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贺兰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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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闻笛缓了又缓，才慢慢看清了眼前的景象。有个很小很小的还没有他床高的小女孩拉着他的手，仰着鹅蛋似的小圆脸看他，眼睛黑白分明，眉毛淡得几乎看不见，可又透着几分旁人看不懂的忧愁。
薛闻笛醒来时，身上还盖着那绣着田田莲叶的薄被。他微微动了动手指，却无意勾住了另一只手。他心一惊，直直坐起身，眩晕感铺天盖地，他又靠在了床边，闭上了眼睛。
“薛闻笛，凡事强求不得啊。”
施未有些恍惚，喃喃着：“是，晚辈明白了。”
“魔都从前并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至少在我成长的时期，不是这样的。”贺兰佳音顿了顿，因为化成原身，连声线都变了，不再充满稚气，而是成熟冷静，更像一位历经世态炎凉的大姐姐，“只可惜，魔君被野心蒙蔽了双眼，聚魔池爆发异变，我们束手无策，唯一的希望，就全压在小鱼身上了。”
“你不舒服吗？”
“就是他呀，原来他在外面新取的名字叫薛思啊。”
贺兰佳音注视着他：“你不用深究我为什么长不大，你只要知道，我站在你这边就行了。”
良久，施未才踉跄着起身，眼睫上的汗珠掉进了眼里，疼得他只能紧紧闭上了眼睛。对方又道：“说起来，他挺精打细算的。做了这么多年鬼主，一个人打赢了我们三个。按规矩，我们都得完成他一个命令。他把这三次机会，都给了你们。”
他起身下地，贺兰佳音忽然抱住他的腿，变成了一只黑猫，敏捷地爬到了他的肩头，毛茸茸的尾巴垂了下来，搭在了他后背上。
“原来如此。”薛闻笛沉吟着，“那你怎么会和小鱼是朋友？我记得他说过，他小时候是一个人住在那高楼里。”
薛闻笛一路畅通无阻。
施未哑着嗓子，想说话，却不知该从何问起。他抿紧干裂的嘴唇，青筋暴起的手抓住身下的泥土，终是松了气，昏睡过去。
那声音在嘲笑他：“薛闻笛，你以为你斩断他身上的锁，他就能重获自由吗？”
“你原身是一只猫啊？”
“他是被关在里边的，魔君认为他的出生会给魔都带来灾难，所以就封印了他。”贺兰佳音轻轻摇着尾巴，陷入了沉默，但转瞬之后，她又问道，“小鱼身上的锁，是你斩断的吧？”
“嗯。”对方轻轻握住他的食指和中指，“我叫贺兰佳音，是魔都右护法，我知道你所有的事情。”
他的剑锋根本不能抵挡席卷而来的弦刃,生锈的铁片断了一把又一把，浑身上下都是细小的伤口,渗出的血珠浸透了残破的衣衫。
施未说完，依然伏在地上，没有抬头。
“你在担心我吗？”薛闻笛没有立刻抽手，而是轻声问她，对方点点头。薛闻笛不免生疑，魔都上下都复苏了吗？就算复苏了，这样一个小孩子，又是怎么进到这里的？
薛闻笛持剑而立，腥咸温热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涌来，令人十分不适。那个声音不断重复着这句话，肆意讥讽着，横雁散发出强烈剑光，却无法驱散这阴郁的气息。
“嗯，有啊。”贺兰佳音并未隐瞒，“他刚好和我一起醒来，我就顺势将他打晕了。”
他一时没有办法从这么多的隐情中脱离出来。在他眼里，他那个胡子拉碴的老爹，是个蛮横的、不讲理的、不负责任的老头子，是个讨人厌，只会打压他志向的老烟枪。可是他的命，他的剑，甚至最后的一丝生机，都是这个，他只叫了七八年父亲的人给的。
