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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圆滚滚的雪团砸在袁方赫的后背,朱衙内放声大笑道:“袁芳芳,你真是蠢笨如猪,丹阳郡主同你说笑呢,你倒是当了真,我若说明日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你信吗?”
秋阑阁的右侧建有六角方亭,云栖苦着脸坐在石凳上,早知出门就该看一眼黄历——恐怕不用看,必定是大凶之日!
“我和袁公子一样,两正三负。”
朱衙内想要骂人的话脱口而出,但与袁方赫交好的公子打圆场道:“既然丹阳郡主说不会结冰,咱们来玩打雪仗吧。”
“谁先来猜?”云栖弯眉问道,“这次你们一定还是猜不准。”
“是嘛?”云栖不以为意地点点头,语气上扬,“我只知方赫哥哥再输,明儿早起来,万不可用热水洗脸,否则脑壳会又疼又肿,像颗刚蒸好的鸡蛋。”
“将军府的嫡子,贺昀。www.lurong.me”
只半刻钟,赵瑜果真凭借一己之力把秋阑阁变得热热闹闹。
袁方赫七岁生辰宴,丫鬟要给他换上袁夫人新给他做的襟子,好说歹说,他偏不听,非得穿襦裙、戴发钗。
“呆瓜!”
“蠢得去撞墙罢,你一次都没猜对,你还不如在舟桥底下玩泥巴的小孩儿呢。”
蹲在屏风下的两道人影一动不动,云栖打了个呵欠,问道:“丹阳郡主,你为何知晓这么多人的笑话?”
她是爱捉弄贺昀,可每次捉弄过后,贺昀会想着法子地讨回颜面。
“哦。”云栖透过屏风,觑见贺昀在跟太子有说有笑的,啧道,“郡主,那你听说过贺昀的笑话吗?”
“丹阳郡主同我说笑,干你何事?”
袁方赫没再搭理朱衙内,少年结伴去搓雪球,你来我往、砸来砸去,适才的不快顷刻烟消云散。
就是这样你来我往,两人之间的小仇小恨才会愈来愈深。
“我……”
“姐姐误会我了,我这会儿哪还有心思去玩呢。”云栖解释道,“我恨不得现在就飞回去。”
“是他啊,可惜了,我没听说过。”赵瑜话锋一转,满眼期待地问云栖,“但本郡主知道贺昀和妹妹素来不对付,不如今日趁着太子表哥的宴会,我来替妹妹教训他?”
姚清嘉连着弹了三首曲子,也深感疲惫:“待用完午膳,我们就能走了,毕竟是太子办的宴会,提前离席,实乃不妥之举。”
至于现在么——谁若当面喊他袁芳芳,他必会翻脸。
气氛跟着松弛了下来。
短短的一刻钟内,赵瑜向云栖详细地讲出对面这群公子少年的奇闻,譬如袁方赫有个不知名的外号——袁芳芳。
翰林学士的嫡女江兰微坐在案前,双目微垂,纤纤素手落在古琴上,温婉恬静。
云栖故意问:“方赫哥哥确定了?”
“云栖妹妹,让我先猜。”袁方赫自信地敲着桌板,抬眸说道,“我不信邪了,你拢共就簸了三次,回回都是我们输,不过嘛……大话一出,保准你输。”
“好吧。”赵瑜的表情略有失落,“在这里待着除了喝茶吃糕点,就没点别的乐子玩了。”
云栖惊恐地摇摇头:“郡主,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今日的场合,于情于理,都不该教训讨厌鬼。”
不行。
“是我心急了。”云栖稳了稳情绪,望向亭外,不禁低低笑道,“姐姐,你看,朱衙内被丹阳郡主打得落花流水。”
“四正一负。”贺昀简单干脆地说,“要是猜错了,你尽管来弹我的脑壳。”
姚清嘉想唤云栖回来,然她身边的女郎央求道,“清嘉姐姐,我记得你会弹那首《高山流水》,我近来苦于弦音总是拨不准,迷迷糊糊的,姐姐可否指点我一下?”
