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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丝凉气顺着紧闭的窗缝缠上她的指尖，秋天了，风里已经有了霜降的气息，江语乔在窗前站了一会儿，忽然想回山塘庄。
江语乔没追究，起身要走，江朗喋喋不休，追着问：“哎，姐，你不穿校服吗？你也不背书包啊？哎你干嘛去啊，你逃课啊。”
江朗跑下楼时，远远就看见向苒，屁颠屁颠地跑来打招呼。
“嗯？”向苒有些意外，她的窗帘明明还关着，“她去上学了吗？”
江正延不说话，蒋琬揽过江语乔的肩膀：“没说什么，哎呀，要不你陪妈去庙里拜拜，求个平安福什么的。”
他缓了缓神，小声问，江语乔不答，像是没听到。
她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总分不清现在是半天还是黑夜，有时连蒋琬都认不出，喝药时会怯怯地问：“你给我吃的什么呀，咋这苦呢？”
江朗躲闪不及时，差点被砸到鼻子，蒋琬拿来扫把，也被扑了一脸风，莫名其妙：“好好的你发什么疯呢，开门，我先把屋子收拾了。”
2014年的劳累似乎穿越时空，被她带到了2018年，江语乔锁上房门，在床上哭到缺氧，到最后昏睡过去，梦境纷至沓来，仍是2014年的事情。
她一下一下顺着江语乔的后背，生怕她扑上去咬江正延一口。
江语乔原本不声不响地走在前面，听到这句话忽然回头，脸色冷得像是要吃人。
江正延死死抱着她，蒋琬问保守治疗是什么，医生答，化疗、放疗、用药
一周后，周文红撒手长逝，享年六十六岁。
“你说什么？”
江语乔无法逆转生死，无法改变命运，时光将她送回过去，只是让她再一次面对奶奶的死亡。
说完，她转身去了卫生间，江朗看了看江语乔通红的眼眶，又看看向苒, 憋出一句废话：“姐, 你咋了。”
从诊室出来，江语乔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蒋琬默默擦眼泪，江正延心烦意乱，吼她一句：“哭哭哭，哭有什么用！”
再去医院，无论江语乔问什么，医生都只有一句话——“没有治疗意义了。”
蒋琬急了：“行了！你还嫌不够乱吗。”
向苒没回答，只是问：“你去上学嘛？”
江语乔不容分说，只握紧她的手，送她进病房。
“对，山塘庄，我们老家是山塘庄的，她说她有事。”江朗点头，又八卦着问，“姐姐，你俩到底怎么了？”
江语乔白天像个没事人一样，一早起床去上学，夜里看书看到一两点，每天只睡五六个小时，却仍旧睡不着，躺下就开始默默流眼泪，班主任问大家的目标志愿，江语乔说要上湘中医科大学，豁出这条命也要上医科大。
向苒看见她挂着满脸的泪。
她抬头，看见了向苒。
江朗打量着她的神色，又问。
过了一会儿，蒋琬喊她回家，江语乔走过去，见江正延刚抽完烟，垃圾桶上戳着个还在冒白烟的烟头。
楼道里的人纷纷看过来，江正延不与她争，躲去楼道抽烟，蒋琬默默流了会儿眼泪，又语无伦次地叮嘱江语乔，让她先别告诉奶奶，末了起身去找江正延。他们这对夫妻就是这样的，上一秒吵架，下一秒和好，吹鼻子瞪眼的是他们，彼此搀扶、商量对策的也是他们。
“姐姐好，你找我姐吗？”
江语乔盯着医院的天花板发呆，她的眼泪已经流干了，此刻人像个驱壳，麻木的睁着眼，什么也没有想，什么也想不明白。
但她还认得江语乔，看见江语乔来，她的神色会稍稍好一些，喊江语乔坐到她身边去。
江朗摇头：“不知道，好像是我姐房间爆炸了。”
“妈说给你留了饭，在冰箱里，你要不要吃。”
她还在哭吗？向苒想上去看一看，但是她没有理由。
