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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在你家的这段时间,我不顾阻止,一定要紧随你爸上山,下田,砍柴种地,我们两人已经到了无时不进行交流,无话不谈的契合。我从他那里学到了许许多多的人生道理和经验。通过接触,交流,你父亲也认定我是一个善良,知恩图报的好人。因此,我们彼此有了很深的认同与默契,并且,深感处在一起的无限乐趣。

    中年男人欢喜地说,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你还墨迹。走,去叔叔家。东西我来帮你拿。

    啥子啊?老子我认不得!我熟悉得很罗!

    草草杯盘共语笑,昏昏灯火话平生。主人自我介绍说他姓邓,名叫邓修先。他的父亲是他的救命恩人。

    当年,我是一个毛头小伙子,听人说转卖转卖可以赚钱。就去到远离家庭的集镇,没想到钱被偷了个干净。又饿又冷,不敢回家,怕遭到责骂;更怕还不起借来的钱。于是,白天到处寻找吃的;夜里躲在稻草,玉米秸秆里去避寒,睡觉。

    走了许久,不但不见惊喜,反而越走越荒偏,凄凉。天都快黑了,却走到了仿佛无路可走的地方。他们判断肯定走偏方向了,不是南辕北辙就是误入了歧途!

    衣服湿透了,疲倦得几乎瘫痪。但环顾四周,竟没有一丁点干生的可供坐坐着或靠着歇息的地方。

    有一天,我在地里偷地瓜时,被早已留意我的几个村民逮了个正着。我被当场抓住,越来越多的人围着我詈骂不休。接着,我被绑住双手反吊在树上,集体轮番对我殴打。

    寨中有一长辈,他知轻重识大体。当日也是接到报信,赶紧奔跑过来劝众人不可蛮干。此时听你父亲这么一说,颇合自己心意;另外,他也认出了你父亲。知道他在方圆百里,以公正知理,德高望重著称。于是,呵止众人,并为我松绑。在备细询问之下我流泪道出实情,众人皆羞愧自责不已,一下子悄悄退去了多人。

    他们来了精神。壮了壮胆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疯跑着奔到了房屋前面,“咚咚咚”敲起了房门。

    我是小偷,所以十分羞愧。只好把脸埋下去,任人惩罚。就在这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我虽然低下了头,但一字一句,听得十分清晰。这声音说,就为瓜瓜菜菜,你们就私设刑罚,打出人命来咋办?更何况,情况你们都没有弄清楚,你们就盲目动用酷刑,不仅仅是犯法的问题,有可能你们误伤了好人!另外,即使是手脚不干净,值得这么大刑伺候吗?批评教育一下足够了。你们不听我劝,要弄出大事来的!还不赶紧把人先放了!

    卻明心中一热。就只听得耳际又传来物品飞行的“嗖嗖”声响,接着“噹”的一声响亮,领头的那条大狗不知被什么东西击中了身体,顿时痛得“汪汪”直叫唤,拔腿就跑。其余的狗见状,也跟着四散而去。

    是吗?不知道是谁。可不可以说给我们听一下?

    这样的窘迫日子,我过了近半个月。身无分文,只好在天地里打秋风。地瓜,玉米,桃李,但凡能够用来充饥的,我都顾不了那么多了,乘无人之机,饥不择食,胡乱弄来或生吃或在山上弄篝火来烧烤,对付着勉强裹腹。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雄浑低沉的声音。www.ruxueshu.com那群狗听到这一声凶猛而威严的吼叫,真的被吓得退后了一些。随之一个强壮的身影,也应声而出。

    我姓古啊。

    这荒山野岭之上,人迹罕至。外面雾大毛雨大,他们乍一出现,老人十分用诧异,迅即瞪大了眼睛。

    火塘的篝火烧得很大,很旺,但这里因为太偏远了,所以,只能点煤油灯。邓叔叔家的堂屋上空,除梁上用绳子捆绑的几棵用来悬挂腊肉香肠的柱子外,空旷直到屋顶。那火苗差不多蹿到了梁上去了。

    老人的右手依然把着门,却明显松弛了下来。

    中年男人走近卻明,当时天还不是很黑,盯着他看了半晌。一听他说话,马上直接明快地问道,卻清是你什么人?你同他是什么关系?卻明有点吃惊。觉得这人好生奇怪,居然一开口,就摊明他认识自己的父亲。难道他已看出我与我爸的父子关系,因不知是好事坏事,我到底应该如何回答呢?

    他马上开口,父亲时常教导自己,嘴是江湖脚是路,嘴甜尊老懂礼貌,走遍天下饿不了。遂脸上先表情凝重,很规矩很文雅地喊道,大伯伯。我们是回家的学生,走迷路了。

    他以为自己眼花了,惊喜中不敢告诉弟弟。赶紧再次定睛细看。这次,他看的很真切。不仅看见了房屋,还看见了袅袅升起的炊烟

    正在那里踌躇,那人丝毫不给他喘息思忖的机会。嚷道,含含糊糊的干嘛?卻清若与你不相干或者你不想回答,那我不问了。犹犹豫豫的干嘛?

    那晚的火塘,被老人架起粗大,高挺的栗柴树,油柴树,把火烧得旺旺的,火苗蹿起近丈高。火红的亮光照的满屋通明。热茶,熟薯,大米稀饭,香肠腊肉,干板菜,大米饭,应有尽有。两个饕餮之徒,以秋风扫落叶的馋态,演绎了吃相丑陋的一幕。

    读书的?哪里人?

