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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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鬼集早不复当年繁华，莫家夫妇的客栈渐渐经营不下去，每年的十两银子已经不够填补损失，他们以孩子大了要吃饭为由，要求多给一些银子。
然而十两银子已经是山鬼集普通一家三口大半年的花销，省吃俭用甚至可以用一年。一个幼小的孩子又能花用多少。
如果那位送他来到这里的大侠再回来，一定认不出这个男孩是他抱来的了。
他衣衫褴褛，脸颊上也没有肉，仿佛皮包着骨，显得那双眼睛更大了。
常年和狗一起生活的他味道很大，一进屋子就被发现了，被莫家的男主人用赶牛的皮鞭抽得浑身是伤。
男孩儿满足地笑了，不枉他挨一顿打。
莫家夫妇将这不满发泄到四岁的孩子头上，对他非打即骂。
“山鬼！是山鬼出门了。”
抱着铲子走了出去。
“娘~”
莫娘子看也不看男孩儿一眼，但他也知道不能真砸太严重，不然还得花钱治伤，人在家里随意欺负，只不能弄没了，不然每年的十两银可就飞了。
他给了他们夫妇十两银子，让他们养孩子，每年会让人送银子过来。
在妇人离开院子后，他把头埋进膝盖，蜷成一团滚到墙角去。
他双手抓起狗盆舔干净盆中仅剩的米糠，那动作几乎算得上娴熟。
这是以防他遭遇不测男孩无依无靠。
男孩在莫家待了三年，养到四岁多了，从一开始的白白胖胖，养到骨瘦如柴。
全身上下都在痛，体外体内都在痛，他看向正在埋头吃饭的黑犬，眼神晦暗。
在它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它还是愿意给他吃的。
莫家养的狗适时地吠了几声，汪汪呜咽着。
但莫家的狗还不曾像他这样悲惨，有的人的恶意在一个地方得到释放后，对其余人和事总是格外温柔。
只将一点儿剩饭赶进黑犬的盆里。
又给了陈大三百两银子，让他每年给莫家十两，直到男孩十六岁，给男孩五十两，剩下的一百两银子就是他的了。
莫家人嫌男孩儿像乞丐一样脏污今年三月就不让他进门，夏天还好，秋天男孩儿也忍住了，但是冬天实在太冷他受不了，偷偷进了屋子。
而整个山鬼集的人几乎都默认是因为他眼神鬼祟恶毒，像恶鬼一样。集里的人就以“山鬼”这样的称呼指代他了。
“山鬼”本人并不知道这个称呼的意思，有人喊山鬼，他就看过去，但他不会应声，人人都知道山鬼不会说话。
黑犬想帮男孩，被妇人一棒子抽了去，只得呜咽着缩回头，双目微红，氤氲着泪光瞧着男孩被石子砸中脸，又砸中肩，肚子，脚……
“妞妞，别玩了，去叫你爹，该吃饭了。www.zicui.me”
莫妞儿也玩够了，母女俩各做各的事，好似男孩儿真是他口中的废物种子毫无用处似的。
男孩似乎找到了“靠山”，退到那黑犬身边去，怯怯地望着妇人。
路过躺倒在院子里的男孩身边，莫娘子用力踹了他一脚。
她一进来就把手中的石子砸向男孩儿，男孩儿跑着躲过，她便又捡着石子追。
他只能像虫子一样，先慢慢挪动脚，又慢慢挪动比较能受得住打的臀部，然后是手，肩……一点点将那不厚却能给他存下一点体温的衣服压在身下。
这一年冬天，他五岁了。
是这样的同吃同睡。
孩子们围着他此起彼伏地议论着。
