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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去吗？”沈柳还在问。
沈柳抬高嗓门：“祝你生日快乐——”
向苒把玩着遥控器，把音量调小了些，轻轻点头：“嗯。”
这些事，向苒之前从不和沈柳说，如今有了机会，她巴不得把她从小到大的生活全都讲给她，就当是迟来的道歉。
沈柳似乎是叹了口气，坐过来，从棉坎肩口袋里掏出遥控器递给她，轻声问：“我刚和你爸打电话，你听见了吧。”
沈柳做了一桌子菜，向苒有心捧场而肚子不足，干完两碗饭外加一块蛋糕后，灰溜溜地败下阵，坐在一旁用筷子顶着下巴，细细碎碎地讲起今天学校里发生的事儿。
向苒当然知道那是谁的电话。
向苒摇摇头：“同学借我的。”
“我想去。”向苒撒谎。
当公主就当公主吧，十四岁，还是喜欢当公主的年记呢。江语乔反复给自己洗脑，不小心打了个饱嗝，都是豆角焖面的味道。
向苒熊熊燃烧的分享欲刹了个车：“有吧。”
然后被江晴拍了一巴掌：“不能问，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原礼的冬天总是多雪, 淅淅沥沥的雨夹雪从学校跟着向苒回家，她戴了帽子，又打了伞, 身上没有淋湿, 只有靴子沾了些灰黑色，进门前要先在门垫上跺一会儿脚, 蹭掉泥巴，避免踩脏地板, 江语乔被江晴捉住扎辫子时, 她正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细心整理着那把淡蓝色的伞。
她正要出门找水喝，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电话铃声，是沈柳的手机。
“哦”被赶了。
沈柳赶她回去做作业，她躲不掉，只好拖着书包回房间，初三生的书包沉得令人咂舌，向苒对照着清单一项一项把待完成的试卷练习册整理好，于是桌上出现了一座高二十厘米的小山。
向苒心里生出一个念头，自己是不是拖累她了？如果没有自己，小姨的生活是不是会好过一些，她想要结婚吗？想要拥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吗？这么多年了，小姨照顾自己太多年了，如果自己离开小姨，对于小姨来说是不是解脱？自己原本不该是她应该承担的责任。
她初中时爱吃山楂球吗？她从袋子里掏出一颗放进嘴里，山楂外裹了一层糖，入口很甜，快速把山楂咬碎，又是大口的酸，要熬过前两秒，味道才能中和在一起，不算好吃，但有些上瘾。
向苒回来了三次，从未见过向良，她也并非有意避开他，只是不凑巧罢了。
向苒没有答案。
江语乔没骂他，公主是不能骂人的。
她在尝试把她们两个的轨迹推向另一个方向。
012年11月7日，星期三，原礼在下雨夹雪，这天是江语乔十四岁的生日，爸爸的礼物是电脑，姐姐的礼物是水杯，妈妈给她买了双新鞋子，奶奶则买来一只钢笔，江朗也从零花钱里扣出一袋阿尔卑斯，酸奶味的，每个人都为她精心准备了礼物，爸爸还特意把姐姐从学校接回来，只为了可以一家子为她唱生日快乐歌。
虽说初三生的作业对大三生来说并不复杂，但诸多抄写和练字的内容还是耗费了许多时间，等向苒再抬头时，已经过了夜里十点了，她伸了个懒腰，感觉肚子里的晚饭还没消化，沉甸甸的。
“还能是哪家的, 路口哪家, 你不是就爱吃他家的吗。”
向苒也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正确的，只能点头。
“哦“被怼了。
沈柳带着怒气走进客厅，看见她压了压脸上的愠色，问道：“作业做完了？”
