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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才落，那几片荷叶晃得更厉害了些，呼吸声也愈发明显。
张玉庄目光落在那个小内侍身上，只见他蜷缩在地上，吃痛地捂着肚子。
他把熏香放进凉亭中的炉子，一时愣愣地出了神。
六皇子帮一次，并不代表能帮一辈子。
回司天台的路上，张玉庄心中思绪万千，他深深叹一口气，看着这四方宫墙圈住无数飞不走的鸟。
“我……我告诉你啊，你要现在收拾我，我就抹你一身泥信不信？”
荷叶被他吓得乱晃，水珠断断歇歇地砸来砸去，撞得不知东南西北。
一点道理都不讲。
小内侍颤抖着跪着，低声回：“是奴才不小心撞到了人。”
起初，他还当那是蛙鸟入水捕鱼，并未太过在意，只觉得没趣，打算就这么原路回去。
他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淤泥，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笑着：“别这么死脑筋嘛，师兄。”
他开口，声音难得带了些皇子威严：“吵什么？”
“谁在那里？”
张玉庄听得眉头微皱，目光在众人之间扫过。
张玉庄鲜少出司天台，更别说如此静静地呆在皇宫花园之中。
池边老柳垂着枝条，弯着腰身去够塘子，几杆粉荷被太阳烤得发懵，脑袋微微垂着，疲惫不已。
宁恙看他大有准备直接跳下来的架势，只当他怒极要下来收拾自己，连忙摆手相劝。
荷叶层层叠叠遮蔽了大部分水面，但明显能看到就在这处栏杆下，有几片荷叶在不自然地晃动。
“我近来研究医书，给你找了些调养身子的药方。”张玉庄拿出自己整理好的册子，递了出去，“都是看来的，我不知效用，你若想用这方子，需找太医来过过眼。”
有人在水下憋着。
礼部侍郎借改药方敛财一事举国皆知，众人骂声一片。
说不清楚究竟有什么好想，将视线漫无目的地投向荷塘。
“哎？你这裤子不合身啊。”宁恙往前抻了抻头，确认了一遍，疑惑道，“你那皇帝爹不给你做新衣裳吗？”
他下意识地干呕起来。
虽是如此说，但张怀安的身体明显紧绷着。
阿福为难起来：“奴才贱躯，怎敢劳动太医。况且……奴才还要把熏香送去御花园凉亭，不能耽搁贵人晚间乘凉。”
那人影就灵活不已地从荷叶下窜了出来，水珠四溅，惊起几只蜻蜓惊慌失措地划出几道轨迹。
“摘藕啊。”宁恙搓了搓自己怀里的莲藕，一本正经道，“这会的藕最甜，再不摘就晚了。”
张玉庄眼瞧着周围慢慢变成灰暗，栏杆树枝扭曲成团，渐渐看不清，它们慢慢蠕动着变化，叫人看了想吐。
张怀安犹豫了片刻，最终缓缓伸出了手拿那本册子。
话头像是被掐断了一般，满殿沉默。
“百步之外就有侍卫，既被发现，你跑不了。”
走得离荷塘近了些，他又清晰不已地听见几声响。
紧随着，他听见自己敬爱的六哥想要取缔自己。
“你别过来！我，我身上脏。”
张玉庄深深地看了这个弟弟一眼：“怎会如此问？”
幸好。
这还不够，竟是慢慢枯萎腐烂。
听了片刻，他们言语之中尽是羞辱和嘲讽。
相比于自己的难以置信，宁恙则是嬉皮笑脸。
这样一张白纸，恐怕也禁不住有人不分日夜地往上泼墨水。
可惜他太过专注于裤脚，没看见那人眼
心绪沉闷无比，热浪嚣张，滚着他一颗心躁动乱跳。
幸好宁恙不在这宫里，不然按他那个脾气，要受多少委屈。
心虚作祟，他转着眼想要扯开话题，又忍不住把视线放张玉庄身上打量起来。
蜻蜓低低地飞掠而过，漫不经心地完成职责。
其余跪在地上的人闻言纷纷附和：“是啊殿下，我们没动手。”
一股莫名的怒意自心口生起。
“我知道母后去为难你，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见到你该怎么说。”
“我本来打算要走的，听有人过来这才钻水底下，谁知你半天没走，我总得换气不是？”
凉亭矗立在池边，翘檐在热气之中投下一角阴凉。
“回殿下，是遇荷池旁的故人亭。”
宁恙笑得没心没肺：“你看，我一听是你的声音就什么都不怕了。”
“都下去吧。”
张怀安抬起头，眼中欣喜一闪而过，很快就黯淡下来。
张玉庄快步走到栏杆边，扫视池面。
“该做什么……”
张玉庄毫不犹豫地大步走了过去。
“回殿下的话，奴才名叫阿福。”