山鬼位于国境之南。www.xinxu.me由于气候温暖，整个南部即使冬日也青绿相交，生机勃勃，唯有一山脉常年寸草不生，一片死寂，当地方言先称物后叫名，是谓山鬼。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发烧。因为他从来没有去看过大夫，不知道自己会生病，他经常痛着痛着，就熬过去了，这一次也没什么不同。
他把一切能替男孩考虑到的状况都考虑了。只是没考虑到人性的贪劣。
“哇，好可怕！”
这一年冬天，比往常都冷得多。
然后那男主人打完从房子里扔出了两件破衣裳。飘砸在男孩儿身上，因为是成人的衣裳，把他整个覆住还有余。
莫家的客栈彻底倒闭了，男孩儿和狗的伙食都降得厉害，再没有客人吃剩下的饭菜给它们。
集上的人都说莫家夫妇善良，收养这么一个什么忙都帮不上的赔钱货。他们并不知道莫家每年有十两银子，不然想必会抢着干的。
他的身上好多处青肿，因为是赤着脚的，他的脚在奔跑中伤得最重，磨破的脚底渗出血来。被砸中的脚背也慢慢青肿，每动一下，就像踩在刀尖上钻心刺骨般痛。
但男孩儿却没有什么特别反应，一声不吭地看着对他拳打脚踢的妇人。
蜷在地上的男孩儿却没有放松。
因为男孩儿到底是人，他饿极了舔得比畜生干净得多，而他又总是挨饿，导致黑犬有时都要分给他吃的。
恢复了一点力气的男孩儿把眼睛前的布挪开了一点。
一片雪花落在他的眼睫上。
他两膝着地，背紧弓着跪趴在微微前屈的两手上面，侧着头惶惶不安地斜眼看妇人的脸色。
原来他感觉身体重是因为被雪压了一层，或许正是因为这一层雪挡住了一些风寒，他觉得冷的同时，也有些暖。
黑犬十分敏感，察觉到他的眼神后猛吃了一口，留下贴着盆的那些夹着点米粒的米糠后便看向他。
黑犬只能窝在自己勉强遮风避雨的小窝里呜咽地看着这将近半个时辰的虐打。
“他好臭啊。”
他才发现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东西，有一些暖？
“流黑心的废物种子！净吃老娘的白饭，该。”
莫家夫妇为了每年的十两银子，肯定会好好对待男孩儿。
真幸福啊，他想象着自己也坐在里面，有碳火，有棉被，还有好吃的鸡鸭鱼肉，感觉身子都热了起来。
他铲雪的时候有许多五六岁的孩童围过来。
这个男孩就是山鬼，生来就对周围有强烈的感知和记忆。
它当然不能理解，在这样不公正的，充满责问，打骂的环境里长大，才四岁的男孩儿已经对世界的任何生灵都产生不信任了。即使是同吃同住的黑犬。
黑犬在他周围走了几步，不叫不喊。正因为它的“包庇”，男孩儿才一次又一次“抢”它的饭。
那双大眼里只有对疼痛的惧怕与不安，没有一点反抗的心思和怨恨。
男孩缩着脚躲过铲子，等他离开才爬起来，把夜里披着的衣服捆扎在自己身上。
不仅是这些孩子，山鬼集的人都把他喊作山鬼。
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声，孩子们捡起自己能拿得动的“武器”，纷纷往男孩儿身上招呼。
却由于山鬼之上有煅剑材料，使得山下自成一集市，便名山鬼集。
如果有外人在，一定会发现男孩的模样和家中被踢打的狗如出一辙。
身体贴到墙，他松开护着头的手抬起头看向自己吃饭的盆，他没有饭。
这个家有了男孩儿承受苦难，将将成年的黑犬体格也比四岁多的他大得多。
这个四岁的男孩不像人，倒像是人圈养的家畜。
男孩的眼神像狼，身体却像狗一样滚爬过去，拖行的脚在地上留下一道浅浅血痕。
山鬼集只是一个小村镇，这里的人养狗从来不精细，狗的饭盆从来不会洗，但黑犬的饭盆和男孩的饭盆看起来都很干净。
