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小怡观察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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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东西在操控我的身体！

    身体有了实感，我终于吐了出来，冰冷的铁床下早已准备好了垃圾桶。

    不，更准确来说，是控诉。

    睁开眼，冷汗已经浸湿了我的后背。

    恢复记忆的事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因为那一个月也没什么特别的事，不值一提。

    她的说法和行为根本是相悖的。

    这一夜是我度过的最漫长的一夜，就在我以为那个东西不会离开我的身体，我将永远被困在这里的时候，身子突然一轻。

    于是「我」的手机上出现了《小怡的观察记录》。

    我尝试抬抬手指却发现做不到，想要张嘴也发不出声音，我惊恐地发现自己被关在了身体里！

    所以，她在撒谎。

    你，是我吗？

    他们甚至能把不属于我的记忆植入我脑中，让我混乱。

    想到这，我没有再回复她，而是等隔离结束后主动去了医院接受「治疗」。

    这家医院，正是我车祸后住的医院。

    但问题又来了，她不是鬼，也不是另一个人格，为什么能控制我的身体，预知未来，甚至能影响我的视角。

    14.

    突然，原本亮着的卫生间猛地变黑，伸手不见五指。

    「我」从没有离死亡那么近过。

    同时，一个温柔的女人走到我面前。

    文档里，全是她对我的循循善诱，她希望我能牺牲自己死去，将身体的控制权还给她，她说我不会消失，而是和她融合成为更完整的自己。

    副人格开始扎根在「我」的意识。

    我痛苦地捂着脑袋，隐约间，竟看见面前熟悉的场景开始碎裂，变换，坍塌。

    我刚准备问她在讲什么，猛地，失重感传来，内脏和大脑都好像被挤压成一团，混在一起，痛苦又恶心。

    那天之后，「我」开始睡不着觉，闭上眼总觉得有人要杀「我」。

    身体？

    「呕。」

    这些声音仿佛直接刺入大脑。

    但需要证实。

    如果她真的想要消灭我这个副人格，为什么不坚持喝药将我从身体里赶走呢？

    之前从没往这方面想，一则是因为过于恐惧，二则是因为我坚信自己没有病。

    我猛地扑到了地上。

    我的躯壳像是一座牢笼，我被锁在了里面。

    我亲眼看着自己站起身走到卧室，拿出手机点开文档敲敲打打，又打开备忘录开始画简笔画，上传后再删除。

    那样的话，我可能会失去理智听从她的话，逃脱恐怖的噩梦。

    瓶上标着 120 粒，里面却有足足 117 粒。

    她说，最好的证据就是，我的记忆缺了一块，而她是完整的。

    12.

    而我身上，只盖了一层薄薄的白布，四肢插满了各种颜色的管子。

    上面说什么的都有，精神分裂，多重人格。

    要不是母亲突然生病，我可能依旧会普普通通地过完这一生。

    她正是幻境中的那个心理医生，也是公司负责人周语，此时，她微微笑着:「恭喜你通过录用，进入我们幻想时代的大家庭中。」

    难道我真的疯了？

    科技发达让解决问题的方式更多，同时，也增长了各种费用。

    信息差导致各种费用差异

    我吞了吞口水，点点头，有些踉跄地去了卫生间。

    巨大的眩晕感让我难以起身，过了好久，我才打开手机搜索。

    我迷茫地看着她，记忆终于渐渐回笼。

    再通过网上搜索出来的症状，我迷茫了。

    ……

    这是怎么回事？

    我一个刚大学毕业的普通学生，家境又一般，借遍周围所有人，都付不起医药费。

    我细细想着最近的一切，我发现，她好像把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击溃我的理智上了。

    11.

