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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着空隙,姜一源走过去:“沈先生,请借一步说话。”

    沈书临握着杯茎的手一顿。

    地面的凉意从膝盖渗入,蔓延至四肢百骸,沈书临一动不动。

    沈书临晃了晃香槟杯子,道:“请说。”

    “是。”姜一源道,“他说,别人都带女伴,他没有女伴,只好带儿子。”

    沈书临垂眸看了他一眼,刚才两人有过一次目光相接,此时的出现并不算意外。姜一源以为他会拒绝,正想再说什么,沈书临却向旁边几人示意了一下,歉意道:“失陪。”

    再勇敢一点,再直白一点,不顾忌那么多尊严、面子。那么也许——也许他们现在还能拥抱和亲吻,还能一同开车回家,在等红灯的间隙用手指调情。

    许久,他道:“好。”

    沈书临望着他,没有说话。

    “还有吗?”沈书临问,温柔又耐心。

    他低下头,发现自己的手在发颤。

    “哥。”他轻声喊道,“有些话我想对你说。”

    “你……”姜一源深吸了一口气,眼眶有些潮湿,“你不要在深夜里,一个人喝老曼峨了。太苦了,哥,真的太苦了。”

    夜风吹来,月色暗了。隔着一扇透明的落地窗,宴会厅的欢声笑语传来,阳台却只有风声。

    姜一源站在角落里,看不够似的看着。

    沈书临身边已经来来去去了好几拨人,他始终带着微笑,游刃有余地和不同的人交谈。他端着一杯香槟,只象征性地沾了沾唇。

    “你……你记得按时吃饭,少点应酬,少喝些酒。”姜一源慢慢地说,“身体最重要,不舒服及时去医院,不要自己硬捱。”

    “第二……对不起,哥,对不起。”姜一源低声道,“我错了,我……应该再……再……”

    沈书临望着他,浅抿了一口酒液。

    慈善晚会开始,市长做了简短热情的开场白,介绍了募捐的项目。接下来,便是自由活动时间。

    沈书临轻抿了一口香槟,他走过去背靠着栏杆,道:“请说。”

    姜一源终于抬头和他对视:“第三,你能不能答应我几件事?”

    姜一源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他上前一步,把自己手中的香槟杯和对方的相碰。清脆的叮声响起。

    他又道:“哥,你就别喝了,太凉。”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突然像被抽走所有力气一样,脊背垮了下去。他撑着车门,缓缓地、缓缓地蹲下身,单膝跪地,支撑着身体的重量。

    他看到沈书临拿起笔,弯下腰在宾客名单册上签了名字,然后微笑着把笔递回给工作人员。沈书临端走一杯香槟,立刻有人满面笑容地过去和他打招呼,他便和人攀谈起来。

    月色铺洒在阳台上,姜一源盯着两人的影子,慢慢地说:“嗯,第一……我想谢谢你。说脏话不对,动不动就砸墙也不对,不敲门就进你办公室更不对,我现在全都改了,是你让我改好的。谢谢你,哥。”

    宴会进行到三分之二,和主办方确定了捐赠金额后,沈书临提前离了席。

    “一言为定。”姜一源艰难地扯出个笑,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沈书临凝视着他,收紧了握着杯子的手。

    姜一源看着他的笑,心里很轻地舒了口气。他们又能像之前那样直白又无所顾忌地说话了。

    他难过又遗憾,颠三倒四,说不出口。

    沈书临问:“你和你父亲一起来的?”

    姜一源死死地盯着他,慢慢松了口气——他是自己来的,没有带女伴。也是,沈书临这样的身份,只是站在那里,便会有无数的人去巴结讨好,他不需要女伴来为自己撑面子。

    车停在露天停车场,最靠里的位置,沈书临脚步沉稳地走过去,他伸手扣住车门拉手,却拉不动。

    “阿源。”见他说得艰难,沈书临打断他,温和道,“没关系的。我知道。”

    “最后一条……”姜一源紧咬牙关,强忍颤抖,一字一句地说,“以后……你能不能,不要让别人给你点烟?”

    沈书临回到宴会厅,有人来给他介绍了一个项目,问有没有合作的兴趣。他耐心听着,不时问几个问题,两人相谈甚欢,交换了名片。之后又有一拨人来和他交际,沈书临脸上挂着微笑,举止优雅得体,言语诙谐,人群不时爆发一阵轻快的笑声。

    几分钟后,他站起身,拉开车门,开车离去。

    阳台门打开,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去。姜一源找到他爸,报备了一声后提前离开了。

很快,沈书临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出现在了入口处。

    沈书临便微微笑了。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宴会厅外面的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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