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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语乔摇头，又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感觉胃液在身体里打转。
江语乔撇了一眼，卡贴上是一部热播电视剧的男女主，两人郎才女貌，默契十足，经常身穿疑似情侣装的衣服，遮遮掩掩地出现在狗仔镜头中，这时还不流行炒CP的说法，所有媒体话术整齐划一
向苒犹豫了好一会儿，起身敲响沈柳的门：“小姨，你睡了吗？”
大学只有期末考试检查跑步，不要求满分，及格就行，全班晃晃悠悠勉强跑进四分半，就这，跑完都有两天下不来床，只能虚弱地点外卖，这会儿突然让她跑满分，开什么玩笑，这和直接打断她的腿有什么区别。
屋里的哭声停下来，过了片刻，沈柳回：“还没。”
好几个女生跑来看她，给她递纸，给她拿水，老师也来了，看她一头冷汗难受得厉害，摆摆手把罚跑免了，让范凡送她回班。
向苒借着月光钻进厚实的被子里。
范凡替她答：“姨妈期吧。”
“我之前后悔没有阻止你妈结婚，如果她没有结婚，也不会过得那么苦，到现在也就三十多岁，还很年轻，当老师，有寒暑假，可以随便出去玩，她喜欢种花，就种一阳台的花，人生还有那么长的日子，她还能种很多花不过后来也不那么后悔了。”
向苒轻声问：“为什么？”
被子很暖，向苒慢慢闭上眼：“小姨，你有什么愿望吗？”
范凡也好奇，替她问：“你记得真清楚。”
范凡一手拉扯着一个，带着两个残废以爬行的速度走出操场，走到楼下肖艺总算好受些，扭头问江语乔：“你怎么回事，不舒服？”
她那两条腿仿佛两跟木头桩子，弹跳力不足，净知道邦邦往地上落，下半身和上半身各干各的，一会儿腿追不上绳子，一会儿腿又踩住了绳子，每二十秒失误一次，肖艺目瞪口呆。
肖艺眨眨眼：“开什么玩笑，你还没我大呢好吧。”
“那就听儿歌。”
照旧三轮，照旧两两一组，这项的满分标准是一分钟四十五个，江语乔勉强能做一半，还是在肖艺放水的情况下，十分钟后，她把后勃颈掐出一排血红血红的指甲印，整个人四肢瘫软，烂泥一般倒在瑜伽垫上，感觉身子快要散架了。
“这个不算，我是说关于你的愿望。”
肖艺更莫名其妙：“你第一天上课？”
眼看俩人越走越近，口水朝着对方脸上喷，下一秒就要伸手掐起来了，尽职尽责当拐棍的范凡伸出手，把她们拽开了些。
分不清就分不清吧，小姨本就也是妈妈。
向苒小时候是最喜欢沈柳的，沈柳来家里住时，她总要黏在她身边，要她抱她，要她陪她，晚上还要和她睡，要她给自己讲故事听。
向苒在梦中落下一滴泪：“妈妈，我和小姨过得很好，很好很好，你在那边也很好吧，最近天冷，要多穿衣服哦，我们周末就去看你了。”
江语乔瞪着眼，一字一顿强调：“我、说、的、是、真、的。”
肖艺道：“少来，她不是月底吗。”
于是向苒钻进来，小声问：“我今晚能不能和你睡。”
“多大了还听故事啊。”
“行，你是小寿星，都依着你。”
生日这天，向苒梦到了妈妈，许是因为她过得很好，沈鹤放心，向苒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梦里的人生着和沈柳一样的面容，她知道她是妈妈，可她又分不清。
江语乔实在是跳得太慢了。
江语乔答不上来，她哪记得这个。
“小姨，周末我们去看妈妈吧，然后去老家住两天，我想外公外婆了。”
