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作者龙吟草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    各怀心思地对视着，似乎谁也没有发现什么。

    耳部义体将捕捉到的声音放大，V很清晰地听见百灵鸟和汉森的说话声。

    她感觉到V的手指轻轻覆在自己的手背上，再到手腕，缓缓往上，V的指尖，在她的肌肤上，用极具侵略性的姿态，敲着异常让人安心的节奏。

    软得像在挠痒痒。

    刚才闲聊的那几句话，对氛围没起到任何帮助，甚至起到反作用，百灵鸟提到正事儿，房间里温度仿佛都下降不少。

    V在沙发上坐下，撑着下巴：“我只是觉得，你很美，百灵鸟。”

    “哈……！是是是，我向你赔罪，好好休息吧我的贵客，宋小姐，我就不多叨扰了。”汉森走前，语气压低了一些，“总而言之，希望宋小姐在这里住得还习惯，毕竟——”

    V第一次明确地意识到，这不是一场随时可以存档的游戏，她是真真切切地穿越到了这个世界里。百灵鸟也不是什么游戏里的NPC，是一个看得到摸得到、有着自己独立思想的……

    V的话语落在百灵鸟耳中，仿佛晴天霹雳，她几乎是慌乱地站起身，目光犹疑片刻，最后直直锁定在V身上。她的手指扶在沙发扶手上，金属指背绷紧。

    “哗——”V终于记得闭眼，猛地坐起身，脑袋离开水面。再睁眼时，百灵鸟已经裹上浴巾走到浴室门口，回头对她做了个“嘘”的手势。

    “迈尔斯活不活着重要吗？”V的声音带着笑，却更冷了，“宋昭美，我知道迈尔斯的事情是你策划的，你把她卖给汉森，换取自己的自由。”

    安静对视几秒。

    门外一片寂静。

    刚逃出迈尔斯这个狼窝，又进了汉森的虎穴，往哪儿走都是身不由己。

    “V，你……怎么了吗？一只盯着我看。”百灵鸟顺手接过V换下的衣服，一并扔进烘干箱，“坐吧。”

    V在水下，看着百灵鸟。

    少女的身姿纤细，这时微微埋头浑身湿透站在浴缸里，乍一看就像一只……毫无攻击力的小狗狗。但百灵鸟下意识后退一步，离她远了点儿。

    “你……”

    “有的，稍等一下。”

    “是吗？我还以为你被我吓着了，我这个样子……”百灵鸟说是这么说，V却注意到，她脸上明显地露出一丝笑容。

    理智告诉V，这种时候应该闭上眼睛，大脑却像被热水冲过一道似的茫然，除了微微发烫的感觉，一时间什么都忘了。

    一个异常强大的雇佣兵，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一个处处都透着古怪的人，一个……那么认真地对她说着“给你自由”的少女。

    百灵鸟的投影消失，等了几秒，浴室门被推开，百灵鸟将一套崭新的白色黑客服递进来。V接过衣服，闻到上面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如果V这时在客厅里，就能看见百灵鸟此时默然站在门边，脸上神色异常阴沉，垂在身侧的手掌不自觉紧紧捏住，金属义体手指捏出“咔哒”声。

    她能相信她吗？

    可视门铃挂掉。

    “谢谢。”

    “我带你走。”

    V乖乖点头。

    她埋头盯向水面，眸光微凝，神色一点点变得暗沉。手指尖在水里抱着膝盖，手腕上仿佛还留着刚才柔软的触感。

    越来越烫。

    咕哝、咕哝。

    V泡在浴缸里，打个哈欠。

    V换好衣服走出浴室，百灵鸟也已经换下浴巾，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宽大的丝绸浴袍，暗哑的黑色打底，上面绣着大片金色花纹，既稳重，又华丽。

    这是她第一次和百灵鸟有身体接触，这是投影里模拟不出来的柔软感觉。

    “正是因为彻夜难眠，所以才睡到现在，不是吗？汉森上校，如果没什么要紧事儿的话，您在这种时候前来打扰一位女士，是不是太没礼貌了些？”

    “你只要相信我。”

    V身上有一股说不清的危险气息。

    病弱……

    水滴从百灵鸟发丝滴滴答答往下落。

    非常利落的黑客服，紧身黑客全身衣，再加上一件多功能外套，这明显不是汉森准备的衣服，是百灵鸟从飞机里带过来的。

    “呼……吓死我了，突然出现的你，还要汉森。”百灵鸟的投影抱起手臂，随意坐到浴缸上，偏头看向V，一股脑地问出声，“V，怎么回事儿？你怎么会、会在这里？迈尔斯总统呢？她没事吧？”

