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被可怕的红眼病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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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爆汁臭豆腐，大娘也是特意过来尝尝的？”又辣又烫，小同志吸溜着汤汁，说话间也没停嘴。

    这天下午，沈如山撺掇有自行车的工友，赶到集市去吃被沈天城夸到天上的，传说中的臭豆腐。

    不同的是，他住厂里的宿舍，不用每天跑来跑去。上周末厂里放电影，他没回来。

    小时候，他上学跟在人家后面跑，放学追在人家后面跑，村里的其他孩子他看不上，非说玩不到一块。

    “村长，拿着这封信，是不是就可以办理营业执照？”沈柔娇抚摸着那个公章，眼睛里的光特别闪亮。

    村长也是踩过点来的。

    “村长，你可有好办法？”只有沈柔娇情绪稳定，没被眼前的难题吓倒。

    巧吗？

    沈如山是个少白头，年纪轻轻就跟他爹沈山河一样，头发花白。明明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愣看起来像个中年大叔。

    赵叶现场抓包好多次，扫帚都打断几根，也无济于事。

    “不坐，不坐。”手里拿着梨子的沈如山摆摆手，站在摊位前，说什么也不坐下。白吃白喝就算了，再占两个位子，那就太不懂事了。

    兴许是走得太快，半道上徐大婶踩到块石头，摔了个大马趴，膝盖当场破皮，额头也青了一块。当然，这一大跤必定是要算在沈家账上的。

    赵大娘口中的大娃是二妞她哥，沈如山。

    “大哥，小妹！”沈如山对着他们大喝一声。

    “哎呦，你看这齐齐整整的，精气神多足！刚还跟你爹聊到你们兄妹的摊子，这就回来了。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也就一毛钱，谁都想去尝尝。

    迷之崇拜沈天城，跟着老二去到厂子里上班。

    “谢谢啊！”沈天华对着他身边工友道谢，指挥老四安排他们坐下，随手抓了把串串放进锅里煮，又拿出两个糖水梨递给老四。

    “啥！一毛钱？！这么贵？他们家黑心的很，明摆着坑人，你们还敢来吃。”徐大婶丑恶嘴脸显现，眼睛里布满厌恶。

    做生意，哪儿那么容易。

    “摊子搞得真好啊，天城哥在我面前总夸你！这，”沈如山指着锅里正炸得发黄的豆腐问，“这就是已火到我们厂子的，臭豆腐？？”

    这么晚，他也正是为摆摊的事而来。

    村长正跟沈父闲聊，他们组队闯进来，那阵仗还真有点吓人。

    谁发财他恨谁，背后专搞小动作。

    梨子还没吃完，沈柔娇就把炸得喷香的臭豆腐端上来，“大娃哥，你们尝尝这个。”

    “老四，真是你！”沈如山没等车子停稳，跳下来直冲到沈天佑面前。

    就是见不得别人过得好，自己发不了财没关系，绝对不允许同村的人发财。

    …….

    她回村，甚至连家都没回，就直奔妹子那嚼舌根。

    正煮串串香的沈天华，被他吓的得一激灵，“大娃！”

    见沈家摊位生意好，徐大婶嫉妒地眼睛发红。拦住个正吃得香的问道：“小同志，你吃得这个叫啥？”

    第二天，厂子里关于集市上的臭豆腐，传得神乎其神，工友简直是个说书小能手，嘴叭叭地夸：比肉便宜，比肉还香。

    大意是，某某因在某地集市上经营地摊，需申请办理个体经营执照，经村大队批准，特别申请。

    那是封申请信，底下落着村大队的章。

    只眼红结果，不眼红过程。

    沈天南拦住他、朝院子里望了一眼，“老四，别乱来，先看村长怎么说。”

    在城里，摆摊要办个体营业执照，而这种规模小，摊位少，村里乡亲们自发组织的集市，都还是最原始的地摊经济，从没营业执照一说。

    “这是我工友，他骑车子带我来的。”

