张口却无力说话，又再次合上了眸子。
皇帝捏紧手指，嶙峋的骨头咯咯作响，怒问:“所以你才要求娶木秋荷？你是看上了她家的兵权，看上了她家在军中的声望？！”
] 慕容谨挑了挑眉冷嗤:“我送去的饭菜他不愿用，我又有何法子？难道还要我恭恭敬敬的跪下服侍他？”
慕容谨面带嘲讽的冷笑，肆意昂起下颌，不着痕迹的一瞥远处火光，眼底深处宛如幽潭，冷冰冰的一亮，悠长的打个哈欠继续:“父皇瞒过了母后、瞒过了太子，却没瞒得过我。”
慕容谨并未被这些话激怒，反倒笑着向后退和皇帝的步辇同步，慢悠悠道:“人人都说，父皇立我母亲为后，是被狐狸精迷了心窍，却不知这是父皇在拿我们母子做挡箭牌呢。”
慕容谨在城内，听得慕容恪攻来了，立即命禁军上城楼，准备流矢箭弩、巨石块等，誓死守卫京城安稳。一面又命禁军去各朝廷官员的府中拿人，务必将他们集中在皇城内，自己披衣而起，行到家中密阁内，带着奄奄一息的皇帝一道往皇宫去。
“我先问问高演的意思，免得打草惊蛇。”
皇帝被他掐的呼吸渐促，剧烈咳嗽起来，两手拼命的想要将慕容谨的手掰扯下来，然而慕容谨已经被怒火蒙蔽了头脑，皇帝愈是如此，他便愈是觉得解恨，渐渐的，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笑意来。
慕容恪阅信后大喜，当即回了一封信给高演，秘密布置如此如此，万望小心之语。又惴惴等待了两三日，高演命人传来口信，说是一切妥当。
待片刻休息，皇帝怒骂:“你这个逆子！真以为自己手上有几个兵就了不得了？！朕竟不知天下还有这样的荒唐事！朕便是废了这双手，也不会给你写！”
“殿下！”一旁的赵清浊忍耐多时，终于惶恐的叫出来:“不可啊殿下！”
他可没有那么傻，容这老狐狸玩弄！
“父皇英明！”慕容谨十分愉快的一笑，“此番我能举事，她家亦出力不少，等我登基称帝，便封她为后。”
“诏书，什么诏书？”皇帝怔了一怔，须臾明白过来，只觉一口气涌上喉咙，当即喷出一股血来，那血腥甜，呛的皇帝又连声嗽了几口，俯在扶手上重重的喘气，慕容谨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悯，冷笑了笑。
皇帝右手一下下砸在黄花梨木的扶手之上，心神俱哀，白眼上翻嘴里发出“嘶嘶”的声响，不多时又呕出一口血来，明黄色的长衫上淅淅沥沥的全是鲜红的血迹，口中仍念念有词，却听不大清，不过“逆子”“畜生”之类。
当夜，慕容恪率手下二十万将士，强攻京城。
此夜一过，无论好的坏的，所有一切都会结束，而他的性命，也会到头。
“父皇觉得是，那便是罢。”慕容谨十分有礼的欠身，风度翩翩。
皇帝面色一白，咬牙不答。
慕容谨的声音很轻，却非常清楚，一字一句落在皇帝的耳中，只觉刺耳无比。皇帝深呼了几口气，艰难的转头盯着慕容恪，“所以你这是在报复朕？”
“父皇忘了吗？”慕容谨故作诧异，“那时中宫之位空缺，京城内为这事闹得厉害，世家大族各各推举自家女孩进宫，为的就是这中宫之位。父皇最后竟然择选了毫无背景毫无力量的母后，为的是什么？难道真如世人多说，是对我母亲一腔深情不可辜负么？”
皇帝已经病的形销骨立，神志却还算清醒，见慕容谨如此模样，冷笑道:“恪儿回来了，是不是？”
宣德门处，金钉朱漆的大门被缓缓推开，一行人托着步辇进入，宫城内已是一片灯火辉煌，巡逻的士兵严整有序，不停来往，除此之外，连一个小黄门都不见。
慕容谨皮笑肉不笑道:“不，父皇没看错，在父皇眼里，我就是一个下贱伶人所出的孽种，父皇看不起我，便似看不起我母亲那般，我说的可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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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半晌，皇帝沉着脸忽道:“你何时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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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闭上眼睛……咳嗽着道:“你这个逆子，这些年朕一直看错了你……”
虽说兵权已经交给慕容谨，但凭借王凝浩在禁军中的声望，想要做些什么，亦不是什么难事。
慕容谨神色冷淡，不着声色的将木秋荷的手扯下，淡淡道:“你累了，下去休息吧。”
慕容谨三两步上前攥住皇帝的喉咙，面色狰狞，一字一句威胁皇帝:“不许侮辱我母后。”
