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宫闱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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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事？”
郑寒玉摇头，“有些事情想向温靖皇后求证。”药方之事牵扯到玉竹，在探查到真相之前，她并不欲告知第三人。
殿前院落整洁有致，石砖平整未生青苔，想来有人负责每日洒扫，殿前还有一株五人合抱的紫薇树，将小半个院落护在树荫之下。
宁安宫戒备森严，每十步便有一个侍卫值守，另有三队禁军负责山间巡视，郑寒玉跨过正门，负责护卫她安全的慕荷紧随其后。
她与他，是一样的，他因腿伤躺在榻上无法行动之时，他在父亲灵前失声痛哭之时，他带兵进京闯入宣政殿之时，他所求的，不过是真相与公道而已。
待郑寒玉走近，才发觉那绣棚上的梅花是一滴滴血痕。
“我想知晓他是被迫饮鸩，还是自愿赴死，我想知晓他为何要一步一步走上这一条绝路，哪怕这一切的背后，不过是场荒诞闹剧，我亦想知晓，那些死去的人是为何而死。”
郑寒玉将手中木匣递给她，“陛下让我将这个交给您。”
《守寡第三年我做了皇后》全本免费阅读
“刚登基时去过几回，温靖皇后总骂我，后来便能不去就不去。”不似他家阿玉，虽然有时心坏了点，但总体还是温柔的。
元珩的声音从车帘后传来，显得闷闷的，郑寒玉隔着帘子也能想见他耷拉的眉眼，不禁掩唇轻笑，忽地想起一事，她怎么记得温靖皇后，高氏晏舒是个极温柔的性子？
郑寒玉摇头，“并未。”
另有一名身量高挑的女使敛容向她行礼，将她引至殿前。
温靖皇后高晏舒身着墨绿长裙，坐于月牙凳上，专心致志绣着一幅寒梅图。
“自然。”郑寒玉肯定道，“寒门状元，英宗宠臣，听闻最终因贪腐入狱，死于狱中。”
高晏舒不答反问：“你想查你父亲之死？”
温靖皇后是英宗之妻，当年之事她定然知晓一二。
七日后，大慈恩寺后山。
他二人立于书阁之前，元珩随手从架格中取出一本史书，信手翻开一页，眉眼间浮上散漫之色，“史书所载，大多是前人想令后人知晓之事，然而亦有无数内情湮没在这只言片语之中。”
……
高晏舒颔首，闭上木盒，“你想问什么？”
“陛下不疼了便好。”原本跪坐在元珩身后的郑寒玉闻言放下心来，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到了书案旁，“陛下，今日我见了崔太妃，是否也该寻个时机去拜见温靖皇后？”
元珩从贵妃榻上起身，抬手揉了揉肩颈，“方才阿玉那一捶力度适宜，淤青散了，现下无甚感觉了。”
“陛下不是不知，我父亲因劝谏而死，文人墨客赞他以命谏天、血染紫宸，可……”郑寒玉垂下眼睫，“他其实死得很轻易，一杯鸩酒足以了结他性命。他或许死于前殿之上，或许就在这后殿之中。”
“于是几个与陈笙有交情的官员求到了齐太后跟前，攀咬为英宗看诊的程太医，诉他医德不正、医术不精
“不过我没有你的好福气，改不了嫁。”高晏舒噙着一抹讽刺笑意，缓缓吹了吹手边热茶。
“陛下，很疼么？”郑寒玉放下手中美人拳。
“阿玉嫌宫中烦闷了么？”元珩挑眉。
“嘶——”盘腿而坐的元珩倒吸一口冷气。
郑寒玉提裙下了马车，元珩从车窗中递出一个木盒。“你将这个交与温靖皇后，她自会与你讲明一切。”
“阿玉，若你得知了内情之后便再也走不出这皇宫，你也要去么？”元珩嗓音清冽，他盯着书页上的字句，若有所思。
一名年长些的女使带着一群上至七八岁、下至两三岁的小女使在院中西北角摘花，瞧着竟有些温馨。
然而，他知道了那个秘密，从此便再也离不开这皇宫。
高晏舒点到为止，又说起了另一桩事，“你可曾听过陈笙？”
“我如今和庶民没什么两样，不必对我尊称，听着心烦。”高晏舒浅皱眉心，“你我……便如从前在闺中一般互称罢。”说这话时，她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郑寒玉接过木盒，抬头望向那织花锦制的车帘，“陛下不同我一同去么？”
