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魔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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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青也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开始变多。

    孩子们居住的地方也没有一丝温馨，如同冰冷的医院一般，刷着一半绿漆的墙壁，“咯吱咯吱”的不锈钢架子床，面积不大的房间拥挤的摆放着十多张床。

    隔壁几个房间的动静也不断响起，应该是有孩子开始进行反抗，蓝青冲过去。

    本来一直想等机会捣毁这个可恶的实验室救出这些孩子，可没想到他们却突然下手——怎么回事，不是项目还算成功么？

    是的，这个开在贫民窟的破旧诊所生存下去的原因就是拿自己资质买的新药去换一些诊所过期的药，赚取差额。似乎听着是丧良心的生意，也似乎应该赚大钱，可是蓝青知道，这里几乎全部的贫苦老人宁愿少花钱用这些将将过期的药，也不愿意原价买药。

    蓝青咬牙，虽然这些孩子们因为被改造后大部分都变成了麻木凶恶的孩子，她平时尽量都保持距离，但是不代表她看到这些孩子死去内心会无动于衷。

    她径直往回走着，身后是男孩兴高采烈的背影。

    才5点50分！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10年。

    果然刚躲起来，门的吱嘎声便响起，大部分孩子也在此时听到开门声惊醒，可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带着消音器闷闷的枪声响彻房间。

    李金珠接过，冷笑了两声，“他们倒是胆子很大。”

    她总是凶神恶煞地对待所有的病人，并对让一个10岁小孩当实习护士坦然自若，哪怕是这里面的最凶恶的地痞流氓，都不敢抗拒她的暴力-行-医。

    “早起有助于健康。”她懒洋洋地叼住烟嘴，“再说了，我哪有钱给你换新自行车。”

    眼下只能是最后的时机了，她只能动手了——蓝青从床底飞快窜出，在几个前来“灭口”的安保人员惊恐的眼神中，把他们一一击飞在地，蓝青熟练地夺过他们手中的武器，只是片刻间，肉体凡胎都变成了血雾和肉沫。

    果然，她看见面前少女紧紧地皱起眉头，心里立即舒服了，于是又装作十分大方的样子，“没什么口福的乡下人，还是吃你爱吃的米糕吧。”

    自从她从噩梦般的实验室离开后，她并没有敢再去孤儿院这种地方，反而去了鱼龙混杂的贫民窟，在这里因为人员混乱，那些神秘人反而无从下手。

    “刚刚过期没事的——只要还有效，只要能让我们买的起就行。”这样的话出自阿勇叔，他长期患有慢性肾炎，但根本支付不起医院或私人诊所的费用。

    只见1号赤脚站在房间中央，周围全是倒下的尸体，只有一个小男孩满脸阴鸷捂着额头在一旁盯着1号。

    “姑姑说下回要阿那曲唑，”他低声说道，把那些过期的药帮她塞进书包里，“卡托普利片也要。”

    这个贫民窟里几乎汇聚了人间所有的悲惨，他们根本离不开这个肯发善心卖给他们“过期药”的“黑心诊所”。

    *

    “我会杀了你的——”他说出这个年纪完全不应该说出的话。

    蓝青点点头表示知晓，“但要原价的10%。”

    她一脸郁促地从床上坐起来——新的一天，新的工作。

    她警惕地坐起，翻身进去床底下，紧紧贴在床头靠墙的位置。

    ——2号房间已经没人了，只剩下被血液浸透的床铺和尸体。

    “算了，都进来吧。”李金珠不笑的时候两条法令纹汇成深深的纹路，                                                显得格外的不近人情，她重新点上烟，“都别让我催你们。”

    看着蓝青要回去，他连忙开口问道，“周六你有时间吗？”他不自然的用脚底蹭蹭地面，光滑的石板路落上脚底的一些灰尘。

    安全了。

    《[综恐]阻止我打工的都是异端》

    回到破旧的诊所，大厅里净是在输液的男女老少。

    阳光明晃晃地洒在蓝青的脸上，她白皙的脸上眉头紧紧皱起。

    少年的情意总是如疾风骤雨，仿佛一下子就要把所有的东西全部贡献出去。

    李金珠追在后面骂道，“小小年纪不知道学点好！”

    “6点了哈，先去南水洞送货，然后再去上学。”明显她也是睡眼惺忪，可是已经点上了一根清醒烟，烟雾毫无阻挡地飘进蓝青的房间。

    李金珠是这片贫民窟唯一的诊所所长，听说她一直都在这里无证-行-医，许多贫民窟的人都在这里看吧，但这不代表她一个善良温柔的好人，相反，她相当的刻薄抠门，对于雇佣一个10岁童-工没有丝毫羞耻感。

    阿勇叔年老愁苦的脸上又撵起几条褶皱，显得更加令人不忍直视，“哎，实在是，哎……”

