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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秒后,他也没管住自己的好奇心:“那你有女朋友吗?”

    沉默微妙蔓延。

    云礼欲言又止,不知如何解释。

    云礼回神,慢慢弯起嘴角。

    他明显对审美有很高的要求,就连碗里的莓果也色彩缤纷,搭配得恰到好处。

    童话中的白雪公主也不过如此。

    “没有,你睡得很乖。”程酌顺势把他短发揉乱,起身吩咐,“起来吃点东西,然后早点休息。”

    “你哥?”杨西西不以为然,“找个借口就好啦。”

    没想云礼反而着急:“毕业后你就要把我赶走?”

    杨西西眨眼:“难道你是直的?那不是暴殄天物?”

    片刻之后,程酌才开口温声劝说:“要学会拒绝,你根本就不会喝酒,没必要陪着我外公胡来,他太喜欢倚老卖老。”

    殷红的汁液在浅色的唇间留下鲜明的色泽,显得皮肤雪白,瞳仁黑亮。

    不知脑袋怎么回事,竟然极没素质地按响了车笛。

    ……

    云礼本没觉得气氛有异,路上还在偷偷翻阅“亿次元”和“云画师”,直至快到家时,才意识到程酌安静得过分。

    云礼当然想,想得不得了。

    他扶着脑袋慢慢坐起,恍惚间发现程酌正靠在卧房的单人沙发上,瞬间便被吓到清醒——

    ……真是精彩的青春。

    不想撒谎,也不敢讲出实话。云礼用餐巾挡住嘴巴:“我没谈过恋爱。”

    云礼当然懂,但这若是被奶奶或程酌知道……

    好想去!

    他小心侧头:“哥哥,你心情不好吗?”

    LGTB……

    才认识几天,像什么样子!

    坐到床边后,程酌顺其自然地拿了颗黑莓递到云礼唇边:“醒醒酒,你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

    想起后备箱那些食材,程酌沉默,什么都没说就发动了车子。

    “无论如何,都是真的老了呀,”云礼小心对视,“再说我想让爷爷喜欢我。”

    总而言之,这事只能被评价为离谱。

    轿车逐渐驶入别墅附近的落羽杉之间,程酌莫名其妙地踩了刹车。

    “工作的事?”少年格外认真,“虽然我不懂,但我能做点什么让你开心吗?”

    杨西西看出他的担忧:“放心,你只负责拍摄,不会让你出镜的,我实在找不到帮手了。”

    程酌从不知自己是个狭隘的人,但窥视的短短两分钟,却已然让他心浮气躁。

    他总喜欢把心中疑问不加遮掩地问出口,性格过度天然,令人难以招架。

    见房东哥哥没有太特别的反应,云礼逐渐失落:“是不是没什么意思?那我也不知道要怎样你才开心了。”

    次日老实去上课的云礼难受得要命,结果竟被杨西西的美式咖啡加布洛芬救了命。

    这天程酌特意买好食物,方才把车开到东港大学附近的西餐厅外。

    门外脚步声渐近。

    程酌回神。的确,芬郁盈盈。

    这问题程酌没想到,他认真反问:“难道你就不想拥有自己的生活?”

    忧心忡忡的云礼赶紧跳下床,打开衣柜见自己的女装袋子全无被动过的痕迹,这才勉强松懈了不安的神经。

    杨西西完全不客气,把甜点挨个尝了遍,才颇有兴趣地追问:“你有男朋友吗?”

    醉酒苏醒,四肢无力。

    程酌找到几近拙劣的借口,扯过消毒湿巾帮他温柔擦拭手指,擦着擦着又开始用力,似忍不住想把触碰到那女孩的痕迹也擦掉。

    “多谢。”

    程酌几乎一秒就瞧见了他的存在,但很快,又发现云礼正和                                                一位时尚少女有说有笑。

    云礼长睫毛忽闪一眨,郁闷:“可是哥哥来接我了,只能改天。”

    有必要坐在同一侧的沙发上?两个人低头瞧什么呢,为何那么高兴?

    在独身生活之前,程酌大部分时间都在公司或游走于各种声色犬马之地,除了闭关画画以外,根本就没心思总在家里待。

    这女孩也太没边界感了,怎么可以和云礼勾肩搭背?竟然还捏他的脸???

    闻言,杨西西意味深长地笑眯眯:“那要不要我介绍几个帅哥给你?还是你喜欢美女?”

    可……他现在更想留在房东哥哥身边,哪怕总要偷偷摸摸。

    “汤圆害怕这些味道,会应激。”

    我不会趁着酒疯非礼房东哥哥了吧?

    云礼愣愣地含住,在难掩的紧张中不小心咬到了他的手指,瞬间羞涩,忙把小碗接到手里:“我自己来。”

    *

    柔软的舌尖滑过指腹的触觉仍在,程酌专注凝视。

    那云礼自己清楚吗?

