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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它和虞昌月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虞知白现在的所有行为,一部分是记忆当中的,一部分是效仿人类。]

    “翅膀太脆弱了,很容易折断。”虞知白说道。

    赏南已经出了教室一会儿,他低头看了一眼司机给自己发的消息。

    赏南在原地站了几分钟,他脸上全是热出来的汗水,表情茫然,眼睛像是被春水浸泡过后般的潮湿。

    虞知白却追问:“哪里好看?”

[14:我不能十分绝对地回答你每个世界都只有一个怪物,但这个世界,的确只有纸人一个怪物。]

    他放在膝盖上的左手慢慢攥紧,他恨虞舍,如果她没有出现,他父亲不会到家便要和母亲离婚,母亲不会跳楼自杀。

    赏南握着手机,下课铃却刚响,各个教室的学生涌出到走廊,走廊拥拥攘攘。

    “不是,我是我外婆做的,”虞知白继续低头折自己手里的东西,能看出来翅膀的雏形,但看不出具体是个什么事物。

    “……”赏南抚摸着纸蝴蝶的翅膀,“翅膀,翅膀好看。”

    “纸人也有血管吗?”赏南欣赏着虞知白的动作,轻声问道。

    [14:关于这个世界的资料——纸活,一切都是清清楚楚的,怪物只有虞知白一个。]

    他在校服外面套着黑色的牛角扣大衣,头发有些长了,不管是额前的碎发还是落在颈上薄薄的发丝,教室里灯光明亮,落在他的头顶已经朦胧,像一只自然显现在他头上的在发着光的光圈。

    赏南将书包背到肩上,思考几秒钟,还是把桌子上的蝴蝶拾起来放到了外套口袋里。

    这一幕很养眼。

    几分钟过后,他僵硬地转身,果然,那几个男生又一路推推搡搡地嬉闹而来……

    鲁扬在前面用手撑着脑袋,看赏南因为虞知白送的那么一个玩意儿兴高采烈,啧了声,就虞知白,和路上的叫花子有什么区别,也值得赏南这种大家族的继承人去把他当个宝?

    他没有家了,他过得不开心,他也不要虞知白过得开心。

    赏南收下了这只蝴蝶,“很好看,谢谢。”

    他低头,将蝴蝶小心翼翼地往口袋里放,满眼悲悯,宛如神祇。

    -

    季节虽然已是入冬,可赏南已经在教学楼打转超过一个小时

    [14:它没把你放在眼里。]

    “哥们儿不好意思哈!”撞到赏南的人对赏南敷衍一笑,被旁边人揽着肩膀,嘻嘻哈哈地跑走了。

    昌育高中没有住宿生,高一高二的晚自习在一个小时之前就结束了,高三的则要晚一个小时,现在出来的几乎全是高三的学生。

    自己还站在教室外的走廊,都这么久了,他还没走出教学楼。

    虞知白扎纸时的神情,显露着一种温柔的虔诚,他手里的东西有所关联,某种程度上,他们是同类,所以他不仅虔诚,还怀有怜悯。

    但虞知白手指细长,他皮肤比人类要白,甚至能看清皮肤底下分布的青色血管。

    “你说的,我们是朋友。”

    虞知白抬眼,朝他轻轻一笑,“我的朋友,明天见。”

    赏南抬手,戳了戳虞知白的肩膀,“你,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

    鲁扬打了个哈欠,看着虞知白的眼神越发阴狠,就在今天早上,他的作业全部变成了碎片,他有很大的把握肯定,这件事情一定是虞知白做的。

    昌育高中的升学率和回南方市的公立一中可以一较高下,昌育高中不仅与国内众多高校合作,与国外许多学校也有密切的往来,每年会有三分之一的学生去到国外学习。学校在发展艺体专业的同时,也开设了好一些小众语言班,每个月的校内活动更是花样百出,从这里出去的学生,左右是差不到哪儿去的,更何况,同学都非富即贵,人脉即资源。

    所以每年都有家长铆足了劲想把自家孩子送进昌育高中,但门槛要命的高。

    虞知白把手中的成品送给了赏南——一只恰好掌心大的纸蝴蝶。

    “你外婆?”

    “好,那我也给你带吃的。”赏南应着,同时看了虞知白一眼,“我走了,明天见。”

    [14:虞舍出车祸当场身亡,虞知白被送到医院时只剩一口气,医生宣布可以带回家准备后事,虞昌月便将已经亡故的女儿和重伤的外孙带了回家。虞昌月扎得一手漂亮的纸人,也会不少手艺,虞知白就是这样在她手里变成了纸人,刚变成纸人的时候,靠着那最后一口气,虞知白还有着人类的感知,那丝魂识消失以后,虞知白彻彻底底成为了纸人。]

    吃完面包,他转头看着虞知白,看对方在做什么。

    可鲁扬没有证据,他下午甚至去安保科调了监控,一切正常。

    如果不是纸白色,那这只蝴蝶一定栩栩如生,翅膀展开,躯体纤长,甚至还做了两根探出去的触角,凸出的眼珠简单用黑笔点过。

    “赏南,拜拜啊,我奶奶做了牛肉干,明儿我带两包给你吃啊。”下晚自习的时候,张沪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和后边的赏南说道。

    李厚德来得早,挑了个好位置,一边看卖农产品直播一边等自家小少爷放学。

    虞知白动作停下来,他缓缓看向赏南,过了几秒钟,他弯了弯嘴角,“都是假的。”

    “也是画的?”

    门口有保安维持秩序,学生家长以及家里有司机保姆接送的学生实在是太多,排着队的车流见头不见尾,甚至还有自带保镖站在车旁的。

    “你说,有没有可能,张苟也不是人?”

    “送给你。”

    如果赏南要和虞知白站在一起,那就一块儿去死吧,他有大把的手段悄无声息弄死这种一点苦头都没吃过的小少爷。

    “嗯,她年轻的时候,是我们那里很有名的神婆。”

    “哦……”赏南的回复听起来有些迟缓。

    赏南对张苟的猜忌因为14的解释而消失。

    [14被提供了关键词,给出信息的速度很快:虞知白,母亲虞舍,外婆叫…..虞昌月,虞昌月年轻时是远近闻名的神婆,可以行走在阴阳之间,不过后来金盆洗手了,专心带虞舍和虞知白。]

    一个小时之前发的:小少爷,我到了。

    [14:南南,你不要觉得它和善,你不要被蒙骗,他黑化值从昨天下降了0.5之后便再没有任何波动,他身上死气特别重。]

    这只纸蝴蝶便因为点睛而活了。

    司机提前了二十分钟到校门口,恢宏宽阔的私立贵族高中大门,大门上的牌匾刻着“回南坊市昌育高中”,底下一行小字——教书育人,师之本分。

    “本来应该是蓝色的,但我在学校没有颜料。”虞知白似乎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的身份有多诡异。

    一沓剪裁得大小相同的白纸,他手里拿着一张纸折来折去,赏南也看不出他想要扎个什么东西。

    从后面过来的几个男生推搡打闹,撞到了赏南,敷衍地说了声“哥们儿不好意思哈”,扭头继续和好友打打闹闹往前跑去。

    他在扎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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