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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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将她带回她自己的家里，然后伪造入室杀人的假象。

    「我也不想这样，可你和她，我只能选一个，对不起欣媛......」

    我将那个编造的「男人」讲给警察听，在警察走后，便立刻给柳欣媛打了电话，诉说这「一夜惊魂」。

    但他杀的不会是我，而是跟我相似的欣媛。

    当他说有个逃犯出现在附近，让我确认那个半夜闯入的「男人」是不是他时，我就又有了新的计划。

    难道她想让柳欣媛消失，除了她是小三的孩子，还是因为我吗？会有这个可能吗？

    我以为，从此以后这些阴暗的过往，与我就再也没有关系。

    而后我自导自演地向警察讲述了一场被逃犯威胁的戏码。

    也难怪他们的「女儿」因我而死时，两个人都这么轻易地就原谅了我。

    「欣媛，今天想吃什么？」

    她在叫我？

    可逃犯就不一样了！亡命之徒，如果被人惹怒，杀人的可能性要比一个小偷大得多吧。

    反正这个不存在的「男人」，永远也不可能抓到。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早就不与原来的父亲联系了，这个失而复得的妈妈，是我现在唯一的依靠。

    一时间我竟有些没了头绪，不知道怎么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欣媛。」

    再次「逃跑」的神秘男人、衣柜里的手机、手腕上的瘀痕，我将自己受害者的身份打造得完美无缺。

    因为我是个被出轨的母亲抛弃的私生子。

    我顾不上给她整理身上的衣衫，那件和我一样的衣衫，此刻很是凌乱。

    「因为我发现她竟然没有死，只是暂时休克了。绑她的时候，她醒了过来，看到我后一直想求救。我怕她叫出声，就又用刀杀了她。」

    我跟她道歉，看着她眼角流出了泪水，因为窒息，面目也越来越狰狞。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这样？我在做梦吗？

