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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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与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打了个照面。一个不应该在这个节骨眼，在这个地点与她碰头的男人。

    非术师与同伴的凄厉惨叫在身后此起彼伏，混杂着两面宿傩猖狂的笑声划破天际。

    一端的权衡利弊，另一端的兵荒马乱。人与人的悲欢无法相通也无法理解。

    诅咒之王的爆破与杀伤力令人望而生畏，日常坚守的片区咒术师在直面死亡的瞬间，脑海中几乎没有任何“救人”的念头，以惊恐、扭曲且丑陋的表情火速逃离。

    总监会的爪牙也是见过风浪，直面过五条悟的人，并没有被卿鸟的威吓吓住。他有理有据，慢条斯理道：“一年级生可以不入账，他们在外围帮助祓除混乱引来的咒灵。但乙骨忧太作为特级咒术师，比你更有资格入帐。”

    咒术师们逆着人潮前行。

    卿鸟找到伊地知与高专众人，后者正准备服从总监会与窗的安排入帐。

    两面宿傩迅速调整身形。

    “五条悟在哪里？通知辅助监督，东京大事件需要他立刻返回。必要时可以随便使用瞬移，不计代价。”

    “边赶路边说吧。”七海建人一眼看出卿鸟的惊讶，但现在不适合慢慢解释。

    大范围的汪洋大海过于耗费咒力，只维持了五秒时间便尽数褪去。

    菜菜子与美美子被卿鸟偷到，没了束缚的夏油杰在那瞬间原地暴起，瞬间逼近两面宿傩。用咒力护住的肉/身还是在无形斩击中承受伤害，暴怒男人的拳头狠狠触及诅咒之王的面颊。

    「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如果东京有突发事件，而大家无法联系到我，麻烦七海和小鸟一起行动。」

    那个五条老师口中，爱出风头的家伙，那个张口闭口家人们的家伙，可不会在诅咒之王面前束手就擒。

    两面宿傩消失于原地，再出现时，那张实在算不得帅气的脸庞紧贴卿鸟。

    咒灵操术使用者一般会过度依赖操控咒灵与咒灵术式的抽取利用。没想到体术格斗也是好手。

    三层帐内，一片狼藉，生灵涂炭。

    惊吓到失语的菜菜子与美美子被七海建人带离。

    水野学长作为混迹非术师世界的咒术师，他深知两个世界的生存法则，正有条不紊地安排着避难措施。狗卷与渡边前辈一同赶来，前者与弟弟一起疏散人群并守护后辈，后者抡圆了手里的咒具，要和卿鸟一起入帐。

    卿鸟大脑清醒了几分，接着眼皮不受控地跳了两下。

    七海建人低眸看向卿鸟。

    那个男人后来这样补充。

    彻底掌握身体支配权的两面宿傩露出自己原本的面貌。他站在废墟堆上，两只手分别掐住两位少女。四只眼笑出诡异渗人的弧度。

    暴\乱发生于盘星教附近，负责监控的工作人员第一时间向上汇报消息并撤离。

    总监会于深夜惊醒，代表着咒术界现今最高权利的几人围坐在会议室里。面面相觑，眼神交流，谁也没有出声，谁都知道对方心里的打算。

    在平行世界与里梅交过手，卿鸟

    但显然，她现在有了自己的思考。

    他在用菜菜子和美美子戏耍夏油杰。后者的咒灵只要靠近两面宿傩半分就会被无形的斩击粉碎。

    现场状况的混乱不用细说也能猜到，尤其是长尾这样的辅助监督，几乎不能靠近事发地太近。

    “对，就那样站着不要动。”诅咒之王对远处的男人发号施令。

    后者矮身一闪。

    难怪那个吵闹的男人临行前会给自己这样奇怪的“任务”。七海建人扶了扶眼镜。

    “七海先生？”

    “……”知晓卿鸟的术式可以辅助诅咒的伊地知倒吸一口冷气。

    这个家伙！

    陌生的气息，且不止一人探进这修罗场，两面宿傩一下捕捉到来人的行迹，但没有过分在意。比起正前方的黑发男人，新进的咒术师不值一提。

    他们要求「窗」尽可能将战场控制在以盘星教为中心，十平方公里之内的区域。换言之，总监会不假思索地放弃了一个地区的非术师与同伴。

    现在的卿鸟对于五条悟来说是失控的存在。

    “忧太守在第二层帐外，如果两面宿傩扩大伤害范围，你也加入战斗。狗卷你和真希、熊猫尽量远离这里，负责疏散恐慌的非术师，如果两面宿傩的战斗范围扩张至你们身侧，逃。”

    帐内是诅咒之王，不是普通咒灵，能阻挡到哪时哪刻完全看两面宿傩的心情。

    “布帐师，所有的顶级布帐师立刻去往事发地，阻止诅咒之王再次扩大伤害范围。”