“这陈笙，便是被人小题大做的倒霉之人。他入狱之时英宗病得正重，整日昏睡。彼时处理朝中一应事宜的是中书令颜叙，与陈笙素不对付。陈笙是寒门官员之首，他若倒了，朝堂之上寒门子弟恐仕途艰难。”
“逝者已矣，然生者可引以为戒。”郑寒玉抬眼，元珩的视线早已从书页中收回，他一直在静静看着她。
郑寒玉瞧着柔柔弱弱的，手劲倒是不小，方才那一捶差点儿将他捶下榻。
见郑寒玉颔首，高晏舒唇边笑意越深，眼中却一片凉薄，她感慨道：“这世上之事往往因果报应环环相扣，千里之堤也许溃于蚁穴，朝堂之争更是风云变幻，你父亲在其中或许也不过是只蜉蝣罢了。”
“殿中仅有高娘子一人。”那女使垂目道，郑寒玉颔首，将慕荷留在了殿外。
高晏舒有一双杏眼，五官柔和，说出的话却不怎么温柔：“你我倒是有缘，当年人人皆道你我二人是婚事最得意之人，不曾想不出几年我们都成了寡妇。”
郑寒玉正色道：“英宗之死是否有异？”
温靖皇后与废帝所居殿宇名为宁安宫，隐于大慈恩寺后山一片郁郁葱葱之中。
“更何况，”郑寒玉出声打断了元珩的思绪，“陛下，我身为皇后，本就再也走不出这皇宫了。”
“永平朝宫闱之事。”
宁安宫正殿内饰大气古朴，并无奢华饰物，但一应起居用品俱全。
郑寒玉在她几步之外屈身行礼，“见过温靖皇后。”
她打开木匣，看清里面的东西后乐不可支，“陛下竟这般看重你……好，好，这里面的东西你可看过了？”
郑寒玉微微一怔。是啊，她已是皇后，在这花团锦簇的紫宸殿坐享天下荣华即可，又何必追溯前尘往事呢？只是……
高晏舒将针别在绣棚之上，走至茶案边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递给郑寒玉，悠悠道，“你我都是皇后，不必拜我，坐罢。”
“官场之上，云谲波诡，贪腐可以是收礼，收礼也可以是贪腐，万事可大可小，端看他人怎么做文章了。”高晏舒轻嗤一声。
] “何事？”
郑寒玉摇头，“有些事情想向温靖皇后求证。”药方之事牵扯到玉竹，在探查到真相之前，她并不欲告知第三人。
殿前院落整洁有致，石砖平整未生青苔，想来有人负责每日洒扫，殿前还有一株五人合抱的紫薇树，将小半个院落护在树荫之下。
宁安宫戒备森严，每十步便有一个侍卫值守，另有三队禁军负责山间巡视，郑寒玉跨过正门，负责护卫她安全的慕荷紧随其后。
她与他，是一样的，他因腿伤躺在榻上无法行动之时，他在父亲灵前失声痛哭之时，他带兵进京闯入宣政殿之时，他所求的，不过是真相与公道而已。
待郑寒玉走近，才发觉那绣棚上的梅花是一滴滴血痕。
“我想知晓他是被迫饮鸩，还是自愿赴死，我想知晓他为何要一步一步走上这一条绝路，哪怕这一切的背后，不过是场荒诞闹剧，我亦想知晓，那些死去的人是为何而死。”
郑寒玉将手中木匣递给她，“陛下让我将这个交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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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登基时去过几回，温靖皇后总骂我，后来便能不去就不去。”不似他家阿玉，虽然有时心坏了点，但总体还是温柔的。
元珩的声音从车帘后传来，显得闷闷的，郑寒玉隔着帘子也能想见他耷拉的眉眼，不禁掩唇轻笑，忽地想起一事，她怎么记得温靖皇后，高氏晏舒是个极温柔的性子？
郑寒玉摇头，“并未。”
另有一名身量高挑的女使敛容向她行礼，将她引至殿前。
温靖皇后高晏舒身着墨绿长裙，坐于月牙凳上，专心致志绣着一幅寒梅图。
“自然。”郑寒玉肯定道，“寒门状元，英宗宠臣，听闻最终因贪腐入狱，死于狱中。”
高晏舒不答反问：“你想查你父亲之死？”
温靖皇后是英宗之妻，当年之事她定然知晓一二。
七日后，大慈恩寺后山。
他二人立于书阁之前，元珩随手从架格中取出一本史书，信手翻开一页，眉眼间浮上散漫之色，“史书所载，大多是前人想令后人知晓之事，然而亦有无数内情湮没在这只言片语之中。”