    我睡觉总爱鬼压床，梦里有人走进我的卧室，好不容易醒来翻了个身后，漆黑中看到好像一个男人站在卧室门口。

    欣媛担心我的安全，立刻就来了我家，说要陪我。

    趁她没有防备时，我用皮带勒住了她的脖子。她没反应过来，等开始挣扎时，已经发不出什么声音。

    南莉没说话，眼睛还是看着窗外。我有些贪婪地盯着她精致的脸，在她不看我时，我才敢看她。

    但从这里，噩梦才刚刚开始。

    「妈。」我将外套挂在了衣架上。

    她很活泼，人也自来熟，除了上课的时间，她也总约我一起逛街。我本没什么朋友，有了她之后生活倒丰富了不少。

    「看你那天哭诉，你还要养着你老公小三的孩子，我不忍心。」

    毕竟是第一次杀人，紧张的我并没有注意到，欣媛还有微弱的心跳。

闻的香水味钻入了我的鼻腔。

    瞬间我的头皮发麻，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那是衣架上挂的黑色大衣。

    「幸好只是错觉，要是真的有人，可就危险了......」

    8

    瑜伽课上，我结识了一个女孩，叫白依依。

    尽管我到现在，都不被允许叫一声「妈妈」，在外人面前，她是我的南阿姨。

    南莉停好车，熄了火。「其实你是我跟老柳的孩子。」

    「然后我给自己身上制造了伤痕，从前面的窗户跳了下去。」

    一天的下班路上在等红绿灯时，我竟然看到了依依。她坐在店里靠窗的位置上，笑得像一朵花一样。

    难怪我与欣媛，长得如同亲姐妹一般。

    「刚才有点儿事，是找到那个人的线索了吗？」我急忙转移话题，用身子挡住了他的视线。

    为什么，那个女人这么像南莉？

    我将装着欣媛尸体的皮箱放到她家后，将她的尸体绑好平放在床上。

    我与欣媛的相识，现在想来也是她安排好的。但我不并不怪她利用我，我是心甘情愿地替她做这些事，只要她不再离开我。

    女人似乎感觉到有目光在她身上，就要扭过头来，

    我踉跄地向后退了一步，觉得好像失重一般。

    「欣媛，你又做噩梦了？」南莉关切地看着我，放下手中的刀向我走了过来。

    我也不明白自己当时哪里来的冲动，当南莉说出「好想让柳欣媛消失」的话时，我有些想要邀功讨好的心态，想替她解决掉这件事。

    只是每次当她叫我「欣媛」，总会让我想起真正的欣媛，想起她临死前那双瞪大的双眼。

    柳欣媛先安慰了我一番，在我情绪稳定后，她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了下来。

    晚饭时，南莉说给我报了一个瑜伽班，我空闲的时候可以去学一学。我本想拒绝，可她很少为我做什么，便答应了下来。

    完成这些后，我扔掉了那双鞋，然后报了警，说自己家里半夜闯进了一个陌生男人。

    偌大的血红脚印从卧室延伸到了阳台，直至消失在窗口。

    但很快，我会和警察再次见面。计划中，逃犯发现我报警后，就会跟随我来到欣媛家里，报复杀人后逃跑。

    送我回家的路上，南莉问我为什么愿意冒这么大风险杀了柳欣媛。

    「李警官。」是早上的警察。

    「你知道吗？这就是我们的血缘亲情。」她难得的温柔腔调，让我又有些上头。

    可没想到，就在这时又响起了敲门声。

    可如果逃犯被抓，警察们就会发现，他并不是凶手。

    她的眼神，我一辈子都忘不掉，满是震惊、不解。

    这天下班刚进家门，背后南莉的一声呼唤，让我一激灵。

    她掐着我手腕的双手力气也渐渐地松了下去，最终完全垂了下去。

    南莉和我这个从天而降的父亲老柳曾又有过爱的结晶，可惜没生下来就夭折了。南莉的身体也不能再生育，所以现在，我是他们唯一的孩子。

    「欣媛。」

    「小陈，怎么这么久才开门？」他向屋里张望着。

    虽然都是租的房子，可她家的位置比我这里更适合营造杀人后逃跑的痕迹。

    将她的尸体装进了皮箱里后，我正准备借着去朋友家暂住的借口将她的尸体放回她家。

    我将皮箱藏好后，胡乱地整理了一下卧室后，才去开了门，因为拿皮带而打开的衣柜门也忘了关。

    「那为什么，柳欣媛的身上会有刀伤？她不是你掐死的吗？」南莉打断了我的回忆，眼睛却盯着窗外。

    半夜入室的男人还不够危险，最多也就是偷偷东西或翻错窗户，杀人的动机还不算足。

    「我只是为了让警察更加相信我说的话。」我坚定地看向南莉的眼睛。

    我搬到了南莉和老柳的家里，她说方便照顾我。工作也是老柳安排的，同事对我也都很照顾。

    「你不用震惊，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你可以取代柳欣媛的位置，回到这个家里来。」

    可这样想来，我岂不是杀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

    「你真的够狠，连自己都不放过。」

    欣媛的嘴张合了几下，整个人的身子就软了下去。

    「嘘！别再提这个人的名字，你爸爸听了要不高兴的。」南莉将左手食指竖在唇前，眉头也拧在了一起。

    我瞬间红了耳朵，却奢望着她的手能多停留一会儿。

    我将警察带进了卧室，在警察面前「发现」男人已干净地逃跑后，我更歇斯底里地表达了自己的「恐惧」。

    她又叫了一声。我回头，不解地看着她。

    「我是柳瑶啊，妈，你好好地看看我！欣媛不是已经死......」

    危险？我脑子里灵光一闪，困扰我多日的问题好像有了对策。

    他们为什么突然叫我「欣媛」？难道是因为害死了真正的欣媛，感到心虚？

    而我也会因为这个「危险」的境地，带着那个装有尸体的行李箱，暂时搬到我的好朋友柳欣媛家里住。

    这突然间的身份转变，从一个被人嫌弃的孩子，变成了家庭美满幸福的「独生女」，我竟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我正想跟她打个招呼，余光却扫到了她对面的女人。

    前男友和我分手后，有些衣物没有带走，我还没来得及扔。我找出了一双运动鞋，又拿出了上次没用完的红色油漆。

    我故意做出了恐慌的神情，让警察以为就是他。

    老柳也叫我「欣媛」。

    但那又怎样呢？我慌乱中记错了男人样子，错认成了照片上的逃犯，难道警察还会揪着我不放吗？

    被欣媛留在手腕上的捏痕也成了我受害的有力证据。

    我此刻明白，小时候那些闲言碎语、爸爸的毒打，竟然都是真的。

    7

    「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半夜闯进我家里的逃犯。一切都是我的自导自演。」我抬起头，在她的眼睛里找寻认可，但那里像一个暗潭，深不可测。

    「那天，我做了一个梦。」我开始从头回忆起所有的事。

    这怪异的氛围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没再说什么，便回房了。

    可她并不知道，这将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以后你就改叫柳瑶吧。」

    可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是什么事能刺激他们变成了这样？还是先静观其变吧......

    一个月前，我又从一场噩梦中醒来。

    「妈，我是瑶瑶啊。」我往前走了几步，离她更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