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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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涛子哥，你怎么得罪何林了?那玩意儿恶心人的很。"秦浔说话很不客气。

    "你是掐着点儿过来的吧?我和涛子哥等这么久没吃一口，你倒好，刚到就能吃现成的。"秦浔转身勾了板凳让他坐下，又给他倒了碗水。

    这事两家人都不能接受，死死按着没传出去，要不然一个黄花闺女竟然死乞白赖要嫁给二婚老男人，谁听了不得议论几句。就是程青松和毛凤莲思想开明，一开始也是不接受的，但是自古哪有拗得过儿女的父母，最后他们还是妥协了，还不得不从中斡旋。

    事情自然不会这么收场，和对象吃了顿饭的程红秋回家后，立刻知道了这事。她扯着一群近门子去了何家，堵着何家大门吵着说他们要逼死他们姐弟仁，难道当姐姐的照顾兄弟还犯法了?这事要是不给个说法，她就一根绳吊死在她老何家门口。

    爷娘不在，弟弟还小，程红春立刻端起了长姐的架势和妹妹一起抚养弟弟，那段时间她那是恨不得把婆家的东西全都搬到娘家来，势必得叫她弟以后的生活有个保障才行。

    那阵仗吓得一众人等没有一个人敢吭声，何林他爹出来说情都没有用，还是公社领导来才把人劝回去。至此有理的变成了没理的，事后也没谁敢说程红春的不是。

    他猜的果然没错，那人果然是何林，程涛心里叹气，表面上只说∶"有些旧恩怨，已经成了既定事实，无法调和的那种。"

    后来，程青松和手凤莲突然去世。

    对比当时矮瘦，还有些驼背的何林，当然是前者看着更顺眼。

    这件事说来话长，其中还牵扯到程涛的大姐程红春。

    他不认识这个人脑子里没有任何印象。

    余晋笑笑，一时没言语。

    现在再分析原因也于事无补。反正当时程家不说支持自家姑娘，但是明确表态就算和何庆笙成不了，程红春也不可能嫁给何林了。

    "小浔，你不要任性。你也看到了，今天这点工作量我们办公室也能胜任，但厂长还是把你找来了，无非就是想给你提供锻炼机会。你好好珍惜，别净和不该来往的人混在一起，对你没有丝毫益处。"

    红鸩纺织厂的食堂只对本工厂工人开放，程涛没有资格进去，秦浔要请他吃饭，最好的选择就是这。

    程涛∶".…"

    听到秦浔尾音中带着兴奋，程涛沉默片刻，"我怎么觉得比起关心，你是在幸灾乐祸啊。"

    "好好好，你等着，我倒要看看你进不进得来?"何林指着程涛，气到说不出话来，随后他冷哼一声撞着程涛的肩膀走出了工厂大门。

    "你一个全靠已经出嫁的姐姐养活的废物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你现在来纺织厂想找工作?不是我看不上英雄的儿子，我们工厂招临时工是来干活的，可不是叫谁来当祖宗的。但凡你还要点脸就赶紧走吧，千万别给别人添乱了。"

    程涛回头看去，叫住他的男人，相貌普通，微胖， 看上去四十来岁。www.wuyoushuyuan.com

    何林的父亲有意和程青松结儿女亲家，想亲上加亲。

    纺织厂招临时工的消息，程涛刚才已经听何林提了一嘴。

    "没要酒水?"余晋端碗喝了一口才发现是白开水。"能怎么解决?好好的把领导们送走，再秋后算账，该谁的责任找准呗。"

    "很明显?"秦浔直接承认，然后一把搂上程涛的肩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才是好兄弟，不能只有我自己体会过那种踩了一脚屎的感觉吧。"

    前面没人等着，饭菜很快上桌，接着余晋就到了。

    "哦，是小浔啊。这就到饭点了，厂长要招待领导吃饭。"看到秦浔，何林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嘴角立刻挂上了关心，"你这就要走了，不去和厂长说一声?"

    "你……."秦浔脸色变得难看，他自己被说没关系，但是朋友不行。

    他大姐夫名叫何庆笙。

    程涛感觉不适，皱起眉头。"那我们半斤八两，像你工作这么多年不还是没有办法处理好自己的工作，中间不知道给多少人造成了多少麻烦。我这虽然还没开始，不过有何秘书在前面顶着，我还真就什么都不怕。"

    程涛脑子里过滤着认识人名单，姓何的话，他现在倒是能想到一家。

    十多年前，双方儿女初长成。

    余晋喊了声涛子哥，才回嘴，"今天厂里多少事你不知道?我能这个点儿跑出来，已经是烧了高香了。"

    谁知道这一相看就出了问题，程红春没相中何林，而是看上了当时碰巧回家探亲、离异带娃的他的叔叔，也就是后来成为程涛大姐夫的何庆笙。

    说到激动处，何林的声音有些刺耳。

    要是何林设这样的人，那他还真是躲不过。虽然不知道秦浔和何林是啥矛盾，，不过比起他应该是小巫见大巫?

    嗯，这个处事方法就很二姐!

