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006 那女人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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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觉得不开心，我只是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

    她最开始去询问了女仆长，结果女仆长也说不出来个所以来。最开始她以为是女仆长对她这个突然上来的贴身侍女有敌意，却没想到女仆长说的都是真的。

    那是一间在高度位置上仅次于她的房间的一间客房，房间的窗户都开的很大，因为位置足够高，穿堂风就这么呼啸而过，在夏日带来丝丝凉意。

    那股奇怪松香味是他身上散发出来，他没有呼吸、胸前没有起伏，苍白的脸上还是那幅蹙眉的模样，他的手掌双手合十放在腹上，但是前指节确实奇怪的曲起。www.yuxian.me他的僵硬与丑陋都指向一个结果——他死了。

    “这个我不太清楚，大人！”南希不免拔高了音调。昨日的恐惧卷土重来，那种死到临头的无措和无助感又一次淹没了她，她甚至觉得有些委屈，因为这一切明明都与她无关。

    她并没有放下手中的茶杯，而是由单手扣杯柄改成了双手环住杯身，“新工作做的不开心？”

    她看着走在前方的代领主，想要向前推一把的冲动被硬生生克制住。

    但没想到的是，这边的婚礼并不像她认知里的婚礼一样，虽然削减了大部分的内容和繁琐的规矩，但有些东西礼仪部就是不愿意让步，比如婚纱、比如餐宴规格、比如主持的神父是否还要遵循旧制用教会的人等等等等。

    他死了！！

    她适宜地将热茶递到了艾琳手边。看艾琳只动了动手指就将茶杯勾住送到唇边后，轻轻松了口气。

    当然，大陆内的风言风语并不会对佩内洛城内有任何影响。城内的仆人们好像打了鸡血一般有条不紊地准备着婚礼和加冕礼的事宜。

    在这个看着就烦的游戏世界里，所有人的流程都是设定好的零和一，只有南希像是那个意外，是这个程序外的存在，就连五官表情都其他人生动许多。

    艾琳并没有察觉到南希的情绪。她并不是一个人对感情敏锐的人，更别说这么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再加上她现在实在是忙得无法歇下来。

    恐惧和加速的心跳在看到床上的人影时，莫名地被抚平了。

    艾琳看着她几乎和死人没差的脸，决定不再去逗她，说完就转过身继续向下走去。

    艾琳接过他递来的钥匙，打开门后示意南希跟着自己进来。

    他死了——！！

    “我出身在威科的西部边陲，那里环境恶劣、远离佩内洛所以食物短缺。镇子里和镇子里经常因为食物和水源发生械斗。代领主大人，我见惯了野兽和死人。所以我觉得我的胆子还是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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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之间从阶下囚成为了代领主的贴身侍女，如果不是因为代领主是女性，南希难免都要遭受一些流言蜚语或者微妙视线。

    在见到南希的那一瞬间，艾琳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给拽住了……她是说她的理智。

    有消息说这两位领主青梅竹马自小相互爱慕不然威科领主不会大张旗鼓的带那么多婚礼礼品前往佩内洛、也有人说这两位就是单纯的政治联姻婚前婚后都各玩各的、也有小道消息说代领主其实已经怀孕所以才这么急切的想要举办这场不合常规的婚礼……

    这种哪里都用不上自己的情况让南希产生了一种挫败感，她沉默地跟在艾琳身后，就和普通侍女并无两样。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根本不知道代领主的喜好！

    南希犹豫了一阵，最终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南希下意识地先反驳了自己的感受，随后在这简短的对话中，意识到了这位代领主是在认真地同她交流……微妙的、平等的……？

    真是够委婉的说法。艾琳将饮尽的茶杯放回茶托上，侧着身子上下打量着南希。

    “我做的很开心。”

    这个他还能是谁？

    他？

    还在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正是长个子的时候，面上带着些麻木和顺从，中等的身高和薄瘦的身形看起来也不像是能够做什么的体重活。

    她说完了自己的全部价值，然后就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令人满意答案。

    “见一见他。”

    艾琳指尖绕着垂在胸前的发，勾起一丝顽劣的笑，“女性也没关系啊，我就喜欢女孩子。”

    只有刚刚成为代领主贴身侍女的南希有些无措。

    南希收回颤抖的手，她几乎控制不住战栗的身体，任由白纱褪下后，才哆嗦着嘴唇看向“那只手”的主人。

    她在南希身上发现了“捷径”：能让她不用那么辛苦，省心又省力的“捷径”。

    艾琳向她迈出一步，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将她往前一带。不由自主向前迈步的南希打了个激灵。

    等艾琳把流程细节都过完，产生了一种“我明明是甲方为什么我无权做决定”的萧瑟感觉。

    “也不用紧张，佩内洛还是很在乎人口的。你知道的，毕竟人代表着能够种地，这样才有粮食。”