“不客气。”贺兰佳音凝视着远处，不知心中所想，薛闻笛心中有无数疑惑，思考着该从何问起，良久，他才缓缓开口：“既是如此，您的辈分应该比小鱼大，又是魔都的中流砥柱，怎么会，我的意思是您怎么会愿意帮我们？”
那人道：“是你父亲请我来的。”
“你是魔都右护法，那是不是还有左护法？”
薛闻笛选择相信她。
薛闻笛嘴角抽了抽，僵着不动了。
她拨弦，好像又回忆起了什么，轻声道：“你受阴鬼侵扰，难以育养灵根，修出剑气已是难能可贵。若你自年幼之时，便能专修鬼道，说不定现在已经可以能与你的师父，你的师兄比肩了。”
那小女孩忽然开了口，薛闻笛更是狐疑：“你能知晓我心中所想？”
“嗯。”贺兰佳音尾巴一甩，“前边下台阶，朝东走。”
夜城依然人烟鲜少，但是这些奇形怪状的影子却少了很多，入眼都是些未能化形的魔物。贺兰佳音的原身算是比较好看的了，毛皮光亮，肉垫柔软，眼睛也是漂亮的金色。而剩下的，薛闻笛都不知如何形容，丑得各有千秋，烂得别具特色。
薛闻笛一怔，忽然就
“嗯。”
“我打不过你,我认输。”施未走投无路,他还不能死，他必须要活下去,他戚戚然笑了笑,“我愿意重修鬼道，请前辈多加指教。”
“好。”薛闻笛难免对魔都产生了些好奇心。
“你是谁？”
“是呀。”贺兰佳音应着，叮嘱他，“出门右转，小鱼在大殿。”
施未没有应声，涔涔冷汗混入伤口，又咸又涩，麻木疼痛，难以忍受。他望着黑蒙蒙的旷野，艰难地爬起身,坐了起来。
可是在魔都深处，早已退去年少稚气的青年，还陷在迷离的梦境中。
他双手撑地,跪下俯首,给对方磕了三个响头：“晚辈愚钝,根基浅薄,不堪大任。然大敌当前,父兄手足恐遭不测,还请前辈不吝赐教,免我离散之苦。”
“咳咳咳……”他满嘴腥咸的铁锈味，整个人就像散了架一样，动弹不得。
“小鱼醒过来之后，没有想起你。”
贺兰佳音拍拍他的手背，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现在我带你去找小鱼，我们路上说吧。”
“我还好。”薛闻笛抿了抿唇，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谢谢你。”
她长长叹息着。
薛闻笛默然片刻，问道：“前辈，我在梦中，听见有个人和我说，即便我斩断聚魔池加在小鱼身上全部的锁链，都没有办法还他自由，这是为什么？”
薛闻笛一愣：“我这边？”
薛闻笛愕然，右护法？这么点大的小孩子？是修炼了什么密法吗？仙道之行，多有驻颜之功，会延迟衰老，但返老还童可就是另一回事了，这等于是逆天改命，难度可想而知。但如果是魔都护法，那有这等修为，似乎也有那么点合理。
“不谢。”小女孩一字一顿，奶声奶气地跟他说着话，“我跟小鱼是好朋友，是他托我来照顾你的。”
薛闻笛觉着自己睡了一觉，头脑都有点糊涂了。
他想得有些出神，那小女孩继续问他：“你不舒服吗？”
“哦，哦，好的。”薛闻笛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原以为自己这回羊入虎口，必定九死一生，谁能料到，刚醒过来就碰上了一个，嗯，看上去脾气还挺好的魔都右护法？
贺兰佳音便解释道：“魔都只有我是小鱼的朋友，其他人都是魔君的旧臣，他们在的话，你会有危险的，所以我们要先下手为强。”
他不断去追逐着那抹熟悉的身影，可他无论如何都追不上，黄昏日落，晨辉朝阳，一切都尽数湮没在周围的黑暗里。他在低矮的屋檐下，空旷的宫殿中，甚至是冷清的高楼之上，穹顶之下，都听见了某个低哑的笑声。
她的眼睫微颤，搔着那层薄纱。她想起很多年前，那个单枪匹马闯入她弦音阵中的少年，如今不知是否得偿所愿。
那些魔物倒没有为难他，甚至有些恢复了自我意识的，还会微微俯首，像是在行礼。