向苒慢慢回忆起来，她初三这一年，沈柳二十八岁，外婆说她请大师算过她的命数，如若这一年嫁不出去，再想嫁人就难了。于是外婆着急起来，催婚，催她相亲，沈柳被逼着见了几个，都是吃过饭再无下文，向苒当时从未深思，此刻忽然明白，大概是自己的缘故。
向苒没说话。
“有——”沈柳拉着长音，而后话音一转，“哪里还有，你看我像不像萝卜小菜，都说了刚做完，得放俩礼拜呢，哪那么快，天天吃也吃不腻，你啊，八成是兔子投胎的。”
“难得作业少，早点睡吧。”
沈柳看了看表，起身关电视，又把向苒推进卧室，很快，客厅里的灯灭了，紧接着是沈柳回房的声音。
电视机太吵了，沈柳和向良究竟在吵些什么，向苒听不清，大抵又是提议带她过生日，或是带她回老家一类的事情，沈柳明显不想与他浪费时间，没说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2012年11月7号发生了什么，向苒当然记不住，她讲述的都是一些大学的事情，哪个老师又压堂啦，哪个同学又被点名回答问题啦，作业多不多，考试难不难，她添油加醋一番，再胡编乱造一番，乱七八糟融合在一起，反正学校里的事情就那么多，都是通用的，倒也看不出破绽。
正想着，沈柳已经挂断电话，快步朝着这边走来，向苒连忙躲开几步，她来不及开房门，只好蹦跳着坐到了沙发上。
许了什么愿呢？双手合十那一刻，所有愿望都消失了，江语乔只想留在这里，只想每天都过这样的生活，每天都能吃很多很多豆角焖面。
向苒有一点印象，但不是很确定, 她只记得小区附近的菜市场在她高一那年改建过，翻新后很多商贩都不见了。
江晴在给她编辫子，江朗咬着蛋糕凑上来嘀咕：“姐，你许了什么愿啊。”
沈柳反手把她拍了出去：“你跟着我干嘛，出去出去，别捣乱。”
“哎呀，那你得谢谢人家。”沈柳翻开她的书包, 拿出饭盒泡进厨房的水池里，这才抹抹手摘掉围裙, “哪个同学呀, 今儿我去菜市场, 看见山楂球不错就买了点，明儿你带去学校，叫上人家一起吃。”
向苒缓慢推开门，在电视吵人的广告声遮掩下，轻手轻脚地挪到沈柳卧室前的拐角处，房门里传来急促的声音，是沈柳和什么人在争吵。
她觉得很幸福，在这个传说中世界末日的年岁。
“要带我吃饭吗？”不用问也知道。
原礼初三生的作业可是很多的，向苒日日都要忙到十一二点，有时沈柳都睡了，她的灯都还亮着，撑不住时趴在桌上打个盹，再醒来就是夜里两点了。
“做完了，今天作业少，我想看会儿电视。”说完，向苒察觉电视上播的不是自己会看的节目，连忙摸了摸身侧，然而遥控器不知道放去了哪里，她没摸到。
可是对于沈柳来说，怎样的生活才是更好的生活呢。是照顾外甥女还是拥有自己的孩子，是结婚组建家庭还是独自一人，自由自在的。
她刚刚挂断，手机又响了起来，这一次，她的声音柔和了许多，广告声恰好中断，悠扬的音乐声中，向苒听见她低声应着：“嗯，妈，都好，苒苒做作业呢我不想去，您别说了，您俩别操心了，就这样就挺好的”
沈柳说：“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沈柳并没有接听，而是带着手机回了卧室，手里铃声跟着她走远了，卧室房门一开一合，发出两声轻响。
“那你还磨蹭，吃完了吗，吃完了赶紧做作业，别又熬到大半夜。”
才十点多，向苒毫无睡意，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她一次又一次回到过去，想要做的无非是希望小姨过得好一些，再好一些。
“好。”向苒努力多说一些话，“哪家的山楂球？”
向苒当然没有那个兴致，她正要拒绝，忽然瞥见沈柳头上的一根白发，小姨也老了。
沈柳听她啰里吧嗦足有一小时，忍不住轰人：“今天没作业？”
他想要弥补什么都不重要，过去是于事无补的，道歉再多次时光也不能倒流，她不恨他，也不爱他。
他们在聊相亲的事情。
