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程之内遍地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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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你来说，和我的相性可不是一般的差哟。」

    粘稠的番茄酱汁似的东西像喷枪一样洒在地上。

    「硝子小姐已经治好了她。」女人双手抱臂俯视着我，「小鬼，这种情况不是应该先担心自己有没有缺胳膊少腿吗？」

    女人露出了猫捕猎老鼠一般的戏谑笑容。

    我忍不住痛嘶了一声，“结衣、结衣！快清醒过来！”

    「绘里奈并非天生的异色瞳。」

    好像皮肉疱起一般。这锥心的疼痛令我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声。

    「领域展开——」

    少女被结衣和她的同伙们带去了地下黑医那，完成了眼球摘除手术，右眼成为了结衣的「收藏品」，同时，结衣「好心地」给她准备了一个绿瞳的义眼。

    「██？█████？」男人在我眼前晃了晃手，声音甜腻，音调活跃，「我在和你说话呢！」

    我回想起那件事，让我被野蔷薇老师注意到的事情。

    「你的眼睛真好看。」结衣捧起被打的奄奄一息的绘里奈的脸，拂开少女长长的刘海惊艳的赞叹道，「像是鸽血宝石诶……」

    校长这么年轻的吗？看起来只是一个二十五六的青年小伙。

    绘里奈、结衣姑且都算是我的朋友，我完全无法理解现在这副状况。

    「「诅咒」诞生后如果不立刻祓除，会以人们的负面情绪——外泄的咒力为养分，变得越来越强大。诅咒他人的人，到达某种临界点时，他们也将失去为人的资格。因为那个时候，他们已经被诅咒侵蚀，本身变成了「诅咒」。」

    那副恐怖的场景，让我难以忘记。

    「啊？」我愣愣地看着这个女人。

    不，好像说是阴阳师什么的更符合。

    ——「凤凰绘里奈」。

    女人双手结印。

    之后的战斗，应该异常精彩，可是——

    橘色的齐耳短发，如同海盗一般戴着黑色的单眼眼罩，这一切显得这个拿着锤子的女人利落不已。

    我的行为似乎打断了某种「仪式」，我与结衣的较劲，终究是我长期锻炼造就的不错体能赛过了她，她的手无力的垂下，钉子也落在了地上发出了铛啷一声。

    「绘里奈呢？她是不是被那种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现在她好了吗？也在医院休养吗？」

    一切，都源于那个英姿飒爽的女人。

    女人走了过来，这时，我看清了她的长相。

    明明两眼泛黑之时，人应该对于这种时候失去意识恐慌得不行，而我却心头有一种莫名的安心。

    一段往事拉开，看似温和待人、优秀的毫无瑕疵的结衣实际上有着虐待的癖好，某一次，她残忍虐杀动物时，被绘里奈所发现，绘里奈去阻止她，反而被结衣记上了，她不允许自己的这一面被人发现乃至传扬出去，因此她通过自己的影响力霸凌了绘里奈。

    *

    「职业」这样的定位，会很安全啊。

    「游戏文本」

    她看了看匍匐在地上的我和结衣，啧了一声，「速战速决好了。」

    「因为……我能看到那些东西，野蔷薇老师说那是「咒灵」。」

    「我只是……不想身边的人因为那种东西受到什么伤害。」

    「简而言之，死了。」女人冷淡的说，「她的身体已经被「诅咒」完全侵蚀了，几乎全部变成了「咒灵」，情况恶化到那种程度，哪怕是硝子小姐也没有办法通过「切除」拉她回到人世。」

    咒术师莫不是那些神通广大的忍者演变出来的吧？我想起一个直到今日热度仍未消退的老漫画《火○忍者》。

    她拿着钉子，往手中的手中的稻草人狠狠一扎，仿佛阿鼻地狱一般的猛烈焰火在炽烧我的身体，同时又似乎有来自浮陀地狱的风刀霜剑叫我舌不能动，咽喉振气。

    「你说反了，是冰室结衣先「诅咒」了凤凰绘里奈。」

    虽然神态狰狞扭曲，脸上敷着的诡异的血色，但我还是认出来了。

    圆球滚动中，当目光落在那颗眼球上时，我整个人都僵住了，是被巨大的恐惧攫住了。

    「这样吗……」我鼓起勇气看向女人，「那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那种强大的存在会附身在绘里奈身上？为什么结衣会受到诅咒？」

    「到此为止了，特级咒灵「宇治桥姬」。」

    「没事啦～放松点～██，你为什么要来咒术高专呢？」

    「啊……」我这时才注意到这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寒暄性问题，「您要问的应该是「作为一个咒术师，我做这份……额……职业，自己所认为的意义吧？」」