施未不言，静静听着，半晌，对方才继续道：“不过，我与你们当真有几分渊源。起来吧，斩鬼刀就在这里，你若是能找到，我也能对你父亲有个交代。”
薛闻笛高声质问，黑暗深处，似乎浮现出一张模糊的人脸。薛闻笛朝他走去，掌心出现微凉的陌生触感。
那神秘人轻声笑着：“站起来，再去找把剑，或是找把刀。”
“小鱼一出生，身上就带着他母亲的灵气，这在魔都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所以魔君命我为他占卜命格，那会儿我就发现，他与聚魔池关系匪浅。”贺兰佳音轻描淡写地说着，“我犹豫了一下，先告诉了小鱼的母亲，她请求我保守这个秘密，所以我就替她隐瞒了下来，否则，以魔君的性格，小鱼估计早没了。”
施未没能接下对方最后一招，被直接打飞了出去，摔进了白骨堆中。
“好。”
“嗯嗯，你是小鱼娶回来的小媳妇，也就是我朋友啦。”
施未喉头一动，眼睛好像疼得更厉害了，酸涩刺痛。那人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你父亲给你换血那次，就是我给他护的法。本来这回，我不应该再帮他的。”
施未完全不是神秘人的对手。
“打晕了？”
施未刚站起来，就觉着天旋地转，他又摇摇晃晃倒了下去。他还有点意识，还能听见，那个神秘人轻声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你父亲，更希望你能活下去。”
悠扬婉转的琵琶曲再次响起，一股轻盈灵气覆盖住他全身伤处，轻缓地为他疗伤。黑暗之中，隐约现出一个曼妙的身影，纤纤素手勾着弦，素净雅致，不可名状。
薛闻笛眉眼低垂：“谢谢你。”
迷梦在这一刻彻底破碎。
有个很稚气的声音问他。
施未昏昏沉沉的，没有完全清醒，神秘人也看不见他，只能感受到他散发出的气息。轻薄的纱布之下，是一双不曾睁开的眼睛。发髻轻挽，一朵粉白的毛团似的花别在上头，衬得她的脸格外小，格外娇媚。
薛闻笛有些讶异，她口中的小鱼，是薛思吗？
] 薛闻笛缓了又缓，才慢慢看清了眼前的景象。有个很小很小的还没有他床高的小女孩拉着他的手，仰着鹅蛋似的小圆脸看他，眼睛黑白分明，眉毛淡得几乎看不见，可又透着几分旁人看不懂的忧愁。
薛闻笛醒来时，身上还盖着那绣着田田莲叶的薄被。他微微动了动手指，却无意勾住了另一只手。他心一惊，直直坐起身，眩晕感铺天盖地，他又靠在了床边，闭上了眼睛。
“薛闻笛，凡事强求不得啊。”
施未有些恍惚，喃喃着：“是，晚辈明白了。”
“魔都从前并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至少在我成长的时期，不是这样的。”贺兰佳音顿了顿，因为化成原身，连声线都变了，不再充满稚气，而是成熟冷静，更像一位历经世态炎凉的大姐姐，“只可惜，魔君被野心蒙蔽了双眼，聚魔池爆发异变，我们束手无策，唯一的希望，就全压在小鱼身上了。”
“你不舒服吗？”
“就是他呀，原来他在外面新取的名字叫薛思啊。”
贺兰佳音注视着他：“你不用深究我为什么长不大，你只要知道，我站在你这边就行了。”
良久，施未才踉跄着起身，眼睫上的汗珠掉进了眼里，疼得他只能紧紧闭上了眼睛。对方又道：“说起来，他挺精打细算的。做了这么多年鬼主，一个人打赢了我们三个。按规矩，我们都得完成他一个命令。他把这三次机会，都给了你们。”
他起身下地，贺兰佳音忽然抱住他的腿，变成了一只黑猫，敏捷地爬到了他的肩头，毛茸茸的尾巴垂了下来，搭在了他后背上。
“原来如此。”薛闻笛沉吟着，“那你怎么会和小鱼是朋友？我记得他说过，他小时候是一个人住在那高楼里。”
薛闻笛一路畅通无阻。
施未哑着嗓子，想说话，却不知该从何问起。他抿紧干裂的嘴唇，青筋暴起的手抓住身下的泥土，终是松了气，昏睡过去。