其他人跟着猜:
云栖叹气道:“我以为这次总该有个人能猜对,可是你们一个二个都如此随便作答,那就不能怪我弹你们的脑壳了。”
赵瑜笑答道:“这都是恰巧听见别人讲的。”
赵瑜扑哧道:“袁公子,本郡主给你出个主意,其实要想让雪结冰也不是件难事,你只等到夜里,请小厮搬来一桶空的水缸,把雪装进去,再找来木棍,使劲压,压满……一天一夜,袁公子直接就能在府里玩打滑挞。”
“你说的没错,兰微姐姐弹的就是《阳春白雪》,我去年为了弹这首曲子,足足学了好几个月,可也就学会了点皮毛。”
额间贴花钿,长着一双月牙眼的女郎歪头打趣道:“云姑娘别说大话,若这次是你输,被弹脑壳的便不是我们了。”
雪粒打在窗台上,细看像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并泛着水光。
……
但闹了这出之后,与袁方赫关系好的玩伴私底下都叫他袁芳芳,他亦是对此称呼欣然接受。
不仅碰到了讨厌鬼,还遇到这等天气。
幸而袁父及时呵斥了他一顿,这才没有在生辰宴上闹了笑话。
祖母看的戏肯定已经结束了,只盼着父亲手头上多点棘手的事情,暂时想不到她这个锁在闺房里诚心反思的闺女。
围在旁边的女郎和少年低低地笑出声,簸钱最有趣的地方莫过于此,赢者得意、输者不服,即使玩一下午,也玩不腻。
她的眼皮连着跳了三下。
黄花梨木蹼足桌上放着五枚铜钱,赵瑜把它推到云栖面前,笑说道:“该轮到栖妹来了。”
这时,抚琴的妙音响起,像是有一群鸟雀飞进秋阑阁,活泼欢快。www.siling.me
姚清嘉无意在此弹琴奏乐,她瞧见赵瑜神神秘秘地牵着云栖趴在屏风后面,正在窃窃私语。
“嘿,你简直不知——”
袁方赫闹得最欢,嚷嚷着要玩打滑挞:“咱们去找点木棍,等结冰了滑上几圈。”
再加之有父母亲看管着,寒冬腊月更是不准他们去玩冰坨子。
这个提议很快就被赵瑜否定:“你被冻坏了脑袋吗?阳春三月的雪,怎么可能会结冰?”
袁方赫却也不恼,认真地摸着下巴,说道:“刚才我恍惚地看见有两个是带字的面,那我就猜两正三负罢。”
袁方赫被雪团这么狠狠地砸中,登时蹿起一阵怒意,他瞅见朱衙内这种纨绔子弟就想发火。
本来痴迷于簸钱的女郎少年三五成群地跑出阁,年前虽然下了几场雪,但都是稀稀落落的,想要打雪仗、堆雪人,皆不能玩得尽兴。
云栖动作轻快地拿起铜钱放在掌心里簸了簸,随之又高高抛出。
袁方赫若有所思地拂去落在肩头的琼花:“丹阳郡主出的主意,听着好像不错。”
苦恼之际,不知是谁大喊道:“快来看呀,外边下雪了。”
“你们说的不靠谱,应当是一正四负!”
“袁方赫,你这怎的还耍赖呢,你就不能老实点吗?”
“唉,看云姑娘的表情和动作,我猜是三正两负。”
他们玩起了簸钱,言谈自然不拘束。
五枚铜钱重见天光,贺昀猜得分毫不差。
今来碰上春雪,照这势头,只需半个时辰,地面积雪之深至少能埋住脚。
女郎挽住姚清嘉的胳膊,嘟唇说道:“姐姐,你就不要推脱了,适才我就想来询问姐姐,在心里打了不知多久的鼓。若姐姐再拒了我,日后我怕是更没勇气来和姐姐搭话了。”
夫子曾曰:小不忍则乱大谋。
赵瑜一脸迷茫地问:“贺昀?”
