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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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是五条悟对现在的夏油杰失去了信任，他否定的是卿鸟不留后路的做事风格。

    “这家伙是谁？”五条悟抬手戳了戳长尾拓真的方向。

    卿鸟偏头瞪向无良教师。

    人类聚集的地方，就一定有争议与异心。或许是人与人之间不和，导致想要揭短、抖露秘密；或许是对于“豢养”不明鬼怪的事内心排斥，但碍于寡不敌众等原因不能表露，于是一有契机就会对外人说。

    “回东京啦！”

    破庙前，村长连带村民排排跪，屈服于卿鸟可以隔空揍人的魔法，虔诚认错。

    长尾拓真霎时停下脚步，再回头的时候那行人已经没了踪影。不太明白为什么诅咒师也会来这里，长尾忽然有点担心卿鸟的情况，于是加快了赶路的脚步。

    “如果杰没通过测试呢？”

    长尾收集来的都是一些沾了残秽的破玩意儿。如果找不到咒灵倒是可以拿来当个寻找方向。此刻已经不需要了。

    卿鸟眉头一拧：“……”那她就会被咒灵吃进肚子里！

    刚才前有村民后有杰，卿鸟那满是漏洞的任务解释他没有立刻戳穿。但这不代表五条悟不会秋后算账。

    长尾拓真心惊肉跳，用眼神询问卿鸟——他……可以收集好吗？

    四年前是这样，四年后还是如此。

    嗯？？？！

    “啊，原来如此。”五条悟以拳击掌，表情明媚：“那我们把他埋在这里吧。”

    长尾：？

    “卿鸟小姐……”他出声喊她，后面的言语却卡在喉咙口没能说出来。

    在六眼敏感的视线内，卿鸟因为触碰那些东西，手指、掌心乃至手背都蹭上了那只咒灵的气息。

    “总监会给我安排的专属监督。”

    “我说你啊。”五条悟一只大手捏起卿鸟的脸，强迫她靠近自己。两人贴得很近，甚至可以闻到彼此身上的气味。

    卿鸟还在往前走，整个人忽然被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捉住，她根本来不及反应，一下被那股力量带至后方。

    嗯？五条老师这模样……是生气了？她走路的姿势碍他眼了？

    五条悟：“……”从各种层面上来说，这只鸟是懂知恩图报的。

    五条悟站在靠后一点的位置处理手机里的信息和电话轰炸——全选并一键删除。

    村民商议后又将杀死村长的几人捆起来活埋祭村长，尸变的诅咒才消停下来。历经几年后，这个村子便成了诡异的，为虎作伥的吃人地。至于为什么三千院是诅咒的发动条件，应该与村长生前的扭曲执念有关。

    “所以我让长尾去调查案件，我去试试教主大人最后的良知还在不在。分头行事，效率高。”

    “哦呀，长尾君要和我们一起走吗？”五条悟呲牙一笑。虽然是疑问句，但听在长尾耳里好像有一丝威胁的含义。

    五条悟脑后一个问号。最后的良知？

    好友叛逃，卿鸟做不到五条悟那样，不看不听不管。

    眼看五条悟就要使用瞬移，长尾着急跟上他们的步伐。“等、等一下！”

    最后，张牙舞爪的鸟反被男人单指一勾后衣领，提着往前走了。

    长尾拓真走至卿鸟身侧，一边将手中得来的物品递给她，一边缓缓阐述他总结下来的案件始末。

    他松开手，放任卿鸟后退半步。两人间恢复

    ……

    尾音消散在冷风中。卿鸟不满的表情转为诧异。

    毫无防备，且毫无反抗力的她狠狠撞上肇事者的胸膛。

    来路匆匆，所以五条悟胡乱使用了瞬移，此刻回程并没有那么急。他拎着小鸟走了一段距离后，将她放下与自己并肩而行。

    长尾后退一步，脸带标准礼仪微笑，九十度鞠躬：“我在这里写完报告再回去。五条先生，卿鸟小姐一路顺风。”

    嗯？

    怎么这个家伙不论是十八岁还是二十八岁，都喜欢那么拽人呢？有无下限了不起！

    ---

    像两只偷米的老鼠。

    “调查三千院案件的时候偶然发现盘星教的人最近在追踪一只咒灵的消息……就十分礼貌地问了一下！巧了，我们目的地一样。”

    卿鸟这才将目光放到长尾身上，像才看见他似的，温柔一笑，佛光普照。“长尾君，情报收集好了吗？”

    “不会有这个如果。”

    但调侃的心情转瞬即逝，因为五条悟想起一小时前自己联络不到她的失神。

    其实她和他一样信任夏油杰。只不过这个世界的杰，和她之间没有同期的情谊与羁绊。所以卿鸟选择刷一下存在感。

    男人不动声色咽了口唾沫。

    ……

    “……”

