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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今天,”温特顿了顿,注视着眼前这个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名字的少年,“你把埃德文带过来了,让我知道我还有个兄弟。”

    埃德文恹恹的,只想尽早结束这个话题。

    ……

    好吧,也不是不行。

    “是的,我已经把他找回来了。”

    埃德文听到了他的自言自语,但没有在意,继续说道:“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看看那几年的哥谭公报。”

    即便在睡前吞下了两片速效催眠药也无济于事。短短两个小时,他就重新睁开了眼睛,整个人没有半点困意。

    “我不喜欢上帝。”他说。

    第134章 第 134 章

    “他不喜欢哥谭。”

    “怎、怎么啦?”

    “只是个礼物而已,而且……”温特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我其实也不太喜欢祂。”

    “Ouch!我受伤了!”

    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所以,是的,我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大概就是从路易斯安那州回来之后,他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放松下来,像是有一把看不见的刀悬在头顶,迟迟没有落下。

    阳光洒在他身上,温度暖入身骨。

    埃德文弯了下唇梢,随即又收起表情,冷淡地表示:

    温特皱起脸,捂住胸口,幼稚地叫嚷起来。

    温特实在有些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样的情况,心情不由地烦躁起来。

    对方在临走前,更是问了他一个奇怪的问题。

    “他的母亲没有给他名字,你帮他想一个吧。”埃德文平淡地说。

    埃德文不认为这是自己的直觉出了问题,又或者是什么心理因素导致的神经紧张,偏偏又毫无办法。

    没走几步,身后突然传来温特的呼喊。

    以至于让他觉得,这个时候表示出质疑多少会有点不合适。

    然而,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如影随形,不论去哪,不论何时都没减轻的趋势,而且还愈发严重。

    本来,埃德文以为是有什么人在路易斯安那州盯上了他,并且还一路跟到了哥谭市,或是哥谭出现了什么问题,比如猫头鹰,比如加尔文。

    不知道是天气渐冷的缘故,还是因为身体在进行自我修复,陶德最近的睡眠时间长了很多。

    “……”

    墓地这边杂草丛生,显然已经很久没人打理过了。

    埃德文正要回答,突然感觉到手机震动了下。

    “你好像很在意它。”温特两手插着口袋,“送你啦,就当谢谢你做的一切。”

    “好吧……行,我会帮他举办葬礼的。虽然可能……不太正规。他叫什么名字?”

    他这么说道。

    用一种十分平静,毫无波澜的语调,短短三两句话,就总结完了平行世界的自己乏味又短暂的一生。

    风也恰好止息。

    “韦恩——那个埋了他的有钱佬——发现他后,就在报纸上弄了个基金,重点关注一些……情况特殊的孩子。”

    埃德文直接给出答案:“他是温特神父的外甥。”

    “你确定吗?你不是说你不认识他吗?为什么……”他的一连串质问还没说完,就被埃德文冷淡的反应尽数堵在喉口。

    后来,他到了农场本来想还的,结果没一会儿,那个男孩就跟着一个少年离开了。

    “我不知道怎么说……昨天唐恩那小子把我的车弄坏了,艾伦天天和莉娜打架,天啊,他们才多大……至于学校?我成绩不够好,学分也不太够估计毕业都很难。一直说想要当神父,其实我也知道自己当不了,最多就是定期来这边清扫一下,这么大一个教堂……”

    “……我马上回去!”

    埃德文回过头,只见一个闪着银光的东西呈抛物线朝他坠落。

    “不用,我得去工作了。”

    埃德文摆了摆手,转身就走。

    “嘿!”

    温特一下子傻眼了。

    温特低落地垂下头,整个人有些蔫蔫的。

    然后,他们的声音彻底混杂在了一起。

    这几天,陶德的喂食、洗漱都是埃德文亲自在忙活。倒不是他不想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啊,你是那时候借我伞的那个男孩!”

    他喃喃地说。

    温特一愣,然后认真地想了想。

    “就是这里,如果……不介意的话。”

    “啊,哦……”

    埃德文垂眼笑着。

    与之相反,埃德文越发地难以入睡。

    *

    他烦恼地挠了挠脖子,想了好一会儿才做出决定。

    “他没有名字。”

    于是埃德文直接说了。

    集体自杀事件的当天,有个男孩找到教堂来,却一句话都不说,呆愣愣地站在那看着。

    “闭嘴!!”女孩大喊,“他自己长了红头发和蓝眼睛!他就是爱尔兰人!”

