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 稻草人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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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的认知，「我」就会死了吧。

    他知道我说的是真的。

    回到林任言的研究所，我打开手术舱的门。

    这么肉麻？发烧了？还是去医院查出绝症了？」

    想到儿这，我张口:「爸。」

    林任言没有说话。

    半分钟后，他睁开了眼睛。

    他有些呆愣，揉揉脑袋撑起身体:「......这是哪儿？」

    我握住他的左手，用镊子从无名指的皮下夹出一根细针。

    「睡懵了？我让你陪我来一趟研究所，你太困了，我就让你先睡会儿。」

    我顿住脚步，回身看着他。

    我说:「这里也只有这个像张床了。」

    我查过了，他近十年都没有研究产出，哪儿会这么巧突然闭关，不过是在躲我。

    他听着，泪水盈满他苍老的眼眶，嘶哑着喉咙开口:「我为什么这么做......你真的想不到吗？」

    徐煜安怔愣地点点头，像是终于清醒地想起来了，从手术舱里爬出来:「大概最近酒喝多了......哎。」

    他看到我，攒起满脸的皱纹笑了笑:「小轶，你来了。」

    林任言颤抖着说:「小轶，你能......最后再叫我一声爸吗？」

    「嗯？」

    二十年前，他的笑曾让我觉得疯狂，此刻却莫名地悲凉，他说:「小轶，你比我天才。我当年的稻草人计划失败了，但我根据你创造徐煜安的实验记录重启实验，却成功了。」

    说出这个字时，竟然觉得胸口有点儿痛。

    我听着他的话，想通了。

    他没换地址。

    「我不是完全的仿生人。你留下了我的部分大脑。那是我身体里，唯一还属于人的部分，也是唯一的缺陷。它与这具身体的其他部分产生了排异，才导致我一次次的失忆。」

    我不会失去任何人，我会永远幸福。

    助手很识趣地离开。

    林任言苦笑了下。

    我走向手术舱，躺了进去。

    来，早在我失忆前，就有许多年没见他了。

    我伸手拉了他一把，淡淡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还有徐妍，你们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还有一个问题。」

    机器开始自动运行，同时，我也慢慢地陷入黑暗。

    我的爱人，等着我，我会将你复活。

    我没跟林任言多寒暄，掏出了一把小刀，在左手无名指上一划，指根处的皮肤破开，却没有血流出来。

    林任言说:「不是因为被封禁，是因为我不知道如果我成功了，要怎么面对她。」

    9.

    又是这样。

    我看了眼助手，助手让行。

     

    他的助手说他闭关做研究，当然是假话。

    我说:「你当年的实验，真的失败了吗？」

    徐煜安躺在里面，像是在熟睡。

    编辑于 2022-05-31 11:10 · 禁止转载

    我看着他的眼睛:「别离开我，好吗？」

    他也是，徐煜安也是，对于生生死死区分得那么彻底，只要他们能继续陪伴在我身边，是人还是仿生人，又有什么关系？

    林任言静静地看着我。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被我这副模样惹怒，低吼道:「因为你是我儿子！」

    我垂眸，有些不解。

    「放心，没事。」

    「不，你做错了一步。」

    等进到房间，我才发现，他的脸比我记忆中老了不止六年。

    我皱着眉:「这个大脑根本没必要被保留，用一个芯片就能替代它，你甚至可以编辑我的记忆，让我彻底地忘记车祸这回事。如果当时你把我完全改造成『稻草人』，现在这些麻烦都不会有。」

    「我希望我的儿子是个真正的人！哪怕你的前途会因此毁掉，哪怕你的大脑里都是恨我的记忆，我也希望你能真正地活着！虽然，只能有这一小部分属于活人，那也比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机器好得多！」

    助手起初不愿意放我进去，而后，我听见林任言苍老的声音:「让他进来吧。」

    「你是科学家，不是医生，我想不到其他理由解释，为什么出现后遗症要来找你而不能去医院。」

    「你帮不帮我都没关系，我已经知道这具身体的病灶在哪里，我会处理。只要安排一个自动手术，我就能自己解决。」

    林任言嘴唇哆嗦着，看着我的手。

    今夜之后，我会彻底地变成稻草人，去除掉多余的大脑。

    「......林轶？」

    「没有，不过是个小手术。」我说。

    谁都不能阻止我，包括我自己。

    林任言苦笑:「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我说:「我和徐妍的那场车祸，根本没有幸存者，是吗？」

    手术舱的门缓缓地合上，徐煜安在外面坐立不安地往里瞅。

    我独自一人前往林任言的家。

    这么想

    「......我不继续了。」

    徐煜安怔住了，一脸莫名其妙，不知道我突然说这些做什么，有点脸红，不自在地挠了挠头，玩笑道:「你怎么



    虽然以他的财力早可以换上豪宅，却依然住在那个和母亲一同生活过的家。

    （完）

    但在我看来，这是一件不需要考虑的事。

    明天，一切重启。

    「你真的失败了吗？还是只是因为被举报封禁，就不继续了？」

    是他。

    「我的身体是你创造的，它不可能是个残次品。」

    8.

    如果他们都不在了，我一个人活着，有什么意义？

    至于他不想见我的原因，我已经心知肚明。

    原来他这段时间的闭关不是在做研究，而是在做决定，决定要不要把我的大脑取出，换取一个稳定运作的身体。

    「不是吧？！真绝症啊？！」

    我说:「我记忆不稳定的原因，只能有一个。」

    我转身离开。

    「为什么这么做？」

    「我仔细地对比了你留下的实验资料和我独立进行的实验记录，我没有对你的思路进行过更改，不如说我只是继续完成了你当年没有完成的实验步骤。」

    「哦？」

    我最好的朋友，他回来了。

    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