    "何秘书?"秦浔倒是认识，"你不在里面开会 怎么也出来了?"

    "这个就不用何秘书操心了。"秦浔语气硬邦邦。

    "门口那事儿到底怎么解决?"

    就程涛现在的想法来看，他大姐当初选择大姐夫是理所当然的。何庆笙比程红春大八岁不假，这个年龄差不小但不是完全不能接受。另外，当时的何庆笙入伍十年，刚被提拔为军官，前途无量，站在那里就跟一棵小白杨似的，板正条顺，自信阳刚。

    姓何?

    "你——_"这下，脸色铁青的人变成何林了，随即气急败坏。

    程红春如愿以偿和何庆笙领了证。那时候何庆笙还没有达到带妻儿随军的条件，程红春得留在万福镇，经历公公变大哥，婆婆变大嫂，最后还得住在一个屋檐下，情况复杂且无语。

    秦浔话猜测还没说完，就被余晋打断了∶"涛子哥还在呢，咱就别说这些烦心事了。"

    至于何林，刚开始愤懑，随后释然，他大姐结婚那天还跟着忙前忙后，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怨恨这么重了。听说后面他婚事诸多不顺，一连被退了三门亲才勉强娶了媳妇，不知道是不是和这个有关?

    俩人来得早，饭馆内还没有几个客人。商量着点了几个菜，就找了张桌子坐下等。

    不过对方是程红春，一个只要对方不表明说我讨厌你就感觉不出来的神奇人，家里人其实并不很担心。事实证明她的眼光不错，结婚后，何庆笙所有的工资补贴都攥在她手里，两个继子又有婆婆照顾，她按时出点钱就行，生活惬意的很。

    就算是临时工也不是谁都能当的，红鸩纺织厂好几年都不招临时工，这次是因为忙

    "哥，今天让你白跑一趟了，这事是我考虑不周。我以水带酒，给你赔个不是。"

    "不过，哥你要只是需要一份工作，其实还真有法子。厂里正在招临时工，虽然比不上仓库轻松，但干得好有奖励还有额外补贴，工期差不多也是两个月。"秦浔说道。

    程涛拉了下秦浔，抬头看向何林∶"你们要真能确实把自己的工作做好，秦浔就用不着着急忙慌把我拉去办公室整理文件了。另外，何秘书有没有想过是因为你们的工作能力确实欠缺，生怕你们在重要日子出差错，厂长才不得不找个人来给你们兜底，只是怕伤害你们的自尊心才不说而已。"

    在外面逞威风，自家事还要关起门来解决。 于是程红春被接回娘家教育了三天。

    "惹婆婆厌恶，还不招继子待见，你这要是随了军还好。要是一直不能随军，你就这么过下去?到时候就不是你照顾涛子了，而是我俩得照顾你。"

    两家知根知底，程红春和何林年纪相当，且对方家庭条件不差，程青松作为父亲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不过他不想闺女和没解放前的妇女一样盲婚哑嫁，所以就商量着安排了先相看。

    程涛猜测着原因，跟着秦浔走进了万福饭馆。

    后来，经过好一番讨论，这件事终是定下来了。

    "涛子哥重伤末愈不能喝，你也不喝，就没要。"秦浔回道，"晋儿，我琢磨着这事里面有猫腻，你说.….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想干啥?姐夫在外面拼死累活，是想给老婆孩子一个安稳的生活，可不是想养小舅子和小姨子的。"

    大门外的闹剧刚才平息，看热闹的都回去了，并没有几个人注视这边短暂的冲突，算是万幸。

    程红秋教育程红春那些话似乎犹在耳边，要总结一下的话就是不是不让你往娘家扒拉东西，而是让你得有技巧有方法的往娘家扒拉。

    "哦?"秦浔也不深问，"那你惨了，涛子哥。他现在是厂长秘书，以后你要来纺织厂工作，怎么都绕不过他去。到时候他肯定明里暗里给你穿小鞋，手段不会多高明，纯属就是恶心人。"

    弄到最后，她婆婆和大嫂直接跑到程仓里大闹，甚至把程涛堵在家里让他给说法。闹得一村人哑口无言，婆媳俩才满意而去。

    当下，想成为工厂正式工，渠道很少。工厂特招，学校分配，这还都是在工厂有正式工的名额的情况下，除此之外都只能是临时工。

    何林的父亲和程青松是战友，真正的生死之交，也是他们连队唯二活下来的人，感情当然更不一般。后来，他们一同退伍回到了万福镇，战场上结下的交情不是说虚的，两家一直当亲戚处着。

    何家为此爆发了激烈争吵，何林他娘不满意自己儿子被轻看，对小叔子颇有怨言。但何林他奶可不管这些，她最担心的就是小儿子何庆笙的亲事，现在人主动送上门来了，姑娘不差娘家还不差，为啥不答应?

    程涛端碗和他碰了一下，"事出突然，谁都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这不是你的错，就当我和这份工作没缘分。"

    此后，程红春果然收敛了很多，起码不再那么明目张胆了。随军后，她和大姐夫生活和谐，很快就生了妮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