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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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盼弟还没说话，程小墩不乐意了，他撅着嘴躲到李盼弟背后，"放羊!"

    "大爷，吃糖不，甜哒!"

    收拾好，程大江回到南坡。离老远就看到媳妇和小娃指着他正在商量什么，接着就看到程小墩小跑着迎了过来。

    程小墩赶紧把头转回去，快跑几步跟上大伯娘。爸爸呀，好阔怕!

    因为担心跟来的李盼弟笑得合不拢嘴儿，听小孩喊"大爷"可太好玩了，其实刚开始程小墩都喊大伯的，也就是从涛子这里他才改口喊这个接地气的称呼。

    程涛忙的不亦乐乎，很快就有了第六份，第十六份…

    "不会了，不会了，我专门让我婆和顺子他爹提醒我。"李顺娘连连摆手。

    "这是小墩儿?他爹干啥去了?"因为儿子的缘故，李顺娘对程涛的印象挺好，"怎么大江哥也跟着?"

    这仁人在南坡一阵鸡飞狗跳，此时的程涛正对着一堆文件凌乱。

    "哎呀，，不说了，不说了，瞧我这嘴快的，怎么把大实话说出来，惹大嫂子不高兴了。"李顺娘作势拍了下自己的嘴。

    在程仓里，没有几个妇女不羡慕李盼弟?夫妻俩感情好，就没谁听他们吵过嘴，干过仗。虽然那次事件中，李盼弟遭受了难以弥补的伤害，但是俩人还是撑过来了。

    李盼弟哭笑不得，点点他的小鼻尖，"你啊，懂我说的啥意思不?"

    画面拉回到早上，他们两口子刚吃完早饭，程涛就过来了，说是有事儿要去公社，请他们照顾程小墩。

    当秦浔确定他是否认字的时候，程涛以为本次的工作肯定是有些难度的，起码得是个动笔杆子、不是谁都完成的工作，事实却是…

    -直没说话的程大江停下了动作，他终是没忍住，"你要看着十几只羊，能顾得上照顾他吗?把他留在家!"

    程大江∶"……." 他就说那个瓜娃子养不出大胆的娃，这有啥吓人的。

    "你啊，"李盼弟哭笑不得，看程大江背着手已经走出老远，"你忙，我们先走了。"

    她要去放羊，男人有工活但不算忙，按理说程小墩留在家更合适。不过，李盼弟看男人板着个脸，有一下没一下的推着刨子，好像这事咋办他都没关系一样。

    这边，李盼弟因为要迁就程小墩的脚步，走得并不快。程大江则是要迁就他们两个，慢慢又走到后头去了。

    李顺娘当时可努力，边找边吵吵，找到羊后看到羊圈里乱七八糟，直接炸了。嚷嚷着问今天该谁放羊， 这咋能把事凑合成这样?

    程小墩一直跟在程大江屁股后头，跟尾巴一样走哪跟哪，小嘴还不停的嘚吧嘚吧。

    李盼弟觉得程大江语气太冷硬，"大江，你说啥呢，小墩就是个孩子。

    程小墩一直回头望，他不理解，不是说不去吗?咋跟来了?

    捡了几块糕，两块糖，又拿搪瓷罐装满水，李盼弟就领着程小墩出门了。踏出门槛就看到程大江已经准备好在等着了。

    李盼弟啥都没说，只管往前走，程大江自动跟在后面。

    先把相同页数按照次序排开，桌上地上排了一圈，才把五十页都排开。然后程涛的工作就是，从第一页拿到第五十页，再从第五十页拿到第一页，一来一回就组成了两份。

    那是啥都能和他大爷连到一块去，别说程大江就是李盼弟都不知道怎么就整成这样了。

    "我这是实话实说，这两边难你能照顾得来吗?别再出了差错。"程大江瓮声瓮气解释，语气下意识放缓了很多。

    李盼弟翻了翻程涛随程小墩一起递给他的布口袋，说是程小墩今天的口粮。这准备还真是齐全，换洗衣裳、奶粉、糕点、糖块，要说她小叔子还真不是一般心思。

    李顺娘当时就懵了，看看男人儿子和婆婆，一家人满头雾水。当时把在场的社员喜得啊，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大家都拿这事当趣事讲。

    秦浔松了一口气，他还得去开会，说了一声就走了。

    "大爷，"程小墩中气十足，脚下却不给力，被绊了一跤，直接往前扑倒。

    "没事儿， 没事儿啊。"程大江笨拙安慰道。

    看见程大江挠痒痒，连忙就凑过去∶"大爷，给窝挠挠，窝痒。"

    程大江发现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和善的笑。

    其实，农村养孩子也没这么多讲究。一两岁就被扔在地头的比比皆是，爹娘要在田里割麦割到中晌 ，他们也得跟着熬到晌才能回家。

    "赶快忙去吧，"李顺娘挥挥手，看着两口子领着小娃慢慢走远。

    李盼弟眼珠一转，蹲下和程小墩打商量，"小墩，大伯娘要去放羊，你要不要去呀?"

