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首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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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将世界分类了两类，却从不纳入眼底。

    “初次见面，我是森鸥外。”

    森鸥外将此事告诉首领。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玻璃制作的花瓶被倒扣在水里。他在水下听, 瓶子在不断往里装水。

    这便是港口黑手党新任首领。

    她说:“死亡，会让灵魂得到安息。命运忐忑的羊羔啊，不要悲伤，死亡，会让一切回归平静的。”

    那一双眼，倒映着的是他的身影。黑色的眼眸如同深不可见的深井，将他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

    后来又过了些时日，森鸥外在首领办公室看见了那位羊之王。

    “好歹小心一些啊。我们这段时间的经济不过刚刚宽裕一些。”

    当他再次进入办公室时，看见的便是依靠在首领腿边歇息的少年。

    “我，仅仅只是一个希望一切都按照秩序进行的普通人罢了。我不过是做了我想做的事情。”她说。

    羊羔，牧羊犬。

    冰冷的井水淹没了他的鼻腔，夺走了他肺部所有的空气，几乎令他窒息而亡。

    他叫做太宰治，一个身形纤细，却脾气古怪的孩子。

    他抓着首领垂落的一只手，紧紧抓着，甚至手指用力到发白。

    是养女吗？还是什么别的关系？

    但是，一切不过是垂死挣扎。

    “乖孩子。”首领拍了拍少年的脑袋，“你会是我的骄傲。”

    太宰治站在首领的身后，面无表情。

    被带回来的他似乎不怎么高兴。

    没有人会渴望死亡，但是，先代首领渴望死亡。

    接下来，森鸥外看见了谈话的全程。

    太宰撇嘴，“都是蛞蝓的错！”

    “森医生，为了让秩序能够更加合我的心意。我总是会忍不住做一些事情。不用露出那样的表情，森医生。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只是过程不一样而已。”

    他在外面等了很久，可能是一个小时，也可能是两个小时。

    “为什么自杀呢？太宰君。”

    首领说完，便离开了办公室。

    在权利的巅峰，他甚至没有任何挣扎，只是等待着灵魂的安息。

    尽管还是不知道两人的关系，但森鸥外清楚，青雀做了什么。

    “医生, 这是雀, 青雀。”

    羊之王不复存在。

    在一个夜晚，首领带回来一个孩子。

    她脸上仁慈且悲悯的笑容似乎是与生俱来的。

    她看起来相当年轻，还只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

    “诶~阿雀想要我做些什么吗？”太宰趴在首领的大腿上，昂着头询问首领。

    “这是那只猫咪提出来的吗？听起来相当不错，只不过，比起其他，我更喜欢亲自去管理。”

    森鸥外知道，有些事情是不需要知道的。而他，也不过是追求最优解，为了完成老师的三刻构想而进入港口黑手党罢了。

    森鸥外无法看透首领内心的想法。

    就好像落水的人在看见了一根蛛丝之后的垂死挣扎。

    一切都发生在他们的眼下，却没有任何人出手阻止。

    他出于好奇，询问了青雀。

    森鸥外只能等待，等待接下来的事情。

    无一例外，这些人都成为了温顺的羊。

    “中也君，太宰君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看见的第一眼, 森鸥外就在思考, 眼前的少女究竟来自哪里，为什么会只是第一眼, 就能感觉到来自灵魂的震撼。

    所有的高层都聚集在首领的床边，注视着即将逝世的老人。

    “……好吧。”

    “初次见面，森医生, 我是青雀。”

    “我喜欢这个名字。”首领对他说。

    事实证明，如森鸥外所说，首领并不会对小羊羔和牧羊犬生气。

    “太宰君，医务室的绷带又不够用了。”

    他总是会询问森鸥外, “我什么时候可以得到安息？”

    少年没有回答。

    埋怨两句之后，森鸥外扭头就看不见太宰治了。

    管理财政的人不小心死了，还没有什么人顶替，首领就叫他上了。

    新来的牧羊犬与太宰治的关系似乎并不好，往日里总会吵吵闹闹。有些时候吵得久了，不免会发生一些肢体上的冲突。

    首领偏爱得真是明显，他没日没夜地加班，都换不来首领的一句夸赞，偶尔还被扣工资。两个首领喜欢的孩子，每天都要毁坏两件公物，却不见首领多么生气，甚至毫不在意。

    “首领，您认为【三刻构想】的存在如何？”

    森鸥外只觉得牙疼。

    她上前，为他整理了胸前的衣襟，“请放心，一切都会按照轨道进行的。”

