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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央表现平静:“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小姑妈会给她讲故事,各种各样明央没有听过的故事;也会亲手给她裁剪衣裙和做各种手工,极大程度满足了明央对各种玩具的喜好。

    明央也顾不上疼,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明砚的鼻子控诉:“你个骗子!”

    院子的大门是敞开着的,小姑娘早已不知踪迹。

    她也不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不客气,回家吧,替我向明砚问好。”

    卧室里小姑娘背对他,正在往她的小行李箱里塞衣物用品。

    明央点头,乐颠颠地跑回到了屋里。

    应该是跑出了别墅区,护栏外是一片大海,偶偶才经过几辆车。

    明央向来吃软不吃硬,哪能受得了这番软磨硬泡,当下点头答应了。

    小姑妈摇摇头:“你要是贸然开口,她肯定会不愿意,我时间多得是,不如先相处一段时间。”

    明央玩了会儿,冲她露出笑脸,奶声奶气地道谢:“谢谢小姑妈。”

    上车的人也逐渐变多,她生得漂亮,又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见旁边的阿姨还睡着,便都以为她是对方的孩子。

    “我知道你不想走,但是比起我,小姑妈更适合照顾你。在她那里,你生活得更好,这些天的相处你也应该看清了小姑妈的为人,她和晁雅晴他们不一样,会给你提供更多的所需。”

    明央隐约在前面看到公交站台,她艰难地站起来,拖着两条早就跑得酸软的腿站了起来。

    ——什么都不能。

    明央独自挤下车。

    **

    内心油然生出抗拒,明央没想到明砚讨厌她到竟然直接送她出国!

    十几秒之后,明砚才反应过来追了出去。

    要是离开再也回不来怎么办?

    明央刚才已经看过公交站牌了,说:“华盛街。”

    忽如其来的质问让明砚的表情微妙地沉了下去。www.modaoge.com

    第二天清早,明央被活生生饿醒。

    突如其来的闷响顿时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

    姑妈亲自把她送到家门口,没有进门,透过车窗,给她递过来手工编织的“扫晴娘”,“一个朋友交给我的手艺,送你。”

    许姨情急之下想要追过去,却被一双手挡住,“我去吧。”

    结果未到客厅,就听见不远处传来的交谈声,是许姨是明砚,明央顿时止步。

    明央心里觉得有鬼, 始终保持着一丝警惕。

    许姨的表情看起来很是沉重:“挺好的,但是……”

    明央将这具身体的潜能发挥到了极限,她跑得飞快,风在耳边呼啸,胸腔嗡嗡的震动着,直到彻底跑不动,她才坐在路边大口大口喘息着。

    “我不要这些!”明央恼怒地推开他,“你就是个骗子!你答应过我,你和我拉过勾,你说过会照顾好我的!”

    许姨带着明央去楼上收拾东西,等小孩离开后,明砚才发问:“你不是准备带她走?”

    他想不到一个五岁的小孩能找到这么多措辞,刹那间愣在原地。

    她继续说:“因为姑妈刚来这里还不熟悉, 央央愿不愿意和姑妈待几天呢?”

    想到今天是周日,她也懒得收拾洗漱,叫了两声许姨没人应,便胡乱换下睡衣,赤脚下楼找人。

    她天性善良,亲和力又强,平日里就很讨人还有小孩子的喜欢,就连明央也渐渐对她放下防备。

    许姨止步,忧心忡忡地朝明砚离去背影看了眼。

    “挺好就行。”明砚没有多问,“那我姑妈没说什么时候带她回法国?”

    眼看两人间的气氛开始凝固, 顾姑妈急忙笑着出来打哈哈,“央央不要误会,我是得知了你的事情, 所以才从法国回来,为的是见你一面。”

    他放下托盘,上前扯开明央,“做什么?离家出走?”

    小姑妈是很好,她也清楚地明白她是个好人,但她从未想过和她一起生活。

    道貌岸然?

    她死死抓着那个娃娃,唇瓣毫无血色。

    他厉声河池,迎来的是女孩冰冷固执的眼神。

    在明央的世界里,从未接触过“母爱”,也不知道被母亲呵护是什么感觉,可以说和小姑妈相处的这几天,弥补了她十几年来的所有缺失。

    不带她走?

    进门前先礼貌敲响三声,也没盘算明央能同意他进门,就自顾自地推门而入。

    明央以自身那微弱的力气与之抗衡,两方焦灼之中,只听“刺啦”一声,挂在上面的章鱼娃娃破碎,白嫩的棉絮飘飘洒洒地从内部脱离。

    这辆公交车坐的人很少,司机见她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子,难免多看了两眼,没着急发车,问:“小朋友你一个人?”