姚清嘉哪里还说得出推辞的话,心不在焉地跟着那女郎坐在琴台前,默默念着,丹阳郡主莫要带着云栖去闯祸。
“你要猜吗?”云栖望着那嚣张的脸庞,问,“要是猜错了——”
栖妹妹恐怕还不知道丹阳郡主之前闯的祸事有多少。
朱衙内头顶的玉冠歪斜,宝蓝色鼠灰袄的袖边有雪泥的痕迹,横眉一挑,嘴里嚼着糖块。
她沉吟片刻,目光坚定地说道:“我要替太子表哥分忧,帮他把这里变得再热闹些。”
她正准备挪开手,没想到贺昀忽然打断道:“且先等一下。”
“让江姑娘先猜!让江姑娘先猜!”
竟是连眨眼的功夫都没有,铜钱刚落桌,但瞧两只白净的小手紧紧压住,严丝合缝的。
云栖压根没料到贺昀能猜对,她向来是不耍赖的,可要让贺昀弹她的脑壳,她又着实不太愿意。
而廊下的女郎浅笑嫣然地议论着要采雪,高门府第的茶叶配上春月的雪烹煮,味道清冽,至纯至净。
一语逗笑了赵瑜在内的女郎,她们站在廊下,悄悄地在赵瑜耳边说着什么。
云栖开口说道:“清嘉姐姐,我想——”
倘若今儿个丹阳郡主在太子的宴会上无缘无故地教训贺昀,那么讨厌鬼肯定、指定、一定,把账算在她的头上。
不能在这儿干坐着了,要赶快回府才是正事。
袁方赫不信,用两脚踏雪,眼巴巴地看着湿了的锦靴,说:“雪化成了水。”
姚清嘉以为云栖是想跟着丹阳郡主一起嬉闹,语重心长地劝道:“今日妹妹偷溜出来,若再在雪中逗留,弄湿了头发,回去该怎么办?”
“兰微姐姐弹的是什么曲儿?有点儿像是《阳春白雪》,但我曾听教坊司的人用琵琶弹过。”
“不若待会儿你去弹一首,跟兰微比试比试,看谁技高一筹?这样才热闹嘛。”
“确定了。”
但要是让父亲逮到她偷溜出府……
] 圆滚滚的雪团砸在袁方赫的后背,朱衙内放声大笑道:“袁芳芳,你真是蠢笨如猪,丹阳郡主同你说笑呢,你倒是当了真,我若说明日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你信吗?”
秋阑阁的右侧建有六角方亭,云栖苦着脸坐在石凳上,早知出门就该看一眼黄历——恐怕不用看,必定是大凶之日!
“我和袁公子一样,两正三负。”
朱衙内想要骂人的话脱口而出,但与袁方赫交好的公子打圆场道:“既然丹阳郡主说不会结冰,咱们来玩打雪仗吧。”
“谁先来猜?”云栖弯眉问道,“这次你们一定还是猜不准。”
“是嘛?”云栖不以为意地点点头,语气上扬,“我只知方赫哥哥再输,明儿早起来,万不可用热水洗脸,否则脑壳会又疼又肿,像颗刚蒸好的鸡蛋。”
“将军府的嫡子,贺昀。www.lurong.me”
只半刻钟,赵瑜果真凭借一己之力把秋阑阁变得热热闹闹。
袁方赫七岁生辰宴,丫鬟要给他换上袁夫人新给他做的襟子,好说歹说,他偏不听,非得穿襦裙、戴发钗。
“呆瓜!”
“蠢得去撞墙罢,你一次都没猜对,你还不如在舟桥底下玩泥巴的小孩儿呢。”
蹲在屏风下的两道人影一动不动,云栖打了个呵欠,问道:“丹阳郡主,你为何知晓这么多人的笑话?”
她是爱捉弄贺昀,可每次捉弄过后,贺昀会想着法子地讨回颜面。
“哦。”云栖透过屏风,觑见贺昀在跟太子有说有笑的,啧道,“郡主,那你听说过贺昀的笑话吗?”
“丹阳郡主同我说笑,干你何事?”