蒋琬也被吓到了, 举着铲子跑出来：“什么东西响呢？”
向苒从没想过，她送江语乔回到过去，会让她再一次经历痛苦，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她一定会早她一步摔碎那颗水晶球。
“咋不好？”江朗眨巴眨巴眼，“你俩吵架啦。”
蒋琬扯着嗓子嚷：“我就要哭怎么了，怎么了！关你什么事！”
她在江语乔卧室楼下站了许久，从这一日正午站到天黑，第二天天刚擦亮，又跑来等，然而那两张蓝色窗帘始终紧闭着，没有漏出一丝缝隙。
“回老家？”
“行吧。”江朗死了心，嘀咕一句，“那你俩咋了嘛，那个姐姐饭都没吃就走了，我问，她也不说，奇奇怪怪。”
不能吧，他姐除了对他没什么好脸色，对朋友挺客气的呀，没听说她和谁闹过别扭，这个没见过的姐姐什么来头，能把她姐气成这样？
“没有，她逃课了，说是要回老家。”
今天是周一，她要上学、要考试、要变成规矩的高三生，此时此刻，她应该起身，把桌上的作业本整理好装进书包，然而她没有力气，勉强摸下床想去上厕所，碎玻璃划过她的脚趾，留下一道血痕。
江语乔的火气刚压下来，江正延又开口：“信那个有什么用，这人命数到了，就得认命。”
“语乔？”向苒轻声喊，她想要抱一抱她，却有些不敢。
她高高举起手，将水晶球摔得粉碎。
江朗越问越激动，江语乔只觉得烦，闭上眼懒得看他。
江语乔还是不答。
第56章 2018-2015（1）
江语乔气疯了，死死盯着江正延，扔下一句：“我告诉你，你死了我奶奶也不会有事的。”
江语乔只好来客厅找消毒水，家里没有纱布，她用创可贴敷衍着包扎了下，找来扫把收干净地面，水晶球摔碎了，抱着糖果的小女孩滚落在墙角，江语乔捡起来看了许久，找来纸擦干净，把它放回了书柜里。
蒋琬问：“那那还能活多久？”
能用的药都用了，现有的治疗手段也都尝试了，蒋琬辞了职留在家里照顾，江正延把能请的专家请了个遍，可是到最后，周文红还是脑转了。
“姐, 你没事吧。”
水晶球里的音乐已经停了下来，江语乔曾和奶奶说，这是特等奖，是好运气。
“啊？”蒋琬慌里慌张地去推门, 刚迈进去一步, 拖鞋就踩到两片玻璃碴，吓得她哎哟一声, “这什么东西摔了啊, 一地的水。”
周一有考试，江朗难得早起，一推门，看见江语乔游魂一样坐在沙发上，这人不知道坐了多久，眼皮下垂，肩膀耷拉着，全身没一丝活气，硬生生把江朗吓醒了。
奶奶说开胸啊，要从这里到这里，全划开，想想就吓人。
江朗也没回答，自顾自地说：“我姐不在家。”
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呆站在这里，傻傻地望着江语乔的窗。
她声音严厉，语速又快，吓得江朗毛都要竖起来：“我什么也没说！我发誓！”
江语乔不说话, 向苒也不说话, 蹲下来，想去捡玻璃碎片, 蒋琬的注意力都在地上，没看出江语乔的异样, 忙拉开向苒：“别碰, 小心伤着手, 我去拿扫把。”
她腰疼、腿疼、下不了地，躺着也觉得不适，整晚整晚只能趴卧在床上，两条腿全都浮肿起来，咳嗽止不住，喝点水都要干呕。再后来，就是半身瘫痪，人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吃饭排便都无法自理
医生看了一眼江语乔，只说不能确定，要看个体情况。
奶奶是不是在怪她？
化疗是很痛苦的，周文红去过一次医院，晚上睡觉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全身上下每个骨头缝都在疼，渐渐出现副作用，她的头发掉了大半，在家里都要戴着帽子，再后来便开始呕吐，食欲下降，一顿饭只能吃下半碗粥，江语乔问她想吃些什么，买回来，周文红也很难动筷子，往往吃两口就放下了。
