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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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眼眶里湿润起来，抬起手比画着，用嘴型询问他们:「欣媛呢？」

    第一次公开见面，是他们认领欣媛尸体时。我哭着向他们道歉，他们说要怪就怪杀人凶手，我又有什么罪过呢。

    「醒了醒了！」一个警察看到我睁开了眼，先凑了上来。

    眼前这个女人叫南莉，她是柳欣媛的后妈。说起来只是挂着后妈的名义，欣媛其实是南莉老公和外面小三的孩子，养在家里而已。

    「什么？」我被他突然的话题转移打乱了思绪。

    男人用手中的匕首，疯狂地一刀一刀捅进了欣媛的身体里。我吓得捂住了嘴，看着床上的欣媛慢慢地没了动静，身下的血也慢慢地浸染出来。

    「她还这么年轻，怎么就......」我看着这张不再鲜活的脸，不禁捂面痛哭。

    看来于风已经开始怀疑，杀死欣媛的并不是逃犯。

    我摸到床头柜上的复古摆件，想从男人背后偷袭，但他却好像预知到了我的行动，回过头向我走来。

    我去见欣媛的妈妈时，两个年轻警察就在隔我不远的地方假装聊天。

    「不止衣服，长得也像。」

    我早就料到有这一天。「他是不是撒谎了？怕杀了人，罪判得更重。」

    我说想看看欣媛的尸体，于风同意了。

    5

    他说逃犯已经被抓，可逃犯并不承认自己杀了人，也从没在半夜进过我家。

    男人满脸怒气，此刻显得更加可怕。而欣媛显然还没缓过神来，害怕加上刚刚的窒息，一直大口呼吸着。

    「他贩毒的剂量足以判他死刑，没必要在这件事上再撒谎。」于风回我。

    我又重新回了自己家里住，欣媛的尸体也被她的父母认领回去下了葬。

    「我们查了小区监控，暂时还不能确定凶手是什么时候进入的小区，很可能是早就藏在了某个地方。事发后小区出口的监控也没有拍到他离开的画面。但我们在卫生间的窗台发现了脚印，所以怀疑他是跳窗逃走的。」

    可想起当时的事，我又紧张起来。我拼命地摇着头，呜咽着在床上挣扎，带动着身上的管子跟着一起晃动。

    「你是说，那个男人，从卫生间的窗户，跳了出去？」

    毕竟还年轻，我很快就恢复了，只是右腿还有些不利索。

    我看到了于风眼里的疑惑，他或许觉得我的解释太过轻巧，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可如今就算并没有找到逃犯杀人的证据，也只能说明他不是半夜闯进我家的那个男人，我也不过是，撒了个小小的谎。

    「要不然呢？我总不至于诬陷一个逃犯吧？」我假装有些生气，话语里带了一丝不快。

    我特意选了这个火爆的网红奶茶店，越是显眼的地方，才越不容易被人怀疑。

    「这件衣服，我们也是买了一样的......」我摸着自己的袖口，心里有些难过。

    南莉是我的亲生母亲。

    而我作为唯一的证人，在案发时也受了严重的伤，现在唯一不同的，就是凶手发生了变化。

    很快我坠落在了车顶上，警报声打破了这寂静的夜。

    「欣媛......没救过来。」女人最先出了声。

    看到男人的欣媛显然被吓到了，她尖叫了一声就要跑出去，却被男人追上抓了回来。

    于风点了点头:「但小区后面没有监控，我们现在还无法确定。」

    「哦，这是柳欣媛的父母。他们想知道事情的经过，刚处理完欣媛的事，所以在这儿等你醒过来。」那个警察介绍道。

    我痛哭起来，不知道以后自己如何生活，会一直被这个男人追杀吗？......

    可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因为这一切，都在我的计划里。

    男人松开了皮带，将欣媛的身体扔在了地上。

    但男人的力气大得可怕，没一会儿的工夫，欣媛便渐渐地瘫软了下来，最终没了动静，脖子上添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瘀痕。

    趁着男人还没停手，我用尽力气连爬带滚地到了窗台边，翻身从窗户跳了下去。

    「或许是我看错了。你也知道那个时候，我很害怕，以为是同一个人。」我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欣媛对不起，我救不了你了。如今我唯一能救的，只有自己了。

