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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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边的世界啊…”青川思考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其实到哪都一样，世界本身就是一座巨大的牢笼。”
“你、你怎么突然…”因为这出人意料的状况，青泽一时说不出话。他有太多的话想对青川说，可是这一刻却不知道从何开始。
的门铃声就响了起来。她刚想要站起身去开门，却被青泽抢先一步拦了下来”妈，我去。“然后就一溜烟小跑到院子外的大门前，用力拉开了大门，而那里却站着一个他怎么也想象不到的人。
“为什么回来...为什么回来！”宇穹忽然放声大哭了出来，那是从青河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见到母亲如此情绪外露，像是把这些年积攒的感情全部爆发了出来一般，她疯了一般冲上前拉住青川的衣领想要将他推出家门，下一秒却又在痛哭中紧紧抱住了她的儿子”你不应该回来的，青川，你不应该回来的...”
“再广阔也是有尽头的。”他拉着青河慢慢地说道“青河，拴住我们的根本就不是有形的墙，是那些无形的东西。”
青川看到青河的到来，将指尖夹着的烟熄灭。
-“跑吧，青川，跑吧。”他想起那个抓着他肩膀说着让自己逃跑的青云，如今他永远地沉眠于森林之中，来不及让自己对他说出最后一句话。
“哥哥，为什么要回来呢？”青河忽然发问道，她的眼睛中闪着泪光，几乎就要掉下眼泪“我不想你死…”
青川搂住母亲因辛劳而变得瘦削了许多的身体，他的笑容稳重而平和，伸手轻轻拍了拍宇穹的背缓缓地说出了四个字：”我回来了。“
他曾是前途无量、风头正盛的’守林人‘家族接班人，学术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现在他的名字却被镌刻在了这块冰冷的石头上。
“毕竟…我做不到将所有烂摊子都抛给他们，然后自己就只是躲在角落里当一个懦夫。”他摸了摸依旧在隐隐作痛的后颈苦笑着说“如果我那样做了，一定一生都无法得到原谅吧。”
青川回过头怔怔地望着，就那样站在原地，他脱下外套盖在妹妹的头上，然后任由天际降下的雨水顺着自己的头发滴在草地上，像是在对墓碑上刻下的名字作着无声的告别。
“傻孩子、我不会死的，你也不会，我们会活下去，活很久很久，这才是对我们最合适的惩罚。”他露出了落寞的微笑，他总是如此，人们口中的张扬与桀骜，青川从未让它们在家人面前展现过一丝一毫。他拉起青河的手，那只手大而温暖。
“青川…？”随着跟出来的宇穹眼神中带着无比复杂的情绪，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马上就要下雨了。
“哥哥，外边的世界是自由的吗？”青河仰起头问一旁拉着她手的青川。
“你也是来祭奠大哥的吗？”青河把花束放在石碑前问道。
青川平静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被包裹在黑色西装中的他看起来带着一种超越真实年龄的成熟与肃穆感。颈间不久前才重新安装上去的监测仪下面还隐隐露出一片淤紫色，即使是在脑后碎发的遮挡下也仍旧显得十分明显。
“我走了越多的路，读了越多的书，就更加明白其实自己一生都无法摆脱过往的束缚。”他再一次说道“留住我的并非是诸神与信仰，而是我内心对过去的怀念。”
“您相信诸神的存在吗？”
青川侧过脸看着褚诚，他只是缓缓抛出了一个问题“老师，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您看，您根本就不相信诸神会给予世人怜悯，却在告诉我说父亲和大哥会为我难过，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他忽然笑了出来，那是一看就是虚假的笑容，感受不到一丝快乐的情绪，只让人觉得悲伤。