那声音在嘲笑他：“薛闻笛，你以为你斩断他身上的锁，他就能重获自由吗？”
“你原身是一只猫啊？”
“他是被关在里边的，魔君认为他的出生会给魔都带来灾难，所以就封印了他。”贺兰佳音轻轻摇着尾巴，陷入了沉默，但转瞬之后，她又问道，“小鱼身上的锁，是你斩断的吧？”
“嗯。”对方轻轻握住他的食指和中指，“我叫贺兰佳音，是魔都右护法，我知道你所有的事情。”
他的剑锋根本不能抵挡席卷而来的弦刃,生锈的铁片断了一把又一把，浑身上下都是细小的伤口,渗出的血珠浸透了残破的衣衫。
施未说完，依然伏在地上，没有抬头。
“你在担心我吗？”薛闻笛没有立刻抽手，而是轻声问她，对方点点头。薛闻笛不免生疑，魔都上下都复苏了吗？就算复苏了，这样一个小孩子，又是怎么进到这里的？
薛闻笛持剑而立，腥咸温热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涌来，令人十分不适。那个声音不断重复着这句话，肆意讥讽着，横雁散发出强烈剑光，却无法驱散这阴郁的气息。
“嗯，有啊。”贺兰佳音并未隐瞒，“他刚好和我一起醒来，我就顺势将他打晕了。”
他一时没有办法从这么多的隐情中脱离出来。在他眼里，他那个胡子拉碴的老爹，是个蛮横的、不讲理的、不负责任的老头子，是个讨人厌，只会打压他志向的老烟枪。可是他的命，他的剑，甚至最后的一丝生机，都是这个，他只叫了七八年父亲的人给的。
“不客气。”贺兰佳音凝视着远处，不知心中所想，薛闻笛心中有无数疑惑，思考着该从何问起，良久，他才缓缓开口：“既是如此，您的辈分应该比小鱼大，又是魔都的中流砥柱，怎么会，我的意思是您怎么会愿意帮我们？”
那人道：“是你父亲请我来的。”
“你是魔都右护法，那是不是还有左护法？”
薛闻笛选择相信她。
薛闻笛嘴角抽了抽，僵着不动了。
她拨弦，好像又回忆起了什么，轻声道：“你受阴鬼侵扰，难以育养灵根，修出剑气已是难能可贵。若你自年幼之时，便能专修鬼道，说不定现在已经可以能与你的师父，你的师兄比肩了。”
那小女孩忽然开了口，薛闻笛更是狐疑：“你能知晓我心中所想？”
“嗯。”贺兰佳音尾巴一甩，“前边下台阶，朝东走。”
夜城依然人烟鲜少，但是这些奇形怪状的影子却少了很多，入眼都是些未能化形的魔物。贺兰佳音的原身算是比较好看的了，毛皮光亮，肉垫柔软，眼睛也是漂亮的金色。而剩下的，薛闻笛都不知如何形容，丑得各有千秋，烂得别具特色。
薛闻笛一怔，忽然就
“嗯。”
“我打不过你,我认输。”施未走投无路,他还不能死，他必须要活下去,他戚戚然笑了笑,“我愿意重修鬼道，请前辈多加指教。”
“好。”薛闻笛难免对魔都产生了些好奇心。
“你是谁？”
“是呀。”贺兰佳音应着，叮嘱他，“出门右转，小鱼在大殿。”
施未没有应声，涔涔冷汗混入伤口，又咸又涩，麻木疼痛，难以忍受。他望着黑蒙蒙的旷野，艰难地爬起身,坐了起来。
可是在魔都深处，早已退去年少稚气的青年，还陷在迷离的梦境中。
他双手撑地,跪下俯首,给对方磕了三个响头：“晚辈愚钝,根基浅薄,不堪大任。然大敌当前,父兄手足恐遭不测,还请前辈不吝赐教,免我离散之苦。”
“咳咳咳……”他满嘴腥咸的铁锈味，整个人就像散了架一样，动弹不得。
“小鱼醒过来之后，没有想起你。”
贺兰佳音拍拍他的手背，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现在我带你去找小鱼，我们路上说吧。”
“我还好。”薛闻笛抿了抿唇，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谢谢你。”
她长长叹息着。
薛闻笛默然片刻，问道：“前辈，我在梦中，听见有个人和我说，即便我斩断聚魔池加在小鱼身上全部的锁链，都没有办法还他自由，这是为什么？”