    反倒是村子里，去集市转悠的多，下单的少。多半是听着传言，特意去看个究竟的。

    吓得徐大婶，着急忙慌地甩开他的手，逃了。

    “真好吃？”徐大婶耷拉着嘴角，眼神里都是怀疑。

    这里就包括徐家的徐大婶。

    因为，村里有人眼红，把沈家举报了。

    村长其实是个实干家，真心想带着村民们干点实事，大家苦日子、穷日子、乱日子过得太久，轮也该轮到好日子了。

    沈家赚钱的“坏事”也传到村长耳朵里。

    “大娃哥，你咋来了。”沈天佑高出他半头，胳膊轻松搂住沈如山的肩膀，把人拉到摊子前。

    “哎，你这个小同志怎么回事。我好心劝你，你还倒打一耙，不知好歹。”徐大婶翻他的眼快翻到天上，只露出发黄的眼白。

    “那可不，不然生意能这么好。一毛钱一份，大娘也去尝尝吧！”小同志发挥雷锋精神，生怕她不知道，特意指着摊位给她看。

    但麻烦事就是，别人没有，没人举报；但沈家没有，却被举报了。

    果然，村长笑了。

    所有成功学的书籍上都写着：优秀企业家，遇事要沉着冷静，出现问题，解决问题。他们之所以会成功，是善于解决问题。

                                                    一点也不巧。

    说起来，这两个厂子离得并不远，只不过一个大，一个小。当初，考虑到客流量，才把摊位设在这里。

    村长能等到现在，绝不会只是来通知的。就算是通知，也肯定是带着政策来的。

    “大娃哥？！”沈柔娇被油烟熏得发红的眼睛，盯着他的头发，声音里满是惊喜。

    言罢，村长从衬衣口袋掏出张信纸，展开放在圆桌上，指尖“当当”地敲了两下，“你来看。”他朝小妹挥挥手，特意叫她过去。

    乐于助人的小同志，被徐大娘的话内涵到，不乐意起来，“你这位大娘怎么回事，嫌贵可以不吃，没必要说得这么难听。人家一个小姑娘，撑起摊子不容易。不支持也不能故意抹黑啊！这不地道。”

    前世她遇到过太多，这才哪儿到哪儿。

    关于沈家小妹摆摊的事，大娃从沈天城那里早已得知。

    好日子还没几天，就被人举报断了财路，愤懑不甘又心灰意冷。

    “哼，去年包产到户分土地，村长把村里最难耕的地分给咱家，这事儿还没找他理论，村长倒自己来了。”沈天佑忿忿不平，摆出一副要进去吵架的架势。

    “进去吧！进去再说。”沈天华先跨进院子，后面紧跟着四兄妹，在堂屋里站成一排。

    “我看你是故意来捣乱的，要不咱去摊主跟前评评理。”小同志说话间，抓住徐大婶的衣袖，拉着她就往摊位走。

    “等我们？村长？”大哥有些不敢相信，村长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会突然到访他们家。

    头发真得很重要！

    “小妹，你二哥没骗我。好吃，真好吃。”旁边的工友也随声附和，不住地点头。

    那时候，刚开始摆地摊都是偷偷摸摸的，有人来抓就赶紧跑，直到国家决定恢复发展个体经济的政策下来，才允许像沈家兄妹这样的闲散劳动力，从事个体劳动，俗称个体户。

    因为生意忙，集市上他们没能多聊几句，沈如山跟工友把该尝的，都尝了个遍。

    “对！你们家商量商量写谁的名字，谁申请、谁办理、谁摆摊！必须按照工作人员的要求来。这事儿算村长补偿沈家的。上次分地，想着你们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地才分得远了些。你们没怪我吧！”

    收摊回来的沈家兄妹，先是在家门口见到二哥，“你们可算回来了。村长跟爹在堂屋里等你们。”

    工友停好自行车，站在沈如山身侧，盯着锅里的臭豆腐，直吞口水。

    他指着沈柔娇对沈父说：“我看啊，沈家就数这老幺脑子活、胆子正！”

    “大娃哥，谢谢你能来。”沈柔娇想到原文里，沈如山在二哥坟前，哭得惨不忍睹的模样，莫名红了眼眶。

    沈如山夹起一块塞进嘴里，咬下去的一刻，大脑真切地感受到，沈天城安利过无数次的话术，‘闻着臭，吃着香。’外酥里嫩，清咸奇香，着实是美味。

    人性本就恶劣。

    镇工商所的工作人员，收到举报信，今早特意来到村里，跟村长说明情况：国家既然允许摆摊，就必须按照政策规定来，沈家这种情况，摊肯定是不能再摆，除非，办营业执照。

    隔得老远听到吆喝声：“爱过恨过失落过，走过路过别错过。正宗油炸臭豆腐，闻着臭来吃着香，一毛不贵一毛不多。”

    眼红，俗称“红眼病”。

    没时间气愤，沈柔娇已开始想对策。

    徐大婶跟徐婶子是亲姐妹，都是外村嫁过来的。因为，沈母当年的一句话，得罪了她们，记恨到现在。

    为这个小摊子，沈家兄妹每天三点起，九点睡，累得腰都快直不起，胳膊上都是烫伤的疤。摆摊，比工厂繁重，比农活熬人，赚得都是些辛苦钱。

    正埋头炸臭豆腐的沈柔娇，没注意到两人。

    “哥！”沈柔娇也跟着拽了拽四哥的袖子，让他听劝。

    《穿书后，娇娇又茶又勇狠狠搞钱[70末]》

    从处理知青返城，到处理包产到户，村长积极响应国家政策，从不故意推后腿，为难人。

    村长说明来意后，沈家人心凉了一大截，沮丧到极点。

    玩就罢了，还胳膊肘往外猛拐，从自家筐子里捡各种好吃的，投喂老二家的那帮小子们。

    他跟沈家二哥沈天城一般大，从小沈家血脉觉醒，赵叶让他往东，他偏往西，最喜跟沈家的几个孩子一起玩，为这事没少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