    百灵鸟在害怕。

    “我还在休息，汉森上校，有什么事儿吗？”百灵鸟将声音压得微哑，似乎才睡醒。

    而肌肤，现实里百灵鸟的肌肤很白，白到接近病态，在肩膀往后的机械义体的衬托下，显得异常纤弱。

    “V？”百灵鸟再吃出声。

    刚才潜入被发现了？不对，汉森可能只是来探望百灵鸟的……V的脊背倏地绷紧，进入战斗状态，她听见身后哗啦的水声时，几乎下意识想转身攻击，又立马压抑住跃跃欲动的杀意。

    V抬眸看向她，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百灵鸟看似活泼的目光中藏着紧张慌乱，V没有焦点的目光下同样的迷茫。

    “以后还要住很久很久呢。”

    “是，我知道。”V起身，一步步逼近百灵鸟，“姐姐，别那么紧张，我又不在乎。我只在乎我们……我的命。迈尔斯的死活，关我屁事。”

    “不然呢？你认为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V抬眸，认真地盯向百灵鸟，眸中暗沉的光点闪烁，气势咄咄逼人。

    “啊……！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洗澡，我……”都怪自己刚才太激动了，都忘了检查一下再跳下来。www.yilinwenxue.comV转过身，感觉到自己脸烫得要命，一时不敢再看百灵鸟。

    V的唇角也随之勾起。

    V的呼吸已经洒在她鼻尖，带着温热，这么近的距离，她几乎能在V的眼中看见自己的无措与慌乱。

    百灵鸟的手摁在她的肩膀上，用力将她拉进了……

    V的身躯也能用“纤细”来形容，但更多只是一种感觉，实际上，她身上流畅的肌肉线条，高挑有力的骨骼比例，和百灵鸟那种实打实的病弱一般的纤细毫不沾边。

    浴缸里。

    那么真实的感觉……

    V的脑袋莫名有些乱。

    “我？”V垂眸，睫毛很轻地颤了颤，“宋昭美，我当然是来救你的。”

    “好了，我们说正事吧，V，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外面都发生了什么？”

    “相信我。”V停在百灵鸟面前，百灵鸟几乎本能地想往后退，双腿被沙发挡住退不动，只有上身往下仰了仰，V正好以一种俯视的姿态看着她。

    浴室门关上。

    “啊抱歉……我走神了……”V回过神，从浴缸里站起身，衣服湿透地沾在身上，“有多余的衣服吗？我应应急。”

    “我亲爱的贵客，宋小姐，昨晚休息得怎么样？还习惯吗？”汉森轻松的声音从全景门铃处传来。

    浴袍很松，几乎是挂在肩膀上的，露出大片白皙肌肤，以及……肩膀往后，背部的金属义体线条。唯一勒紧的地方是腰带，腰身往下，浴袍下摆不到膝盖，一双过分纤细的长腿暴露在空气中。

    左边是迈尔斯，右边的汉森，她需要一根能够拉她出泥潭的救命稻草，现在这个人出现了，V来救她出去了，比起惊喜，她却更觉得……恐慌。

    搁在浴缸边的那只手腕温度，和浸没在热水中的身体温度差异越来越大，V能清晰感觉到百灵鸟手指搭在腕上的柔和触觉。

    “你知道……！”

    “咕哝。”V砸进浴缸里，忽然被水淹没，温热的水流覆盖她全身，她没有闭眼，她看见气泡一颗一颗往上涌，以及看见，水面之上，被水流折射过后的百灵鸟的脸，还有身躯。

    现实里，三十三岁的百灵鸟，和之前投影里二十出头的样貌并没有太大差别，只是神色显得更柔和，少年时期的天真活泼被洗得一干二净，一并沉淀成了温柔。

    她看见百灵鸟眸中轻晃的光点，目光有点无措，有点惊慌，又有点惊喜。

    “你想要的自由，我可以给你。”

    忽然，百灵鸟放开手，往后站起身，就这么离开浴缸。

    百灵鸟一只手还摁在V的右肩上，另一只手牵着她搁在浴缸边的左手腕。

    在她转身的那一下，浴室外的门铃忽然响起。

    咕哝。

    百灵鸟坐到她对面，微微弯下腰，和她一样单手撑起下巴：

    “迈尔斯呢？她还活着吗？”百灵鸟问。

    V却莫名地觉得有点难受，想要叹气。

    心跳得好快，心脏就快随着热水冲出来。

    她能吗？

    柔软知性、温柔到骨子里的一张脸，宽松华丽的睡袍，衣服下隐隐约约的义体金属线条，纤弱的双腿，美得极具冲击力。

    “听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会激动得彻夜难眠呢，宋小姐。”汉森大笑。

    有点像清新的柑橘香。

    ……

    百灵鸟猜到了。

    浴室门外依旧安静，百灵鸟的投影忽然出现在V面前——刚才那一刻的身体接触，她们的连接已经恢复。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