张玉庄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不受控制地就想往前，他要下去池塘，他要看看是不是做梦。
*
张玉庄呼了口气，将心绪拉回来。
池塘中传来几声异响，这才险险地把他从思绪中拉扯出来。
“先起来吧，你叫什么名字？”他又看了看这个小内侍的脚，“你受伤了。”
张玉庄：“去太医院看看吧。”
张玉庄微微侧头，听出那是一种奇怪的，断断续续的声音。
酷暑中，一切都在忍耐，在褪色。
面对六殿下如此不合乎身份的关心，小内侍有些无所适从。
“正好我也要去花园走走的。”张玉庄淡淡地说，“顺道替你送过去，哪个凉亭？”
这会正是一天中热的时候，池塘内外没见着宫人，倒也清净。
以至于他都来不及想宁恙入宫是否因为某种阴谋，心脉沸腾发烫，他只问出口一句：“你怎么在这？”
“我不知道要怎么……”张怀安委屈地低下头，声音染上了哭腔，“瘟疫，是舅舅他。”
是换气的声音！
忽而一阵嘈杂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循声望去，一群宫人正围着一个小内侍。
“还不出来吗？”
夏日长空辽阔无际地铺展于顶上，张玉庄行走其下，倒也难得觉得舒心了些。
池下那人不做回应，这次张玉庄更为警惕且大声地又唤了他一遍。
一场突变，恰似装满了水的琉璃盏崩碎一地，溅得他身心俱损。
“我们有过约定的。”张玉庄蹲身下来，对他说，“我会一直护着你，你亲身受过疾病之苦，我相信未来你坐上那个位置，更能体会百姓疾苦。”
张玉庄扶着栏杆的手掌不自觉地用力，眼眶泛起热气。
时至今日，回宫已是个不对的选择……
他越说声音越低。
张怀安摇头说：“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
他见状，只当这人铁了心装傻，正要叫侍卫过来，自己也搜索着从哪下水抓人比较方便。
“我很好。”张怀安回答说，眼神闪烁。
那人衣衫都湿透了，四处沾着淤泥，怀里紧紧抱着几截莲藕。
张玉庄心跳漏了好几拍，宫墙之中，隔这几步夏塘，面对面说出这个名字居然让他感觉不大真切。
他问：“六哥你……是真的想要帮我吗？”
“怎么回事？”
一瞬之间，张玉庄脑子里过了许多可能。
“他们说……他们说你要杀了我，要做太子。”张怀安闪着泪花，“你那么久都不来看我，我以为你不在乎我。”
他就这么活生生地站在荷塘里。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他又看到那个瘦小的身影被打倒在地，周围是一群趾高气扬的同窗。
刺客，探子，窃贼。
整个夏日因为他这么横冲直闯，竟然绿浓红重起来。
阿福受宠若惊，二话不说又跪了下去。
众人回头，顿时脸色大变，纷纷跪地行礼。
“我来看看你。”张玉庄柔声说，“近来感觉如何？”
张玉庄不想听这些，又问了一遍是哪个凉亭。
“宫墙里，您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张玉庄胸口发闷，皇后岂是甘愿安安静静过下去的人，想来所谓这段时间，她恐怕没少在太子耳边说他张玉庄早预见到太子会染瘟疫，但依旧什么都不做。或是说张玉庄就等着太子不治而亡，换他去做储君。
张玉庄默了片刻，取下自己的腰牌：“去看看吧，耽搁了，不利行走。”
几道水痕夹着泥沙挂在他脸侧，更显他白，这人就咧嘴笑，仰着头先给自己解释。
“宁恙？”
他觉得自己癔症已经无药可救。
采飞扬的眼睛，如今却蒙着一层阴霾，好不容易瞧见点细微光芒也是雾蒙蒙的。
帝权压迫，皇后嫉恶，太子如今也对他怯懦起来。
阿福感激涕零，连磕了好几个头，鼻涕眼泪全都混在脸上，说了好几遍殿下恩重无以为报。
这里是皇宫不是道场，小内侍也不是宁恙，他不会冒着得罪其他人的风险指认他们。
张怀安贵为太子，但在张玉庄眼里，他就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稚气未脱，天真浪漫。从未染过半分邪念，一场瘟疫，让他知道疼爱自己的舅舅害了那么多人，又知道此中或许有那位不分日夜照顾自己的母亲从助。
“等一下！”
张玉庄难得温和地笑了笑，问道：“那么，你还就这么告诉我了？”
“怀安。”张玉庄轻轻地说，“有什么话，你都可以同我讲。”