奶奶和她说她不想开刀，她害怕。
是江朗在敲门，屋里传来好大的动静，他被吓了一跳, 垫着脚凑到门前听了听, 怯声问，又不敢贸然进去。
向苒拦住她：“阿姨，她心情不好，您先让她静一静吧。”
江朗惨遭碰壁，然而又实在好奇，壮着胆子问：“你昨天你和那个姐姐怎么了？你俩吵架了？你俩打架了？她打你了？”
蒋琬絮絮叨叨，来来回回说着这可怎么办，江正延叹口气：“唉，没办法，妈的命数到了。”
江语乔烦得要命，总算吐出一句话，说她要去山塘庄。
奶奶问她必须做手术吗。
江语乔没回，扭头把向苒推出卧室, 狠狠撞上了房门。
早班车人少
“姐，你没事吧。”
江语乔握着她的手，奶奶身上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
向苒摇摇头，什么都没说，蒋琬全当江语乔发神经，让向苒别往心里去，踏实地留下来吃饭，向苒不能不往心里去，随便寻了个理由推脱，起身下了楼。
后来她如愿以偿，奶奶的病却更重了，江语乔放心不下，每天上完晚自习，坐末班公交回家，第二天不到六点就要起床，背着书包往学校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风雨无阻，累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总是走两步路就要低血糖，她的大学过得比高中还要艰难。
听到这，江语乔忽然睁开眼：“你和人家说什么了。”
求：“还能再做手术吗，您再救救我奶奶，我求您，我给您下跪，我给您磕头”
天刚擦亮，江语乔就睁了眼，算下来，她其实没睡几个小时，但却毫无倦意，静静坐在床上发呆，秋日的太阳是白色的，日光穿透深蓝色的窗帘，屋子里亮起来，却让人觉得冷。
然而于事无补。
] 一丝凉气顺着紧闭的窗缝缠上她的指尖，秋天了，风里已经有了霜降的气息，江语乔在窗前站了一会儿，忽然想回山塘庄。
江语乔没追究，起身要走，江朗喋喋不休，追着问：“哎，姐，你不穿校服吗？你也不背书包啊？哎你干嘛去啊，你逃课啊。”
江朗跑下楼时，远远就看见向苒，屁颠屁颠地跑来打招呼。
“嗯？”向苒有些意外，她的窗帘明明还关着，“她去上学了吗？”
江正延不说话，蒋琬揽过江语乔的肩膀：“没说什么，哎呀，要不你陪妈去庙里拜拜，求个平安福什么的。”
他缓了缓神，小声问，江语乔不答，像是没听到。
她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总分不清现在是半天还是黑夜，有时连蒋琬都认不出，喝药时会怯怯地问：“你给我吃的什么呀，咋这苦呢？”
江朗躲闪不及时，差点被砸到鼻子，蒋琬拿来扫把，也被扑了一脸风，莫名其妙：“好好的你发什么疯呢，开门，我先把屋子收拾了。”
2014年的劳累似乎穿越时空，被她带到了2018年，江语乔锁上房门，在床上哭到缺氧，到最后昏睡过去，梦境纷至沓来，仍是2014年的事情。
她一下一下顺着江语乔的后背，生怕她扑上去咬江正延一口。
江语乔原本不声不响地走在前面，听到这句话忽然回头，脸色冷得像是要吃人。
江正延死死抱着她，蒋琬问保守治疗是什么，医生答，化疗、放疗、用药
一周后，周文红撒手长逝，享年六十六岁。
“你说什么？”
江语乔无法逆转生死，无法改变命运，时光将她送回过去，只是让她再一次面对奶奶的死亡。
说完，她转身去了卫生间，江朗看了看江语乔通红的眼眶，又看看向苒, 憋出一句废话：“姐, 你咋了。”