黑犬帮他，也怕他，犬的直觉让它知道男孩儿的性格并没有挨打时看起来那么乖，他甚至是乖戾的，那双大眼睛里不仅有着生于人世的痛苦，还藏着它看不懂的幽暗。
只是他动不了，鞭伤实在太重了。
即使他知道自己这样的日子并非人类正常过的日子，但是这么多年，为了填饱肚子，这个小人没把自己当人，他什么都可以吃。
第一个那么喊的人是个来山鬼集的外乡人，或许是因为他就像那座“山鬼”一样没有生机，他又没有姓名于是如此称呼。
他扔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铲子在他旁边，让他去铲门前的雪。
当初小黑犬刚到莫家时，就和男孩儿同吃同睡，它对男孩儿比人类更友善，如是男孩儿没有学会说山鬼的方言，却学会了像它一样呜咽，像它一样蜷缩。
院外一声娇喊，莫娘子的气愤与恶毒瞬间在她脸上开出了一朵花儿来。
倒不是因为听妇人的话，只是“滚”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比站起来“走”要轻松得多。
“诶~”
孩子总是学大人的，大人有一点恶，他们会放大这种恶。
来的人是莫家的女儿，和他同岁的莫妞儿。
而那江湖人士对陈大有恩，放心他。
男孩儿痛得蜷起身子，不敢抬眼望他。
山鬼集越来越没落，陈大手上有了钱，就去府城发展了，只固定每年寄十两回来，并不答应莫家夫妇无理的要求。
有一日，一位来历不明的江湖人士抱着一个尚在襁褓的孩子来到山鬼集，将之托付给了刚生产不久的莫家娘子。
这一年南州收成不好，莫家更不愿意“浪费”粮食，今日因着加银子不成的事气了，直接不给男孩儿饭吃。
今年南州确实很冷，入夜甚至下起了大雪。
“他是山上的妖怪！砸死他！”
屋子里亮着暖黄的光，时而传来莫妞儿欢快的笑声。
第二天他是被莫娘子踹醒的。
“滚到一边去，别搁这儿碍老娘脚。”
] 山鬼集早不复当年繁华，莫家夫妇的客栈渐渐经营不下去，每年的十两银子已经不够填补损失，他们以孩子大了要吃饭为由，要求多给一些银子。
然而十两银子已经是山鬼集普通一家三口大半年的花销，省吃俭用甚至可以用一年。一个幼小的孩子又能花用多少。
如果那位送他来到这里的大侠再回来，一定认不出这个男孩是他抱来的了。
他衣衫褴褛，脸颊上也没有肉，仿佛皮包着骨，显得那双眼睛更大了。
常年和狗一起生活的他味道很大，一进屋子就被发现了，被莫家的男主人用赶牛的皮鞭抽得浑身是伤。
男孩儿满足地笑了，不枉他挨一顿打。
莫家夫妇将这不满发泄到四岁的孩子头上，对他非打即骂。
“山鬼！是山鬼出门了。”
抱着铲子走了出去。
“娘~”
莫娘子看也不看男孩儿一眼，但他也知道不能真砸太严重，不然还得花钱治伤，人在家里随意欺负，只不能弄没了，不然每年的十两银可就飞了。
他给了他们夫妇十两银子，让他们养孩子，每年会让人送银子过来。
在妇人离开院子后，他把头埋进膝盖，蜷成一团滚到墙角去。
他双手抓起狗盆舔干净盆中仅剩的米糠，那动作几乎算得上娴熟。
这是以防他遭遇不测男孩无依无靠。
男孩在莫家待了三年，养到四岁多了，从一开始的白白胖胖，养到骨瘦如柴。
全身上下都在痛，体外体内都在痛，他看向正在埋头吃饭的黑犬，眼神晦暗。
在它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它还是愿意给他吃的。
莫家养的狗适时地吠了几声，汪汪呜咽着。
但莫家的狗还不曾像他这样悲惨，有的人的恶意在一个地方得到释放后，对其余人和事总是格外温柔。
只将一点儿剩饭赶进黑犬的盆里。