袁方赫没再搭理朱衙内,少年结伴去搓雪球,你来我往、砸来砸去,适才的不快顷刻烟消云散。
就是这样你来我往,两人之间的小仇小恨才会愈来愈深。
“我……”
“姐姐误会我了,我这会儿哪还有心思去玩呢。”云栖解释道,“我恨不得现在就飞回去。”
“是他啊,可惜了,我没听说过。”赵瑜话锋一转,满眼期待地问云栖,“但本郡主知道贺昀和妹妹素来不对付,不如今日趁着太子表哥的宴会,我来替妹妹教训他?”
姚清嘉连着弹了三首曲子,也深感疲惫:“待用完午膳,我们就能走了,毕竟是太子办的宴会,提前离席,实乃不妥之举。”
至于现在么——谁若当面喊他袁芳芳,他必会翻脸。
气氛跟着松弛了下来。
短短的一刻钟内,赵瑜向云栖详细地讲出对面这群公子少年的奇闻,譬如袁方赫有个不知名的外号——袁芳芳。
翰林学士的嫡女江兰微坐在案前,双目微垂,纤纤素手落在古琴上,温婉恬静。
云栖故意问:“方赫哥哥确定了?”
“云栖妹妹,让我先猜。”袁方赫自信地敲着桌板,抬眸说道,“我不信邪了,你拢共就簸了三次,回回都是我们输,不过嘛……大话一出,保准你输。”
“好吧。”赵瑜的表情略有失落,“在这里待着除了喝茶吃糕点,就没点别的乐子玩了。”
云栖惊恐地摇摇头:“郡主,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今日的场合,于情于理,都不该教训讨厌鬼。”
不行。
“是我心急了。”云栖稳了稳情绪,望向亭外,不禁低低笑道,“姐姐,你看,朱衙内被丹阳郡主打得落花流水。”
“四正一负。”贺昀简单干脆地说,“要是猜错了,你尽管来弹我的脑壳。”
姚清嘉想唤云栖回来,然她身边的女郎央求道,“清嘉姐姐,我记得你会弹那首《高山流水》,我近来苦于弦音总是拨不准,迷迷糊糊的,姐姐可否指点我一下?”
其他人跟着猜:
云栖叹气道:“我以为这次总该有个人能猜对,可是你们一个二个都如此随便作答,那就不能怪我弹你们的脑壳了。”
赵瑜笑答道:“这都是恰巧听见别人讲的。”
赵瑜扑哧道:“袁公子,本郡主给你出个主意,其实要想让雪结冰也不是件难事,你只等到夜里,请小厮搬来一桶空的水缸,把雪装进去,再找来木棍,使劲压,压满……一天一夜,袁公子直接就能在府里玩打滑挞。”
“你说的没错,兰微姐姐弹的就是《阳春白雪》,我去年为了弹这首曲子,足足学了好几个月,可也就学会了点皮毛。”
额间贴花钿,长着一双月牙眼的女郎歪头打趣道:“云姑娘别说大话,若这次是你输,被弹脑壳的便不是我们了。”
雪粒打在窗台上,细看像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并泛着水光。
……
但闹了这出之后,与袁方赫关系好的玩伴私底下都叫他袁芳芳,他亦是对此称呼欣然接受。
不仅碰到了讨厌鬼,还遇到这等天气。
幸而袁父及时呵斥了他一顿,这才没有在生辰宴上闹了笑话。
祖母看的戏肯定已经结束了,只盼着父亲手头上多点棘手的事情,暂时想不到她这个锁在闺房里诚心反思的闺女。
围在旁边的女郎和少年低低地笑出声,簸钱最有趣的地方莫过于此,赢者得意、输者不服,即使玩一下午,也玩不腻。
她的眼皮连着跳了三下。
黄花梨木蹼足桌上放着五枚铜钱,赵瑜把它推到云栖面前,笑说道:“该轮到栖妹来了。”
这时,抚琴的妙音响起,像是有一群鸟雀飞进秋阑阁,活泼欢快。www.siling.me
姚清嘉无意在此弹琴奏乐,她瞧见赵瑜神神秘秘地牵着云栖趴在屏风后面,正在窃窃私语。
“嘿,你简直不知——”
袁方赫闹得最欢,嚷嚷着要玩打滑挞:“咱们去找点木棍,等结冰了滑上几圈。”
再加之有父母亲看管着,寒冬腊月更是不准他们去玩冰坨子。
这个提议很快就被赵瑜否定:“你被冻坏了脑袋吗?阳春三月的雪,怎么可能会结冰?”