    所以艾琳产生了一种要将她留在身边的冲动。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就是有一种需要她留在身边的强烈直觉。

    因为这位代领主走得飞快，不爱撑伞也不爱带坐垫，到了地方除了站着还是站着，结束之后就飞快地前往下一个地方。

    房间门口有人把守着，南希看不到那两人的脸，但是认识那个拿出钥匙的第三人，正是昨天见过的佩内洛骑士，沃特先生。

    艾琳抿着茶，微微点头，“展开说说。”

    南希再次脸变得煞白，好像那个男人带给她的阴影到现在都没办法挥去。南希扯了扯自己的袖口，在看到伤痕并没有露出来时松了口气。

    “开玩笑的。”

    艾琳自然能感觉到小姑娘的情绪，停下脚步回过身，看着一脸紧张的小女孩子，“我听说威科内有些贵族子女在结婚后会将丈夫的贴身侍女处死。”

    -

    南希得到了缓解。

    南希几乎尖叫出来，她的恐惧、她的梦魇、她的苦难在这一刻仿佛被一只手抹去，那些困扰她许久的东西虽然不会立刻散去，却也消失了许多，而剩下的也足够让她应对自如。

    “威科领主，遇刺

    她按照记忆里的情况，带着南希从她的房间来到了另一个房间。

    这位代领主在用餐的时候谨遵礼仪，但是南希看得出来她对食物没有任何兴趣。不仅如此，服饰、穿衣风格、布料喜好、妆容搭配，她全都没有兴趣。都是女仆们准备好一切，而她就像个洋娃娃一样任由女仆们摆弄。

    “那你等会和我来一下吧。”

    更别提出门的时候，南希拿着的遮阳伞一直都用不上。

    不管这些风言风语如何，整个大陆都认知了一件事，那就是威科领主来佩内洛是完全有备而来并且迫不及待地想要和艾琳代领主修成正果。

    然后她活过来了！

    “可是你别扭了一个上午。”

    前一天整个大陆还震惊在佩内洛代领主捅破的王室密辛，第二天就把吃瓜的目光挪到了这两位领主上。

    南希压下了所有情绪，颤抖着手掀开了那层层白纱——

    她已经和南希说过了两人的目的地，但更加具体的细节则没有明说。跟着她向下走的南希有些不安，试探道：“代领主大人，我们这是要？”

    热茶让脑子清醒了些，也让烦躁的情绪平复了许多。艾琳低头看了一眼茶杯，清澈的茶汤还萦绕着丝丝热气，也让她注意到了南希的不对劲。

    南希虽然察觉不出这位代领主的喜好，但是却看得出来她挂在面上的疲惫。

    而之后她的直觉也带给了她巨大的惊喜。

    佩内洛向世人宣告斯洛克斯王室罪证的第二天，对外透露了威科领主遇刺之后身体情况不容乐观的消息。www.sichao.me

    艾琳没有再看她，而是拿起原本放在茶托上的杯子上下打量，“你的胆子大吗？”

    但这不是最令人震撼的消息，最令人震撼的是：佩内洛代领主艾琳以及威科领主的的婚礼就定在两天后，并在同时举行的代领主艾琳的加冕礼。

    房间内家居摆设都被挪了出去，房间内除了那张在中间的大床外就再无其他。即使房间内的所有窗户都打开了，但还是有奇怪的松香味弥漫在整个房间。

    她微微抬头侧眼用余光偷偷地瞥了她一眼，她看到了和最开始影响完全不一样的代领主。没有似蛇的气场、也没似花般的柔弱，而是一种更加气定神闲更加自然的状态，这种状态也让她不由自主地开口。

    “这个回答可不好界定。”艾琳用指尖弹了弹瓷杯，“如果不是闲聊，那这种情况下有人问你问题，就是要给你安排事情。我再问一遍，你的胆子大吗？”

    她就这么被她带到了的床边，透过垂下来的层层白纱看着曾经的主人。艾琳没有伸手，就好像接下来的动作都要她自己去做一样。

    “他在休息。”

    南希喘着气回答：“一般般。”

    南希无法察觉出这是试探还是什么，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应该回答她。

    她本来以为威科领主是有所准备过来、婚礼不需要邀请嘉宾、也不需要邀请教会和王都过来，再加上佩内洛人手够，怎么着都很轻松。

    “我能做的事情其他的侍女也能够做。我不知道您的喜好，甚至也察觉不出你的喜好……而且我还是位女性……”

    在听到这个意外的回答时，南希的脸瞬间煞白。她压住胃里的翻涌、试图缓解难以呼吸的口鼻。但不知为何，在对方没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南希只觉得自己被定格。

    艾琳放下茶杯，微微眯起眼露出了一丝奇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