    他从兜里掏出一把匕首，冲着我走来。我惊恐地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儿声响。

亮晃得我闭上了眼，男人也皱了一下眉。

    男人又转回身，拿着匕首冲着欣媛走去。他一只手就将欣媛拎了起来，拖着欣媛的身体扔到了床上。

    这是自欣媛死后，我和这个女人第二次公开见面。

    阴冷的太平间里，她的尸体惨不忍睹，虽然身上已经毫无血色，一个个的伤口却还是那么触目惊心。

    「而且我只是觉得如果说是逃犯，你们会更重视。」我又补充了一句。

    「我是说，你和柳欣媛，长得有点儿像姐妹。」

    「嗯，根本甩不掉。」我故意笑了一下，做样子给那两个人看。

    他们出乎意料地并没有将自己女儿的遇害归咎到我身上，只说这是谁都不想发生的意外，得知我一个人生活后，还认了我为干女儿。

    「欣媛家的楼栋位置在整个小区最后方，跟后面的小山坡只隔了一个围栏，虽然说有电网，但这种东西，你知道的。」于风耸了耸肩。

    眼前渐渐模糊，我在心里祈祷着，自己还能醒来。

    男人回过头，手上的动作也松懈了一秒。

    我缓和了一下悲恸的情绪，用疑问的眼神盯着于风。

    我没再说话，将欣媛的尸体又盖好。

    逃犯的事算是告一段落，可那些警察最近总是在我周围，怎么甩也甩不掉。

    欣媛的父母......可我害死了他们的孩子，他们会怎样对我？

    店里人很多，吵吵闹闹的女孩子们在拍照。我能注意到，那两个警察时不时地向我这里张望。

    他说不管我在哪里，都要找到我，杀了我。我回想着男人的那些话，眉头也拧在了一起。

    鉴于我和欣媛的好朋友关系，他们还认了我做干女儿。可谁都不知道的是，我和欣媛的妈妈，还有另一层关系。

    于风找到我时，看我的眼神里已经多了一丝警觉。

    我试图从床上起来，却浑身没力气。我眼看着这个恶魔抽下了腰上的皮带，用它勒住了欣媛的脖子。

    「别人也这么说。」我将凌乱的头发拢到了耳后，「我们眼光很相似，喜欢的东西也一样，穿衣打扮都比较像。」

    但她反复叮嘱我，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们的关系，特别是欣媛。

    但我还是被她这温情的动作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的手拂过时，一股好

    床边围着几个穿警服的，还有一对不认识的中年男女。

    「先不用着急说话，等身体好点儿了。」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手，「还好是二楼，你掉在了车上，警报器吵醒了周围的邻居，及时帮你叫了救护车。」

    突然地上的欣媛动了一下，她猛烈地咳了起来。

    「想什么呢？你有没有打算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她笑着替我拢了拢耳边碎发，我知道她也是做给警察看的。

    几年前她找到我，对我很是关照，说要弥补这些年的亏欠。

    出院时，一个叫于风的警察直接将我接走，说要去做笔录。

    只短短几天的时间，我不仅陷入了一场深不见底的危险漩涡，还连累身边的朋友丢了性命。

    就算警察怀疑欣媛的死有蹊跷，可毕竟他们没有新的证据。案发现场并没有留下凶器，整件案子没有一丝破绽。

    「救命啊！救......」欣媛大声呼救，却因为窒息发不出声来，只是紧紧地抓住自己脖子上男人粗壮的手，用力挣扎着。

    「你跟她，有点儿像呢。」

    「别怕别怕，我们先不提这些了，等你养好了伤，我们再过来找你。」

    就这样僵持了很久，于风终于站了起来:「看来，要重新找凶手的线索了。」

    「是吗？」于风终于发出了声音，但他的语气里还是带着怀疑。

    不久后，于风告诉我，逃犯已经被抓住了。

    我蜷缩着身子躲在了墙角，已经是毫无退路了。

    我也主动提出，配合他们描述凶手画像，早点儿抓到杀害欣媛的人。

    「他虽然没有成功地杀了你，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应该不会找你了。直到逃犯抓到前，你就尽量不要一个人去偏僻的地方了。」于风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心。

    我想开口说话，喉咙却很痛，火辣辣的。

    「那以后，我怎么办？」我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

    我将头埋进臂膀里，弱弱地发出了声响:「可是这个逃犯，跟那晚的男人真的好像... ...」

    「欣媛......报......警......」我努力地望向开灯的人，喊出了几个字。

    几个人面面相觑，那对中年男女脸上也低沉下来，眼眶都红了。

    生下我后她就走了，邻居都传言，我是她和别的男人的孩子，因为男人不想要女孩，而我爸爸又发现了她出轨的事，所以她干脆抛下我，和出轨的男人一起生活去了。

    于风没有再说话，他一直盯着我。

    6

    我看着她冰冷的尸体不知所措，想用手去触碰却又不敢。

    「最近那些警察还在盯着你？」面前的女人语气很有威慑力，她总是一副女强人的样子。

    一阵微弱的刺痛感袭来，我睁开了眼，看到护士正在给我注射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