] 话音才落，那几片荷叶晃得更厉害了些，呼吸声也愈发明显。
张玉庄目光落在那个小内侍身上，只见他蜷缩在地上，吃痛地捂着肚子。
他把熏香放进凉亭中的炉子，一时愣愣地出了神。
六皇子帮一次，并不代表能帮一辈子。
回司天台的路上，张玉庄心中思绪万千，他深深叹一口气，看着这四方宫墙圈住无数飞不走的鸟。
“我……我告诉你啊，你要现在收拾我，我就抹你一身泥信不信？”
荷叶被他吓得乱晃，水珠断断歇歇地砸来砸去，撞得不知东南西北。
一点道理都不讲。
小内侍颤抖着跪着，低声回：“是奴才不小心撞到了人。”
起初，他还当那是蛙鸟入水捕鱼，并未太过在意，只觉得没趣，打算就这么原路回去。
他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淤泥，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笑着：“别这么死脑筋嘛，师兄。”
他开口，声音难得带了些皇子威严：“吵什么？”
“谁在那里？”
张玉庄听得眉头微皱，目光在众人之间扫过。
张玉庄鲜少出司天台，更别说如此静静地呆在皇宫花园之中。
池边老柳垂着枝条，弯着腰身去够塘子，几杆粉荷被太阳烤得发懵，脑袋微微垂着，疲惫不已。
宁恙看他大有准备直接跳下来的架势，只当他怒极要下来收拾自己，连忙摆手相劝。
荷叶层层叠叠遮蔽了大部分水面，但明显能看到就在这处栏杆下，有几片荷叶在不自然地晃动。
“我近来研究医书，给你找了些调养身子的药方。”张玉庄拿出自己整理好的册子，递了出去，“都是看来的，我不知效用，你若想用这方子，需找太医来过过眼。”
有人在水下憋着。
礼部侍郎借改药方敛财一事举国皆知，众人骂声一片。
说不清楚究竟有什么好想，将视线漫无目的地投向荷塘。
“哎？你这裤子不合身啊。”宁恙往前抻了抻头，确认了一遍，疑惑道，“你那皇帝爹不给你做新衣裳吗？”
他下意识地干呕起来。
虽是如此说，但张怀安的身体明显紧绷着。
阿福为难起来：“奴才贱躯，怎敢劳动太医。况且……奴才还要把熏香送去御花园凉亭，不能耽搁贵人晚间乘凉。”
那人影就灵活不已地从荷叶下窜了出来，水珠四溅，惊起几只蜻蜓惊慌失措地划出几道轨迹。
“摘藕啊。”宁恙搓了搓自己怀里的莲藕，一本正经道，“这会的藕最甜，再不摘就晚了。”
张玉庄眼瞧着周围慢慢变成灰暗，栏杆树枝扭曲成团，渐渐看不清，它们慢慢蠕动着变化，叫人看了想吐。
张怀安犹豫了片刻，最终缓缓伸出了手拿那本册子。
话头像是被掐断了一般，满殿沉默。
“百步之外就有侍卫，既被发现，你跑不了。”
走得离荷塘近了些，他又清晰不已地听见几声响。
紧随着，他听见自己敬爱的六哥想要取缔自己。
“你别过来！我，我身上脏。”
张玉庄深深地看了这个弟弟一眼：“怎会如此问？”
幸好。
这还不够，竟是慢慢枯萎腐烂。
听了片刻，他们言语之中尽是羞辱和嘲讽。
相比于自己的难以置信，宁恙则是嬉皮笑脸。
这样一张白纸，恐怕也禁不住有人不分日夜地往上泼墨水。
可惜他太过专注于裤脚，没看见那人眼
心绪沉闷无比，热浪嚣张，滚着他一颗心躁动乱跳。
幸好宁恙不在这宫里，不然按他那个脾气，要受多少委屈。
心虚作祟，他转着眼想要扯开话题，又忍不住把视线放张玉庄身上打量起来。
蜻蜓低低地飞掠而过，漫不经心地完成职责。
其余跪在地上的人闻言纷纷附和：“是啊殿下，我们没动手。”
一股莫名的怒意自心口生起。
“我知道母后去为难你，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见到你该怎么说。”
“我本来打算要走的，听有人过来这才钻水底下，谁知你半天没走，我总得换气不是？”
凉亭矗立在池边，翘檐在热气之中投下一角阴凉。
“回殿下，是遇荷池旁的故人亭。”
宁恙笑得没心没肺：“你看，我一听是你的声音就什么都不怕了。”
“都下去吧。”
张怀安抬起头，眼中欣喜一闪而过，很快就黯淡下来。
张玉庄快步走到栏杆边，扫视池面。
“该做什么……”
张玉庄毫不犹豫地大步走了过去。
“回殿下的话，奴才名叫阿福。”
张玉庄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不受控制地就想往前，他要下去池塘，他要看看是不是做梦。
*
张玉庄呼了口气，将心绪拉回来。
