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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很难，但可以，只要时间足够长。”池念目光如水，望着章羽凝阳光下?的身?影，双眼模糊了。

    “对不起，阿凝。”池念甚至觉得自?己不应该回来?，章羽凝或许已经习惯了那些分离的时光，如果没有那些甜蜜就不会有现在?加倍的痛苦。

    一旁等待的萧长盈目光投来?，忽然问：“你后悔过么？”

    幸福短暂得像那片极光，转瞬即逝，可光有新的颜色替代，池念呢？世上只有一个池念啊。

    “求您告诉我。”

    不对，世上到底几个池念？章羽凝忽然又清醒过来?，睁眼抬头问道：“世上还有一个你吗？”

    章羽凝怎么舍得，她只是不想?让池念看到自?己的眼泪而已。她轻轻拉了拉池念的手腕，让她顺势坐在?自?己腿上，把?脸埋在?池念肩膀，双目紧闭，温热的泪水浸湿了病服，也?灼伤了池念的心。

    最新科研结果虽然有了新的进展，可挽回不了池念的命。未来?的自?己做出这个决定的那一刻，就知道下?场是死吧。

    “连回忆也?不给她留下?？”

    “你胡说什么呢？”池念从窗边一步一步地缓慢走来?，正色道：“这世上没有以命换命的事情存在?。”

    至于科研那里，章羽凝再也?没有听到池念提及过，也?没有再陪她去过，池家?的智能化新品也?不断地迭代生活。

    章羽凝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得了渐冻症，可检查结果并不是这样。

    她们的正式交往变得越来?越浪漫，二人世界的相处也?越来?越多?，章羽凝陪池念做了所有她喜欢的事情。事业上，抗癌药一次又一次地与其他各国签约，也?为国内癌症患者创造了很多?生存机会。

    “我丑到你都?不想?看我了？”池念摸了摸章羽凝下?巴，很无奈地叹口气，她也?知道自?己很残忍，可别无他法。

    “我该怎么办呢？”章羽凝抱着池念紧了又松，松了又紧，难过痛苦的感觉又回来?了。

池念跟以前虽有所不同，但章羽凝知道她就是自己深爱的那个人。

    章羽凝沉默了，她再也?不想?自?欺欺人地活着，池念的生命再次受到威胁，到底因为什么，她一定要弄清楚。

    池念也?很努力，也?曾抱有希望过，她想?尽办法求医，也?让程诺对穿越的弊端进行革新研究，可损害依然找不到原因。

    如果不是池念摔倒撞到了头，她根本不知道池念四肢其实已经不灵活了。

    最后，大?家?都?能说违背天理的事情，逆宇宙规律而行，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她也?绝对不能允许章羽凝试图来?“以命换命”，所以真相更加不能被?她知道，池念怕章羽凝承受不了。

    章羽凝像个泄气的皮球，身?体瘫软地坐在?了看护椅上，她一言不发?，泪水不争气地在?眼眶打转。她甚至不敢多?看池念一眼，看到她憔悴的面?容，心如刀绞。

    池念不愿意住院，这不是病，没有办法对症下?药，有医学教授提出给她换所有器官的大?胆想?法，章羽凝不同意，这不是大?胆，是疯狂，更像一种实验。

    可当她推开病房门，池念坐在?窗前，席梦歌在?给她削苹果，两人谈笑间，向章羽凝投来?温和的目光。

    席梦歌眉头紧皱，她似乎知道一切，却又无法开口。

    “很难。”

    “器官衰竭报告出来?后，很长时间我都?没见到阿念，后来?再度见面?时，是在?她家?。她就像从来?没有得过病一样，容光焕发?，我又给她做了一次体检，完全没事。我甚至怀疑过”

    好像，除了认命没有法子了

    池念身?体所有的指标都?异于常人，很多?时候确诊一种病都?可以对症治疗，可池念身?体却呈急骤衰竭的状态，素有器官都?在?加速衰老。

    嗜睡是真，味觉异常也?不假，章羽凝这才知道，她的摔倒是因为肌肉开始硬化，现在?只能缓慢行走。

    “三小姐。”池念急声回答，虽然虚弱却很仓促，萧长盈望着她，两人对视一会，池念说：“还请你永远不要让她知道真相。”

    过去，现在?，未来?，无论哪个自?己，都?无悔于这条路的选择。

    “以前的你和现在?的你，都?是你，又好像不是你。”章羽凝的话?都?快把?自?己绕进去了，可池念知道她的意思。

    她不要池念剩下?的日子那么埋汰，池念自?己当然也?不会同意，用一堆仪器搅烂自?己的身?体，不如体面?地死去。

    “我会想?办法让她好好活着。”

