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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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衡先给消防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地点，又冒着大雨打车过去。
刘奶奶站起身，拍干净衣服，从蛇皮袋里掏出一袋翠绿的蔬菜，“我路过，口渴来借口水喝，顺便给你送点菜。”
“害……”
当夜他就发烧了，烧的迷迷糊糊，不得不请了几天假。
老城区地势低洼，排水系统老旧，碰上暴雨天，污黄的泥水裹挟树枝滚进下水道里，容易把下水道堵塞，造成洪涝。
雨势越来越大，顾不得那么多了，易衡披上雨衣冲进雨幕里。
这天快下播的时候，弹幕里有人问他们公务员是不是工作很清闲，在办公室里喝喝茶，吹空调，即使什么都不干也有工资拿，只要没犯大错，单位还不能够轻易开除他们。
总而言之，他病了一遭也算值得。
这天他下班回到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蛇皮袋子，还有蹲在门口的人。
“易衡，主任叫你过去一趟。”有个同事拍了拍他的肩。
易衡想了想自己退圈以来经历的事，他们说的对，但又不完全对。
刘奶奶行为反常，难不成是受了委屈？
刘奶奶在对面坐下，虽然话还是少，好歹不像从前那般排斥，后面的工作总算可以慢慢展开了。
易衡听着一声声夸赞，哭笑不得。
邻居焦急地说:“她要拿和儿子的合照，转头就不见人了。”
“请你们放心。”那个人开口说:“上面既然派我来帮你们，我一定会无条件服从组织命令，努力做到一丝不苟。”
他那里知道会歪打正着。
易衡刚要说恭喜，转念一想，她儿子已经去世了。
这话说的巧妙，他要无条件服从组织命令，易衡自然也要服从命令，不得置喙。
那个同事摇头，“没说，应该是要夸你，毕竟你可是解决了帮扶名单上的钉子户，不然主任又要头疼了。”
她说:“我去做吧。”
“奶奶你等等，我去做点吃的。”易衡转身去厨房，被她拉了回去。
不巧的是，主任出去开会了，要三天后才回来，他只能在煎熬中等着。
“据说是自杀。”同事告诉他:“老人家没有什么亲戚，遗体已经送去火化场了，那个帮扶的同事也因为疏忽大意工作有失，受到了处分，风风光光的来，垂头丧气的走。”
“不是。”刘奶奶低下脑袋，默然片刻，用前所未见的温柔语气说:“今天是我儿子的生日。”
其他人的生活还是要继续。
那个人满口答应，易衡离开一段距离后回头一看，看到那人又在各种摆拍。
那个同事在门口拍自拍，看到他们一起回来有些许诧异，很快热情地给奶奶提东西。
易衡的普法节目也快走到尾声，得亏于他混过娱乐圈，很懂的如何抓住年轻人的喜好，用严谨中带着幽默的风格把一档枯燥的节目变成了年轻人的心头好。
易衡哪里能放心，把刘奶奶的事和那人一五一十交接，包括刘奶奶的喜好，要如何讨她欢心，那人听的时候很认真，保证一定会完成任务。
七天后，老人家的骨灰盒送走了。
“刘奶奶？”易衡惊讶问道:“你怎么来了？”
余下的事情是消防的任务，无关人等先离场。
他受不了，撂了筷子，直接问:“奶奶，是不是新来帮扶你的同事哪里做的不好惹你不快了，可以直接和我说，我会去向上级反映。”
等病好带着水果去医院看望刘奶奶，被告知她已经出院了，又来老城区敲门，出乎意料的，他才敲一遍门就开了。
电话是刘奶奶邻居打过来的，这次暴雨造成的积水无法及时疏通，水位已经没过人的脚踝，而刘奶奶还被困在屋子里没有出来。
主任说:“其实我也有这个顾虑，但是……”
口渴是假，送东西是真。
居民们已经撤到了高地，易衡问邻居:“刘奶奶怎么没出来？！”
见到易衡来吊唁，邻居叹气，想到老太太的音容不免神伤，说:“老太太白天还和我们念着你，谁能想到晚上人就去了。”
碰上这样的事也没办法，只能自认倒霉了。
易衡回到家，全身就没一处干地方，脱下鞋子倒出一堆水，脚被泡的发白，皮肤发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他这才感觉到寒意。
“这……”
约摸个把小时后，消防来了，易衡背着刘奶奶从黑暗的巷口里走出，一群人七手八脚把昏迷的刘奶奶送上救护车，好在检查之后人无大碍，就是脚受了点伤。
不料，却等来了刘奶奶过世的消息。
易衡扭头问:“有说什么事吗？”
为了不打扰帮扶工作，他没有再去联系刘奶奶。
易衡狐疑，用筷子挑起一小堆面条，咬了一口，但在刘奶奶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实在咽不下去，她似乎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
