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新的暗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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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活着出了野狼谷的，只有他们两人。回到暗卫营，叶无痕就大病一场，几乎去了半条命。等他再清醒过来，总觉得有一些生命中很重要的东西被他弄丢了。模糊的记忆在十岁那年戛然而止，中间的两年多日子竟都变成了一片空白。

    两人相对静默无语。

    他伸手接下一片空中飘落的花瓣，转身递给顾泽渟：“你怎么也出来了？”

    “十一？”叶无痕蹙眉，“他召了你做近身护卫？”

    还是十一站在他床前，告诉他：“过去算什么？十七，你入了暗卫营，便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了。”

    果然，不出盏茶功夫，黑衣人便站在了他面前，有宫仆见他一人站在树下，奇怪地朝这边张望，可黑衣人借着树影掩饰身形，根本难以发觉。

    十一半垂下眼帘，掩去眸底一点眷恋的微光：“我们不一样，叶无痕。你十三岁才入暗卫营，你……还能算是个人。可我自出生就被他捡了回去，我的心、我的血，我的命，都不属于我自己。我早就离不开了。”

    忽然想到什么，叶无痕神色微变，伸手擒住了十一的腕子，一把撩起他的衣袖。蜜色的肌肤细腻光滑，乍看上去没什么异常。

    “必要时，我会杀了你！”

    他刚走出两步，忽听得叶无痕叫他——

    十一走了，只余叶无痕站在树下。他想要帮帮十一，又不知如何才是帮了他。可他不会忘记，初入暗卫营的第一次所谓历炼，便是把他们一群半大的孩子扔进了野狼谷。半夜他们被群狼围困，黑暗中只看见一只只狼眼闪着可怖的幽光。伴着令人心悸的嘶吼声一齐坠落的，是凄厉的哀嚎，漫天的血雾，和残肢碎尸。

    

    “十一！你若想离开北堂渊，我可以……”

    正想得出神，忽然身后有人笑问：“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

    能说什么呢？都是身不由己的人，谁也救不了谁。

    顾泽渟接了花瓣轻捻，笑得意味深长：“马上就有一场大戏要上演了，王妃不想进殿看看？”

    十一一脸木然地抽回胳膊，放下衣袖。

    他吓得傻了。是比他还小两岁的十一带着他一路逃，教他在雪地里掩去气息；教他如何曲回而行将狼群分散；教他利用同伴的尸体设陷阱屠狼。

    “十七，保住你自己的命。”才不过十一岁的少年站在他跟前，全身浴血面容冷峻，眼睛比野狼还要亮，“记住，不要指望别人救你！若你没用，我便会以你作饵，引狼上钩。”

    “我该回去了。”十一面上没有一丝情绪，直到转身之后，才缓缓地说，“叶无痕，我很羡慕你。”

    但凝目细看，只见他胳膊上竟满是细细密密的针眼，因这伤处极小，每处只一点点红肿青紫，远看倒并不明显，可细瞧起来，密密层层，新伤摞旧伤，直看得人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