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还没告白就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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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是住不了。”司故渊沉声道，“三四百年之后，这里会有再次出现回转的可能，一千年方可大概恢复宜居的环境，不过若再想恢复最初的状态，是再不可能的了。”

    他之前都是缠着他要拉手的，可是他现在躲开了。

    他不只是为避尘村即将流离失所的村民难过，更是为了这座原本平静安宁的大山难过。

    好好一个世外桃源，半年之间就被污染成这个样子，别说不能住人了，土壤和植被也彻底被毁了，再也不会恢复原来的样子了。

    司故渊抿了抿嘴，气势莫名地弱了下来，耳朵也跟着红了起来，再开口的时候，声音也跟着沙哑了起来：“手松开，别握着我，现在不是时候。”

    司故渊僵了一会，而后搓了搓指尖，低声道：“也不是不对劲......只是这个味道，我很熟悉。”

    ......

    根据村民这种npc交代的设定，可知这避尘山半年前是完全不同的，也就是说，这毒物才来这里半年。

    “怎么了？”察觉到司故渊有些不对劲，孟离蹲下身去看他指尖残留的土灰，“这毒土不对劲吗？”

    “行，我不问你了。”司故渊好像也不怎么生气了，只是情绪很低落，他收回了剑，慢慢起身自己往里走，“走吧，前面就到地方了，警惕些。”

    “是，他是害得我被封了三天的灵力，可也仅此而已，真正残害我至此的，却是我的亲人。”司故渊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淡淡的，却有着数不尽的落寞和怅然，“他极为狡猾奸诈，不好对付，你别跟着进去，在这里等我，若是听见什么动静，再伺机而动。”

    他的话音刚落，孟离便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是有人认命地收拾东西从榻上爬了起来。

    ......为什么呢？

    “什么味道？”

    才半年，就把这么原生态的地方祸害成这个样子。

    司故渊不再说话，心情似乎比杀大蘑菇的时候好了不少，捧着他的叶子就往里去了。

    司故渊顿住脚步，微微蹙眉，仿佛想要拒绝他。

    甬道内昏暗诡异的光线下，孟离停在原地，有些迷茫地看着他的背影，在某个瞬间，他抬起手，借着光线看着自己因为中毒而苍白的皮肤，然后微微眨了眨眼，再次轻轻垂放了下来。

    孟离原本就心情不好，眼下更是嘀嘀咕咕地骂了起来。

    仔细想想，他最开始确实很想知道阿离死的那个瞬间，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到底后不后悔。

    “噢。”孟离心亏，眼下自然对他唯命是从，“我自己看着。”

    他情急之下，并没意识到那是什么，然而现在那东西完全硬了，他才回过神来......

    且不说这山上的千千万万还未生出灵识的生灵，就说这避尘村中那些无辜却已经被毒的失去了精魂，即便解了毒也不能活下去的村民们......他们个个皆是无辜之人，凭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对待？

    “你——”司故渊还要说什么，脸色却突然一变，眼角似乎都有些发红，“你松开。”

    原本他还想着把人收拾一顿就是了，可眼下看来，这种恶妖断断不必留了。

    孟离顿了顿，起身跟在他身后，想像往常那样去牵他的手，可最后却被他一躲，只牵到了他的袖子。

    “对不起对不起。”孟离猛地撒了手，他感觉自己的脸都快热炸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

    可那又如何呢？

    一会要是能抓住，非得狠狠抽他两个大嘴巴子不可。

    半晌那人才低声笑道：“真是缘分呐司公子，在两个月之内，这已经是咱们的第二次见面了.......怎么，之前中的毒不够好吃，这次还要来中？”

    明明他该高兴的。

    “不用。”孟离微微蹙眉，心说要是真有什么事，他再进去还来得及就怪了，“我便还是像方才那样化作原身贴着你，有什么事情再说。”

    “真是个怪物。”孟离蹙眉评价道，眼中都是痛恨，“恶妖这样为祸人世，焉能留他？”

    “静观其变。”奇怪得很，这一次司故渊没有让阿念出鞘，只是冷冷地道，“阿念，人家在装睡，若是此时一剑刺过去，岂不是正中了他的套了？”

    真正强大的人，或许连躲在别人身后的机会都没有。

    他躲开了。

    “孟离！”司故渊眉头皱的很深，伸手扯住他的叶子，要把他从领子里拽出去，“不要闹，他道行比你高许多，是修行了三千六百年的大妖，我全胜之时都要退让三分，虽然如今受了不小的伤，可他个性又阴又毒，甚至不亚于上古妖物，如不是当日阿念助我，我也没有把握将他打击至此，你这般去，说不定会叫他吸食精气，以助修为！”

