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铁锅炖大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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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冰快步出去，喊梁飞若起身。

    徐冰随口道：“景鹏早上来啦，我都不知道。”

    海桃：“我怎么瞧着不像野鸭子。”

    戈红昌悄悄看她，因她这一表情，心口忽然跳了下，不自觉低下头，反应过来，又有些好笑。果真是跟谁在一起久了，就越来越像谁了。

    郑吉蹲在屋顶朝下看，喉结滚动。

    海桃手里握着刀：“两只野味，搞这么讲究干什么？”

    尚宫一肚子的话想说，又忍住了。

    朝政事务繁忙，等他猛然抬起头想起什么，午饭时间也到了。他总是这样，一忙起来，就容易忘记时间，暗自懊恼，急急赶了过来。

    海桃将刀递给她，“管它是什么，反正最后都是盘中餐。你来杀，这个我不擅长。”

    面条好了，梁飞若让厨娘装在汤盆里，她笑了笑说：“我记住了。”而后直接带去了独院。

    徐冰心中疑云更盛：“除了重要场合，你以前都是直呼其名的。”

    小院子里，海桃直接在外头支了个大铁锅，边上架了木炭炉子，又炖又烤，香得梁飞若想哭。

    柳条儿回头瞪他，用气声道：“都还睡着呢，你小点声。”

    梁飞若：“不，你杀，让海桃看着做几道硬菜。今天咱们小厨房开灶。等殿下来了，我和他把话说清楚。”想起昨天的事，她耳朵热了下，不过很快恢复正常。

    景鹏轻声道：“殿下上完朝就来。”

    鸡飞狗跳。

    梁飞若：“王太孙？”

    梁昆梁鲁上朝去了。门房以为景鹏来寻海桃，话都没让他多说直接恭恭敬敬请去了梁三小姐的小院门口。

    徐冰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又怕被宫里人瞧见，掐了把梁飞若的腮帮子喊她起床，说：“小妹，快醒醒！”

    柳条儿哈欠一个接一个，嗯嗯点头。

    梁飞若：“我早膳还没用。”意思就是没时间。

    辰正，徐冰小跑着过来，推开门一看，屋内乱七八糟，昨夜吃剩的肉骨头果壳丢得到处都是，地上横着两个空了的酒坛子。梁飞若和海桃各睡一头挤在床上，柳条儿窝在靠窗的软榻上。

    徐冰观她神色，心中疑窦丛生。自小妹中毒醒来后，她就觉得小妹不对劲，但是其他人都不觉得。除了前日小妹公然抗旨拒婚，还同桑公公去了宫里，兄嫂几个才聚在一起，齐说小妹好奇怪。然而，当夜小妹未归，等到昨下午，梁鲁回来，挤眉弄眼的说，小妹去接王太孙了。那几个又哈哈大笑，自觉多虑了。唯余徐冰一人仍惴惴不安。

    徐冰茫然的张着嘴。

    梁飞若梳洗打扮好，换了件深色衣裳，衬得人气质端庄，稳重的很。眼皮子盖下来的时候，又显得颇不好惹。徐冰心中不安，轻声问：“飞若，你跟大嫂说说，你同殿下到底怎么了？”

    她还想睡回笼觉，接过就往回走。

    徐冰和戈红昌听了对视一眼，心中舒坦。奉上热茶，戈红昌陪聊，寻问昨日小妹去了宫里做了些什么。

    梁飞若在上首坐下，说：“你们先回去吧，太孙殿下今日中午会过来用午膳。”

    柳条儿：“大鹅？”

    梁飞若翻了个身，面朝里。

    梁飞若起身，伸了个懒腰，“算了，咱们先吃。”

    他早上急着去上朝，便让景鹏先跑了一趟，他料想梁飞若一睁眼看到他送来的俩只大雁，定会非常开心。

    梁飞若：“你说那人会来吃饭。”

    孩子多，烦心事也多，昨晚这两对夫妻都在聊着如何管教孩子。

    徐冰心道这也好。又奇怪道：“你怎么一直叫他殿下？”

    梁飞若看她一眼，说：“算了，等兄长们回来我同他们说。”

    海桃和柳条儿刚醒，正在收拾屋子。

    梁飞若乜他一眼。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桑公公就是能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忙改口道：“三小姐，午膳和量衣并不冲突，各司衙门都等着呢，先让尚宫给你量了尺寸……”

    可是她馋着锅里的肉，伸长了脖子，抻着腰，洗白的脖颈，纤细的腰肢。笼在热气里，又让她充满了烟火味。

    徐冰又推她。

    梁飞若的眉头轻挑了下，有些压抑的不耐烦。

    梁飞若起身：“桑公公，飞若也不是难为您。昨儿您也在场，难道我说的话，您真的一个字也没听见？您先回去，什么事我担着。殿下今日会过来，等我和他说清楚，回头再跟您赔罪。”她说着行了一礼。

    梁飞若从案上抬头，捏了捏后脖颈，“没来？”

    徐冰从被窝里挖她，“宫里来人了，要给你裁衣裳做婚服呢。大事要紧，你快起来。”