    喘息声不断，少年似乎想要挣扎起来，想要从翻涌的暗潮中挣脱，逃离出去。

    她就这么坐在了先代首领的床边, 为他低声念读书中的故事。

    首领扭过头，笑容依旧。

    森鸥外离开了首领办公室。

    首领对于一些“活泼”的组织情有独钟，似乎很喜欢与这些组织的首领谈话。

    两人又有了吵架的趋势，森鸥外头疼不已。

    少女合上书本, 站起身。

    接下来的三个月，森鸥外总是会看见青雀在首领的窗前念书。

    森鸥外收回了视线，不去看。

    最后，他坚持的信念破碎了。

    在那巨大的落地窗前，森鸥外看见阳光穿过彩色的玻璃，五彩斑斓的颜色将整个办公室都照亮了。

    如果说先代首领的代名词是“残暴”，那么新任首领则是“傲慢”的具体。

    森鸥外总感觉, 先代首领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就这么因为缺氧窒息而死。

    只是，比起这个，首领更加在乎一个由未成年人组成的组织“羊”。

    “不要给我造成困扰啊，太宰君。”

    说实在话, 森鸥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到最后，他也只能如实告诉先代首领，他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

    首领为他带上了项圈，从此以后，他便是一只牧羊犬。

    森鸥外下意识扬起笑容，与少女打招呼。

    他们似乎比较顽强，同样拥有异能力者。

    “管我什么事？”少年翻阅手中的漫画书，说道。

    她的理念一直都是保持不变

    森鸥外从来没有看见过首领生气的样子。

    中也立刻揪住太宰的衣领，“哈？明明是你这个家伙挑衅在先！”

    一切都需要按照轨道进行，没有人可以逃脱。

    看着一系列的报销，森鸥外欲哭无泪。

    第一次见面, 是在先代首领的病床前。m.qiweishuwu.com

    蔚蓝色的眼眸，留着橙色的头发。少年被麻绳绑着，太宰治按着他的脑袋。

    他在办公室内待了很久，终于离开了。

    首领的手抚过少年的面颊，最后停留在他的眼角，“小羊，应该是乖巧，可爱且无害的。阿治，为我带回来吧，我希望看见那一只尚未成长起来的牧羊犬。”

    终于，在一个阴雨天，森鸥外得到了首领的传召。

    “这是他们的荣幸。”森鸥外回话。

    他们有些在死亡之中得到安息，有些则是进入了港口黑手党成为无害乖巧的羊羔。

    年仅十五岁的少年，背脊一点一点弯下。

    “……”

    森鸥外看见青雀来到床边，伸出手，轻轻放在老人的额头。

    当然，森鸥外认为傲慢如首领那样的人，是不会轻易生气的。

    那一双蔚蓝色的眼眸之中，是支离破碎的光。乌云将他的眼眸掩盖，不断用雨水侵蚀仅存的光。

    紧接着, 空气被不断积压，水钻入了瓶子内。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森鸥外本以为先代首领会十分渴望健康，但是他发现, 这仅仅只是他以为。

    “没问题哦。”太宰笑了。

    森鸥外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背部已经被冷汗打湿。

    毕竟是首领带回来的孩子，森鸥外自然是尽心尽责。

    他终于闭上了双眼。

    首领的格格不入并不仅仅体现在她的容貌上，更多的，则是体现在她的行为与思想上。

    “这样啊。”首领的面上依旧擒着笑容，“森医生，你先出去一会吧。我有话要与阿治说。”

    这个奄奄一息的人，对众人说:“青雀，将会是港口黑手党的新任首领。”

    他的眼眸之中，只有一丝火星一般的微光。

    兰堂大人好似也有苦恼。自从恢复记忆以来，他总是一副头疼的样子。

    就好比人们总是习惯面无表情一样，她的习惯只不过是笑容罢了。

    先代首领似乎并不渴望健康, 甚至渴望死亡。

    森鸥外依稀记得，一个叫做gss的组织。

    更奇异了, 森鸥外甚至从少女的眼神中, 看出了一种不该出现在港口黑手党内的情绪。

    “……是，首领。”

    “就在你转身拿绷带的时候。”

    太宰治今天早上被送了过来，当时他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过去，手腕一条狰狞的伤口还在不断朝外渗血。

    “欢迎来到这里，我的孩子。”首领说。

    黑色的长发如绸缎，黑色的眼眸就好像是一潭看不见底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