事实证明，江语乔真的尽了全力，之后两轮她的表现一轮不如一轮，呈直线下滑，幸好她平日都是满分选手，老师监督时没往这边晃悠，肖艺这才壮着胆子放水，谎报数据，让她躲过了中午的挨罚。
在哭。
第一项是一分钟跳绳, 女生们两两一组互相记录成绩，每人三组, 最终成绩取三组平均值, 平均值不够一百二的午休去操场挨罚。
江语乔腿迈不开，脑子也转不动，平时随口就能编一个的瞎话这会儿一个也想不出来，索性诚实地答：“因为我老了。”
她全盘托出，像是疯话。
“不怪你怪谁。”肖艺理直气壮，“你今天怎么回事，低血糖？你早上不是吃饭了吗？”
星期四上午第三节 课, 是体育课。
肖艺一脸“我就说吧”，过了片刻又神秘兮兮地掏出饭卡，指着卡贴问，“那在未来，他俩结婚了吗？”
然而没等她晕死过去，哨声又响了，第三项测试是万恶八百米，江语乔实在撑不住，颤颤巍巍去和老师请假，然而临近中考，请假查的极严，她支吾半天拿不出假条，只能说自己来月经了。
中考结束后，江语乔再也没上过什么正儿八经的体育课，高中的体育课多半是自习, 不是做作业就是随堂测试, 大学的体育课她选修了网球，半节课捡球半节课听训话, 四十五分钟在闲聊中过得飞快。
事实证明，一分钟当然能跳一百五十下, 跳绳作为体测三项中的送分题, 满分率向来很高, 老师一声令下，四周瞬间传来整齐划一的声响，绳子快速摇动拍打着地面，带起一层轻薄的尘埃。
小姨要上班，要回家，不能总是住在姐姐家里，向苒不肯，哭得声嘶力竭，抱着小姨不撒手。
沈柳哄小孩，一下一下拍着向苒的后背，轻轻唱着：“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
老师神通广大的：“你经期不是月底吗？”
体育老师背着手, 转来转去, 高声告诫：“都大点声，数出来, 别耍小聪明！”
“那没有。”
“不去了，本来也不想去。”向苒大声答。
江语乔头晕目眩，这事是写在她脑门上吗，怎么每个人都知道。
然而跳绳只是开胃小菜，三轮测试后，江语乔气都没喘匀，仰卧起坐就开始了。
江语乔落在队伍最后，跑完一圈半再也跑不动了，跪倒在一旁的草皮上干呕，范凡刚到达终点，听见动静起身来接她，帮她扶着垂下来的头发，小声问：“你是不是姨妈来了？”
“行，不去就不去。”沈柳笑笑，声音舒缓下来，“咱找外婆去。”
她第一次萌生了要是此刻晕死过去，是不是能回到2018年的期盼。
“你不懂，我今年已经二十岁了，我是从未来来的。”
于是向苒换了个问法：“那，你有后悔的事情吗，除了，除了那件事。”
她听见她说：“不结婚，你怎么办？”
江语乔：“”
等老师走远，肖艺连忙凑过来问：“你怎么回事，就跳了一百四十个。”
“当然清楚，因为我本来是月初，就因为和她当同桌，我也变成月底了，每次月底考试，一坐俩小时，我都担心会蹭到裤子上。”
肖艺只好提高音量，同时夸张地给江语乔使眼色。
“没有。”
老师吹了预备哨, 所有人自觉组队散开, 江语乔凑到肖艺耳边问：“一百二？一百二十个还要挨罚？满分多少啊？”
“嗯。”向苒点头，“我想听故事。”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进了枕头里。
肖艺高冷点评：“幼稚。”
第34章 2018-2012（8）
第一轮结束，老师拿着小本子记数，走到肖艺面前，肖艺支支吾吾：“一百一百四。”
肖艺回：“满分一百五啊。”
这个一米五的小东西是姐姐，江语乔嫌弃地看她一眼，心里五味杂陈。
江语乔莫名其妙，她明明记得满分是一百一十五的：“一分钟只有六十秒, 怎么可能能跳一百五十下？”