    朴泰和犹豫了下，还是咬牙答应了，“我跟姑姑说。”

    “哎、哎。”门口的几人都喏喏答应。

    “得走了。”1号开口说道。

    是成年男性，穿着制式靴子，他们在压着脚步往里面走——

    为了防止后面还会有更强大的敌人，两人匆忙击退了这一波的人，向森林的方向极速奔跑，她们在森林里穿梭，猎狗们在后面紧追不舍，不知翻过多少倒塌的树干，踏过多少陈腐的年轮，后面的追兵似乎终于没有了动静，两个人默契的停下。

    “蠢货。”1号发出沙哑的笑声，极为不屑地盯着小男孩，她的样子惹怒了小男孩。

    又来这招。

    蓝青冷笑，“有钱抽烟还没钱买车？”她随即抽掉她的烟，自己叼在嘴上，随即背着一书包的货出门。

    “啊，没事，”蓝青拿出背包里的药，“下回要阿那曲唑、卡托普利片。”

    蓝青懒洋洋地看着闹钟，倒数着时间，果然还没到6点，李金珠就开始框框地敲门。

    李金珠收回情绪，没好气地问道，“怎么又来了。”

    “臭丫头，”李金珠懒散地回骂，“指望着我死不如指望着我发财，要不谁养你。”

    蓝青也知道他，是3号，1号和3号属于一个小组，如今看来，他好像十分的恨1号。

    蓝青沉默了一瞬，张张口想要说出拒绝的话，可是她看到那真诚炽热的眼神的时候，她还是咽回了口中的拒绝，于是她点点头，“应该可以。”

    “等一下——”他连忙说完自己的目的，“我报名了最近很火的节目！《巨星诞生》！周六录制！”他的眼睛闪闪发亮，“五亿、五亿的奖金，这样你就不会再干这个了吧？”

    蓝青并没有搭理他的殷勤，她从背后的书包里拿出今天的货物——日期崭新的“阿霉素和注射用厄他培南钠”。

    “没时间。”蓝青直接回绝他，就要转头就走。

    那个黄毛小青年朴泰和连忙也拿出来那包货物——刚刚过期的同类药物和一打现金。

    蓝青的心跟着沉了下去，她能感觉到，此时房间除了他们几人外，并没有活口了。

    这十年，李金珠和蓝青就这么过来。

    那头，蓝青在6点半的时候到达南水洞，南水洞属于韩国富人区，这里马路干净整洁，高楼林立，停在路边的车辆都崭新无比，像是所有的灰尘和肮脏都转移到稷下洞的贫民窟里是的。

    “朴泰和，快点。”她只是淡淡地说道。

    蓝青看着如同小学生的中年女人，翻了个白眼，“你不是说要给我买个新自行车吗？我要是骑车送货再上班，就不用起这么早了。”

    两人争斗间，3号完全不敌1号，几个回合就被打倒在地，头上汩汩流出的鲜血染红了他半张脸。

    “喂，早饭呢。”李金珠看着有些沉默的少女，她跟着沉默了下，“出了什么事吗？”

    而李金珠像是刻意听不见的样子，“回来给我带早饭，要泡菜煎饺~”她像是知道蓝青最讨厌吃泡菜但仍然要恶心她一下。

    但她没有丝毫在意，如往常一样准点到达南水洞朴永丽私人诊疗中心后门。

    1号在原地站了一会，但随即她也离开——背对着蓝青的方向。

    一开始活得并不顺利，这里的人自己活得都不容易，哪能在轻易的把善心施舍出去。10岁的女孩孤身一人，在这里也总会被一些不怀好意的人盯上，直到那天她再次把猥琐大叔的头踩在脚下勒令他交出所有钱来的时候，李金珠发现了她。

    “那是因为你没什么好能学！”远远的巷子里传来蓝青的声音。

    早有一个黄毛小青年在那里等待，看着蓝青，他热络地凑上来，“蓝青，吃饭了吗，我给你带了早饭。”殷勤备至的样子一看就是在求偶期的年轻雄性。

    她刚想回头去看看剩下的孩子们是否还活着，1号拦住了她，1号才8岁的样子，却眸色深沉的摇摇头。

    蓝青表现得十分冷淡，“我靠的是双手，靠的是我的劳动，再说了，指望你发财不如指望我中彩票头等奖。”

    ——1号房间。

    那是她早就决定好要去的地方。

    蓝青眉头皱起，没好气地说道，“能不能别在这里抽烟，你想早点死别拖着我下水。”

    蓝青叹了口气，看着那个年幼的孩子，犹豫了一下，但想到她们的处境和身份后，她最后还是只点头示意一下，就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蓝青住在3号房间，夜半时分，她突然被惊醒。

    此时早已经在门口舔着脸等待开门的阿勇叔上来凑趣，“又和蓝青吵架了？”他咧着嘴的大黄牙显得格外的年老猥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