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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白裙子，头发披散，脖子上还吊了一根麻绳的女鬼，正捂着嘴抖了起来。
我：……
“那……”像是忽然想到些什么，秦飒冷不丁地抬起了头，睁着亮闪闪的眼睛，问道：“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存在了，那，你们会想我们吗？”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看了秦飒一眼，抓住他执笔的手，一笔一划地在白纸上写道：殉葬。
秦飒摇了摇头，“如果他不想忘记呢？”
没等我说完，吊死鬼的眼底猛地闪过一丝惊恐，连忙拔掉绳子，纵身飞到我面前，伸手捂住我的嘴，哀求道：“别别别，别喊别喊，等会把我妈喊过来了，又得挥剪刀把我刘海给咔嚓了。人家好不容易才留长的刘海呢……”
秦飒：……
我怔住了。
随着她压抑不下的笑容，她挂在绳子上的身体也不由地跟着左右晃荡了起来。
秦飒跟我以前见过的所有鬼都不一样。
“喏，就是这么写。”我放开他的手，抬了抬下巴，用眼神示意道。
正好我复得也累了，伸了个懒腰，靠在椅子上，斜睨了他一眼，调侃道：“说了你也不知道。”
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些鬼物生前就爱凑热闹，死了后当然是更爱凑热闹了。
过了良久，我才叹了口气，说道：“鬼也可以去投胎，跟人一样，忘掉所有，不就无所谓公不公平了么？”
闻言，秦飒一如既往地被气到了，气咻咻地鼓起腮帮，怒道：“臭季楚淮，你是不是瞧不起鬼？”
秦飒：……
果不其然，话音刚一落，秦飒的五官就纠结在了一团，他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问道：“我不存在？我不存在的话，那我是谁？”
“傻子。”我轻笑几声，看着他满脸纠结的模样，歪了歪脑袋，“你存在啊，是他们自以为是，因为他们看不到你们，所以，就理所当然地觉得你们是不存在的咯。”
“哦，对哦。”吊死鬼这才想起正事，嘻嘻一笑，说道：“隔壁的隔壁街道，有个女人，下周末结婚，估计是个大型婚姻，就想来问问老大你要不要去？”
“去吧。”我不假思索地说道。
“唯物主义？”秦飒一下就消气了，放下抱臂的两手，好奇地往这多看了一眼，又问道：“唯物主义是什么？”
婚葬嫁娶是最能引来鬼流的仪式和典礼，规模越大，吸引力就越大。
吊死鬼一听，顿时不乐意了，用力地剜了秦飒一眼，怒道：“你才屌丝鬼呢，亏我向其他姐妹断头安利过你们秦淮河畔，居然这么不解风情……”
我皱了皱眉，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秦飒见我不理他，再生闷气也没意思，便趿着拖鞋，又一路小跑着跑到了房间，看了看摊开在桌面的书，好奇道：“这是什么啊？”
见状，我失笑几声，忍不住地揉了揉秦飒炸毛的脑袋，笑道：“开玩笑的。喏，我在看马哲呢，背唯物主义理论。”
吊死鬼又咯咯地笑了几声，挤眉弄眼地冲着我和秦飒的方向使了几个眼色。
“不知道。我来之前，好像有人跟我说过。”秦飒像是陷入了回忆，神情微微恍惚，“人的一生很短，鬼的一生却很长。人死了，喝完孟婆汤，就会忘掉跟他朝夕相处过的鬼，可鬼却会记着他很久很久，这难道不是很不公平么？”
“她是谁？”秦飒挺直了腰，蹙着眉往吊死鬼那边看了一眼。
“屌丝鬼？”秦飒诧异道：“还有鬼叫这个名字？”
看着秦飒轮廓深邃的侧脸，不知为何，我的心忍不住地漾起了几圈波澜。
说到这，我顿了顿，随手从草稿本上撕下一张白纸，推到他的面前，说道：“来，那你写写，殉葬两个字怎么写？”
我：……
话落，我摸了摸下巴，略加思忖，用直白的语言解释道：“唔，就是一种，认为你不存在的理论。”
“你走开点。”没等她发完牢骚，秦飒就毫不客气地伸手将吊死鬼推远了些，不悦道：“季楚淮，前几天蒲松龄去买包子的时候还跟我说了，这种女鬼，最喜欢偷偷靠近活人，然后扒了人皮给自己披上，恶毒得很，你还是离她远点好。”
我凉飕飕地扫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几天不见，你这嘴角咧得比裂口女都大了啊？到底有什么事？不说我就喊人了……”
若放在平时，我心情好的话，也许还会逗逗他，只不过这几天忙着期末考试的事，一直在复习，自然是少了时间理他。