沈柳愣了片刻，朝里移动空出位置，朝她伸手：“来。”
江语乔整个人挂在范凡身上，从牙缝里挤出三个气音：“怪我咯。”
江语乔一愣，片刻后想起来，她是十一月的生日，肖艺是六月的生日，肖艺才是姐姐。
“是吗，那你有什么证据？”肖艺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质问道，“你知道期末考试考什么吗？”
向苒知道答案了。
像是回到了妈妈去世的那几天，向苒半夜惊醒，常能听见小姨的哭声，墙上的挂表显示此刻是十二点二十，已经是新的一天。
十四岁的孩子各个体力充沛，哨声一响，脱缰野马们立刻从江语乔身边飞了出去，而江语乔则仿佛那驮磨盘的驴，二十岁的灵魂跑不了一点，身后黑白无常都要索命了，她依旧迈不开腿，稍一动就觉得喘不上气，再一动又觉得嗓子眼冒血，两只脚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几乎要拉扯着她扎到地底下去。
沈柳说完又改口：“有，我希望你顺顺利利考上一中，考上好大学。”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沈柳也老了，向苒长大了，她老了许多。
哪像初中，一秒钟能有一辈子那么长, 喘个气都够她生生死死走个来回。
沈柳帮她塞好被角：“你不是要和你爸去吃饭吗？”
她腿发软，紧紧抓着肖艺的手，恶狠狠地说：“我把肺吐出来给你得了。”
江语乔压根没听见他在说啥，此时此刻，她的脑浆正在脑壳里乱窜。
什么叫“就”跳了一百四十个。
沈柳的声音很轻：“有过。”
肖艺体能不好，跑完也没了半条命，佯装照顾江语乔，和老师打了声招呼，也跟着回班。
“一百四？”体育老师扭头看了一眼江语乔，皱着眉点她一句，“不应该啊。”
] 江语乔摇头，又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感觉胃液在身体里打转。
江语乔撇了一眼，卡贴上是一部热播电视剧的男女主，两人郎才女貌，默契十足，经常身穿疑似情侣装的衣服，遮遮掩掩地出现在狗仔镜头中，这时还不流行炒CP的说法，所有媒体话术整齐划一
向苒犹豫了好一会儿，起身敲响沈柳的门：“小姨，你睡了吗？”
大学只有期末考试检查跑步，不要求满分，及格就行，全班晃晃悠悠勉强跑进四分半，就这，跑完都有两天下不来床，只能虚弱地点外卖，这会儿突然让她跑满分，开什么玩笑，这和直接打断她的腿有什么区别。
屋里的哭声停下来，过了片刻，沈柳回：“还没。”
好几个女生跑来看她，给她递纸，给她拿水，老师也来了，看她一头冷汗难受得厉害，摆摆手把罚跑免了，让范凡送她回班。
向苒借着月光钻进厚实的被子里。
范凡替她答：“姨妈期吧。”
“我之前后悔没有阻止你妈结婚，如果她没有结婚，也不会过得那么苦，到现在也就三十多岁，还很年轻，当老师，有寒暑假，可以随便出去玩，她喜欢种花，就种一阳台的花，人生还有那么长的日子，她还能种很多花不过后来也不那么后悔了。”
向苒轻声问：“为什么？”
被子很暖，向苒慢慢闭上眼：“小姨，你有什么愿望吗？”
范凡也好奇，替她问：“你记得真清楚。”
范凡一手拉扯着一个，带着两个残废以爬行的速度走出操场，走到楼下肖艺总算好受些，扭头问江语乔：“你怎么回事，不舒服？”
她那两条腿仿佛两跟木头桩子，弹跳力不足，净知道邦邦往地上落，下半身和上半身各干各的，一会儿腿追不上绳子，一会儿腿又踩住了绳子，每二十秒失误一次，肖艺目瞪口呆。