易衡一愣，那人坐在主任身边，挨的挺近，面前桌子上放了杯热气腾腾的茶，颜色碧绿，像是主任珍藏的茶叶，而他自己面前，什么也没有。
可怎么能够不放在心上，要是那天他不急着走，多和她说说话，事情会不会出现转机，也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回答你们的疑问之前，
“哎，那个人我认得，家里三代走官途有权有势，让他下来干活就是要把履历刷漂亮点，好给以后铺路。”
刘奶奶虽然脾气怪，但人品没得说，葬礼都是街坊邻居一手操办的，按本地的习俗在家里停灵七天，凑钱请了人来唱送魂歌，摆流水席，给足了身后的体面。
刘奶奶看了看他苍白的脸色，又看到他手上拎着果篮，说了句“进来吧”，背身进屋。
“奶奶你不是饿吗？”易衡问。
过了几天，他怎么想怎么觉得那个人不靠谱，决定去找主任好好说道，大不了让两个人一起帮。
易衡走之前叮嘱他，最近要多注意一下老人家的精神状态，光在物质上帮扶不够，她们这样的孤寡老人更需要精神上的帮助。
易衡把她迎进门，让她去客厅坐着，倒了杯温水送到手里，刘奶奶只喝了一小口，易衡又问她要不要吃水果，她摇摇头，说自己有点饿了。
易衡没有阻拦她，默默跟在她的身后看着。
只听刘奶奶又说:“今天也是他的祭日，我在家里给他煮了面，可是从中午等到晚上他都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第二天接到警察的电话，让我去殡仪馆认领尸体，他才二十五岁，洪水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回家的路上，偏要折回去救人，别人得救了，他却把命搭进去了。”
刘奶奶看着他说:“我现在不饿了，你吃吧。”
世界这么大，人生这么长，不会因为多一个地球停止转动，也不会因为少一个人生命骤然截止。
时光飞逝如常，转眼半个月过去了。
易衡赶紧跟上去，坐下没多久，刘奶奶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水，“喝吧，可以驱寒治感冒。”
同事同情他，却也只能安抚他别往心里去。
面不一会就做好了，刘奶奶却不吃，让易衡吃。
后悔也来不及了。
“声音小点，别太激动了，人还没走呢。”
易衡发起了呆似的，盯着一个地方不动。
之后他不放心刘奶奶一个人回去，亲自把人送到家。
主任让他先坐下，给他介绍另一个人，“这位是来和你对接的同事，以后刘奶奶就交他了，你身上的任务多，本来就不该让你去。”
“我去，太过分了吧，你累死累活把老太太打动了，功劳说让人就要让人？！”
忙到太晚会留他吃饭，自家种的菜熟了会摘最嫩的让他带回去炒了吃，送东西也不用藏一半露一半了……
声音淹没在夜雨里，不知道易衡听没听到。
“至少他不会敷衍工作，刘奶奶该收到的帮扶不会少，小易你别太生气了，不值得，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
可他还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谢谢。”易衡没有推辞，端起碗一饮而尽。
踏进办公室，易衡直觉主任叫他来不是为了夸赞，里面还有另一个人在。
一位深爱亡子的母亲能够平静地揭开伤疤，只能是因为眼泪已经流干了，心里头被挖空，只剩可怕的空洞。
邻居在后面大声道:“天黑小心别掉进下水道里了！”
邻居拿出老人家的存折，“老太太是为了攒钱给他儿子丧生的那条河上建一座桥才撑到现在的，没了儿子的这些年她活的很痛苦，走了也算是一种解脱，钱交给你们处理，我们也不懂这些。”
存折薄薄的一张，捏起来却又很厚重，承载着一对母子不幸的命运和得不到好报的善良。
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劈的他动弹不得。
“说句不好听的，还好你及时抽身了，否则受处分就是你了。”同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何况是老人家自己想不开，又不是你害的，别太放心上了。”
易衡在那个瞬间明白了刘奶奶来的目的，看着面前的面条，什么也没点破，在沉默中一点点吃光。
从办公室里出来，他一言不发回到工位，同事们好奇地凑过来，问主任叫他去说什么了，易衡揉着发疼的人中，把事和他们说了。
同事们知晓后纷纷给他竖起大拇指，“厉害，这招苦肉计使的好啊，是个狠人。”
他扫了几眼，顿时猜想到什么，也明白了主任的意思，但不想轻易放手，于是据理力争:“可是主任，刘奶奶的脾气你也知道，我已经和她建立了信任，现在换人，恐怕刘奶奶会不习惯。”