    "说到会疼人，咱们大队没有谁能比得上大江哥。"李顺娘揶揄。

    没错，秦浔手中需要认字的工作就是看着数字序号把这份文件排好。嗯，也就是说只要认识数字、会数数就行。

    就是莫名其妙的，看对眼了。

    "是小墩，涛子去公社换药去了。"李盼弟笑着回话。"你大江哥他跟着转转，顺便帮我把羊撵到南坡上。"

    程大江动作迅速 ，一个箭步直接把小娃提了起来。

    程大江不明所以，脚步却不自觉加快了许多。

    "是啊，再下下个就是你了，这次可别再忘了。"李盼弟笑着提醒。

    程小墩特殊 ，长这么大就没下过地，别说他就是他爹也很少下田。

    现在看两口子还跟以前一样，他们作为邻里，当然是高兴居多。

    办公室里就只有程涛一个，听秦浔说是大家都去开会了

    来都来了 程涛也不能扔下—句"我不帮"就走干是就点了点头

    程小墩比他爹更甚，一言不合就生病，三天两头跑村医，养的自然比别家小孩讲究。

    "涛子哥，今天领导来厂里视察，大家都忙着开会呢，再加上外面突然就乱起来了，他们要去解决，办公室实在没人了。这份文件很快就得用，你帮着按照页数排好，然后装订成文件就可以了。"

    要求着实不算高。

    程相良来后，组织大家找原因，最后发现岔子竟然就出在她这，该她放羊她没去。

    秦浔指着那一厚摞，"一份文件50页，他们一共复印了一百份，都在这里了。''''

    李盼弟没有犹豫就答应了，程涛走后，夫妻俩开始商量让程小墩跟着谁。

    "呀，我们小墩这么聪明啊，都知道放羊是为了给它吃草，好样的!大伯啥都不知道，咱不听他的。"李盼弟哄着程小墩，然后和程大江说，"别吓着孩子。"

    "放羊，吃草，窝知道。"程小墩嘟着嘴反驳，爸爸和他说了，他就是才想起来。

    程小墩拍拍小胸口，就是，刚刚都吓着孩子了。

    接过李盼弟给的鸡蛋糕，"大爷，这是爸爸给我的糕糕，给你吃。"

    "再胡咧咧，，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故而大队不仅养了猪，还养十几只羊，羊圈建在南坡下面的农场。那里住着十几个下放农村的中年人， 另外大队还专门安排了社员值班， 倒是从来没有出过事。

    程大江表情一僵，不过因为他本来就面无表情，外人还真看不出来他的不自在。

    "那你别去。"李盼弟领着程小墩进了堂屋。这趟出去到中晌才能回来，大人无所谓，跟着孩子可就不能大意了，总得做些准备。

    接着，夫妻俩发现了一件事。

    倒也不是程涛不愿意，真是身体不允许。程涛刚成年那会，程相良给他安排了挖沟渠的活，半晌都没撑下来，直接就昏过去了，当时把大家吓够呛，之后就没谁敢让他再下田。

    程大江不明所以∶"有没有摔到?"

    程小墩"哇"了一声，扭头目光灼灼的看着程大江，一脸"大爷，你好厉害"的表情。

    农忙时候，放羊的是村里孩子，农闲时候，就由九个小队轮流负责。今天正好轮到了李盼弟。到点，她就出发了。

    程仓里靠山， 缓坡向南，草木茂盛。www.uuwenzhai.com

    "轮到你放羊，我去干啥?"程大江立刻反驳。

    程小墩笑着拱进她怀里，不说话了。

    "那你就一起去呗。这几天你一直坐着，也得出去转转，反正这次活儿也不急。"李盼弟提议。

    "好好好，一会儿咱就走。"李盼弟笑着说道。

    羊?程小墩的眼睛立刻就亮了，主动攥住李盼弟的手指，"好哒，好哒。"

    这样想着，他开始动作。

    程涛哭笑不得，好像每次碰见秦浔，自己都会被拉去于活。要是付出劳动能得到回报，那对方就是他的贵人;要是总像之前那样只干活不给钱，自己以后好像就得绕着他走了。

    "你知道放羊是啥啊，就放羊。你老实在家呆着，等他回家，赶紧回你自己家去。"程大江闷声说道。

    "木有!"程小墩拍拍自己的膝盖，"谢谢大爷。"

    上回轮到她放羊那天，全家没一个记得这事。羊饿的嗷嗷乱叫，最后还有两只跳出了栅栏跑不见了。到最后只得全村出动去找羊，幸亏最后是找到了。

    "大嫂子，今天轮到你放羊啊?"走到路上有人招呼。

    夫妻俩合力把羊撵到南山坡上，李盼弟领着程小墩看它们吃草。程大江则去收拾羊圈，羊粪装进粪箕提到外面的粪坑，然后扛回一粪箕干土，撒在羊圈里。

    李盼弟挎着小竹篮，领着程小墩去南坡下，身后还跟着面无表情的程大江。

    经历的多了，很多事情都会屈服于现实。但是对于美好生活和感情的向往驻扎在每一个人心头最柔软的地方，她们依然会为这些美好的事物心生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