青川不是来纪念不在这里的人，他是来纪念即将死去的自己。
/// ///
“你付出了那么多代价，好不容易才逃离这座监牢，最后却抛下一切跑回来，真是不知道该不该说你一句傻得彻底。”褚诚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既然你回来了，那就把这当做一件好事吧。”褚诚走到青川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青川，好好活下去，别后悔，不然你父亲和大哥都会为你难过的。”
“不知道，可能是父亲和母亲、还有大哥和弟弟妹妹，大概…还要加上我自己的内心。”青川缓缓说道“也许唯独无法原谅的就是我自己吧。”
“妈，我回来了。”青川看起来成熟了很多，头发留长了一些，用皮筋在后面松松地扎了一小撮，棱角分明的下颌也带着一些细碎的胡渣。
“…青川哥！”他跳起来，一把抱住了面前的人。
“老实说，当我决心抛下一切跑掉的时候，我的确想的是再也不会再回来这件事。”他轻轻笑着，往日的意气张扬此刻在青川的脸上都没了踪影，唯独只剩下一丝苦涩与疲惫，他略有些疲倦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也许真就该那样的。”
“你说。”
/// ///
“可是外边的世界难道不是很广阔吗？”
-我逃跑了，青云，对不起。
“原谅？你要得到谁的原谅？”
青河抱着花束来到墓园的时候，青川早已经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就好像他自己也已经变成了这无数墓碑中的一座了一般。阴沉的天空中不时有鸟飞过，发出窸窣的声响。
“青泽，你长高了不少。”青川将拎着的包扔到地上，用手掌按在弟弟的脸上笑着说道“已经是个帅小伙啦。”
“哥哥。”她走到青川面前叫他。
“其实我很希望你真能这辈子都再也不回来了。”褚诚靠在门框上，纠结了许久，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并点燃，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即使天天担心着你不知道会烂在哪个阴沟里，也总比现在这副样子好。”
“不，我知道他并不在这里。”青川回答；青河知道他的意思，她也这么觉得——青云不在这里，不在也不曾在这片土地下沉眠。
褚诚在内心中组织着语言，终于他开口“我不相信诸神对世人的爱，但我始终相信青明。”
“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褚诚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一时有些语塞。
不远处圣堂的方向传来了沉重的钟声，一声又一声，在寂静的墓园中回荡着。
] “外边的世界啊…”青川思考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其实到哪都一样，世界本身就是一座巨大的牢笼。”
“你、你怎么突然…”因为这出人意料的状况，青泽一时说不出话。他有太多的话想对青川说，可是这一刻却不知道从何开始。
的门铃声就响了起来。她刚想要站起身去开门，却被青泽抢先一步拦了下来”妈，我去。“然后就一溜烟小跑到院子外的大门前，用力拉开了大门，而那里却站着一个他怎么也想象不到的人。
“为什么回来...为什么回来！”宇穹忽然放声大哭了出来，那是从青河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见到母亲如此情绪外露，像是把这些年积攒的感情全部爆发了出来一般，她疯了一般冲上前拉住青川的衣领想要将他推出家门，下一秒却又在痛哭中紧紧抱住了她的儿子”你不应该回来的，青川，你不应该回来的...”