慕容谨满脸嫌恶的用巾帕擦了擦自己的手，“走！”
紧紧攥紧了拳头，慕容谨极力隐忍，然而忍无可忍也无需再忍，冷冷对家丁道:“放下来。”
“妄想！”皇帝怒的满脸赤红，脖子上青筋凸起，两手胡乱挥舞一通，慕容谨见了，懒懒劝道:“父皇还是歇歇罢，还要留着力气写诏书呢。”
木秋荷持剑立在暗处，见此情形大惊，连忙上前掣住慕容谨的胳膊，皱着眉头急问:“你明明说过不会伤害陛下！为何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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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荷！”慕容谨眉目一凛，面色明显冷下来，声音亦冷
家丁们全都愣住，犹豫的面面相觑，终究还是选择将步辇放下，四人垂首立于一旁。
“恪儿性子孤僻，却是个有大谋略、大眼界的，你从小到大，都在以他为标杆，只可惜画虎不成反类犬，你学不得他的高风亮节，只学了些阿谀奉承、玩弄权术的本事来……”步辇一颠一颠，晃得皇帝整个骨头都在疼，却还是鄙夷笑着，不停的说话:“你以为你们差的只是一个出身吗？恪儿的母亲，无论相貌、气质，还是出身，都远非你母亲能及，你母亲……不过是一个伶人罢了……取悦男子，搏人欢笑的伶人，你和你的母亲一般下贱……”
“大约，十四岁起。”慕容谨微微一笑，“从那时候我便看透，无论我多努力、多出色，在父皇心中我永远比不上太子，也永远不可能废除他的太子之位。我的母后之所以是母后，只是因为父皇不愿再培植一方外戚，唯有我母后这样出身卑微无依无靠的伶人，才最适合待在那个位置上，作为父皇制衡那些世家的筹码。当然了，我的出生，注定只是陪衬太子，牵绊太子，否则太子一家独大，朝臣拥戴，对于皇上而言，是莫大的隐患罢？”
王凝浩身为禁军统领，直掌宫城内三万禁军，乃天子心腹。
冷笑一声，慕容谨半眯起眼道:“父皇想死，也不在这一时半刻的。儿子留您还有用，您且好好活着吧。”
“他是你父亲！”木秋荷气得声音都高了几度，眼神凌厉和慕容谨对视，剑拔弩张，一时引得不少人向这里侧目，接着便是各种猜测和非议。
皇帝捂着脖子喘息半晌，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抬头瞅着慕容谨冷笑，忽而仰头，面对着灰暗的天色，连月亮都无，只有远处在半空中炸开的火光，大地似乎在震动，士兵冲锋陷阵的声音拉拉杂杂的响彻耳畔。
“陛下！陛下！”诧异呼唤声此起彼伏，官员们皆被眼前景象吓住。皇上？皇上不是出城避难了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脸颊凹陷，面色苍白、头发乱如枯草，衣襟前有大块的血渍，实在触目惊心。一向金尊玉贵威严无比的陛下，此时此刻竟比他们还潦倒？简直，就像是凭人玩弄的木偶。
他回眸，眼中寒意刺的皇帝后背一阵发寒，冷笑着说:“不错，朕万没想到会养出你这个白眼狼来，你以为你哪点比得上恪儿？是出身？才学？还是德行？”
不日，慕容恪便得到高演的亲笔信，说王凝浩自慕容谨掌权之后，便赋闲在家，无事可做，眉宇间常有愤懑之色，至今未曾看到他和魏王的人来往，倒是经常和昔日的手下举酒设宴，排遣愁绪。
慕容谨心中感到一丝爽快，忍辱负重多年，终于有了这扬眉吐气的一刻，任谁都是欢喜的，只是内心深处，却是更寂寥、更空虚，仿佛无数只蚂蚁噬咬着他的心。
不多时抵达紫宸殿，殿内熙熙攘攘挤满了人，完全不似往日庄严景象。百余名官员被困在殿中，四面都有禁军看守，确保他们无法逃脱，慕容谨淡淡扫了一眼，径直带了皇帝进去。
慕容谨不答，只是加紧了脚步，身后的家丁也跟着加快，在夜色中疾行。
“恪儿终于打过来了……好，很好……”皇帝自言自语，“果然朕这太子选的是不错的，你那样逼他，他依旧能打败盟军，回来救朕。若是你……呵，若是你，只怕早已投降了去。”
“母……后？她哪里……配？！朕的妻子……只有……只有……林歌一人……”皇帝脸色胀紫，眼看着就不行了。
“此人正直果敢，和魏王素无来往，只忠于陛下一人，如今陛下被困，他应当也不会和魏王同流合污。”沈鸿轩如此断言。
皇帝微微隙开眼，见着殿里这样多熟悉的脸孔，竟有泪水肆意而下，张了张口却无力说话，又再次合上了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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