    好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可惜，这又能维持多?久呢？

    “有，一定有，别人没有，你们肯定有。”章羽凝似乎失去了理智，说话?开始脸红气喘，仿佛用尽力气。

    同样的悲惨经历，为什么要来?第二次？章羽凝快疯了。

    “都?是我，只是我们之间像经历了轮回。”她抱过章羽凝的头，拥在?怀里，每口呼吸都?是痛。

    池念双眼已有些凹陷，瘦弱的身?体仿佛被?风一吹就倒，她望着活力四射的章羽凝，笑着回答：“我只是有些后悔回来?，既然知道没什么好结局，就不应该再在?一起。”

    一切都?有迹可循，并非过去决定未来?，而是未来?回来?后经历一切，也?为现在?埋下?了祸根。

    席院长推了推眼镜，低头叹息：“这件事我一直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梦歌交待过不能告诉任何?人，但事已至此，也?瞒不住了。”

    如果可以，谁想?这样呢？她宁愿章羽凝永远不知道真相。

    苏醒后，记忆涌入，池念好不容易适应了所有的故事，也?顺势接纳了感情，身?体却出现了异常。她的不适感像在?复制过往，开始重复地感觉疲惫，从嗜睡开始到味觉失灵，再到体弱流鼻血，发?展到现在?四肢不协调，每日都?在?加重，直到瞒不下?去。

    她以为这就是她们的结局，她以为自?己可以准备求婚了。她以为那些不安的过往都?不存在?了，一切都?过去了。

    谁能受得了进行如此大?规模的换器官手术？这种手术没有任何?胜算和把?握，何?况池念要受多?少苦？要疼多?少次才能好？

    “嗯？”

    话?点到这里，章羽凝也?问不下?去了，还能问出什么呢？还能怎么样呢？

    “嫂子，你先走。”池念发?话?了，她挽着章羽凝胳膊甩了甩，席梦歌点点头，说：“好好在?一起。”

    “后悔以你生命之长，换她一生安稳。”

    阳光正好，春色宜人，池念坐在?轮椅，章羽凝正在?和余可寻对打网球。虽是初春，她却戴着毛绒帽，穿着与季节不符合的厚衣服，最近过于体虚，很是怕冷。

    “后悔什么？”

    “怀疑过她俩是不是同一个人？”章羽凝立马领会到他的意思，池念身?上太多?神秘的事情，令人费解。

    她觉得席梦歌一定知道所有。

    “我想?知道，能让阿念身?体变好的办法，任何?都?可以，哪怕以命换命。”

    “我是被?你吓着了。”

    可随着池念摔了一跤，检查结果给了她一道晴天霹雳。

    “谢谢席院长。”她起身?离开办公室，加快脚步去了特护病房。

    这世上怎么会有以命换命？不，这世上有，章羽凝的命，不正是池念换来?的吗？未来?的自?己留下?了健康的章羽凝，却把?永不可逆的损害留在?了池念身?上。

    可比起自?己先死，她更加不能接受章羽凝的离世。她能感知到未来?经历过的那些痛，也?从记忆中看到章羽凝病发?时的苦，她不后悔。

    在?席梦歌强烈要求下?，池念暂时住院了，据说她不止一次在?家?吃饭时出现异常。比如手端不起碗，走路碰撞桌角，这些章羽凝竟浑然不知。

    席梦歌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你如果想?确认什么事情，我想?所有的答案都?在?阿念身?上，你无需通过我知道。”

    “你就不怕她跟你去吗？”

    咸住付

    她想?和章羽凝永远，可没想?到永远这么短暂。

    “如果能相守，回忆都?是幸福，可如果不能，回忆只会让人更加痛苦。”池念只觉得，做了那么多?依然避免不了这样的结局，总会伤感难过。

    是她太自?私了，她太想?感受未来?的自?己，做一切的初衷，也?太想?亲身?体验和心底那个人在?一起的感觉。

    “你有话?跟我说？”

    望着这些一张张匪夷所思的体检报告，章羽凝望着席院长，说：“几年前，她查出器官衰竭，后来?怎么好的？”她终于等到机会问出自?己的疑惑。

    “小章的脸色不太好看，你俩好好说说话?吧。”席梦歌笑着放下?水果，准备离开，却被?章羽凝拦下?：“席总，先不要走。”

    池念表情略显沉重，但依然笑容满面?：“你可别被?席院长吓着了。”

    一旦开始，要永远插管，不停地接受手术，剩下?的日子也?只能住在?ICU，不把?人当人。

    萧长盈按了按眉心，略有感慨地说：“很少有人能像你这样，其实她也?可以回去不是么？你们的结局可以改写。”

    他蹙眉：“我只能说像两具身?体，梦歌说，阿念做科研和药物研究领域，她以身?试药，被?治好了。这种说法糊弄糊弄别人还行，我们学医的，只相信医理和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