从诊室出来，江语乔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蒋琬默默擦眼泪，江正延心烦意乱，吼她一句：“哭哭哭，哭有什么用！”
再去医院，无论江语乔问什么，医生都只有一句话——“没有治疗意义了。”
蒋琬急了：“行了！你还嫌不够乱吗。”
向苒没回答，只是问：“你去上学嘛？”
江语乔不容分说，只握紧她的手，送她进病房。
“对，山塘庄，我们老家是山塘庄的，她说她有事。”江朗点头，又八卦着问，“姐姐，你俩到底怎么了？”
江语乔白天像个没事人一样，一早起床去上学，夜里看书看到一两点，每天只睡五六个小时，却仍旧睡不着，躺下就开始默默流眼泪，班主任问大家的目标志愿，江语乔说要上湘中医科大学，豁出这条命也要上医科大。
向苒看见她挂着满脸的泪。
她抬头，看见了向苒。
江朗打量着她的神色，又问。
过了一会儿，蒋琬喊她回家，江语乔走过去，见江正延刚抽完烟，垃圾桶上戳着个还在冒白烟的烟头。
楼道里的人纷纷看过来，江正延不与她争，躲去楼道抽烟，蒋琬默默流了会儿眼泪，又语无伦次地叮嘱江语乔，让她先别告诉奶奶，末了起身去找江正延。他们这对夫妻就是这样的，上一秒吵架，下一秒和好，吹鼻子瞪眼的是他们，彼此搀扶、商量对策的也是他们。
“姐姐好，你找我姐吗？”
江语乔盯着医院的天花板发呆，她的眼泪已经流干了，此刻人像个驱壳，麻木的睁着眼，什么也没有想，什么也想不明白。
但她还认得江语乔，看见江语乔来，她的神色会稍稍好一些，喊江语乔坐到她身边去。
江朗摇头：“不知道，好像是我姐房间爆炸了。”
“妈说给你留了饭，在冰箱里，你要不要吃。”
她还在哭吗？向苒想上去看一看，但是她没有理由。
蒋琬也被吓到了, 举着铲子跑出来：“什么东西响呢？”
向苒从没想过，她送江语乔回到过去，会让她再一次经历痛苦，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她一定会早她一步摔碎那颗水晶球。
“咋不好？”江朗眨巴眨巴眼，“你俩吵架啦。”
蒋琬扯着嗓子嚷：“我就要哭怎么了，怎么了！关你什么事！”
她在江语乔卧室楼下站了许久，从这一日正午站到天黑，第二天天刚擦亮，又跑来等，然而那两张蓝色窗帘始终紧闭着，没有漏出一丝缝隙。
“回老家？”
“行吧。”江朗死了心，嘀咕一句，“那你俩咋了嘛，那个姐姐饭都没吃就走了，我问，她也不说，奇奇怪怪。”
不能吧，他姐除了对他没什么好脸色，对朋友挺客气的呀，没听说她和谁闹过别扭，这个没见过的姐姐什么来头，能把她姐气成这样？
“没有，她逃课了，说是要回老家。”
今天是周一，她要上学、要考试、要变成规矩的高三生，此时此刻，她应该起身，把桌上的作业本整理好装进书包，然而她没有力气，勉强摸下床想去上厕所，碎玻璃划过她的脚趾，留下一道血痕。
江语乔的火气刚压下来，江正延又开口：“信那个有什么用，这人命数到了，就得认命。”
“语乔？”向苒轻声喊，她想要抱一抱她，却有些不敢。
她高高举起手，将水晶球摔得粉碎。
江朗越问越激动，江语乔只觉得烦，闭上眼懒得看他。
江语乔还是不答。
第56章 2018-2015（1）
江语乔气疯了，死死盯着江正延，扔下一句：“我告诉你，你死了我奶奶也不会有事的。”
江语乔只好来客厅找消毒水，家里没有纱布，她用创可贴敷衍着包扎了下，找来扫把收干净地面，水晶球摔碎了，抱着糖果的小女孩滚落在墙角，江语乔捡起来看了许久，找来纸擦干净，把它放回了书柜里。
蒋琬问：“那那还能活多久？”
能用的药都用了，现有的治疗手段也都尝试了，蒋琬辞了职留在家里照顾，江正延把能请的专家请了个遍，可是到最后，周文红还是脑转了。
“姐, 你没事吧。”
水晶球里的音乐已经停了下来，江语乔曾和奶奶说，这是特等奖，是好运气。
