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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欧教授。”

    “...好。”

    “什么外号?”

    “当然。”

    “不能算研究,”易之泽抿了一口酒水:“音乐对于我的焦虑具有缓解作用。”

    “那你希望我如何称呼你?”

    “嗯,理查德曼德拉的罗密欧与朱丽叶(*Romeo and Juliet)。”

    言下之意是,只要是他经手的案子,就必然会胜诉。

    易之泽看了眼座位上的宣传册,上面印着钢琴演奏者的姓名和简介:

    整场音乐会,易之泽都非常投入。

    “他们私底下都喊你必胜客。”

    易之泽可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他对于慕新的关注,只是单纯出于对音乐艺术的尊重和向往。

    “若从专业角度给出建议的话,”欧庭韫一本正经道:“之泽,建立安全稳定的私人关系,对你的病情治疗大有好处。”

    易之泽没想到的是,慕新竟主动与他搭讪说:“今夜感觉如何?”

    “明天见。”

    欧庭韫看着他放松且享受的侧颜,心里头也觉得舒畅。

    “没必要。”

    欧庭韫还注意到,这位钢琴家在弹奏的间隙,居然还和易之泽有着眼神的交流。

    “但你理解它。”

    “很精彩。”

    两人各自开了车过来,就停在不远处的停车场。

    欧庭韫笑说:“若你也搞不定,A市恐怕再没人能解决了。”

    慕新,A市知名钢琴演奏家。

    欧庭韫微笑:“好。”

    夜间八点,灯光熄灭,音乐会正式拉开帷幕。

    一轮朗月挂在天际,欧庭韫与他走在林木苍郁的街道上。

    毕业于柯蒂斯音乐学院。

    他实在不擅长社交,任何有趣的话题到他这儿,都会立马结束。

    “易律,周一你上班吗?”

    杜文康本来欢欢喜喜地想应承下来,一抬头看见欧庭韫意味深长的眼神,话到嘴边又改口道:“我突然想起来,医院那边临时有事,就不奉陪了,抱歉抱歉!这顿饭记在我账上就是!”

    周天晚上,A市大剧院钢琴演奏厅。

    “我现在和你预约,可以吗?”欧庭韫表情真挚恳切:“我这儿有一桩经济纠纷案,整个A市,我最信任的律师,就只有你了,之泽。”

    易之泽沉默。

    欧庭韫想,他是一个亟待解开的谜团。

    欧庭韫坐在旁听席,饶有趣味地端详着他的病人。

    他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买最后一排了。

    去餐厅的路上,欧庭韫搭话说:“之泽,你知道自己在A市有个外号吗?”

    庭审结束,易之泽毫无悬念地打赢了这场官司。

    【意大利古典音乐奖】之年度国际艺术家奖获得者。

    散场之后,易之泽去了一趟洗手间。

    “在心理学意义上,音乐也确实具有治疗效果。”欧庭韫提议说:“今天是周五,你周末有安排吗?不如一起去听一场音乐会?”

    饱含欣赏之色,他的眸子紧紧追随着那名律师的身影。

    “治疗时,你可以喊我老师。寻常时候,唤我的名字,就像我叫你那样。”

    “嗯。”

    直到一顿饭结束之后,两人分别之际,易之泽才说了句:“周六不行,周天晚上可以。”

    “不客气,周天见。”

    易之泽疑惑道:“明天周一,我们好像没有预约治疗吧?”

    欧庭韫也没有催促。

    欧庭韫低笑说:“好,不勉强你,之泽。”

    

    出了法院,杜文康便开始滔滔不绝地夸赞:“易律果然不愧是易律,咱们A市政法圈儿的金字招牌!欧主任,我说了找他准没错,这回儿您的事可算是办妥了!”

    演奏尚未开始,厅内偶尔有轻声的交谈。

    “你对钢琴曲很有研究?”

    曾受邀参加维也纳音乐厅演奏会。

    欧庭韫笑意深深:“好,我先订票。稍后将电子票券发给你。”

    “好。”易之泽拿出车钥匙按了按,车灯闪烁。

    好巧不巧,慕新弹的第一首曲子,正是易之泽喜爱的Romeo and Juliet。

    欧庭韫观察到他放在右腿上的手不觉地随着音律打着节拍,便问说:“很喜欢这首曲子?”

    “欧主任过誉了。”

    就餐席间,餐厅的背景音乐正播放优美的钢琴曲。

    捕捉他的神态、身姿、语言、表情变化...不愿放过哪怕一个最为微小的细节。

    在洗手池前,正巧碰见了慕新。

    *

    易之泽按照票券上的位置入座,是第一排。

    欧庭韫与他道别说:“之泽,晚安。”

    “叫一声听听?”

    欧庭韫附耳道:“据说他很不错。”

    欧庭韫戏谑道:“之泽,你怎么只有晚上的时候乖乖听话,一到白天就翻脸不认人了呢?嗯?”

    次日上午,关于四海医院的知识产权案于九点准时开庭。

    法庭之上,易之泽沉着冷静,步步为营,声如利剑,掷地有声,从容不迫,进退有礼;直将对方的辩护律师逼得直冒冷汗,口舌讷言,不得不仓皇应对,好似在战场上折戟沉沙,丢盔弃甲,好不落魄!

    欧庭韫看了眼腕表:“已近12点,一起去吃个饭,如何?”

    欧庭韫就坐在他旁边,朝他颔首微笑,算是打了招呼。

    易之泽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欧庭韫又接道:“不同的音乐对焦虑的缓解具有不同的功用,尤其是面对差异性极大的个体,音乐偏好及种类的选择尤为重要。之泽,就当作是治疗过程吧?嗯?”

    必胜客本来是家披萨专卖店的名字,后来被用作称呼逢案必赢的律师大牛。

    两个小时很快便过去了。

    易之泽没有说话,只是颔首表示同意。

    易之泽没有回答。

    欧庭韫说:“你今天很投入,看来你很适合音乐疗法,下次我们可以试试。”

    他静静关上水龙头。

    “我不懂音乐。”

    易之泽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我注意到你,你对音乐是有感情的。”

    这是一名钢琴家的独奏会,听众不少,看来也是位颇具盛名的人物。

    欧庭韫靠近他的耳侧,压低声音说:“之泽,你听说过这位钢琴家吗?”

    易之泽觉得他话里的含义简直莫名其妙:“欧医生,我们只是医患关系,你的言辞过于暧昧了。”

    欧庭韫立马后悔了:他以为这人是个老头,谁知道是个年轻小白脸?

    “谢谢,您也是。”

    *

    易之泽很快便想通了这一节:“不过是戏称而已,我也有搞不定的案子。”

    “好,谢谢。”

    “这没别人,别喊我欧主任。”

    “晚安。”

    易之泽的心理案例,与他以往接触过的任何研究对象都大不相同。

    从音乐厅出来,已是深夜。

    慕新穿着黑白相间的燕尾服,优雅地走向舞台中央。

    易之泽摇头:“我只是喜欢听音乐作品,对当代音乐界的人物并不了解。”

    慕新说:“今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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