    梁飞若又朝各位女官太监行礼。

    柳条儿翘了下头，迷迷糊糊道：“主子，景鹏一大早过来送了两只野鸭子，说太孙殿下中午过来吃饭。”

    今日宫里来人，都在梁家人的预料之中。桑公公带来消息，说婚期定在两个月后的初八。

    梁飞若招呼他们吃东西。

    仆妇进去通传，柳条儿醒了，伸着懒腰出了门，见景鹏提着两个笼子，抓了两只飞禽送来。

    海桃小跑着去了小厨房，拿了碗筷过来，三人围着一张桌子，将汤面给吃了。

    梁飞若说：“你和柳条儿再睡会吧。”

    梁飞若脑子清醒了些，神情不快，“王太孙是听不懂人话吗？”

    景鹏天刚亮送了两只大雁去梁府。

    桑公公很高兴，说：“殿下稀罕太孙妃呢。”

    柳条儿：“抬高身价呗，会做生意的都这样干。”

    尚衣局的尚宫急切道：“桑总管，您看这如何是好？还有不到两个月殿下就要大婚了，太孙妃的婚服还没做。时间怕来不及。”

    吃完面，梁飞若又去了书房。

    柳条儿想起一事，问：“那俩只野鸭子怎么办？送去大厨房那边，让王婶子杀了？”

    戈红昌去看徐冰，小妹从不是这样的人啊，她从来不会刻意为难下人，况且桑公公也是看着她长大的，燕穆王心腹，任谁人见了也都是客客气气的。

    梁飞若去了兄长书房整理名册，昨晚她就在干这事。她做起事来十分专注，不知不觉就到中午了，柳条儿跑来说：“饭早就闷好了，硬菜炖了一只，烤了一只。再不吃，炖烂了，烤糊了，就不好吃了。”

    柳条儿：“没。”

    戈红昌迎了他，小心翼翼的说小妹一直在等他一起用午膳。

    送了众人离开，梁府的门口围拢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众人还礼。

    徐冰是真怕他，戈红昌也只是稍微好那么一些。

    柳条儿将海桃带到厨房那边，看俩只飞禽扎了红绸分别放在红漆笼子里。

    柳条儿：“也许，我听错了？”

    桑公公：“……”

    那日靳无宴夜里过来，没留心她的小院子。今日过来，阳光正好，斑驳的光线从树叶缝隙撒下，落在人身上，她像是会发光。

    送走了桑公公，徐冰和戈红昌一脸古怪，也想找她好好聊聊。小九儿恰好醒了，嬷嬷抱着九儿找来了。

    桑波笑眯眯说：“殿下还想下月初六。他急。”

    徐冰表情拧巴，她真怕和殿下一个桌子吃饭，怕消化不.良。

    桑公公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他以为没事了，可好像问题更严重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梁飞若去了前厅。

    她拿起筷子先夹了一块，招呼俩人坐下，又喊郑吉下来，“不管他了，咱们先吃，把院门关好了，别让小崽子们闻着味儿过来抢食。放大黄进来，骨头给它吃。”侄男侄女们太多了，不够分，打起来都别吃了。

    海桃也在这时候醒了，揉了揉眼睛，“小姐，我给您打水洗脸。”

    “急什么？不是说了嘛，殿下今儿个过来，”

    言归正传，且说梁飞若醒了后，心情不快。她坐起身，抱着膝盖，认真道：“大嫂，王上要我嫁太孙殿下，不过是忌惮咱们梁家军。而联姻终究只是权宜之计。如今战事已了，兄长们也确实不该手握重兵，理当适时交出兵权。”

    靳无宴就在这时一脚踏进了小院门。

    桑公公连忙回礼。

    徐冰：“小妹……”

    梁飞若揉了揉太阳穴：“他倒是不拿自己当外人。”

    徐冰吃了一惊，“这么快！”

    景鹏在她身后喊：“这是殿下……”

    徐冰心里惦记着殿下过来用午膳，怠慢不得，准备去厨房看看。

    梁飞若跟她一起去了，让厨房给做了一锅面条，说：“大嫂你就别忙活了，你不是怕他吗？别吃个饭搞得自己不自在。我院里有小厨房，海桃手艺好。我刚好也有话和殿下说。”

    用过晚膳，梁飞若问了些梁家私兵的事，去了趟书房又转回了她的院子。

    一起过来的除了桑公公还有各局尚宫及随行宫人。见了梁飞若齐齐恭敬下拜。

    梁飞若迷迷糊糊，宿醉之后，头还很晕。挥手赶她，“大嫂别吵，早饭别叫我。”

    昨夜梁飞若主仆三个喝酒吃肉，睡得昏天暗地。

    梁飞若有些好笑，“你们一个个都好生奇怪，说的就跟我同他多熟一样。嫂子不用担心，这事我能解决，绝对不会连累家里。”

    昨天梁飞若回来，正赶上几个孩子在家里造反，梁父梁母的牌位被撞倒了。香炉也撞地上砸碎了。梁昆气得荆条抽孩子们，徐冰戈红昌站边上不敢吭声。孩子们鬼哭狼嚎，一见小姑姑回来，全都跟八爪鱼似的，都攀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