    “这是什么可笑的咒术实习？”邪恶的气息让卿鸟回忆起四年前的惨案，情绪几乎瞬间被拉到暴怒边缘。她甚至怀疑这是又一场精心策划，为了铲除某位不顺眼的学生。

    帐外一阵异响。

    卿鸟换上外衣，没有走电梯，学着五条悟喜欢走阳台的不良嗜好，想象了阿拉丁的飞毯纵身跃下。

    是穿过肌肤，刺入骨髓的寒意。

    她隐约听到鸣笛声，遥远，接连不断。楼下的空旷马路，一台又一台警车、救护车驶向事发地。

    去而复返的七海建人隐匿气息骤然出现，挥舞手中的砍刀，于7:3点上强行制造弱点，狠狠暴击两面宿傩的侧脸。

    是长尾拓真。电话那头的声音又急又害怕，还伴随着刺耳的喇叭与尖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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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鸟轻而易举猜到总监会的心理，于是不再和男人废话周旋。

    然后被七海建人手动屏蔽。

    “入帐人员不再做调整了吗？”伊地知最后向卿鸟确定。虽然不知为何这件事，忽然就变成由她主导了。

    夏油杰又一次亲眼看到同伴惨死的模样，偏激与偏执，所有的负面情绪化作急速攀升的咒力。

    “盘星教区域遭受重大袭击，据逃离监督描述……袭击者为诅咒之王！”

    “联系咒术高专，从教师到学生，凡留在东京的全体赶往事发地。”

    “哦呀。五条悟的学生还真是个麻烦。”头顶缝合线的小男孩，说话声音还是奶萌奶萌的，但语气完全不符合他的年龄。“没办法，逗逗她吧。”

    渡边与夏油杰从未交过手，但无数次的战斗经验使得他们二人不约而同，在两面宿傩分散注意力的那一秒，一前一后成包围之势夹击两面四手的诅咒。

    “上周才和那群非术师跳梁小丑谈好长期合作，忽然闹出那么大的恐慌。”角落里，一个鹰钩鼻的白发男人淡笑一下。似乎很满意这突如其来的事件。“签合约前一定要再加钱。”

    帐内绝大部分都是非术师与盘星教的术师。在重大灾难前，这些人的生命并不可贵。至少在总监会眼里是这样，尤其是如果能借此机会铲除夏油杰，再拖延至五条悟来收尾，那对总监会而言，这起事故反而是福报。

    七海建人摘下眼镜，抬腕看了眼表盘，随后轻声感慨：“从一开始就是加班时间啊。”

    同时间，床头柜上的手机屏亮起，手机剧烈震动起来。

    「但是！不许骗小鸟回家煎蛋看电影！」

    三位一级术师外加一名特级诅咒师，在卿鸟无厘头又难解的术式想象中行云流水，取长补短，连贯起持续攻击的节奏。仅一根手指力量的两面宿傩逐渐没有了最初的巨大优势。

    夏油杰持续逼近两面宿傩，拳脚在水中的伤害也受阻，他没有多做思考，抽取咒灵的术式给了两面宿傩一记贴脸爆破。

    慌乱的行人还在远离硝烟弥漫的中心地带，生怕自己逃得还不够远。不怕死的非术师拿出手机站在高处摄像，但冰冷的机器无法记录诅咒。

    那个男人最后总结。

    三层帐外，辅助监督聚集在相对安全的位置，惶恐不安。

    “里面的情况一概不知，让学生入帐做敢死队？”卿鸟想象出来的巨型佛手拦住学生们的去路。她看向身前的最高监察，总监会的爪牙。“信不信我现在拆了帐，想象诅咒之王灭顶东京？”

    同一时间，最内层的帐内被卿鸟想象的汪洋大海注满。以柔克刚，锋利的斩击在水中发挥不出原有的威慑力。遍布的残垣废墟与再无生机的躯/体、四肢与术式海水中漂浮起来，画面有瞬间的可怖与难以直视。

    两秒后，最里层的帐被打破，乙骨忧太摔进废墟之中，半边身体被冻住。

    风沙不怕斩击。

    五条悟的公寓离盘星教很远，可强大的咒力干扰以及注定无法宁静的城，让卿鸟深夜自梦里惊醒。

    相比四年前那些吞了宿傩手指咒力倍增的特级咒灵，诅咒之王夺舍躯\体重新问世的压迫感要强上百倍。

    至少，在卿鸟想象的微型沙尘暴席卷过境，并成功自他手中卷走两位少女之前，诅咒之王都没有拿她当回事。

    越靠近盘星教根据地，邪恶的诅咒气息就越浓烈，比卿鸟接触过的任何咒灵都要渗人。

    “无聊。”

    那个男人出远差前曾这样拜托过他。

    一次无中生有的沙尘暴，一次骤然出现的大海，被卿鸟的咒力气息完全包裹住的两面宿傩，目光扫向她。

    麻生于特别监控室内集中观察事发地。有过四年前的内鬼教训，她学会了要把视线放远放长。

    身侧的少女单从外表来看，与四年前区别不大。可在心态与面对事情的成熟度上，有了质的飞跃。四年前的她，在大事上会以五条悟的判断作为最终决定，所以直到最后也没有越过五条悟，直接反抗咒术高层。

    “就这样吧。帐内还有一个特级呢。”

    曾经的学生们，在五条悟短暂离开的时间里，用自己的方式撑起这座城。

    「七海太严肃，小鸟不正经，说不定是一对祓除咒灵好搭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