    「我」患上了 ptsd，不得不接受心理干预。

    是那个东西！

    这个想法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巨大的不安感将我笼罩。

    可我明明醒着，它为什么可以占据我的

    只能看，做不了其他任何的动作。

    和心理医生描述时，我没有说自己的判断，而是顺着「她」的思路，说自己可能人格分裂了。

    有穿着防护服的人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背，给我嘴里灌了又甜又咸的东西。

    看着她温柔、有条理

    还有，缺失的记忆……

    而且，她竟然和我说，早在三年前，我就已经接受过催眠了。

    还对我说，记不记得三年前经历的一场绑架。

    起初，她无法操控「我」的身体，只能观察着「我」的一切。

    前段时间我已经相当虚弱了，恐惧和失眠让我意识昏沉，早就很难控制身体了，也根本压不住她，她为什么不趁机消灭我呢？

    我满头大汗，嘴唇发白，有些恍惚地想，刚才那些，到底是什么？

在这时，我分明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动了起来。

    她说，那是场街头绑架，「我」成为亡命之徒的人质，脖子被划破了一道口子，命悬一线。

    他们从未停止观察我。

    这个世界，是真的吗？

    但显然，现在不行。

    当时的「我」被吓坏了，身处异乡，也没有亲人，是警察将「我」送到医院。

    而且，我留了个心眼，数了那瓶药的粒数。

    后来，她想到了一个掠夺身体的计划。

    他们应该有我的医疗报告。

    腥热的鲜血从「我」脖子涌出。

    重新掌控了身体的使用权，同时，脑子里还有巨大的电流声。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那瓶药。

    他们搞这么复杂，无非是为了让我不要怀疑这个世界。

    我是有过缺失的记忆，三年前，我出了车祸，短暂忘记了那一个月的事，但过了一段时间，就慢慢恢复了。

    这天，我在文档上写下:

    说白了，只解决了富人的难题，却放大了普通人的困境。

    那些声音陌生而冰冷。

    我可以肯定，我绝对没有买过那个药！

    转天醒来，我收到了它的回复。

    要不是我在心里一遍遍回忆从小到大的所有见闻，父母的模样，我真的会相信他们的说法，认为自己是人格分裂了。

    恐惧实验成功。

    这个世界是假的。

    紧接着，周围开始亮起闪烁的红光，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对我微微一笑，语气僵硬:「8036 号实验体，恭喜你通过测试，现在抽出意识，请做好准备。」

    但是当我以第一视角看见自己身体被操控时，我发现了不对劲。

    催眠时，我陷入一段破碎的、光怪陆离的梦中，看到了那起绑架案。

    但神奇的是，听完我的讲述后，心理医生竟然直接决定采取催眠的方式，强制干预。

    但现在我已经冷静下来。

    一般人，可能真会顺着她的思维，又见她主动喝药，然后相信她「人格分裂」的说法，开始想谁是主人格、谁是副人格的事。

    心理医生温柔而关切地看着我，问我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想起来。

    她根本没有每天夜里按时服药！

    若真是这样，她为什么不在我最恐惧的时候，告诉我这件事？

    她说，她才是主人格，而我是衍生出的副人格，所以她才想要杀了我。

    醒来后，我去拿出来确认了，上面都是外文，翻译后大致意思是治疗精神类疾病的药物。

    如果，我顺着她的引导去做事，会发生什么呢？

    无数人在我脑子里说话，讲什么数据，测试，bug。

    同时，嘈杂声又开始响起。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副人格出现了，而「我」，封存了那段记忆，并忽略了身边的微小异常。

    我脑子里生出个荒谬却怪诞的想法。

    我听到了，是一群人在说什么数据稳定。

    它从卧室床后角落里拿出一瓶药，喝了下去。

    过了会儿，那些声音终于消失不见。

    可现在明明是白天，左边就是窗口，按理说哪怕停电，也会有阳光照进来。

    的模样，我浑身发冷。

    因为不论是我还是她，都希望「白心怡」能够完整地活着。

    我看完这段话，只觉得太扯了。

    后来被救下来，「我」作为副人格，为了逃避那件事产生的阴影而诞生，但却越来越强，甚至压过了主人格。

    我完全没有那件事的记忆。

    13.

    再睁开眼，有一群人围着我，他们的脸上都是喜悦，拿着笔记本记录着什么，还有飘浮在空中的摄像头记录仪。

    她想将「我」的理智磨去，并趁机占据「我」的身体。

    但是，我很清楚地记得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普通得像个工蚁一样在这世上苟延残喘。

    难道说，那个东西真的是我的另一个人格？

    冷水泼在脸上，我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终于确认了。

    我叫白心怡，应届毕业，学历一般，长相一般，没有过硬技能，就是个凑数的普通人。

    《小怡观察日记》从头到尾都在进行，从未停止。

    我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