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 稻草人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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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

    「他毕竟是你亲爸，你们也没在法律层面断绝关系，再说了，我就算再有钱，也肯定不如他在这方面人脉广啊！当时你出事，也是他联系到最顶尖的医生，把你救回来的。」

    徐煜

    我打断他:「她发生什么了？」

    「不可能吧？」

    「别问了。」

    我抓紧了沙发坐垫:「哪一天？」

    徐妍乖巧地笑了笑:「别熬太晚了，安安啦。」

    「你听说过林任言以前有个研究所吗？」

    与我这不合群的书呆子不同，他是个富二代小少爷，自小就是天之骄子，众星捧月，长大后不出意外地成了一名标准的高富帅。

    没有人回应我，卫生间里也没有人。

    我一直觉得他因为母亲的事很厌恶我，所以和他并不亲近。

    「坏了，助手说林教授这几天闭关做研究，不见人，让我们稍等几天，别擅自去接受检查和治疗。」

    我抬眼。

    「你回去吧，我先去医院看看。」

    徐煜安一通解释:「他跟我讲，要是你出现什么症状，就先联系他......我之前也都是这么干的。你每次都要骂我，这次别骂了。」

    我与他们姐弟俩根本不是一个圈子的人，却维持了这么多年的深厚情谊，也算是一种奇迹。

    「林轶？这一大早的......怎么啦？」

    可当我习惯性地转身去看她有没有被吵醒时，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由于工作繁忙，所以我每天都起得比女友早，出门时才叫她起床。

    「你疯了，林轶，你疯了......这个实验当年就因为伦理问题被禁了，你父亲因此身败名裂，你还......」

    我不自觉地皱起眉头:「你找林任言干什么？」

    我又打开了一扇门。

    徐煜安，徐妍的弟弟，也是我一同长大的好兄弟。

    可今天早上，我却得知她死了。

    明年是我们结婚的日子，相识二十三年，相爱十年，同居五年，终于快修成正果了。

    徐煜安懊恼地咂了下嘴:「不过你有事他应该还要见的吧？我再问问......」

    但徐煜安是对的，在这方面，向林任言求助是个正确的选择。

    「我很冷静。」

    好半晌，他难以置信地摇着头。

    死亡时间是一年前。

    其实，他年轻时也曾前程远大，可惜在我母亲难产去世后就疯了。

    我说:「他一旦陷进自己的研究里，地震都震不出他，别说我了，还是带我去个地方吧。」

    徐煜安看着面前冷清的建筑，左右张望:「......这里看上去不像有人啊。」

    于是，我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林任言设的密码一定和我母亲有关，生日、祭日、纪念日，我都知道，试几次就行了。

    「稻草人计划。」

    「......」



    徐煜安叹了口气，抓了抓自己没来得及打理就出门了的头发，喃喃道:「太要命了，竟然又要来一遍......你发疯的样子我见一次就够了......」

    听了这句话，我忽然觉得无比疲惫。

    我点点头，按下开关，明晃晃的白炽灯闪了闪，在头顶亮起，看着走廊两端的房间，边往前走边皱着眉说:「奇怪......」

    「车祸。你们一起出去，一辆货车意外失控，然后发生了车祸。你在医院休养了大半年，姐姐她......当场死亡。」

    这一片儿都有些荒凉，建筑外墙爬满了半面常春藤，底色是纯白的，但多年风吹日晒又没人打理，早就看不出来了。

    我没理会，径直走到门边，还好，电子锁能用，不用请人来开锁。

    我再次沉默。

    徐煜安继续道:「研究所那边我帮你联系了，这几天先请着假，应该没什么问题......」

    徐煜安听了我的话，猜测道:「可能有人常来打理？」

    半小时后，到了我说的地方。

    我愣住，然后，感到一阵目眩。

    「天塌下来你也是那张面瘫脸，实际冷不冷静谁知道呢。」

    徐煜安给我倒了杯水，温的。

    1.