    “长尾？”五条悟小声嘀咕，他在大脑里搜索长尾氏这号人物。半晌，无果。至少近十年来不算总监会的嫡系。

    五条悟回头，手里还提着一只叛逆挣扎但无果的鸟。“嗯？”

    但罡风吹飞了长尾。

    风光的时候不收敛，到处得罪人，那位村长最后被几个村民联手灭口。死后尸变成了诅咒，吓疯了好几个非术师，以为是闹鬼得了报应。

    五条悟单手插袋站在原地，薄唇抿起一道不悦的弧度。卿鸟要做的事，能拦住她的概率微乎其微。

    但五条悟是可以看见的。他看见圆圆的眼看着自己，满是疑惑。嗯，疑惑里还带了点算计，这只鸟好像在思考能不能趁现在用术式捉弄他一下。

    “老师，我有脚，你喊一声我可以跑过……”

    “啊咧，原来小鸟是先灭口派吗？”

    大长腿向前迈了两步，一颗白白的脑袋挤开他们两人间的距离。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小鸟可以从实招来了哦。”

    他见着活的六眼神子了！

    算了，毕竟是才见面就想埋了他的家伙。

    长尾一溜小跑去找卿鸟汇合，与盘星教一行人擦肩而过。

    长尾远远就见卿鸟站在人群前，瘦瘦小小一只——至少在咒术师的范畴里，卿鸟的体格算得上十分单薄。不过那丝毫不影响她“趾高气昂”两米八的气场。

    是五条悟。

    卿鸟遇事已经习惯自己判断了，不再是四年前那个会看着五条悟，等老师做决定的少女了。从老师的层面上来看，是一件值得赞赏且欣慰的事。

    「那些村民要怎么办？」

    四年前的五条悟觉得这不算什么大问题，四年后的五条悟……

    卿鸟：？

    卿鸟垂眸，压低了说话声。“因为我还没想好要拿这个世界的杰怎么办。”

    长尾拓真后退半步。短短三秒时间里，他思考了无数自己不小心惹到眼前两人的细节，顺便跑了个走马灯。

    卿鸟的视线从滑动的喉结转移至五条悟的脸上……然后发现自己无法与他完成传统意义上的四目相对。

    五条悟收回目光，慢条斯理缠着脸上的绷带。

    “我也回……东京……”他在六眼的凝视下，越说越没底气。

    不仅不需要。

    “介于教主大人通过测试救了我，所以我决定，就算他再也回不了头，我也要成为他人生中的绊脚石，眼中钉肉中刺，时刻让他难受！”

    卿鸟缓步往前走着，因为有心事所以没发现五条悟在她身后停下了步伐。

    可怜的长尾拓真还在疑惑，转眼就见硕大一个术式钟摆挂着罡风朝五条悟的方向撞去。无敌的五条悟开起无下限，两手叉腰站在原地，无所畏惧。

    长尾：“……”

    十六年前，这间荒村的村长是名咒术师，术式不强，但在非术师的世界里偶尔用一次，就像拥有某种神力，于是那位村长利用信息差占尽了利与名。

    “嗯？”五条悟没听清，侧头靠近卿鸟。“杰？”

    「参与谋害术师的家伙交给警察叔叔，其他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再抬头，就见卿鸟和长尾两颗脑袋凑在一起，正研究沾了咒力残秽的匕首。

    两人没走几步，卿鸟的手机就震了一下。是来自长尾的短信。

    卿鸟眨了眨圆圆的眼，自然又纯真地反问：“活埋吗？会不会不太好？”

    就像原本干干净净一只鸟，羽毛上忽然沾了灰。

    长尾拓真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位站在卿鸟身后的高挑男人。在他喊出卿鸟二字的瞬间，男人甚至比卿鸟本人更快转过头来看他。

    五条悟抬手，手刀劈向卿鸟的手腕。后者关节一酸，手指一松，东西瞬间掉落在地。

    特级诅咒师夏油杰。

    五条悟那股骤然攀升的怒气又被消了一大半。

    “提前计划好让长尾脱身去调查案件，表明小鸟进入村庄前就猜到事件始末了。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故意’被毒晕？”

    卿鸟看着手里村长生前的物品以及尸变后留下的残秽物品，没什么想要感慨的。事情真相与她猜得差不多。

    青涩的男人自村民中间重新站起来。不远处，曾经的师徒在打架……其实也不能算打架，毕竟卿鸟小姐打不到五条悟。

    长尾拓真按照卿鸟进村前的指示，趁着村民集中想要对付卿鸟的间隙，将另一个辅助监督推上前当沙包，自己则偷偷溜进村里调查有关咒灵的信息。他只是无法成为咒术师，综合素质还是要比非术师强上很多的。

    恰巧还算擅长“沟通”与“攻心”的长尾不一会儿就收集了不少关于“不死村民”的故事。显然，那位不死村民就是他们要找的咒灵。

    于是五条悟开始想象卿鸟是如何“礼貌”的。脑海里场景千变万化，反正怎么都和礼貌不沾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