“啊？”蒋琬慌里慌张地去推门, 刚迈进去一步, 拖鞋就踩到两片玻璃碴，吓得她哎哟一声, “这什么东西摔了啊, 一地的水。”
周一有考试，江朗难得早起，一推门，看见江语乔游魂一样坐在沙发上，这人不知道坐了多久，眼皮下垂，肩膀耷拉着，全身没一丝活气，硬生生把江朗吓醒了。
奶奶说开胸啊，要从这里到这里，全划开，想想就吓人。
江朗也没回答，自顾自地说：“我姐不在家。”
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呆站在这里，傻傻地望着江语乔的窗。
她声音严厉，语速又快，吓得江朗毛都要竖起来：“我什么也没说！我发誓！”
江语乔不说话, 向苒也不说话, 蹲下来，想去捡玻璃碎片, 蒋琬的注意力都在地上，没看出江语乔的异样, 忙拉开向苒：“别碰, 小心伤着手, 我去拿扫把。”
她腰疼、腿疼、下不了地，躺着也觉得不适，整晚整晚只能趴卧在床上，两条腿全都浮肿起来，咳嗽止不住，喝点水都要干呕。再后来，就是半身瘫痪，人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吃饭排便都无法自理
医生看了一眼江语乔，只说不能确定，要看个体情况。
奶奶是不是在怪她？
化疗是很痛苦的，周文红去过一次医院，晚上睡觉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全身上下每个骨头缝都在疼，渐渐出现副作用，她的头发掉了大半，在家里都要戴着帽子，再后来便开始呕吐，食欲下降，一顿饭只能吃下半碗粥，江语乔问她想吃些什么，买回来，周文红也很难动筷子，往往吃两口就放下了。
奶奶和她说她不想开刀，她害怕。
是江朗在敲门，屋里传来好大的动静，他被吓了一跳, 垫着脚凑到门前听了听, 怯声问，又不敢贸然进去。
向苒拦住她：“阿姨，她心情不好，您先让她静一静吧。”
江朗惨遭碰壁，然而又实在好奇，壮着胆子问：“你昨天你和那个姐姐怎么了？你俩吵架了？你俩打架了？她打你了？”
蒋琬絮絮叨叨，来来回回说着这可怎么办，江正延叹口气：“唉，没办法，妈的命数到了。”
江语乔烦得要命，总算吐出一句话，说她要去山塘庄。
奶奶问她必须做手术吗。
江语乔没回，扭头把向苒推出卧室, 狠狠撞上了房门。
早班车人少
“姐，你没事吧。”
江语乔握着她的手，奶奶身上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
向苒摇摇头，什么都没说，蒋琬全当江语乔发神经，让向苒别往心里去，踏实地留下来吃饭，向苒不能不往心里去，随便寻了个理由推脱，起身下了楼。
后来她如愿以偿，奶奶的病却更重了，江语乔放心不下，每天上完晚自习，坐末班公交回家，第二天不到六点就要起床，背着书包往学校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风雨无阻，累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总是走两步路就要低血糖，她的大学过得比高中还要艰难。
听到这，江语乔忽然睁开眼：“你和人家说什么了。”
求：“还能再做手术吗，您再救救我奶奶，我求您，我给您下跪，我给您磕头”
天刚擦亮，江语乔就睁了眼，算下来，她其实没睡几个小时，但却毫无倦意，静静坐在床上发呆，秋日的太阳是白色的，日光穿透深蓝色的窗帘，屋子里亮起来，却让人觉得冷。
然而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