……
高晏舒颔首，闭上木盒，“你想问什么？”
“陛下不疼了便好。”原本跪坐在元珩身后的郑寒玉闻言放下心来，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到了书案旁，“陛下，今日我见了崔太妃，是否也该寻个时机去拜见温靖皇后？”
元珩从贵妃榻上起身，抬手揉了揉肩颈，“方才阿玉那一捶力度适宜，淤青散了，现下无甚感觉了。”
“陛下不是不知，我父亲因劝谏而死，文人墨客赞他以命谏天、血染紫宸，可……”郑寒玉垂下眼睫，“他其实死得很轻易，一杯鸩酒足以了结他性命。他或许死于前殿之上，或许就在这后殿之中。”
“于是几个与陈笙有交情的官员求到了齐太后跟前，攀咬为英宗看诊的程太医，诉他医德不正、医术不精
“不过我没有你的好福气，改不了嫁。”高晏舒噙着一抹讽刺笑意，缓缓吹了吹手边热茶。
“陛下，很疼么？”郑寒玉放下手中美人拳。
“阿玉嫌宫中烦闷了么？”元珩挑眉。
“嘶——”盘腿而坐的元珩倒吸一口冷气。
郑寒玉提裙下了马车，元珩从车窗中递出一个木盒。“你将这个交与温靖皇后，她自会与你讲明一切。”
“阿玉，若你得知了内情之后便再也走不出这皇宫，你也要去么？”元珩嗓音清冽，他盯着书页上的字句，若有所思。
一名年长些的女使带着一群上至七八岁、下至两三岁的小女使在院中西北角摘花，瞧着竟有些温馨。
然而，他知道了那个秘密，从此便再也离不开这皇宫。
高晏舒点到为止，又说起了另一桩事，“你可曾听过陈笙？”
“我如今和庶民没什么两样，不必对我尊称，听着心烦。”高晏舒浅皱眉心，“你我……便如从前在闺中一般互称罢。”说这话时，她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郑寒玉接过木盒，抬头望向那织花锦制的车帘，“陛下不同我一同去么？”
“这陈笙，便是被人小题大做的倒霉之人。他入狱之时英宗病得正重，整日昏睡。彼时处理朝中一应事宜的是中书令颜叙，与陈笙素不对付。陈笙是寒门官员之首，他若倒了，朝堂之上寒门子弟恐仕途艰难。”
“逝者已矣，然生者可引以为戒。”郑寒玉抬眼，元珩的视线早已从书页中收回，他一直在静静看着她。
郑寒玉瞧着柔柔弱弱的，手劲倒是不小，方才那一捶差点儿将他捶下榻。
见郑寒玉颔首，高晏舒唇边笑意越深，眼中却一片凉薄，她感慨道：“这世上之事往往因果报应环环相扣，千里之堤也许溃于蚁穴，朝堂之争更是风云变幻，你父亲在其中或许也不过是只蜉蝣罢了。”
“殿中仅有高娘子一人。”那女使垂目道，郑寒玉颔首，将慕荷留在了殿外。
高晏舒有一双杏眼，五官柔和，说出的话却不怎么温柔：“你我倒是有缘，当年人人皆道你我二人是婚事最得意之人，不曾想不出几年我们都成了寡妇。”
郑寒玉正色道：“英宗之死是否有异？”
温靖皇后与废帝所居殿宇名为宁安宫，隐于大慈恩寺后山一片郁郁葱葱之中。
“更何况，”郑寒玉出声打断了元珩的思绪，“陛下，我身为皇后，本就再也走不出这皇宫了。”
“永平朝宫闱之事。”
宁安宫正殿内饰大气古朴，并无奢华饰物，但一应起居用品俱全。
郑寒玉在她几步之外屈身行礼，“见过温靖皇后。”
她打开木匣，看清里面的东西后乐不可支，“陛下竟这般看重你……好，好，这里面的东西你可看过了？”
郑寒玉微微一怔。是啊，她已是皇后，在这花团锦簇的紫宸殿坐享天下荣华即可，又何必追溯前尘往事呢？只是……
高晏舒将针别在绣棚之上，走至茶案边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递给郑寒玉，悠悠道，“你我都是皇后，不必拜我，坐罢。”
“官场之上，云谲波诡，贪腐可以是收礼，收礼也可以是贪腐，万事可大可小，端看他人怎么做文章了。”高晏舒轻嗤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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