    他们晕晕糊糊的站了许久。这是一个狭长的山谷,由两匹高山夹着。望来望去,就只能来回观望两匹山了。浓雾在山上面飘飘忽忽的,就在浓雾飘散的那一刹那,眼尖的他猛然看见了面对的那匹高一些的山的半山腰上,有一栋两个屋顶连着的房屋!

    听到了。硬是的。

    他突然想起了不知在什么书上看来的丰子恺画上,王安石的一首诗“草草杯盘共语笑,昏昏灯火话平生。自怜湖海三年隔,又作尘沙万里行。欲问後期何日是,寄书应见万年征。”

    这里漫山遍野茅草树林,而且都是湿漉漉的,满挂晶莹透明的水珠。恰在此时,他们已感到腹中又渴又饿。

    卻明简要把父亲近况,以及对古伯伯的牵挂讲了。古伯伯听着听着,苍老无神的眼眶里,流出了浑浊的泪水。

    兄弟俩大喜,蹦跳着踏入了“近路”入口。

    我不敢回头。等到我悄悄回过头去,见到他仍站在原地,用手拭泪。我的眼泪便滂沱汹涌,为了不让他看见,我紧跑几步,躲到山石遮掩的地界,哭出了声。

    话音未落,将卻明的东西抢了,拉着他的手,好似遇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儿,从紧紧握着的手上,凝重的表情上,急切的脚步上,卻明有深切的感受。

    当走到一个岔路口上时,两个过路的壮年人打量着他们,问,你们要往哪里走?他讲了自己的目的地。两人中个头高大,黑脸膛那位,赶紧说,那你们不必走原路。从这里往这里,可以少绕几里路!

    卻明浑身冰凉,有饥渴难当。先吃了一碗热腾腾的面条,还有几个炒鸡蛋,烤着很上身的篝火,两种温暖在他的身上和心上交汇。望着结实精壮,一脸慈爱的邓叔叔,他竟有些感动,喉头有些哽塞,眼里有热流涌动。

    这里是死角,在山脚,在半山腰,在河边,分布着十几个寨子。在大山正中间有一个地势较

    就是就是。不要废话。赶紧弄。另外,记得同时煨点热水出来哈。

    乌撒的。很远的地方,您老人家肯定认不得。

    当他多日后出现在陇应那个地方时,他已经三天三夜,水米没沾牙。浑身肮脏,头发奇长,瘦的皮包骨头。

    岂止是去过?我同你们那里有一个人,简直情同手足!

    卻清你们认识吗?我说的就是他。

    那么,可否动问大伯贵姓?

    在这荒郊野外,天已黑了下来。这栋冒着炊烟的独一无二的房屋,让他们看到了一缕人间的气息!

    第五章善因循环

    当他无论如何都要塞给我拼命挤出来的救急钱时,我有万分的不忍!

    你老人家去过那里?

    那屋里传来女人的回答声。什么样的贵客?这么急?你先回家来在慢慢安排嘛,你怕来不及啊?

    说话间,三步两步就进了屋。才坐下,热汤热水热面就上桌了。主人叫他不必客气。吃着,等会其他菜上来,他要和他喝两杯。讲一讲他与他父亲的故事。

    那天你父亲是前来赶集,正好路过。这一幕碰巧让他遇到了。所以,出言阻止。

    解放初期,一个在战场上受了重伤,部队被打散了的外省人,连滚带爬地逃离了战场。用身上仅有的一点钱,胡乱找了一个诊所,对伤口进行了简单的清洗,消炎,包扎后,便拄着拐杖,漫无目的地到处漂流。

    临别,望着眼圈发红的你爹,我流泪了。

    兄弟两人分拿他的物品,说着话,在霏霏毛雨中上路了。天气阴晦,灰蒙蒙的看不清景物。道路湿滑,一不小心就会踩滑摔跤。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位老年男人。

    呵呵,不说不觉得。一说,确实像极了!特别是你小子!几乎同你爹年轻时一模一样!

    我跟随你父亲到了你家。在你父亲的关照之下,我得到了精心调养。待我身体得以恢复,思家心切,但当我提出告辞之意,你爹却很是不舍。但沉吟一会,考虑我出门时间久了,家里肯定担心。只好勉强同意。

    小木红桌子就摆在火塘边上,桌上的菜就是鸡肉,香肠,腊肉,血豆腐,还有一碗鸡蛋。一老一少,津津有味的吃着,谈着。那酒,则是自己包谷酿造的便当酒。

    次年放寒假,卻陇想他了,步行来到学校,接他一道回家。

    卻明一听,眼泪流出来了。父亲不止一次提及古伯伯。每每讲述完他们的交情之后,总要无限叹息: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

    卻明赶紧昂起了头皮,茫然地回说,他是我爸爸。

    离家尚有十几步,他就急的不得了,高喊,喂,老婆。家里来贵客了。先煮一碗面,给他填肚子。炒两个鸡蛋作佐料。

    真,真的啊?他是我爸爸。当然,也是他爸爸。这是我弟弟。

    他见老人很是戒备,一直挡在门口,看样子,似乎随时可能要将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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