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魔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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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蓝青轻轻把门关上。

    蓝青耸耸肩，“‘换药’的事情不能再扩大范围了，你知道被查到会有什么后果的。”

    “痛痛痛、”她发出痛叫声，却在蓝青黝黑的眸子里都咽了回去。

    “哦、哦，那好吧。”李金珠又低下头，拿起本子不知道在纸上写写画画什么，“你也大了。”

    本来李金珠对蓝青课后兼职这种事情都抱有强烈的反对意思，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学生就该有个学生的样子”，可是这次，她没有出声反对。                                                “我都二十岁了还上高中确实有点不好意思了，”蓝青装作若无其事，“反正我功课很好，不会耽误学习的。”

    是她。

    没想到李金珠一个爆栗敲在蓝青的脑门，“我考虑个屁，我才看不上那个老混混。”

    李金珠胡乱搓了几把自己的脸，眼镜也因此被推得东倒西歪，她戴好眼镜，看着账本上一列一列的人名。

    蓝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在这个贫民窟生活了十年，这里比孤儿院还要阴冷，比任何地方都要现实，像下水道的老鼠一般活着都偷偷摸摸，大家都自私自利只为或者，但是仍然还有李金珠这样的蠢人。

    蓝青不禁心里有些好笑，懒得和一些孩子们计较。

    蓝青只能凝视她们离开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我不认识你，你是谁？”具子允有些怯怯地躲在好朋友都明熙身后，像是根本不认识蓝青一样。

    *

    “哎好，谢谢你阿姨。”

    “啊——你也关注到那个‘具子允’了吧，她真的好厉害。”朴泰和一脸羡慕地盯着她们离开的背影，随即一脸得意地冲着蓝青说，“不过我也是很成功的通过预选了哦~第二名！”

    纠结了一下，蓝青决定还是去看朴泰和的表演。

    又是打工亏本的一天。

    听到这些窃窃私语蓝青依旧是面无表情，对她来说这种话几辈子都无法给她造成一点杀伤力，但毕竟校园霸、凌算是韩国传统艺能，仅仅这样可不够那些正处于兴奋的求偶期少男少女发泄的。

    蓝青尽管心里如同惊涛骇浪，可是面上还是一片淡漠，她定定地盯住她，想要看穿她的意图。“你到底想干什么。”

    “喂！你这个人好奇怪！”少女挡在身体娇弱的好朋友面前，“我记得你是跟那个弹吉他的男的一起来的吧！什么意思，是不是想害我们子允好除掉我们子允这个强力对手啊！”

    “是你到底要干什么！”明熙顶开蓝青，气势汹汹地问道。

    李金珠坐在诊室里，她带着一副黑色边框的老花镜，眼角的纹路一日比一日深，显然，她写写画画的东西让她很是烦躁，她扔下笔，抱着头大喊：

    “等等等等，我先深呼吸——呼——”朴泰和大口呼吸着，青涩的脸上具是紧张，不过他重新染了黑色的头发，倒显得没有那么乖张了。

    “听说她家就是很穷酸，没想到居然晚自习都不上就来打工。”

    “我说——”蓝青打断他，“时间快到了吧，我们先进去吧。”

    “隔壁尹大叔挺喜欢你的啊，你要不从了他，看看水费和煤气费能不能也替我们交了。”蓝青抬头扬扬下巴，示意李金珠考虑一下。

    “啊……没给钱……”

    阅尽千帆，归来还是摇奶茶。

    蓝青看着那些名字，也沉默下来，大多是残疾生病的老人，也有被父母抛弃的孩子们，他们好像是社会上最阴影里的那些影子，不会有人关注，也不会有人可怜，运气不好就死在狭小潮湿的地下室里，运气好就能在李金珠的诊所里吃上一口药，再好一点还能蹭上一顿没什么油水的饭。

    “你去吧。”她把账本摊开扔在蓝青面前，喃喃自语，“我想要啊，可是怎么要。”

    “你打算干什么？”蓝青开门见山，锋利的眼神如刀一样割在她身上。

    录制结束后，她抛下朴泰和，在厕所门口堵住了现在叫做“具子允”的女孩。

    “喂！你去哪了呀！”蓝青回过神来，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是刚刚从演播室出来的朴泰和。

    耽误的这一会，一辆出租车停在录制大楼门口，下车的是两个年轻的少女。安静秀丽的少女被她热闹活泼的朋友拉下车冲向会场，在蓝青身边经过时，仿佛是一个不经意的回眸，两人对视了。

    十年前不那么快乐的回忆从脑海里纷至迭来。

    那天过后，蓝青下课后就到相隔一条马路的奶茶店兼职，说是奶茶店，但是同时还要做一些炸鸡、炒年糕、拉面之类的小生意，这个面积不过30平米的小房子里塞了六七张小方桌，由于位置优越味道也不错，晚自习后9点钟过来消费的学生和夜班白领们还是不少的。