] 易衡先给消防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地点，又冒着大雨打车过去。
刘奶奶站起身，拍干净衣服，从蛇皮袋里掏出一袋翠绿的蔬菜，“我路过，口渴来借口水喝，顺便给你送点菜。”
“害……”
当夜他就发烧了，烧的迷迷糊糊，不得不请了几天假。
老城区地势低洼，排水系统老旧，碰上暴雨天，污黄的泥水裹挟树枝滚进下水道里，容易把下水道堵塞，造成洪涝。
雨势越来越大，顾不得那么多了，易衡披上雨衣冲进雨幕里。
这天快下播的时候，弹幕里有人问他们公务员是不是工作很清闲，在办公室里喝喝茶，吹空调，即使什么都不干也有工资拿，只要没犯大错，单位还不能够轻易开除他们。
总而言之，他病了一遭也算值得。
这天他下班回到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蛇皮袋子，还有蹲在门口的人。
“易衡，主任叫你过去一趟。”有个同事拍了拍他的肩。
易衡想了想自己退圈以来经历的事，他们说的对，但又不完全对。
刘奶奶行为反常，难不成是受了委屈？
刘奶奶在对面坐下，虽然话还是少，好歹不像从前那般排斥，后面的工作总算可以慢慢展开了。
易衡听着一声声夸赞，哭笑不得。
邻居焦急地说:“她要拿和儿子的合照，转头就不见人了。”
“请你们放心。”那个人开口说:“上面既然派我来帮你们，我一定会无条件服从组织命令，努力做到一丝不苟。”
他那里知道会歪打正着。
易衡刚要说恭喜，转念一想，她儿子已经去世了。
这话说的巧妙，他要无条件服从组织命令，易衡自然也要服从命令，不得置喙。
那个同事摇头，“没说，应该是要夸你，毕竟你可是解决了帮扶名单上的钉子户，不然主任又要头疼了。”
她说:“我去做吧。”
“奶奶你等等，我去做点吃的。”易衡转身去厨房，被她拉了回去。
不巧的是，主任出去开会了，要三天后才回来，他只能在煎熬中等着。
“据说是自杀。”同事告诉他:“老人家没有什么亲戚，遗体已经送去火化场了，那个帮扶的同事也因为疏忽大意工作有失，受到了处分，风风光光的来，垂头丧气的走。”
“不是。”刘奶奶低下脑袋，默然片刻，用前所未见的温柔语气说:“今天是我儿子的生日。”
其他人的生活还是要继续。
那个人满口答应，易衡离开一段距离后回头一看，看到那人又在各种摆拍。
那个同事在门口拍自拍，看到他们一起回来有些许诧异，很快热情地给奶奶提东西。
易衡的普法节目也快走到尾声，得亏于他混过娱乐圈，很懂的如何抓住年轻人的喜好，用严谨中带着幽默的风格把一档枯燥的节目变成了年轻人的心头好。
易衡哪里能放心，把刘奶奶的事和那人一五一十交接，包括刘奶奶的喜好，要如何讨她欢心，那人听的时候很认真，保证一定会完成任务。
七天后，老人家的骨灰盒送走了。
“刘奶奶？”易衡惊讶问道:“你怎么来了？”
余下的事情是消防的任务，无关人等先离场。
他受不了，撂了筷子，直接问:“奶奶，是不是新来帮扶你的同事哪里做的不好惹你不快了，可以直接和我说，我会去向上级反映。”
等病好带着水果去医院看望刘奶奶，被告知她已经出院了，又来老城区敲门，出乎意料的，他才敲一遍门就开了。
电话是刘奶奶邻居打过来的，这次暴雨造成的积水无法及时疏通，水位已经没过人的脚踝，而刘奶奶还被困在屋子里没有出来。
主任说:“其实我也有这个顾虑，但是……”
口渴是假，送东西是真。
居民们已经撤到了高地，易衡问邻居:“刘奶奶怎么没出来？！”
见到易衡来吊唁，邻居叹气，想到老太太的音容不免神伤，说:“老太太白天还和我们念着你，谁能想到晚上人就去了。”
碰上这样的事也没办法，只能自认倒霉了。
易衡回到家，全身就没一处干地方，脱下鞋子倒出一堆水，脚被泡的发白，皮肤发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他这才感觉到寒意。
“这……”
约摸个把小时后，消防来了，易衡背着刘奶奶从黑暗的巷口里走出，一群人七手八脚把昏迷的刘奶奶送上救护车，好在检查之后人无大碍，就是脚受了点伤。
不料，却等来了刘奶奶过世的消息。
易衡扭头问:“有说什么事吗？”
为了不打扰帮扶工作，他没有再去联系刘奶奶。
易衡狐疑，用筷子挑起一小堆面条，咬了一口，但在刘奶奶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实在咽不下去，她似乎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
易衡一愣，那人坐在主任身边，挨的挺近，面前桌子上放了杯热气腾腾的茶，颜色碧绿，像是主任珍藏的茶叶，而他自己面前，什么也没有。