薛闻笛一愣：“我这边？”
薛闻笛愕然，右护法？这么点大的小孩子？是修炼了什么密法吗？仙道之行，多有驻颜之功，会延迟衰老，但返老还童可就是另一回事了，这等于是逆天改命，难度可想而知。但如果是魔都护法，那有这等修为，似乎也有那么点合理。
“不谢。”小女孩一字一顿，奶声奶气地跟他说着话，“我跟小鱼是好朋友，是他托我来照顾你的。”
薛闻笛觉着自己睡了一觉，头脑都有点糊涂了。
他想得有些出神，那小女孩继续问他：“你不舒服吗？”
“哦，哦，好的。”薛闻笛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原以为自己这回羊入虎口，必定九死一生，谁能料到，刚醒过来就碰上了一个，嗯，看上去脾气还挺好的魔都右护法？
贺兰佳音便解释道：“魔都只有我是小鱼的朋友，其他人都是魔君的旧臣，他们在的话，你会有危险的，所以我们要先下手为强。”
他不断去追逐着那抹熟悉的身影，可他无论如何都追不上，黄昏日落，晨辉朝阳，一切都尽数湮没在周围的黑暗里。他在低矮的屋檐下，空旷的宫殿中，甚至是冷清的高楼之上，穹顶之下，都听见了某个低哑的笑声。
她的眼睫微颤，搔着那层薄纱。她想起很多年前，那个单枪匹马闯入她弦音阵中的少年，如今不知是否得偿所愿。
那些魔物倒没有为难他，甚至有些恢复了自我意识的，还会微微俯首，像是在行礼。
施未不言，静静听着，半晌，对方才继续道：“不过，我与你们当真有几分渊源。起来吧，斩鬼刀就在这里，你若是能找到，我也能对你父亲有个交代。”
薛闻笛高声质问，黑暗深处，似乎浮现出一张模糊的人脸。薛闻笛朝他走去，掌心出现微凉的陌生触感。
那神秘人轻声笑着：“站起来，再去找把剑，或是找把刀。”
“小鱼一出生，身上就带着他母亲的灵气，这在魔都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所以魔君命我为他占卜命格，那会儿我就发现，他与聚魔池关系匪浅。”贺兰佳音轻描淡写地说着，“我犹豫了一下，先告诉了小鱼的母亲，她请求我保守这个秘密，所以我就替她隐瞒了下来，否则，以魔君的性格，小鱼估计早没了。”
施未没能接下对方最后一招，被直接打飞了出去，摔进了白骨堆中。
“好。”
“嗯嗯，你是小鱼娶回来的小媳妇，也就是我朋友啦。”
施未喉头一动，眼睛好像疼得更厉害了，酸涩刺痛。那人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你父亲给你换血那次，就是我给他护的法。本来这回，我不应该再帮他的。”
施未完全不是神秘人的对手。
“打晕了？”
施未刚站起来，就觉着天旋地转，他又摇摇晃晃倒了下去。他还有点意识，还能听见，那个神秘人轻声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你父亲，更希望你能活下去。”
悠扬婉转的琵琶曲再次响起，一股轻盈灵气覆盖住他全身伤处，轻缓地为他疗伤。黑暗之中，隐约现出一个曼妙的身影，纤纤素手勾着弦，素净雅致，不可名状。
薛闻笛眉眼低垂：“谢谢你。”
迷梦在这一刻彻底破碎。
有个很稚气的声音问他。
施未昏昏沉沉的，没有完全清醒，神秘人也看不见他，只能感受到他散发出的气息。轻薄的纱布之下，是一双不曾睁开的眼睛。发髻轻挽，一朵粉白的毛团似的花别在上头，衬得她的脸格外小，格外娇媚。
薛闻笛有些讶异，她口中的小鱼，是薛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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