又给了陈大三百两银子，让他每年给莫家十两，直到男孩十六岁，给男孩五十两，剩下的一百两银子就是他的了。
莫家人嫌男孩儿像乞丐一样脏污今年三月就不让他进门，夏天还好，秋天男孩儿也忍住了，但是冬天实在太冷他受不了，偷偷进了屋子。
而整个山鬼集的人几乎都默认是因为他眼神鬼祟恶毒，像恶鬼一样。集里的人就以“山鬼”这样的称呼指代他了。
“山鬼”本人并不知道这个称呼的意思，有人喊山鬼，他就看过去，但他不会应声，人人都知道山鬼不会说话。
黑犬想帮男孩，被妇人一棒子抽了去，只得呜咽着缩回头，双目微红，氤氲着泪光瞧着男孩被石子砸中脸，又砸中肩，肚子，脚……
“妞妞，别玩了，去叫你爹，该吃饭了。www.zicui.me”
莫妞儿也玩够了，母女俩各做各的事，好似男孩儿真是他口中的废物种子毫无用处似的。
男孩似乎找到了“靠山”，退到那黑犬身边去，怯怯地望着妇人。
路过躺倒在院子里的男孩身边，莫娘子用力踹了他一脚。
她一进来就把手中的石子砸向男孩儿，男孩儿跑着躲过，她便又捡着石子追。
他只能像虫子一样，先慢慢挪动脚，又慢慢挪动比较能受得住打的臀部，然后是手，肩……一点点将那不厚却能给他存下一点体温的衣服压在身下。
这一年冬天，他五岁了。
是这样的同吃同睡。
孩子们围着他此起彼伏地议论着。
山鬼位于国境之南。www.xinxu.me由于气候温暖，整个南部即使冬日也青绿相交，生机勃勃，唯有一山脉常年寸草不生，一片死寂，当地方言先称物后叫名，是谓山鬼。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发烧。因为他从来没有去看过大夫，不知道自己会生病，他经常痛着痛着，就熬过去了，这一次也没什么不同。
他把一切能替男孩考虑到的状况都考虑了。只是没考虑到人性的贪劣。
“哇，好可怕！”
这一年冬天，比往常都冷得多。
然后那男主人打完从房子里扔出了两件破衣裳。飘砸在男孩儿身上，因为是成人的衣裳，把他整个覆住还有余。
莫家的客栈彻底倒闭了，男孩儿和狗的伙食都降得厉害，再没有客人吃剩下的饭菜给它们。
集上的人都说莫家夫妇善良，收养这么一个什么忙都帮不上的赔钱货。他们并不知道莫家每年有十两银子，不然想必会抢着干的。
他的身上好多处青肿，因为是赤着脚的，他的脚在奔跑中伤得最重，磨破的脚底渗出血来。被砸中的脚背也慢慢青肿，每动一下，就像踩在刀尖上钻心刺骨般痛。
但男孩儿却没有什么特别反应，一声不吭地看着对他拳打脚踢的妇人。
蜷在地上的男孩儿却没有放松。
因为男孩儿到底是人，他饿极了舔得比畜生干净得多，而他又总是挨饿，导致黑犬有时都要分给他吃的。
恢复了一点力气的男孩儿把眼睛前的布挪开了一点。
一片雪花落在他的眼睫上。
他两膝着地，背紧弓着跪趴在微微前屈的两手上面，侧着头惶惶不安地斜眼看妇人的脸色。
原来他感觉身体重是因为被雪压了一层，或许正是因为这一层雪挡住了一些风寒，他觉得冷的同时，也有些暖。
黑犬十分敏感，察觉到他的眼神后猛吃了一口，留下贴着盆的那些夹着点米粒的米糠后便看向他。
黑犬只能窝在自己勉强遮风避雨的小窝里呜咽地看着这将近半个时辰的虐打。
“他好臭啊。”
他才发现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东西，有一些暖？
“流黑心的废物种子！净吃老娘的白饭，该。”
莫家夫妇为了每年的十两银子，肯定会好好对待男孩儿。
真幸福啊，他想象着自己也坐在里面，有碳火，有棉被，还有好吃的鸡鸭鱼肉，感觉身子都热了起来。