    待到放学后,他已感觉舒服不少,自然感恩戴德,也不想再纠结其他同学是否待见这姑娘,大大方方地邀请她去校外的西餐厅体验下午茶。

    程酌不禁伸手用力抹掉那抹殷红,又掩饰性摸过他手感极好的垂顺短发:“以后不要再喝酒,醉了怎么保护自己?”

    ?

    又开始咬樱桃的云礼顿时不安:“我今天……没做奇怪的事吧?”

    云礼美丽的手能让人联想起花琴书画等一切优雅

    云礼所能回想起来的最后一段记忆,便是许慕山老爷子吹嘘好酒不上头。

    杨西西立刻伸手击掌:“合作愉快!晚上要不要跟我去酒吧玩?”

    云礼微微张大眼睛:“那样我就可以一直租这间屋子了。”

    杨西西不缠人,点着头继续吃起点心,还嘱咐道:“原来你租房啊,那可得长个心眼,东港好多房东都是隐形色狼,我知道好几件新闻呢。”

    云礼心生羡慕,随即多问了几句。

    见指尖泛红,程酌终于停手,却没松开。

    程酌侧头看向他:“不知道。”

    心绪起伏之际,云礼轻轻咬破樱桃。

    程酌若有所思地观察他。

    《寄宿后XP百分百契合怎么办》

    程酌半笑不笑,似有些一言难尽。

    有个属于自己的房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怎么活就怎么活……

    “我以为,你有很多朋友。”云礼倒不是扭捏的性格,很快便点头,“好啊。”

    那丝绸上的暗纹是连理花,这在过往的岁月里意味着什么,相当熟悉美术元素的程酌清楚得很。

    云礼迟疑应声,仍旧心虚不已。

    云礼并没有反抗,乖得不得了。

    云礼使劲摇头。

    程酌怔愣:“为什么?”

    见云礼眼神茫然,程酌若有所指:“是有些不太顺心。”

    程酌微微一笑,起身出门。

    云礼敛眉:“那你怎么不讲话,也不对我笑了?”

    “说起来,既然你觉得有意思的话,要不要跟我合伙做视频?”杨西西从书包里拿出个小型摄像机,“我打算好好做一些LGTB群体的访谈节目,缺个摄影师。”

    不仅晚出早归,就连超市购物都要亲力亲为。

    程酌终于开口的同时,竟然拉住了他秀气的手腕。

    云礼茫然眨眼。

    “好好闻。”云礼忽把手指伸到程酌面前,“是花香。”

    “分手了。”杨西西咬着吸管抱怨,“她申请了美国的学校,说都没跟我说就要出国,大闹一场,决定老死不相往来。”

    这杨西西的确大方,不仅愿意交代情史,还把东港的同志圈和活动聚集地讲得头头是道,让对爱与性一无所知的少年听得目不转睛。

    云礼面颊瞬间泛出羞耻的血色,紧张地结巴:“难、难道……”

    是同班同学吗?还是社团认识的朋友?

    像云礼那样的少年,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耀眼。

    瞧着云礼小脸满是忐忑茫然,程酌于心不忍,温声表态:“如果喜欢这里,当然可以住,多久都没问题。”

    云礼拿过床头柜的水杯,努力吞咽两口,适才点头。

    “他管不了我的事。”程酌安抚,“安心住到毕业吧。”

    糟糕,哥哥有没有翻我的东西?他没发现那些女装和化妆品吧?

    ……

    ……

    不知为何,云礼心跳得剧烈。

    程酌款款进门,手里端着精致的雕花玻璃碗。

    云礼忙又爬回原处,努力显得无害又无辜。

    宿醉,尽管大睡一场,还是头痛难忍。

    ……这还是哥哥第一次喂食物给自己吃。

    程酌扶着方向盘继续前行:“没有。”

    被惊到的云礼恍惚抬头,倒是很快便和杨西西告别,抱着课本快乐地小跑出来,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处浅笑:“我刚和同学吃了蛋糕,晚上不吃饭了。”

    借着夜灯翻阅杂志的程酌倒是平静,闻声抬眸关心:“感觉好些没?”

    正在品尝柚子苏打水的云礼立刻被呛到。

    猛然停止,密闭的空间安静至极。

    *

    云礼似在冥思苦想,小心瞧瞧程酌,忽来灵感似的翻起书包:“差点忘了我有礼物给你,今天古代史老师带我们做的。”

    话毕他便掏出个浅蓝色的丝绸香囊,伸手挂在了后视镜处。

    可这段日子,他却跟结了婚似的规矩。

    “是房东。”云礼不敢欺骗程酌,“还是算啦,下次我肯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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