池塘中传来几声异响，这才险险地把他从思绪中拉扯出来。
“先起来吧，你叫什么名字？”他又看了看这个小内侍的脚，“你受伤了。”
张玉庄：“去太医院看看吧。”
张玉庄微微侧头，听出那是一种奇怪的，断断续续的声音。
酷暑中，一切都在忍耐，在褪色。
面对六殿下如此不合乎身份的关心，小内侍有些无所适从。
“正好我也要去花园走走的。”张玉庄淡淡地说，“顺道替你送过去，哪个凉亭？”
这会正是一天中热的时候，池塘内外没见着宫人，倒也清净。
以至于他都来不及想宁恙入宫是否因为某种阴谋，心脉沸腾发烫，他只问出口一句：“你怎么在这？”
“我不知道要怎么……”张怀安委屈地低下头，声音染上了哭腔，“瘟疫，是舅舅他。”
是换气的声音！
忽而一阵嘈杂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循声望去，一群宫人正围着一个小内侍。
“还不出来吗？”
夏日长空辽阔无际地铺展于顶上，张玉庄行走其下，倒也难得觉得舒心了些。
池下那人不做回应，这次张玉庄更为警惕且大声地又唤了他一遍。
一场突变，恰似装满了水的琉璃盏崩碎一地，溅得他身心俱损。
“我们有过约定的。”张玉庄蹲身下来，对他说，“我会一直护着你，你亲身受过疾病之苦，我相信未来你坐上那个位置，更能体会百姓疾苦。”
张玉庄扶着栏杆的手掌不自觉地用力，眼眶泛起热气。
时至今日，回宫已是个不对的选择……
他越说声音越低。
张怀安摇头说：“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
他见状，只当这人铁了心装傻，正要叫侍卫过来，自己也搜索着从哪下水抓人比较方便。
“我很好。”张怀安回答说，眼神闪烁。
那人衣衫都湿透了，四处沾着淤泥，怀里紧紧抱着几截莲藕。
张玉庄心跳漏了好几拍，宫墙之中，隔这几步夏塘，面对面说出这个名字居然让他感觉不大真切。
他问：“六哥你……是真的想要帮我吗？”
“怎么回事？”
一瞬之间，张玉庄脑子里过了许多可能。
“他们说……他们说你要杀了我，要做太子。”张怀安闪着泪花，“你那么久都不来看我，我以为你不在乎我。”
他就这么活生生地站在荷塘里。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他又看到那个瘦小的身影被打倒在地，周围是一群趾高气扬的同窗。
刺客，探子，窃贼。
整个夏日因为他这么横冲直闯，竟然绿浓红重起来。
阿福受宠若惊，二话不说又跪了下去。
众人回头，顿时脸色大变，纷纷跪地行礼。
“我来看看你。”张玉庄柔声说，“近来感觉如何？”
张玉庄不想听这些，又问了一遍是哪个凉亭。
“宫墙里，您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张玉庄胸口发闷，皇后岂是甘愿安安静静过下去的人，想来所谓这段时间，她恐怕没少在太子耳边说他张玉庄早预见到太子会染瘟疫，但依旧什么都不做。或是说张玉庄就等着太子不治而亡，换他去做储君。
张玉庄默了片刻，取下自己的腰牌：“去看看吧，耽搁了，不利行走。”
几道水痕夹着泥沙挂在他脸侧，更显他白，这人就咧嘴笑，仰着头先给自己解释。
“宁恙？”
他觉得自己癔症已经无药可救。
采飞扬的眼睛，如今却蒙着一层阴霾，好不容易瞧见点细微光芒也是雾蒙蒙的。
帝权压迫，皇后嫉恶，太子如今也对他怯懦起来。
阿福感激涕零，连磕了好几个头，鼻涕眼泪全都混在脸上，说了好几遍殿下恩重无以为报。
这里是皇宫不是道场，小内侍也不是宁恙，他不会冒着得罪其他人的风险指认他们。
张怀安贵为太子，但在张玉庄眼里，他就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稚气未脱，天真浪漫。从未染过半分邪念，一场瘟疫，让他知道疼爱自己的舅舅害了那么多人，又知道此中或许有那位不分日夜照顾自己的母亲从助。
“等一下！”
张玉庄难得温和地笑了笑，问道：“那么，你还就这么告诉我了？”
“怀安。”张玉庄轻轻地说，“有什么话，你都可以同我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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