    「......」

    我无话可说。

    我点点头，等关上电脑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我有一位相恋多年的女友，马上就要结婚。www.sdyfcm.com

    我听见他吞咽唾液的声音，这是他紧张时的反应。

    「......到底怎么了？」

    电话那头，徐煜安像是陡然清醒，连总是轻佻上扬的尾音也收敛下来。

    我沉默了。

    我看着她光滑白皙的脸，亲了下她的额头。

    3.

    「我现在过来，你别出门，也别去上班了，哪儿都别去，在家等我。」

    「我的大脑受损了？」

    我听了，迅速地分析出自己的现况，嘲讽道:「反正我这一年也没有被安排什么重要工作，对吧？」

    徐煜安抓了抓头发:「先不说这个了，你来这儿干什么？」

    我打量着房间里的设备:「这里给我的感觉就像......昨天还有人来用过这些。」

    但没想到，他愿意帮我。

    「你姐回去了吗？」

    他耸耸肩。

    我下了床，叫着她的名字。

    六年半时间，很多东西都变样了。

    我坐在沙发上，没接杯子。

    小时候，我很少在家里见到他，见到的时候，他也是疯了似的大哭大笑和一身酒气。

    我开心地想着，然后小心翼翼地在她身边躺下。

    徐煜安闻言愣了愣:「是那个后来因为实验被封禁的......」

    徐煜安点点头:「你有时会记不起发生的事，但对日常生活影响不大。丢失这么大段的记忆，还是第一次。」

    「林轶......你听我说。」

    可我不需要清闲，我应该是最具前途的青年科学家，和最爱的人并肩前行。

    「我醒来她就不在家了，是回你们那儿了吗？」

    「去了就知道了。」

    安迷茫地摇摇头:「不知道被什么耽误了，本来你早该是我姐夫了。」

    我输入一串数字，门开了。

    徐煜安怔怔地瞪着我。

    「徐妍？」

    我从电脑桌前回过头，看着床上穿着白色睡裙的女友:「你先睡吧，我还有几篇文献没读完。」

    而且，我和林任言从多年前就不再联系，原因很简单，他没尽过一分父亲的责任。

    徐煜安尴尬地笑了笑:「毕竟考虑到你的身体状况，清闲点嘛，挺好。」

    手机闹铃把我吵醒，时间是六点半。

    我坐在徐煜安的车上，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

    ……

    2.

    我顿下脚步，回过身看向他:「我要重启稻草人计划。」

    「这里面完全不是废弃了二十多年的样子。」

    「说什么呢，你这种情况，我当然要送你啊。」徐煜安顿了顿，吞吞吐吐地继续说，「而且我刚刚......联系了你父亲。」

    我张张口，话到嘴边，变成:「......我和徐妍，我们结婚了吗？」

    「这是哪儿？」

    家里处处充斥着违和感。一阵不安涌进我胸口。

    「你先冷静一下......」

    「......你是说......」

    ……

    「你还不睡呀？」

    「一年前的 10 月 17 日。」

    真美。

    徐煜安沉默了几秒。

    昨晚睡前，我还吻了她。

    他低声道:「我姐姐她......她已经去世整整一年了。」

    自己连这点承诺也没做到，还把她的死亡都忘记了。

    我说:「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林任言是我父亲这事儿，只有徐煜安和徐妍知道。

    我推门走进去道。

    电话铃声响了好久，一个懒懒散散的男声传过来，显然是在睡梦中被吵醒的。

    我报出一串地址。

    从起床那刻就包围着我的违和感终于有了着落。、

    手机日期显示现在是 28 年 9 月 30 日，但我的记忆中，前一天是 22 年 4 月 13 日。

    他紧张道。

    「怎么了？」

    我看向他:「你还记得这里是因为某个实验被封禁的，那也应该记得是哪个实验吧。」

    「......什么？」

    我疑惑道。

    「还是不对劲。」

    真不爽。

    「嗡嗡......嗡嗡......」

    原来，这个家里除了些与徐妍合照的相片之外，根本没有第二个人生活的痕迹。

    一是，我不认他这个父亲；二是，他也是享有盛名的科学家。

    徐煜安才开出去五分钟，手机屏一亮，他拿起来看了眼。

    我不愿别人认为我的成就是借他的光。

    有将近六年半的记忆消失。

    我给她打了个电话，机械女声通知我「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