可怎么能够不放在心上，要是那天他不急着走，多和她说说话，事情会不会出现转机，也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回答你们的疑问之前，
“哎，那个人我认得，家里三代走官途有权有势，让他下来干活就是要把履历刷漂亮点，好给以后铺路。”
刘奶奶虽然脾气怪，但人品没得说，葬礼都是街坊邻居一手操办的，按本地的习俗在家里停灵七天，凑钱请了人来唱送魂歌，摆流水席，给足了身后的体面。
刘奶奶看了看他苍白的脸色，又看到他手上拎着果篮，说了句“进来吧”，背身进屋。
“奶奶你不是饿吗？”易衡问。
过了几天，他怎么想怎么觉得那个人不靠谱，决定去找主任好好说道，大不了让两个人一起帮。
易衡走之前叮嘱他，最近要多注意一下老人家的精神状态，光在物质上帮扶不够，她们这样的孤寡老人更需要精神上的帮助。
易衡把她迎进门，让她去客厅坐着，倒了杯温水送到手里，刘奶奶只喝了一小口，易衡又问她要不要吃水果，她摇摇头，说自己有点饿了。
易衡没有阻拦她，默默跟在她的身后看着。
只听刘奶奶又说:“今天也是他的祭日，我在家里给他煮了面，可是从中午等到晚上他都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第二天接到警察的电话，让我去殡仪馆认领尸体，他才二十五岁，洪水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回家的路上，偏要折回去救人，别人得救了，他却把命搭进去了。”
刘奶奶看着他说:“我现在不饿了，你吃吧。”
世界这么大，人生这么长，不会因为多一个地球停止转动，也不会因为少一个人生命骤然截止。
时光飞逝如常，转眼半个月过去了。
易衡赶紧跟上去，坐下没多久，刘奶奶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水，“喝吧，可以驱寒治感冒。”
同事同情他，却也只能安抚他别往心里去。
面不一会就做好了，刘奶奶却不吃，让易衡吃。
后悔也来不及了。
“声音小点，别太激动了，人还没走呢。”
易衡发起了呆似的，盯着一个地方不动。
之后他不放心刘奶奶一个人回去，亲自把人送到家。
主任让他先坐下，给他介绍另一个人，“这位是来和你对接的同事，以后刘奶奶就交他了，你身上的任务多，本来就不该让你去。”
“我去，太过分了吧，你累死累活把老太太打动了，功劳说让人就要让人？！”
忙到太晚会留他吃饭，自家种的菜熟了会摘最嫩的让他带回去炒了吃，送东西也不用藏一半露一半了……
声音淹没在夜雨里，不知道易衡听没听到。
“至少他不会敷衍工作，刘奶奶该收到的帮扶不会少，小易你别太生气了，不值得，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
可他还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谢谢。”易衡没有推辞，端起碗一饮而尽。
踏进办公室，易衡直觉主任叫他来不是为了夸赞，里面还有另一个人在。
一位深爱亡子的母亲能够平静地揭开伤疤，只能是因为眼泪已经流干了，心里头被挖空，只剩可怕的空洞。
邻居在后面大声道:“天黑小心别掉进下水道里了！”
邻居拿出老人家的存折，“老太太是为了攒钱给他儿子丧生的那条河上建一座桥才撑到现在的，没了儿子的这些年她活的很痛苦，走了也算是一种解脱，钱交给你们处理，我们也不懂这些。”
存折薄薄的一张，捏起来却又很厚重，承载着一对母子不幸的命运和得不到好报的善良。
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劈的他动弹不得。
“说句不好听的，还好你及时抽身了，否则受处分就是你了。”同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何况是老人家自己想不开，又不是你害的，别太放心上了。”
易衡在那个瞬间明白了刘奶奶来的目的，看着面前的面条，什么也没点破，在沉默中一点点吃光。
从办公室里出来，他一言不发回到工位，同事们好奇地凑过来，问主任叫他去说什么了，易衡揉着发疼的人中，把事和他们说了。
同事们知晓后纷纷给他竖起大拇指，“厉害，这招苦肉计使的好啊，是个狠人。”
他扫了几眼，顿时猜想到什么，也明白了主任的意思，但不想轻易放手，于是据理力争:“可是主任，刘奶奶的脾气你也知道，我已经和她建立了信任，现在换人，恐怕刘奶奶会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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