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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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晴心下一沉。

    这榆木脑袋，床下是教不会了，但愿床上能哄好。

    她道：“今夜公子肯定要让你侍夜，你先回去洗洗吧。”

    她眼神澄澈，看不出半点儿虚假之色。

    公子那样大的脾气，也给她哄得服服帖帖。

    且听说，她是被人贩子卖到秦淮河。

    柳嬷嬷叹了一口气，“总之，你得为自己打算，趁着公子还疼你。”

    云晴这会儿还有些心慌慌，如实回答，“很热闹。”

    无父无母，也怪可怜的。

    直到行出厅外，她才忍不住回头，只见那位年纪比她还小些的小小姐正在同自家兄长说话。

    平日里她想要点儿热水，院子里的粗使婆子总是推三阻四，今儿还不等她开口，已经殷勤地送到她屋里。

    她人不够聪明，出身也低贱，还不趁着新夫人入门前笼络好公子的心，早日给公子生个一男半女，下半辈子也好有个依靠。

    她却从来不恼。

    家中唯一的嫡公子许凤洲幼时被选入东宫做伴读，后来又成为太子殿下的左膀右臂，是个风流蕴藉的人物。

    云晴沐浴便上了床，原本只是想要歇一歇，谁知才沾枕头没多久就睡着了。

    恐怕，这天底下没有男人不喜欢这样柔情似水的女子。

    可她的性情是真好。

    柳嬷嬷白了她一眼，“我不知热闹，我是说你羡慕不羡慕？你若是上进些，哄好了公子，将来，你就能坐在里头，而不是作为婢女忙得脚步离地。”

礼告退。

    柳嬷嬷突然没了脾气。

    今夜，怕是躲不过去了。

    能是什么好货色？

    她垂头丧气应了声“好”，回葳蕤轩去了。

    柳嬷嬷瞧她呆呆的模样，总觉得她根本就不明白。

    云晴想了想，认真道：“婢女，挺好。”

    更何况她都长成那般模样！

    许家乃是世家大族，如今的家主任从二品的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且马上就要封伯爵。

    更何况她一个从秦淮河上出来的花魁娘子。

    府中的婢女趁着公子不在，明里暗里地欺负她，她从来也没跟她们红过脸，甚至都不听曾听她在背后说过人家半句闲话。

    就是寻常官宦人家的小姐想要给公子做妾，都不一定排得上号。

    一开始，她是真瞧不上她的出身。

    一向目下无尘的俊美男人摆出一个认真聆听的姿态，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与刚才冷脸的模样判若两人。

    云晴收回视线，匆匆离开灯火辉煌的花厅，向柳嬷嬷复命。

    直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才将她从梦中惊醒。

    如今小小姐终于被寻回，公子归家后恐怕第一件大事就是与人议亲。

    也难怪就连一向眼高于顶的公子，会把她一个伎子带回府。

    云晴腼腆一笑，“我，明白的。”

    是秋霜。

    柳嬷嬷将她拉到无人处，道：“如何？”

    提及此事，云晴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她道：“公子唤姐姐过去伺候。”

    男人，不就那点子事儿。

    柳嬷嬷啰嗦起来很烦人，就连她自己的女儿都受不了，时常说多两句就要顶嘴。

    人虽然有些呆，但做事不骄不躁，说话柔声细语，软软糯糯。

    柳嬷嬷瞪圆了眼睛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