“再广阔也是有尽头的。”他拉着青河慢慢地说道“青河，拴住我们的根本就不是有形的墙，是那些无形的东西。”
青川看到青河的到来，将指尖夹着的烟熄灭。
-“跑吧，青川，跑吧。”他想起那个抓着他肩膀说着让自己逃跑的青云，如今他永远地沉眠于森林之中，来不及让自己对他说出最后一句话。
“哥哥，为什么要回来呢？”青河忽然发问道，她的眼睛中闪着泪光，几乎就要掉下眼泪“我不想你死…”
青川搂住母亲因辛劳而变得瘦削了许多的身体，他的笑容稳重而平和，伸手轻轻拍了拍宇穹的背缓缓地说出了四个字：”我回来了。“
他曾是前途无量、风头正盛的’守林人‘家族接班人，学术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现在他的名字却被镌刻在了这块冰冷的石头上。
“毕竟…我做不到将所有烂摊子都抛给他们，然后自己就只是躲在角落里当一个懦夫。”他摸了摸依旧在隐隐作痛的后颈苦笑着说“如果我那样做了，一定一生都无法得到原谅吧。”
青川回过头怔怔地望着，就那样站在原地，他脱下外套盖在妹妹的头上，然后任由天际降下的雨水顺着自己的头发滴在草地上，像是在对墓碑上刻下的名字作着无声的告别。
“傻孩子、我不会死的，你也不会，我们会活下去，活很久很久，这才是对我们最合适的惩罚。”他露出了落寞的微笑，他总是如此，人们口中的张扬与桀骜，青川从未让它们在家人面前展现过一丝一毫。他拉起青河的手，那只手大而温暖。
“青川…？”随着跟出来的宇穹眼神中带着无比复杂的情绪，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马上就要下雨了。
“哥哥，外边的世界是自由的吗？”青河仰起头问一旁拉着她手的青川。
“你也是来祭奠大哥的吗？”青河把花束放在石碑前问道。
青川平静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被包裹在黑色西装中的他看起来带着一种超越真实年龄的成熟与肃穆感。颈间不久前才重新安装上去的监测仪下面还隐隐露出一片淤紫色，即使是在脑后碎发的遮挡下也仍旧显得十分明显。
“我走了越多的路，读了越多的书，就更加明白其实自己一生都无法摆脱过往的束缚。”他再一次说道“留住我的并非是诸神与信仰，而是我内心对过去的怀念。”
“您相信诸神的存在吗？”
青川侧过脸看着褚诚，他只是缓缓抛出了一个问题“老师，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您看，您根本就不相信诸神会给予世人怜悯，却在告诉我说父亲和大哥会为我难过，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他忽然笑了出来，那是一看就是虚假的笑容，感受不到一丝快乐的情绪，只让人觉得悲伤。
青川不是来纪念不在这里的人，他是来纪念即将死去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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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付出了那么多代价，好不容易才逃离这座监牢，最后却抛下一切跑回来，真是不知道该不该说你一句傻得彻底。”褚诚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既然你回来了，那就把这当做一件好事吧。”褚诚走到青川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青川，好好活下去，别后悔，不然你父亲和大哥都会为你难过的。”
“不知道，可能是父亲和母亲、还有大哥和弟弟妹妹，大概…还要加上我自己的内心。”青川缓缓说道“也许唯独无法原谅的就是我自己吧。”
“妈，我回来了。”青川看起来成熟了很多，头发留长了一些，用皮筋在后面松松地扎了一小撮，棱角分明的下颌也带着一些细碎的胡渣。
“…青川哥！”他跳起来，一把抱住了面前的人。
“老实说，当我决心抛下一切跑掉的时候，我的确想的是再也不会再回来这件事。”他轻轻笑着，往日的意气张扬此刻在青川的脸上都没了踪影，唯独只剩下一丝苦涩与疲惫，他略有些疲倦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也许真就该那样的。”
“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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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外边的世界难道不是很广阔吗？”
-我逃跑了，青云，对不起。
“原谅？你要得到谁的原谅？”
青河抱着花束来到墓园的时候，青川早已经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就好像他自己也已经变成了这无数墓碑中的一座了一般。阴沉的天空中不时有鸟飞过，发出窸窣的声响。
“青泽，你长高了不少。”青川将拎着的包扔到地上，用手掌按在弟弟的脸上笑着说道“已经是个帅小伙啦。”
“哥哥。”她走到青川面前叫他。
“其实我很希望你真能这辈子都再也不回来了。”褚诚靠在门框上，纠结了许久，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并点燃，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即使天天担心着你不知道会烂在哪个阴沟里，也总比现在这副样子好。”
“不，我知道他并不在这里。”青川回答；青河知道他的意思，她也这么觉得——青云不在这里，不在也不曾在这片土地下沉眠。
褚诚在内心中组织着语言，终于他开口“我不相信诸神对世人的爱，但我始终相信青明。”
“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褚诚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一时有些语塞。
不远处圣堂的方向传来了沉重的钟声，一声又一声，在寂静的墓园中回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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