    她张了张嘴，“昨天同学给我介绍了一个下课后在奶茶店兼职的工作，工资待遇还不错，还有提成呢，我打算下周就去。”

    “你们三个人就来一份炒年糕、一份拉面吧。”她低下头在本上写写画画，“晚上别吃太多了，盐分太高明天脸会水肿。”

    演播室里。

    少年得意洋洋的聒噪声把蓝青从冷凝的回忆里拉回，她一把拉下少年搭在她肩头的手。

    仿佛是梦幻一样，这个唱歌动听的高中女孩表演了一样魔术，话筒在毫无支撑下缓缓上升，像真的拥有魔法一样。

    然而命运就是刻意为之。

    “好烦啊！这个季度又亏死了！”

    蓝青反手攥住为首的少女的手腕，她开口，“坐下。”

    “架架——”她最终还是敲了敲桌子，没有再开口抱怨。

    电费都甚至是偷偷接的隔壁□□大佬的地盘，但那个面容凶恶的男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从来没收过保护费，有时候遇到确实可怜但是也实在是可恶的闹事者，隔壁纹着青龙白虎的男人也负责把他们驱赶出去。

    《[综恐]阻止我打工的都是异端》

    蓝青心下一沉。

    说着她转身回到厨房，把单子贴到墙上，“阿姨，一份炒年糕、一份拉面。”

    恶意像一把刀毫不留情地插向蓝青。

    她一停顿，“吃完才准走。”

    可蓝青的反应注定要让她们失望了，她只是淡淡地抬起眼皮，但更像是丝毫没把她们放进眼里，“吃什么？”

    弄好以后，她出来招待客人，再一转身，桌上的菜都见底了，人却消失不见。

    “痛吗？如果刚刚那一巴掌扇到我脸上我也会痛的，”她松开手，几个人连忙缩成一团，怯怯地看着她。

    或许曾经也是有可能的，那个时候两个人都年轻些，尹海一帮助了李金珠很多次，两个人也都有好感，爱情似乎开始萌芽，可是贫民窟的人，除了财富上的贫穷无可奈何，精神和道德的匮乏也是这个贫民窟“烂”的原因。

    *

    是1号，那个代号叫做“魔女”的孩子。

    “你爸爸妈妈呢？”

    她想做什么？

    卷着粉色卷发筒的年轻女孩刻薄地扬起下巴，问道，“蓝青，你贫穷到现在要出来卖——卖东西才能养活自己了吗？”

    “走了，回去了。”

    “我说，”蓝青反而开口，“实在不行我去催催那些人的诊费，起码让他们把药钱交了吧。”

    “喂，那不是蓝青么。”

    “吃什么？”她拿着本子像是最寻常的服务员一样问道。

    李金珠嗤笑一声，“后果，能有什么后果，那些有钱的私立诊所比我害怕的多，他们能不想办法摆平？”

    可不知道为什么，尹海一也并无什么反应，日子就如流水一般这么过下去。

    根据栏目组安排，洪州和稷山县被划分为同一个海选地区，门口蓝青有些不耐地看着眼前这个在喋喋不休的男孩子。

    周六这天天气不怎么好，阴沉沉的似乎要下起雨来。

    “我们快走吧明熙。”具子允从蓝青身边躲避着离开，甚至在走后还频频回头看，像一个真的文静胆怯的高中生一样。

    纸上凌乱不堪的几个数字显示着这所诊所是多么的破败衰颓，她点上一只便宜的劣质烟草，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来的烟圈弥漫，遮挡住了她整个脸庞。

    当然蓝青是不上晚自习的，她要早早地赶在5点钟放学过来，开始6个小时的兼职。她穿着姜黄色印有“卓越奶茶店·炸鸡·炒年糕”字样的工作服，头上仔仔细细戴着白色的帽子，丝丝缕缕的头发没有一根散落在外。

    上了年纪的阿姨点点头，“都是你的同学吧，一会阿姨给她们上个大份。”

    蓝青的心却在不断下沉，沉甸甸地几乎要坠到胃里。

    “你这个该死的狗崽子……”她们开始恼羞成怒，明明是个穷人，在学校里却仗着学习好谁都不放在眼里，连长相都清清淡淡的像是对所有人都寡淡的样子——但男生们私底下都对蓝青印象很好，这让这些小团体成员更是气坏了。

    如春雨时节的惊雷，霎时间闪光劈亮整个世界。

    周六诊所里的病患反而少了些，大多数病患都要在别人休息的周末更努力的工作，才能勉强获得温饱，毕竟就算是比市面上便宜的多的药物他们还是很难负担。

    她不明白明明已经过了十年安生日子，但1号仍然选择出现在大众面前的目的是什么。

    在尹海一不知第几次搂着小姐回来后，每晚在阳台安静注视的李金珠终于不在看下去了，她恢复了对尹海一的态度——像对每个来看病的人一样，甚至还要不耐烦一点。

    “啪！”眼见着这一耳光就要扇到蓝青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