袁方赫却也不恼,认真地摸着下巴,说道:“刚才我恍惚地看见有两个是带字的面,那我就猜两正三负罢。”
袁方赫被雪团这么狠狠地砸中,登时蹿起一阵怒意,他瞅见朱衙内这种纨绔子弟就想发火。
本来痴迷于簸钱的女郎少年三五成群地跑出阁,年前虽然下了几场雪,但都是稀稀落落的,想要打雪仗、堆雪人,皆不能玩得尽兴。
云栖动作轻快地拿起铜钱放在掌心里簸了簸,随之又高高抛出。
袁方赫若有所思地拂去落在肩头的琼花:“丹阳郡主出的主意,听着好像不错。”
苦恼之际,不知是谁大喊道:“快来看呀,外边下雪了。”
“你们说的不靠谱,应当是一正四负!”
“袁方赫,你这怎的还耍赖呢,你就不能老实点吗?”
“唉,看云姑娘的表情和动作,我猜是三正两负。”
他们玩起了簸钱,言谈自然不拘束。
五枚铜钱重见天光,贺昀猜得分毫不差。
今来碰上春雪,照这势头,只需半个时辰,地面积雪之深至少能埋住脚。
女郎挽住姚清嘉的胳膊,嘟唇说道:“姐姐,你就不要推脱了,适才我就想来询问姐姐,在心里打了不知多久的鼓。若姐姐再拒了我,日后我怕是更没勇气来和姐姐搭话了。”
夫子曾曰:小不忍则乱大谋。
赵瑜一脸迷茫地问:“贺昀?”
姚清嘉哪里还说得出推辞的话,心不在焉地跟着那女郎坐在琴台前,默默念着,丹阳郡主莫要带着云栖去闯祸。
“你要猜吗?”云栖望着那嚣张的脸庞,问,“要是猜错了——”
栖妹妹恐怕还不知道丹阳郡主之前闯的祸事有多少。
朱衙内头顶的玉冠歪斜,宝蓝色鼠灰袄的袖边有雪泥的痕迹,横眉一挑,嘴里嚼着糖块。
她沉吟片刻,目光坚定地说道:“我要替太子表哥分忧,帮他把这里变得再热闹些。”
她正准备挪开手,没想到贺昀忽然打断道:“且先等一下。”
“让江姑娘先猜!让江姑娘先猜!”
竟是连眨眼的功夫都没有,铜钱刚落桌,但瞧两只白净的小手紧紧压住,严丝合缝的。
云栖压根没料到贺昀能猜对,她向来是不耍赖的,可要让贺昀弹她的脑壳,她又着实不太愿意。
而廊下的女郎浅笑嫣然地议论着要采雪,高门府第的茶叶配上春月的雪烹煮,味道清冽,至纯至净。
一语逗笑了赵瑜在内的女郎,她们站在廊下,悄悄地在赵瑜耳边说着什么。
云栖开口说道:“清嘉姐姐,我想——”
倘若今儿个丹阳郡主在太子的宴会上无缘无故地教训贺昀,那么讨厌鬼肯定、指定、一定,把账算在她的头上。
不能在这儿干坐着了,要赶快回府才是正事。
袁方赫不信,用两脚踏雪,眼巴巴地看着湿了的锦靴,说:“雪化成了水。”
姚清嘉以为云栖是想跟着丹阳郡主一起嬉闹,语重心长地劝道:“今日妹妹偷溜出来,若再在雪中逗留,弄湿了头发,回去该怎么办?”
“兰微姐姐弹的是什么曲儿?有点儿像是《阳春白雪》,但我曾听教坊司的人用琵琶弹过。”
“不若待会儿你去弹一首,跟兰微比试比试,看谁技高一筹?这样才热闹嘛。”
“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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