    明央双手背后,没有应话,过了会儿才说:“真的?”

    很幸运,没等多久公交车就到了。

    明砚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明央抬头望着他依旧呆滞的神情,什么也没说,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哄骗?

    “央央?”

    娃娃小小一只,上面还挂着笑脸。

    小姑妈深知这个道理,于是日常相处表现得极为耐心。

    明砚眸光闪了闪,没有明着回答,只是说道:“我马上要去出差,可能要走十天,正好有姑妈陪着你。”

    “住口!”明央忽然尖锐地打断他,“你不用找一些道貌岸然的借口!你直接承认你无能,你不想负担这份责任,我还能高看你一眼,你越是找一些好听的话打发我,哄骗我,我越瞧不起你!”

    这显然是一条最为繁

    她脚下不稳,一个踉跄,竟直从台阶上栽了下来。

    抛去优渥的环境,小姑妈可以补充那一份缺失的母爱,明央现在还小,跟着她是最好的选择。

    公交车摇摇晃晃,走走停停,一直行驶了整整四十分钟才进入市区。

    刚坐下,电话手表就吵叫起来,明央摘下手表,毫不犹豫地把它从车窗丢了出去,然后闭上眼睛安安静静地休息。

    **

    又多了小半个小时,华盛街到了。

    明砚闭了闭眼,保持着一丝冷静:“我是承诺过你,正因为承诺过,所以我才同意小姑妈的要求。你们一起生活的这段时间,难道就……”

    明央身上刚好有五块的零钱,她搜搜捡捡,丢了个硬币进去。

    此情形让他满腹劝解都如数打消。

    她愿意去江城的任何一个地方生活, 哪怕是很小的村落,很安静的镇子,但是唯独没想过会脱离脚下的这片土壤, 甚至翻越到了大洋彼岸。

    最后又看向两个人,其实对明央来说,和谁生活都是一样的, 她不需要亲情和所谓的家人,只需要一个监护人生活到十八岁,到了那天,她就可以自由自在, 无拘无束,想怎么活就怎么活。

    明砚端了一份早点。

    明砚一愣,手跟着松开。

    **

    小姑妈来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建设,没打算明央一开始就和他们回去,于是提前做好了打长久战的准备。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磅,重重砸在了明央心头。

    “是啊。”小姑妈跟着点头,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委屈,“难道央央嫌弃我老,所以不想陪我?”

    骤然抽去的力度让她踉跄后退两步,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她环视一圈,坐到了一个正在睡觉的阿姨旁边。

    章鱼娃娃已经坏掉了,一分为二的笑脸变得扭曲,看起来如同在哭。

    小姑妈有一套上了年纪的古宅。

    司机没多问什么,缓缓发动了车辆。

    宅子是她死去爱人的财产,几十年来她鲜少回来,顾家姑妈将人把房屋里里外外打扫整洁,然后把最大的房间留给了明央。

    他能给她带来什么?

    明砚今天没有回来,她也不在乎,依旧开开心心地度过了一天。

    叫骂完,她折身跑回楼上。

    “央央在我姑妈那儿过得如何?”

    明砚大步拦住:“站着!”

    明砚条件反射去拉她,却只拽住她的肩带:“你回来!”

    她已经不想和他交谈了,舍弃了那些行李,只背着小老虎包包就要离开。

    与其一开始就让小孩子排斥讨厌她,不如先留下来和她慢慢接触,产生情感。

    明央不予理会,继续往里面放东西,可是她放一样,明砚就往出拿一样。明央也懒得和他重复下去,直接背过老虎包包准备出门。

    隔着大半个地球,她会不会再也见不到顾言秋,还有其余人??

    明央从容不迫:“我来奶奶家过周末,奶奶腿脚不好,不方便送我。叔叔你放心,妈妈就在车站接我。”

    十天时间转瞬即逝,明央恋恋不舍地和姑妈分开。

    她愤怒明砚的失信,更愤怒地再次将她丢开。

    小姑妈笑眯眯地, “不要怕,就住在江城, 许姨也会和你一起来的。”

    司机问:“那你在哪里下车?”

    培养感情这种事急不得一时。

    估计是没想到明央这么冷静, 两人对视一眼,笑着和明央说:“我们来自斯塔拉斯堡,那是个美丽的地方。”

    估计是一夜没睡,明砚的嗓音是明显的倦惫。

    他没有说话。

    除此外,她也会教她学业,陪她聊一些天南地北奇奇怪怪的内容,常常逗得她捧腹大笑,就连幼儿园的日常亲子活动,小姑妈都没有缺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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