沈柳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似乎是愣了愣，顿时有些语无伦次：“那、行那我回头和你爸说，去什么、吃吃什么我再问你，你俩定、你定。”
这是向苒第四次回来了，每一次，她都会努力把她和沈柳的关系修正一点点，例如一次又一次大声的、甜甜的喊她小姨，例如夸赞她的手艺，敞开肚子吞下三大碗米饭，又例如像是现在这样，小尾巴似的跟在沈柳身后，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搭把手的
对于向苒来说，这么多年过去，父亲的形象已经很模糊了，她能回忆起来的父亲，没有年幼时的慈爱，也没有沈柳口中的狡诈，他永远是一副悲切的面孔，偶尔在她的生活里出现，说上一两句话，或是远远望着她，带着歉意和愧疚，总是想要弥补什么。
第33章 2018-2012（7）
——江晴不知道从哪儿翻出一个精巧的小皇冠，也是当年在流行美买的，非要给江语乔盘公主头，江语乔在一声声的“小公主”中数了三次后槽牙，眼睛一闭心一横，到底顺从了江大造型师的安排。
沈柳把提前做好的菜一样一样端到餐桌上, 招呼她：“先吃饭, 快洗手去, 这伞没见过, 新买的啊。”
沈柳点头：“他说他去学校接你了，但是没找到，问我你周末有没有空，他想给你过个生日。”
晚饭吃得太多，向苒又有心事，总算睡着又忽然醒来，迷迷糊糊中，忽然听见沈柳
江朗想玩电脑，讨好地跟着她，她坐在沙发上，他就坐在沙发扶手上，小脑袋顶着她的颈窝，蹭蹭她的头。
沈柳似乎是累了，人往后靠在沙发靠垫上，她没有看向苒，只是盯着电视里跳跃的画面，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你不问问你爸打电话做什么吗？”
向苒坐到桌边，捏起一片土豆，探头问：“小姨，还有萝卜小菜吗？”
没有萝卜小菜，但是有草莓巧克力味道的生日蛋糕，沈柳帮她插上蜡烛，喊她许愿，向苒乖乖闭眼，许到一半又掀开眼皮，不满地叮嘱道：“生日快乐歌要大声唱。”
] “你想去吗？”沈柳还在问。
沈柳抬高嗓门：“祝你生日快乐——”
向苒把玩着遥控器，把音量调小了些，轻轻点头：“嗯。”
这些事，向苒之前从不和沈柳说，如今有了机会，她巴不得把她从小到大的生活全都讲给她，就当是迟来的道歉。
沈柳似乎是叹了口气，坐过来，从棉坎肩口袋里掏出遥控器递给她，轻声问：“我刚和你爸打电话，你听见了吧。”
沈柳做了一桌子菜，向苒有心捧场而肚子不足，干完两碗饭外加一块蛋糕后，灰溜溜地败下阵，坐在一旁用筷子顶着下巴，细细碎碎地讲起今天学校里发生的事儿。
向苒当然知道那是谁的电话。
向苒摇摇头：“同学借我的。”
“我想去。”向苒撒谎。
当公主就当公主吧，十四岁，还是喜欢当公主的年记呢。江语乔反复给自己洗脑，不小心打了个饱嗝，都是豆角焖面的味道。
向苒熊熊燃烧的分享欲刹了个车：“有吧。”
然后被江晴拍了一巴掌：“不能问，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原礼的冬天总是多雪, 淅淅沥沥的雨夹雪从学校跟着向苒回家，她戴了帽子，又打了伞, 身上没有淋湿, 只有靴子沾了些灰黑色，进门前要先在门垫上跺一会儿脚, 蹭掉泥巴，避免踩脏地板, 江语乔被江晴捉住扎辫子时, 她正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细心整理着那把淡蓝色的伞。
她正要出门找水喝，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电话铃声，是沈柳的手机。
“哦”被赶了。
沈柳赶她回去做作业，她躲不掉，只好拖着书包回房间，初三生的书包沉得令人咂舌，向苒对照着清单一项一项把待完成的试卷练习册整理好，于是桌上出现了一座高二十厘米的小山。