他铲雪的时候有许多五六岁的孩童围过来。
这个男孩就是山鬼，生来就对周围有强烈的感知和记忆。
它当然不能理解，在这样不公正的，充满责问，打骂的环境里长大，才四岁的男孩儿已经对世界的任何生灵都产生不信任了。即使是同吃同住的黑犬。
黑犬在他周围走了几步，不叫不喊。正因为它的“包庇”，男孩儿才一次又一次“抢”它的饭。
那双大眼里只有对疼痛的惧怕与不安，没有一点反抗的心思和怨恨。
男孩缩着脚躲过铲子，等他离开才爬起来，把夜里披着的衣服捆扎在自己身上。
不仅是这些孩子，山鬼集的人都把他喊作山鬼。
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声，孩子们捡起自己能拿得动的“武器”，纷纷往男孩儿身上招呼。
却由于山鬼之上有煅剑材料，使得山下自成一集市，便名山鬼集。
如果有外人在，一定会发现男孩的模样和家中被踢打的狗如出一辙。
身体贴到墙，他松开护着头的手抬起头看向自己吃饭的盆，他没有饭。
这个家有了男孩儿承受苦难，将将成年的黑犬体格也比四岁多的他大得多。
这个四岁的男孩不像人，倒像是人圈养的家畜。
男孩的眼神像狼，身体却像狗一样滚爬过去，拖行的脚在地上留下一道浅浅血痕。
山鬼集只是一个小村镇，这里的人养狗从来不精细，狗的饭盆从来不会洗，但黑犬的饭盆和男孩的饭盆看起来都很干净。
黑犬帮他，也怕他，犬的直觉让它知道男孩儿的性格并没有挨打时看起来那么乖，他甚至是乖戾的，那双大眼睛里不仅有着生于人世的痛苦，还藏着它看不懂的幽暗。
只是他动不了，鞭伤实在太重了。
即使他知道自己这样的日子并非人类正常过的日子，但是这么多年，为了填饱肚子，这个小人没把自己当人，他什么都可以吃。
第一个那么喊的人是个来山鬼集的外乡人，或许是因为他就像那座“山鬼”一样没有生机，他又没有姓名于是如此称呼。
他扔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铲子在他旁边，让他去铲门前的雪。
当初小黑犬刚到莫家时，就和男孩儿同吃同睡，它对男孩儿比人类更友善，如是男孩儿没有学会说山鬼的方言，却学会了像它一样呜咽，像它一样蜷缩。
院外一声娇喊，莫娘子的气愤与恶毒瞬间在她脸上开出了一朵花儿来。
倒不是因为听妇人的话，只是“滚”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比站起来“走”要轻松得多。
“诶~”
孩子总是学大人的，大人有一点恶，他们会放大这种恶。
来的人是莫家的女儿，和他同岁的莫妞儿。
而那江湖人士对陈大有恩，放心他。
男孩儿痛得蜷起身子，不敢抬眼望他。
山鬼集越来越没落，陈大手上有了钱，就去府城发展了，只固定每年寄十两回来，并不答应莫家夫妇无理的要求。
有一日，一位来历不明的江湖人士抱着一个尚在襁褓的孩子来到山鬼集，将之托付给了刚生产不久的莫家娘子。
这一年南州收成不好，莫家更不愿意“浪费”粮食，今日因着加银子不成的事气了，直接不给男孩儿饭吃。
今年南州确实很冷，入夜甚至下起了大雪。
“他是山上的妖怪！砸死他！”
屋子里亮着暖黄的光，时而传来莫妞儿欢快的笑声。
第二天他是被莫娘子踹醒的。
“滚到一边去，别搁这儿碍老娘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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