    「除了具体的「诅咒」执念，血脉和「仪式」一同构筑出了那种诅咒。」女人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漠，「「仪式」的话……流传于普通人世，实施门槛低的都是「咒禁道」，以「蛊毒」、「厌魅」、「持禁」为主的。譬如著名的「犬神筋」，就是使用动物诅咒他人的「蛊毒」，将狗埋在土里只露出一颗头，让其挨饿的同时将食物放在它眼前够不到的地方，当狗的饥饿到达顶峰，就用斧头从背后将狗头砍下。最后，将砍下来的头放进盒子里进行特殊的祭祀礼仪，就能令其成为拥有咒力的『犬神』，依使役者所愿附在别人身上并作祟。像这类仪式，只要寻找足够出名的传说，以此为引，翻查流传于明面的资料，也是可以找到步骤并且实施的，只是非术师去用的话效果低微罢了。」

    因为那双异色瞳。

    「可是……是因为什么原因绘里奈要诅咒结衣呢？」我回忆着「宇治桥姬」的传说，似乎是与嫉妒沾边。

    是没办法像往常一样，靠那种流窜在身体里的力量，汇集成拳头就能收拾的。

    这和街头那些东西是完全不一样的存在。

    自从结衣收到那个人偶后，整天就神经兮兮的，脑袋里的弦一直紧绷着。



    「「凤凰绘里奈」所用的仪式是从古时就流传下来的「丑时参拜」，属于以人偶进行诅咒的「厌魅」。因为她自身潜藏的血脉加持，与「仪式」完全契合，所以发挥出了不得了的强劲效果。」女人的手漫不经心的弹了弹挂在她腰间皮带上的草偶。

    绘里奈和我同样是手作社成员，她是我的学妹。

    也是这时，我才开始理解，我所见到的、充斥于我生活中的「妖魔」，尽是人心的「诅咒」啊。

    这就是「诅咒」的真相。

    其实这种颜色，以及轻便贴身的设计，总易让我想到幕府的忍者。

    「嘁……大话倒挺会说的。」女人似乎因为我的话陷入了某种回忆。

    「结衣……她的眼睛……」干涩的声音从我的喉咙里挣扎着跑出。

    那样的力量是远超出我的承受范畴的，因此，我晕了过去。

    走过来的是一个身着白色和服的女人，她胸前挂着一面镜，脚上穿着高木屐，头上带了点了三根蜡烛的铁圈。

    在某一日，我和结衣一同放学回家。她打开鞋柜后，从其中滚出了一颗钉子，她的意志似乎被模糊了，双眼失去了高光，无神地拿起钉子，对准自己的双眼狠狠扎下。

    结衣也倒在一旁发疯一般的痛苦嚎叫着，就像阿佳妮饰演的着魔女人安娜被恶魔支配般疯癫，她的手呈鸡爪一般狠狠地抠向自己的眼珠。

    平常文静内敛的她，一定是因为被附身了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莫非是空降？

    再睁开眼时，我躺在病床上，女人站在我身边。

    「祓除掉了。」

    是个敏锐的孩子。五条校长这样想着。

    同时，强大的污秽存在也由此显现——

    「然后呢？」校长刨根问底的继续发问。

    我拖着结衣冲向大门，完全被缚住一般，怎么撞也撞不开。

    我很清楚，那绝不是「人」，她的身上有着和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一样的味道，不同的是，那种直冲云霄的怨意所带来的压迫感，是比我十五年来所见的任何一样恶灵还要超出千万倍。

    钉子、草偶……还有那种打扮。我恍然想起了女人在最开始所喊的「宇治桥姬」。

    轱辘轱辘地——

    「凤凰，这个姓氏在日本非常少见，它来自于京都府宇治市「平等院凤凰堂」」。

    宇治市的「戾桥」就有着关于「宇治桥姬」的传说，而「宇治桥姬」与「丑时参拜」是息息相关的。

    他询问道：「那你觉得，为什么咒术师需要这份意义呢？」

    不起眼的人嫉妒着闪闪发光的人，逻辑是合理的，但我又莫名觉得绘里奈并不是因为这样的理由会去诅咒别人的。

    这是一个高大的男人，男人有着一头桀骜不驯的白发，戴着眼罩，穿着深蓝黑色的咒高制服。

    她是……

    古时候，忍者其实少有全身黑色装束，因为黑色服饰在晚上反而轮廓更显突出，深蓝色反而更好融入夜色，便于隐藏行踪。

    她反复和作为她同桌的我说，她开「门」就会看到无数长的和她一样的人偶涌出来，只是那些人偶的眼睛都钉着钉子。

    「抱歉，我刚刚走神了。」我忍住了发散的思绪，连忙道歉。

    我被这猝不及防的自残行为吓到了，连忙伸手压住了她的手，但钉子也因此划破了我的手臂。

    据引我入学的野蔷薇老师说，他叫五条悟，是我们东京咒术高专的校长。

    纽扣一样的东西掉了。

    一直被禁闭着无法打开的门，被一个女人踹开了。

    「你记得吗？人偶眼珠里扎进的钉子，眼睛是执念，是「诅咒」的具体承载。

    是意料之外的人，之前调查结衣的恶作剧人偶事件中，我有三个怀疑对象，但独独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