肖艺眨眨眼：“开什么玩笑，你还没我大呢好吧。”
“那就听儿歌。”
照旧三轮，照旧两两一组，这项的满分标准是一分钟四十五个，江语乔勉强能做一半，还是在肖艺放水的情况下，十分钟后，她把后勃颈掐出一排血红血红的指甲印，整个人四肢瘫软，烂泥一般倒在瑜伽垫上，感觉身子快要散架了。
“这个不算，我是说关于你的愿望。”
肖艺更莫名其妙：“你第一天上课？”
眼看俩人越走越近，口水朝着对方脸上喷，下一秒就要伸手掐起来了，尽职尽责当拐棍的范凡伸出手，把她们拽开了些。
分不清就分不清吧，小姨本就也是妈妈。
向苒小时候是最喜欢沈柳的，沈柳来家里住时，她总要黏在她身边，要她抱她，要她陪她，晚上还要和她睡，要她给自己讲故事听。
向苒在梦中落下一滴泪：“妈妈，我和小姨过得很好，很好很好，你在那边也很好吧，最近天冷，要多穿衣服哦，我们周末就去看你了。”
江语乔瞪着眼，一字一顿强调：“我、说、的、是、真、的。”
肖艺道：“少来，她不是月底吗。”
于是向苒钻进来，小声问：“我今晚能不能和你睡。”
“多大了还听故事啊。”
“行，你是小寿星，都依着你。”
生日这天，向苒梦到了妈妈，许是因为她过得很好，沈鹤放心，向苒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梦里的人生着和沈柳一样的面容，她知道她是妈妈，可她又分不清。
江语乔实在是跳得太慢了。
江语乔答不上来，她哪记得这个。
“小姨，周末我们去看妈妈吧，然后去老家住两天，我想外公外婆了。”
事实证明，江语乔真的尽了全力，之后两轮她的表现一轮不如一轮，呈直线下滑，幸好她平日都是满分选手，老师监督时没往这边晃悠，肖艺这才壮着胆子放水，谎报数据，让她躲过了中午的挨罚。
在哭。
第一项是一分钟跳绳, 女生们两两一组互相记录成绩，每人三组, 最终成绩取三组平均值, 平均值不够一百二的午休去操场挨罚。
江语乔腿迈不开，脑子也转不动，平时随口就能编一个的瞎话这会儿一个也想不出来，索性诚实地答：“因为我老了。”
她全盘托出，像是疯话。
“不怪你怪谁。”肖艺理直气壮，“你今天怎么回事，低血糖？你早上不是吃饭了吗？”
星期四上午第三节 课, 是体育课。
肖艺一脸“我就说吧”，过了片刻又神秘兮兮地掏出饭卡，指着卡贴问，“那在未来，他俩结婚了吗？”
然而没等她晕死过去，哨声又响了，第三项测试是万恶八百米，江语乔实在撑不住，颤颤巍巍去和老师请假，然而临近中考，请假查的极严，她支吾半天拿不出假条，只能说自己来月经了。
中考结束后，江语乔再也没上过什么正儿八经的体育课，高中的体育课多半是自习, 不是做作业就是随堂测试, 大学的体育课她选修了网球，半节课捡球半节课听训话, 四十五分钟在闲聊中过得飞快。
事实证明，一分钟当然能跳一百五十下, 跳绳作为体测三项中的送分题, 满分率向来很高, 老师一声令下，四周瞬间传来整齐划一的声响，绳子快速摇动拍打着地面，带起一层轻薄的尘埃。
小姨要上班，要回家，不能总是住在姐姐家里，向苒不肯，哭得声嘶力竭，抱着小姨不撒手。
沈柳哄小孩，一下一下拍着向苒的后背，轻轻唱着：“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
老师神通广大的：“你经期不是月底吗？”
体育老师背着手, 转来转去, 高声告诫：“都大点声，数出来, 别耍小聪明！”
“那没有。”
“不去了，本来也不想去。”向苒大声答。
江语乔头晕目眩，这事是写在她脑门上吗，怎么每个人都知道。
