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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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上仙尊唯一弟子的身份就够了。”

    仅存的理智发出尖锐爆鸣，对可能发生的恶劣交.合做出警告。

    沉寂。

    晏思搅拌着鸡汤，汤勺鸡肉碾碎，丝丝缕缕的灵气逸散开。

    木屋外放着个盛满冷水的陶瓷缸。晏思摇摇晃晃地推门走过去，把自己淹了进去。

    天色渐暗。

    晏思仰着头，忽然发现黄昏时，天空的颜色层层叠叠，艳丽而温暖。美得让人忘记烦恼。

    殷寒萧面色恭谨，身子不进不退，仿佛先前的接触与碰撞都只是泡影。

    “咳、咳——”美人趴在水缸边缘，湿润的头发与湿透的白衣一起粘在身上。

    瓷勺丁零当啷作响，晏思有一搭没一搭地搅拌冒着热气的鸡汤。

    晏思大口喘着气，终于在铁腕下放松了力气。身体却被烧得紧绷着，被迫承受着少年的蛮力。

    “嗯……”

    恰如其分的沉默，刺破了两人之间暧.昧的遮羞布。

    在常人歇下的时间，另一些勾当才开始复苏。

    隔桌而坐的两人，指尖同时按住桌中的信封。

    “我要知道，合欢秘术对人会产生什么不可逆的影响。”

    发丝摇曳间，少年沉静的面上没有半分意外。

    殷寒萧离开时，它并不在这里。

    它几乎成了某些因滥.交而导致的性.病的代名词。

    比涅槃秘术更加声名狼藉的秘术不多，合欢秘术便是其中之一。

    不争气的心脏因兴奋而战栗。

    系统补充：“以宿主到时候的体力，走不出瀛山，只能死在这里。”

    “师尊，我进来了。”

    脑海中却出现了另一种上下起伏的图景。

    殷寒萧推门时，晏思欲言又止的神色仿佛在眼前闪过。

    良久，少年的身影出现在离开瀛山的山路上。

    “宿主并非没有自救之法，任务对象也是发育良好的男人，还请宿主三思。”

    “好冷……”

    “合欢秘术……”

    他夜袭晏思，为的便是能逃离瀛山。他不是个莽夫，只有先谈保命，才能考虑寻仇。

    早就神志不清的少年，终于完全昏迷。在他的头侧，一朵血梅与花瓶遥遥呼应。

    云层遮住了如水的月光。

    殷寒萧淡声道：“灶房里炖了汤，我端出来给师尊补补。”

    殷寒萧重新戴上兜帽，在宽大帽檐的阴影下轻轻垂眸：“合欢秘术的消息。”

    他将轻得仿佛没有血肉的师尊拦腰抱起，连掌心都悬空着没有碰到晏思的背。

    殷寒萧指尖微微收紧。

    味道意外不错。

    “第三次发作……离上次只过去了……二十日……”

    分明知晓甜如蜜的言语下暗藏杀机，他却依旧心中悸动。

    屋内，混混噩噩醒来的殷寒萧无心欣赏好景，皱着眉一圈圈用敷料包扎头侧的伤口。

    莹润的瓷上开了一朵血染的梅花。

    戴着兜帽的少年垂着头，被浓重的熏香呛得皱眉。

    虚弱的气息轻飘飘的从耳边飘过。

    身旁小几被撞翻，质量颇好的花瓶骨碌碌滚落地面。

    悬而未决的感觉并不好受，像钩子，丝丝缕缕勾出人心底的不忍与怜爱。

    晏思像是被山巅的雪水当头淋下，浑身湿透了，唯有眼睛中存留着无法湮灭的微光。

    殷寒萧转身，无声离开。

    而他的双手得到了解放。

    “是的，这样就足够了。”掌柜将信封推回殷寒萧面前，“那么，不知道客人要用这个消息，向千机楼换什么呢？”

    晏思喃喃：“我只是顽疾发作，应当没有到要死的地步。”

    这会是师尊的致命痛点，也是瀛山的一个重要把柄。

    灼热的吐息喷洒在肌肤上，像燎原烈火，从脖颈点燃骨血。

    他走出房门，便对上趴在水缸边放空的晏思的视线。

    美人脱力地仰躺在地面，任由泪痕遍布精致面庞。良久，他踉跄着爬起身。

    殷寒萧回身，清秀的眉宇间透露出疑惑：“怎么了，师尊？”

    桌上摆着一只小千纸鹤，看上去像随意折出的玩物。

    视野忽然变得昏暗。

    晏思轻笑了声：“抱我回去。”

    灯还亮着，却没人应门。

    分明是一袭白衣的仙尊湿了身，水中若隐若现的身躯与潋滟的眸光，却让人只想用水妖或是魅魔来形容。

    “警告：如果宿主在任务完成前死亡，无法获得复生机会。”

    “我知道它从哪里来，你想找到它并不困难，只要……”