    “啊?”

    过去对他来说从来不是什么难以提及的东西,更别提这根本算不上是他。

    埃德文怔忪地迎上温特疑惑的目光,冷色的眼眸里多出了点温暖的情绪,脸上也绽出一个真切而灿烂的笑容来。

    “你笑得像个傻子。”

    然而,当电话被接通,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对面就大叫起来。

    “哥谭……?上帝啊,哥谭。”

    他拿出来看了眼。

    温特其实没觉得埃德文在骗他,甚至可以说,他直觉感觉到了少年的一些……真实存在的善意。

    好一会儿,他才打起几分精神,说起刚刚的话题:“嗯……名字的事情,你有什么建议吗?你为什么不自己来?”

    所以没怎么犹豫,温特拨出了电话。

    埃德文被逗笑了,狠狠地揉了一把他乱糟糟的头发。

    埃德文扫了一眼这里,觉得没什么不好的。

    居然还能这样的吗?!

    得开始准备晚餐了。

    “我得走了。”

    教堂以前也收容了一些孤儿,他不是没干过这种活。

    听完后,温特微微睁大了眼睛,脸上莫名流露出几分悲哀与怜悯。

    “你才是和他有关的人。”

    “其实我觉得,真的没必要多此一举埋这里来……真的没什么必要。而且他父母也葬在那里吧……?”

    他跑去搭话,结果不知道怎么的,几句话的工夫就被塞了把伞。

    “卡尔!卡洛斯!!你昨天捡回来的那个脑子有问题的爱尔兰男人不见啦!!!”首先响起的,是一个女孩的尖锐嗓音。

    紧接着,一个脆生生的男孩嗓音加入了进来:“哈,莉娜又在骂人!她又要往脏话罐里面扔零花钱啦!”

    不知道为什么,温特发现,在他说出“埃德文”这个名字之后,少年的态度就产生了很大的转变,不仅话变多了,语调也多少有了些起伏。

    “你现在找回你弟弟了吗?”

    他带着埃德文来到教堂后的墓地。

    温特一下子理解了。

    温特苦恼地皱着眉,环顾四周,最后目光驻留在那个小小的盒子上。

    不过紧接着,他轻笑了一声,说:“但是今天早上,唐恩把他最喜欢的滑板赔给我了,艾伦做了个很大的蛋糕给我当生日礼物,莉娜做了一大盘曲奇饼,学校里珍妮弗女士一直在想办法抓着我补习,教堂这儿……戴维和诺曼偶尔也会来帮我……”

    “E……埃德文?”

    熟练地压下焦躁的情绪,埃德文翻身下床,走出卧室,没有尝试再次入睡的想法。

    一瞬间,他整个人一下子变得鲜活了不少,连带着先前的冷淡,都消散得近乎于无。

    和埃德文分别后,温特就像他说的那样,联系起朋友来。

    温特越说越丧气,最后还叹了口气。

    “不应该是这样的……”

    “啊?”

    说实话,他对这个多出来的“兄弟”没什么实感,毕竟他对对方一无所知,他们也互不相识,但放着不管,他又觉得莫名空落落的。

    之后的几天,他几次对安全屋和附近的街区进行全面检查,却都没查出什么结果。

    是个十字架。

    温特这才正经了些,直起身,说:“好吧……真的不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说着这么公事公办的话,话里却尽是愉悦的情绪。

    温特想起来了。

    卡洛斯·温特只觉耳朵在嗡嗡作响。

    “那……”

    下午六点整。

    埃德文哪里不知道他想问什么。

    温特了然地点点头:“懂了,既然是你朋友找你的话,那就快去吧,我也去找人准备葬礼的事情啦。”

    温特“啊”了一声,带着点傻气。

    没有监控,没有可疑人员,甚至连犯罪都很少。

    “没什么,”埃德文脸上笑浅了些,却始终没有消失,连带着话音里都染上了几分笑意,“我只是突然想到,我弟弟和你的名字一样。”

    “那,那你跟我来吧……”

    “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他看了看周围,没见有车辆,便又问:“你接下来要去哪,要我送你吗?”

    脑袋隐隐作痛。

    温特一怔。

    埃德文收紧手指,握紧了这对他来说没什么好寓意的东西。

    他下意识伸手接住。

    墓地刹那间寂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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