秦飒把笔放下，细细地端详了这两个字几秒，皱紧了眉头，满脸嫌弃道：“这么难写，算了，以后还是不让别人殉葬好了。”
我收回手，皱了皱眉，“是你？你来干什么？”
“季楚淮，你应该怀疑过我吧，底细不明，也不知道自己的夙愿是什么，却还是不肯离开。”秦飒忽然看向我，抿着唇角，眼底依稀有几分落寞，“我也觉得很奇怪。我明明没有喝孟婆汤，也没有投胎，为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呢？”
“我会记得你的。”我顿了顿，补充道：“也会帮你，直到你把所有事和夙愿都记起来为止。”
闻言，吊死鬼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打断道：“喂，说这话前你可摸着点良心啊，我就算要扒皮，也肯定是对香香软软的美女下手好吧？谁要扒你们这群臭男人的皮啊？”
听热心市民鬼脸说，好像被几个缺脑袋的无头鬼顺回去当脑袋了。
以致于秦飒因为西瓜被盗一案，气得整整少吃了一碗饭。
比他们蠢，比他们能吃，也比他们……
所以，一般而言，为了防止惨剧发生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大型的婚葬嫁娶，我一般都会出席。
话落，我顿时被问住了，不由地一怔，“什么？”
“吊死鬼。”我淡道：“跟摄青鬼一样，是我麾下的，负责向我报告这片区的异常情况。”
单纯。
“秦飒。”我冷不防地开口道。
我两手一摊，“我只是实话实说。不然……”
不等我多问一句，他就再次摇了摇头，把脑袋凑了过来，“算了，不说这个了。季楚淮，你教教我吧，殉葬到底怎么写啊？”
因为当天晚上，我们放在厨房里的剩下的九个西瓜就被偷了。
秦飒眼神微动，他眨了眨眼睛，伸出小手指，“拉钩。”
我哑然一笑，同样伸出了小手指，“嗯，拉钩。”
刚积累满的情绪顷刻间荡然无存。
秦飒低垂着脑袋，若有所思。
我头疼地捏了捏鼻梁，“你到底有什么事……”
秦飒狠狠地剜了我一眼，骂道：“就知道欺负鬼，臭季楚淮，我不想理你了，你以后要出去抓鬼也别找我！”
“嗯？”
拉钩击掌的流程还没走完，突然，天花板传来了一阵抑制不住的抖动。
不过，一直到最后，那买回来的十个西瓜，我也没吃到一口。
] 我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白裙子，头发披散，脖子上还吊了一根麻绳的女鬼，正捂着嘴抖了起来。
我：……
“那……”像是忽然想到些什么，秦飒冷不丁地抬起了头，睁着亮闪闪的眼睛，问道：“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存在了，那，你们会想我们吗？”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看了秦飒一眼，抓住他执笔的手，一笔一划地在白纸上写道：殉葬。
秦飒摇了摇头，“如果他不想忘记呢？”
没等我说完，吊死鬼的眼底猛地闪过一丝惊恐，连忙拔掉绳子，纵身飞到我面前，伸手捂住我的嘴，哀求道：“别别别，别喊别喊，等会把我妈喊过来了，又得挥剪刀把我刘海给咔嚓了。人家好不容易才留长的刘海呢……”
秦飒：……
我怔住了。
随着她压抑不下的笑容，她挂在绳子上的身体也不由地跟着左右晃荡了起来。
秦飒跟我以前见过的所有鬼都不一样。
“喏，就是这么写。”我放开他的手，抬了抬下巴，用眼神示意道。
正好我复得也累了，伸了个懒腰，靠在椅子上，斜睨了他一眼，调侃道：“说了你也不知道。”
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些鬼物生前就爱凑热闹，死了后当然是更爱凑热闹了。
过了良久，我才叹了口气，说道：“鬼也可以去投胎，跟人一样，忘掉所有，不就无所谓公不公平了么？”
闻言，秦飒一如既往地被气到了，气咻咻地鼓起腮帮，怒道：“臭季楚淮，你是不是瞧不起鬼？”
秦飒：……
果不其然，话音刚一落，秦飒的五官就纠结在了一团，他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问道：“我不存在？我不存在的话，那我是谁？”
“傻子。”我轻笑几声，看着他满脸纠结的模样，歪了歪脑袋，“你存在啊，是他们自以为是，因为他们看不到你们，所以，就理所当然地觉得你们是不存在的咯。”
“哦，对哦。”吊死鬼这才想起正事，嘻嘻一笑，说道：“隔壁的隔壁街道，有个女人，下周末结婚，估计是个大型婚姻，就想来问问老大你要不要去？”