向苒心里生出一个念头，自己是不是拖累她了？如果没有自己，小姨的生活是不是会好过一些，她想要结婚吗？想要拥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吗？这么多年了，小姨照顾自己太多年了，如果自己离开小姨，对于小姨来说是不是解脱？自己原本不该是她应该承担的责任。
她初中时爱吃山楂球吗？她从袋子里掏出一颗放进嘴里，山楂外裹了一层糖，入口很甜，快速把山楂咬碎，又是大口的酸，要熬过前两秒，味道才能中和在一起，不算好吃，但有些上瘾。
向苒回来了三次，从未见过向良，她也并非有意避开他，只是不凑巧罢了。
向苒没有答案。
江语乔没骂他，公主是不能骂人的。
她在尝试把她们两个的轨迹推向另一个方向。
012年11月7日，星期三，原礼在下雨夹雪，这天是江语乔十四岁的生日，爸爸的礼物是电脑，姐姐的礼物是水杯，妈妈给她买了双新鞋子，奶奶则买来一只钢笔，江朗也从零花钱里扣出一袋阿尔卑斯，酸奶味的，每个人都为她精心准备了礼物，爸爸还特意把姐姐从学校接回来，只为了可以一家子为她唱生日快乐歌。
虽说初三生的作业对大三生来说并不复杂，但诸多抄写和练字的内容还是耗费了许多时间，等向苒再抬头时，已经过了夜里十点了，她伸了个懒腰，感觉肚子里的晚饭还没消化，沉甸甸的。
“还能是哪家的, 路口哪家, 你不是就爱吃他家的吗。”
向苒也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正确的，只能点头。
“哦“被怼了。
沈柳带着怒气走进客厅，看见她压了压脸上的愠色，问道：“作业做完了？”
向苒慢慢回忆起来，她初三这一年，沈柳二十八岁，外婆说她请大师算过她的命数，如若这一年嫁不出去，再想嫁人就难了。于是外婆着急起来，催婚，催她相亲，沈柳被逼着见了几个，都是吃过饭再无下文，向苒当时从未深思，此刻忽然明白，大概是自己的缘故。
向苒没说话。
“有——”沈柳拉着长音，而后话音一转，“哪里还有，你看我像不像萝卜小菜，都说了刚做完，得放俩礼拜呢，哪那么快，天天吃也吃不腻，你啊，八成是兔子投胎的。”
“难得作业少，早点睡吧。”
沈柳看了看表，起身关电视，又把向苒推进卧室，很快，客厅里的灯灭了，紧接着是沈柳回房的声音。
电视机太吵了，沈柳和向良究竟在吵些什么，向苒听不清，大抵又是提议带她过生日，或是带她回老家一类的事情，沈柳明显不想与他浪费时间，没说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2012年11月7号发生了什么，向苒当然记不住，她讲述的都是一些大学的事情，哪个老师又压堂啦，哪个同学又被点名回答问题啦，作业多不多，考试难不难，她添油加醋一番，再胡编乱造一番，乱七八糟融合在一起，反正学校里的事情就那么多，都是通用的，倒也看不出破绽。
正想着，沈柳已经挂断电话，快步朝着这边走来，向苒连忙躲开几步，她来不及开房门，只好蹦跳着坐到了沙发上。
许了什么愿呢？双手合十那一刻，所有愿望都消失了，江语乔只想留在这里，只想每天都过这样的生活，每天都能吃很多很多豆角焖面。
向苒有一点印象，但不是很确定, 她只记得小区附近的菜市场在她高一那年改建过，翻新后很多商贩都不见了。
江晴在给她编辫子，江朗咬着蛋糕凑上来嘀咕：“姐，你许了什么愿啊。”
沈柳反手把她拍了出去：“你跟着我干嘛，出去出去，别捣乱。”
“哎呀，那你得谢谢人家。”沈柳翻开她的书包, 拿出饭盒泡进厨房的水池里，这才抹抹手摘掉围裙, “哪个同学呀, 今儿我去菜市场, 看见山楂球不错就买了点，明儿你带去学校，叫上人家一起吃。”
向苒缓慢推开门，在电视吵人的广告声遮掩下，轻手轻脚地挪到沈柳卧室前的拐角处，房门里传来急促的声音，是沈柳和什么人在争吵。
她觉得很幸福，在这个传说中世界末日的年岁。
“要带我吃饭吗？”不用问也知道。