    “你在找那股香气的来源？”

    已经知晓是合欢秘术的影响，殷寒萧便坦然接受那冲动，并不将对晏思的恻隐放在心上。

    放.荡的，肮脏的，带着性.病的，诱人堕落的……这些词汇，将会与瀛山高洁神秘的仙尊联系起来。

    “命令……”晏思眼底漾起笑意，抬眸轻声道，“如果我命令你，无论什么你都会答应吗？”

    掌柜适时收手，沉默片刻，缓缓道：“如果你的消息真有如此重要，那千机楼对此志在必得。但以个人而言，我不建议你直接将它卖给我们。”

    花瓶滚落在地，碾出一道血痕。

    “师尊身上这套衣裳该换了，我过会儿避让。我还想回之前的居处一趟，取些东西。”

    “有人知道仙尊的痛脚，这条消息同样具有价值。不过光是这个消息，恐怕并不足以令人信服……”

    “殷寒萧：宗主对笔记被翻阅之事起疑，下令让执法堂调查，已在藏经阁发现涅槃秘术气息。我最多帮你遮掩半月。半月内你务必离开瀛山，否则我只能同瀛山一道与你为敌。——庄山”

    桌边灯火摇曳，勾勒出殷寒萧轮廓分明的面容，以及漠然如冰的神情。

    殷寒萧严谨地遵守了晏思的指令。

    冰水灌入口鼻，连心也像装满了冰碴。诞生于骨血的热意，却非得这样极端的法子才能压下。

    一只纤细的手微微发颤，努力握紧了花瓶。

    指尖的信封愈发烫手，薄薄的信封响起轻微的撕裂声。

    少年的头埋在他胸前，喘息愈发急促，仿佛要化作一柄利刃，刺入晏思的心脏。

    晏思猛然清醒。

    殷寒萧若无其事地回屋拿了条毯子，双手捧给晏思：“师尊。”

    《我渣的大佬都是同一个人》

    “以及，修炼合欢秘术的人……会喜欢什么样的人。他会对什么人奋不顾身，自愿献出生命。”

    “命令我吧，师尊。”

    “如果你命令我，无论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殷寒萧的指尖按在写了晏思弱点的信封上，对方几次试图釜底抽薪，俱是无功而返。

    殷寒萧抬起眸子：“请说。”

    “随你。”

    对面的人藏在阴影中，是这里的掌柜。

    少年曾经的住处落了层灰。

    “你的意思是，我要么把它交给你，要么空手从这里走出去。”殷寒萧笑了笑，“如果这是一个足以摧毁瀛山在东洲制霸地位的消息呢？”

    晏思：“我不明白你。”

    但他的出逃计划中，出现了一个难以捉摸的变量。

    胸膛上下起伏。

    殷寒萧披了件外衣，推门离开。

    能做到如此程度的方法并不多。

    “师尊……”

    一阵清风吹过，无意吹落了殷寒萧头上的兜帽。

    脑内忽然传出声音。

    少年俯身而下，唇瓣贴住那滴咸腥汗珠。

    “师尊有什么需要，随时用传讯符叫我。”

    脑海中浮现出晏思轻声软语诱他松懈的模样。

    微微泛红的脚跟踩住衣角，试图让被桎梏的身躯摆脱束缚。晏思额角渗出汗珠，一点晶莹蓬在长睫上欲坠不坠。

    即便不被提醒，他也猜到了气息泄露之事。

    系统：“提醒：合欢秘术发作会愈来愈快，五次发作后神仙难救。以目前的发作频率，宿主半月内必死无疑。”

    “无论多么贵重的消息，客人不先让我们先行确认其价值，这生意恐怕很难做下去。”

    殷寒萧展开千纸鹤，已经干涸几日的墨痕慢慢显露出来。

    殷寒萧面色冷凝，指尖敲打着桌面。

    漏夜时分，殷寒萧站在木屋外，轻敲了两下门。

    “呵……哈……”

    突如其来的温柔，没有传达到晏思心底。料想是刺激不够才没能引起对方注意，晏思蜷缩发烫的双腿，做出向外挣脱的模样。

    掌柜温柔地笑：“太过分了。”

    “唔。”

    晏思就着瓷勺，抿了一口鸡汤。



    他又舀了一口，合着夕阳最后一抹余晖咽下香浓的汤水。

    少年不语，只有喘息声粗重。

    殷寒萧默然一瞬，唇角勾出一抹清浅笑意。

    “殷寒萧。”晏思的声音里透着不确定。

    挣扎与反制的结果，是加剧了心绪的混乱。

    殷寒萧淡淡道：“用瀛山仙尊的弱点，换你们镇楼之宝，应当不过分。”

    身体像是一扇生锈的门，被粗暴地推开，晏思眼角陡然渗出泪水。

    晏思抬眸看他，似是想从他面上找出些许不自在。

    外伸的脚腕忽然被人钳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