“去吧。”我不假思索地说道。
“唯物主义？”秦飒一下就消气了，放下抱臂的两手，好奇地往这多看了一眼，又问道：“唯物主义是什么？”
婚葬嫁娶是最能引来鬼流的仪式和典礼，规模越大，吸引力就越大。
吊死鬼一听，顿时不乐意了，用力地剜了秦飒一眼，怒道：“你才屌丝鬼呢，亏我向其他姐妹断头安利过你们秦淮河畔，居然这么不解风情……”
我皱了皱眉，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秦飒见我不理他，再生闷气也没意思，便趿着拖鞋，又一路小跑着跑到了房间，看了看摊开在桌面的书，好奇道：“这是什么啊？”
见状，我失笑几声，忍不住地揉了揉秦飒炸毛的脑袋，笑道：“开玩笑的。喏，我在看马哲呢，背唯物主义理论。”
吊死鬼又咯咯地笑了几声，挤眉弄眼地冲着我和秦飒的方向使了几个眼色。
“不知道。我来之前，好像有人跟我说过。”秦飒像是陷入了回忆，神情微微恍惚，“人的一生很短，鬼的一生却很长。人死了，喝完孟婆汤，就会忘掉跟他朝夕相处过的鬼，可鬼却会记着他很久很久，这难道不是很不公平么？”
“她是谁？”秦飒挺直了腰，蹙着眉往吊死鬼那边看了一眼。
“屌丝鬼？”秦飒诧异道：“还有鬼叫这个名字？”
看着秦飒轮廓深邃的侧脸，不知为何，我的心忍不住地漾起了几圈波澜。
说到这，我顿了顿，随手从草稿本上撕下一张白纸，推到他的面前，说道：“来，那你写写，殉葬两个字怎么写？”
我：……
话落，我摸了摸下巴，略加思忖，用直白的语言解释道：“唔，就是一种，认为你不存在的理论。”
“你走开点。”没等她发完牢骚，秦飒就毫不客气地伸手将吊死鬼推远了些，不悦道：“季楚淮，前几天蒲松龄去买包子的时候还跟我说了，这种女鬼，最喜欢偷偷靠近活人，然后扒了人皮给自己披上，恶毒得很，你还是离她远点好。”
我凉飕飕地扫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几天不见，你这嘴角咧得比裂口女都大了啊？到底有什么事？不说我就喊人了……”
若放在平时，我心情好的话，也许还会逗逗他，只不过这几天忙着期末考试的事，一直在复习，自然是少了时间理他。
秦飒把笔放下，细细地端详了这两个字几秒，皱紧了眉头，满脸嫌弃道：“这么难写，算了，以后还是不让别人殉葬好了。”
我收回手，皱了皱眉，“是你？你来干什么？”
“季楚淮，你应该怀疑过我吧，底细不明，也不知道自己的夙愿是什么，却还是不肯离开。”秦飒忽然看向我，抿着唇角，眼底依稀有几分落寞，“我也觉得很奇怪。我明明没有喝孟婆汤，也没有投胎，为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呢？”
“我会记得你的。”我顿了顿，补充道：“也会帮你，直到你把所有事和夙愿都记起来为止。”
闻言，吊死鬼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打断道：“喂，说这话前你可摸着点良心啊，我就算要扒皮，也肯定是对香香软软的美女下手好吧？谁要扒你们这群臭男人的皮啊？”
听热心市民鬼脸说，好像被几个缺脑袋的无头鬼顺回去当脑袋了。
以致于秦飒因为西瓜被盗一案，气得整整少吃了一碗饭。
比他们蠢，比他们能吃，也比他们……
所以，一般而言，为了防止惨剧发生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大型的婚葬嫁娶，我一般都会出席。
话落，我顿时被问住了，不由地一怔，“什么？”
“吊死鬼。”我淡道：“跟摄青鬼一样，是我麾下的，负责向我报告这片区的异常情况。”
单纯。
“秦飒。”我冷不防地开口道。
我两手一摊，“我只是实话实说。不然……”
不等我多问一句，他就再次摇了摇头，把脑袋凑了过来，“算了，不说这个了。季楚淮，你教教我吧，殉葬到底怎么写啊？”
因为当天晚上，我们放在厨房里的剩下的九个西瓜就被偷了。
秦飒眼神微动，他眨了眨眼睛，伸出小手指，“拉钩。”
我哑然一笑，同样伸出了小手指，“嗯，拉钩。”
刚积累满的情绪顷刻间荡然无存。
秦飒低垂着脑袋，若有所思。
我头疼地捏了捏鼻梁，“你到底有什么事……”
秦飒狠狠地剜了我一眼，骂道：“就知道欺负鬼，臭季楚淮，我不想理你了，你以后要出去抓鬼也别找我！”
“嗯？”
拉钩击掌的流程还没走完，突然，天花板传来了一阵抑制不住的抖动。
不过，一直到最后，那买回来的十个西瓜，我也没吃到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