原礼初三生的作业可是很多的，向苒日日都要忙到十一二点，有时沈柳都睡了，她的灯都还亮着，撑不住时趴在桌上打个盹，再醒来就是夜里两点了。
“做完了，今天作业少，我想看会儿电视。”说完，向苒察觉电视上播的不是自己会看的节目，连忙摸了摸身侧，然而遥控器不知道放去了哪里，她没摸到。
可是对于沈柳来说，怎样的生活才是更好的生活呢。是照顾外甥女还是拥有自己的孩子，是结婚组建家庭还是独自一人，自由自在的。
她刚刚挂断，手机又响了起来，这一次，她的声音柔和了许多，广告声恰好中断，悠扬的音乐声中，向苒听见她低声应着：“嗯，妈，都好，苒苒做作业呢我不想去，您别说了，您俩别操心了，就这样就挺好的”
沈柳说：“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沈柳并没有接听，而是带着手机回了卧室，手里铃声跟着她走远了，卧室房门一开一合，发出两声轻响。
“那你还磨蹭，吃完了吗，吃完了赶紧做作业，别又熬到大半夜。”
才十点多，向苒毫无睡意，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她一次又一次回到过去，想要做的无非是希望小姨过得好一些，再好一些。
“好。”向苒努力多说一些话，“哪家的山楂球？”
向苒当然没有那个兴致，她正要拒绝，忽然瞥见沈柳头上的一根白发，小姨也老了。
沈柳听她啰里吧嗦足有一小时，忍不住轰人：“今天没作业？”
他想要弥补什么都不重要，过去是于事无补的，道歉再多次时光也不能倒流，她不恨他，也不爱他。
他们在聊相亲的事情。
沈柳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似乎是愣了愣，顿时有些语无伦次：“那、行那我回头和你爸说，去什么、吃吃什么我再问你，你俩定、你定。”
这是向苒第四次回来了，每一次，她都会努力把她和沈柳的关系修正一点点，例如一次又一次大声的、甜甜的喊她小姨，例如夸赞她的手艺，敞开肚子吞下三大碗米饭，又例如像是现在这样，小尾巴似的跟在沈柳身后，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搭把手的
对于向苒来说，这么多年过去，父亲的形象已经很模糊了，她能回忆起来的父亲，没有年幼时的慈爱，也没有沈柳口中的狡诈，他永远是一副悲切的面孔，偶尔在她的生活里出现，说上一两句话，或是远远望着她，带着歉意和愧疚，总是想要弥补什么。
第33章 2018-2012（7）
——江晴不知道从哪儿翻出一个精巧的小皇冠，也是当年在流行美买的，非要给江语乔盘公主头，江语乔在一声声的“小公主”中数了三次后槽牙，眼睛一闭心一横，到底顺从了江大造型师的安排。
沈柳把提前做好的菜一样一样端到餐桌上, 招呼她：“先吃饭, 快洗手去, 这伞没见过, 新买的啊。”
沈柳点头：“他说他去学校接你了，但是没找到，问我你周末有没有空，他想给你过个生日。”
晚饭吃得太多，向苒又有心事，总算睡着又忽然醒来，迷迷糊糊中，忽然听见沈柳
江朗想玩电脑，讨好地跟着她，她坐在沙发上，他就坐在沙发扶手上，小脑袋顶着她的颈窝，蹭蹭她的头。
沈柳似乎是累了，人往后靠在沙发靠垫上，她没有看向苒，只是盯着电视里跳跃的画面，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你不问问你爸打电话做什么吗？”
向苒坐到桌边，捏起一片土豆，探头问：“小姨，还有萝卜小菜吗？”
没有萝卜小菜，但是有草莓巧克力味道的生日蛋糕，沈柳帮她插上蜡烛，喊她许愿，向苒乖乖闭眼，许到一半又掀开眼皮，不满地叮嘱道：“生日快乐歌要大声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