然而跳绳只是开胃小菜，三轮测试后，江语乔气都没喘匀，仰卧起坐就开始了。
江语乔落在队伍最后，跑完一圈半再也跑不动了，跪倒在一旁的草皮上干呕，范凡刚到达终点，听见动静起身来接她，帮她扶着垂下来的头发，小声问：“你是不是姨妈来了？”
“行，不去就不去。”沈柳笑笑，声音舒缓下来，“咱找外婆去。”
她第一次萌生了要是此刻晕死过去，是不是能回到2018年的期盼。
“你不懂，我今年已经二十岁了，我是从未来来的。”
于是向苒换了个问法：“那，你有后悔的事情吗，除了，除了那件事。”
她听见她说：“不结婚，你怎么办？”
江语乔：“”
等老师走远，肖艺连忙凑过来问：“你怎么回事，就跳了一百四十个。”
“当然清楚，因为我本来是月初，就因为和她当同桌，我也变成月底了，每次月底考试，一坐俩小时，我都担心会蹭到裤子上。”
肖艺只好提高音量，同时夸张地给江语乔使眼色。
“没有。”
老师吹了预备哨, 所有人自觉组队散开, 江语乔凑到肖艺耳边问：“一百二？一百二十个还要挨罚？满分多少啊？”
“嗯。”向苒点头，“我想听故事。”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进了枕头里。
肖艺高冷点评：“幼稚。”
第34章 2018-2012（8）
第一轮结束，老师拿着小本子记数，走到肖艺面前，肖艺支支吾吾：“一百一百四。”
肖艺回：“满分一百五啊。”
这个一米五的小东西是姐姐，江语乔嫌弃地看她一眼，心里五味杂陈。
江语乔莫名其妙，她明明记得满分是一百一十五的：“一分钟只有六十秒, 怎么可能能跳一百五十下？”
沈柳愣了片刻，朝里移动空出位置，朝她伸手：“来。”
江语乔整个人挂在范凡身上，从牙缝里挤出三个气音：“怪我咯。”
江语乔一愣，片刻后想起来，她是十一月的生日，肖艺是六月的生日，肖艺才是姐姐。
“是吗，那你有什么证据？”肖艺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质问道，“你知道期末考试考什么吗？”
向苒知道答案了。
像是回到了妈妈去世的那几天，向苒半夜惊醒，常能听见小姨的哭声，墙上的挂表显示此刻是十二点二十，已经是新的一天。
十四岁的孩子各个体力充沛，哨声一响，脱缰野马们立刻从江语乔身边飞了出去，而江语乔则仿佛那驮磨盘的驴，二十岁的灵魂跑不了一点，身后黑白无常都要索命了，她依旧迈不开腿，稍一动就觉得喘不上气，再一动又觉得嗓子眼冒血，两只脚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几乎要拉扯着她扎到地底下去。
沈柳说完又改口：“有，我希望你顺顺利利考上一中，考上好大学。”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沈柳也老了，向苒长大了，她老了许多。
哪像初中，一秒钟能有一辈子那么长, 喘个气都够她生生死死走个来回。
沈柳帮她塞好被角：“你不是要和你爸去吃饭吗？”
她腿发软，紧紧抓着肖艺的手，恶狠狠地说：“我把肺吐出来给你得了。”
江语乔压根没听见他在说啥，此时此刻，她的脑浆正在脑壳里乱窜。
什么叫“就”跳了一百四十个。
沈柳的声音很轻：“有过。”
肖艺体能不好，跑完也没了半条命，佯装照顾江语乔，和老师打了声招呼，也跟着回班。
“一百四？”体育老师扭头看了一眼江语乔，皱着眉点她一句，“不应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