    可是他却不如想象中那么高兴了，反倒有点不知所措。

    这到底是什么妖怪，怎么这么毒？

    孟离愣住了，他盯着眼前的毒雾，在原地沉默了许久，才有些难过的闭了闭眼。

    “孟离，我说的话，你明白吗？”

    孟离没给他拒绝的机会，瞬间化作原身，毫不客气地往他领子里钻。

    还是这样和和气气的好，多开心啊。

    “啊？”孟离被他突如其来的这一句给弄懵了，一头雾水地问道，“什么？”

    眼下看来，的确有可能是司家人动了手脚，导致司故渊忘情疯魔，亲手杀了所爱。

    可那都没有意义了，因为阿离死了就死了。

    “阿渊，我问你。”孟离也是想套近乎，想跟他缓和缓和关系才开了口，“如果除掉了他，或者是将他赶走，避尘山会恢复原来的样子吗？”

    还没等孟离感受周围的气息，司故渊身后的除妖剑就像是疯了一样，开始嗡嗡作响。

    孟离蹙眉眨了眨眼，眼中满是迷茫，他抱着膝盖沉默了一会，无声地垂下了眼。

    这个山洞并不大，除掉了最终boss之前最难搞的控制怪的大毒蘑菇之后，只往前走了两个路口，他们便被甬道内的毒气逼得睁不开眼。

    明白又如何呢？

    司故渊顿了顿，眉心微蹙，很肯定地道：“不能。”

    “是，再不能了。”司故渊停下脚步，蹲下身去搓了搓地上的土，低声道，“这里的土壤和草木已经被彻底污染，且污染范围很大，几乎一大半的土地都已经不能用了，就算我们今日将毒源连根拔起，已经被污染的东西也不会再恢复成以前的样子了。”

    孟离瞪着眼懵了一会，慢慢垂下眼看了看自己的手。

    两个人很有默契地没再说话，司故渊往前走了一阵子，便停住了脚步。

    “什么？囫囵？”孟离一惊，心说这也太巧了吧，“你是说里面的那个妖怪，就是那个害你丧失了三天灵力，所以才被司家残害至此的大妖囫囵？”

    “那又如何？就许你去送死，不许我去帮忙？司故渊，你把我孟离当成什么了？”司故渊一着急，下手不轻，拽的孟离脑袋顶上的叶尖尖都快被断了，疼的要命，自然也跟着带了点火气，“再说了，你有心叫我躲着，指不定人家早就发现了呢，咱们这么争，说不定都是多此一举！”

    司故渊顿了顿，往前挪了半步，伸手去碰下一节土壤，脸上都是恍然和错愣的神色：“这是......”

    司故渊慢慢站起身，神色严肃地站起身来往里走去：“囫囵之毒，我当日丧失灵力就是因此， 当日我与他死战，眼见要得先机，却不小心中了他身上的一种叫做‘封识’的剧毒，因此丧失灵力......不想，今日竟误入了他的老巢。”

    不看不知道，一看他几乎当场把自己的叶子给撕了——原来在方才的挣扎中，他怕被揪出去，便下意识伸手握住了一个不软不硬的东西。

    司故渊微微垂头，抱着他的原身沉默片刻，似乎在隐忍着什么，他安抚一般地摸了摸叶尖，而后靠在墙壁上等了很久，才慢慢抱着剑抬起头，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走了，藏好了，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许再出来。”

    孟离全程没再动弹也没说话，只紧紧地抱着他的腰，感受着他八块腹肌的一次又一次贴近，最后还是忍不住悄悄地勾起了唇角。

    “......也就是说，即便我们帮忙消除避尘山的毒源，这里也住不了人了？”

    死了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孟离愣住了：“什么？不能的吗？”

    “承蒙你的照顾，自然不敢忘记。”司故渊显然足够了解面前这个人，开口便有些发冷，“此次本无意寻你，只是偶然来避尘山除妖，却不想这妖还是你......囫囵，我们两个也太有缘分了些。”

    实在是可恶至极。

    就像原著的阿离，修炼千年，即将成仙，为爱人散尽修为，也曾试图躲在他身后一生一世，可是最后他的爱人却转身狠狠地捅了他一刀，叫他灰飞烟灭。

    这人的声音很好听，清清冷冷的，还带着那么一丝调笑的腔调，虽然恶意十足，却并不十分惹人讨厌。

    也根本就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