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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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叽叽喳喳的声音穿过厅廊, 听不出什么不妥之处。
长孙无妄淡声:“这小子心思不纯，阿爹担心你 。如果你不喜欢这些人在你身边围着，我可以把人撤下去，但我也不会同意你们继续新律。”
但这万万不能让某人察觉出来。
长孙蛮吸了口气，她抬头望了望清冷天色，不远处残红将褪，卷云奔腾。她乱哄哄的脑子里纷杂一片，却在这会儿坚定的想，今天天气真不错，这个时候喝茶一定很舒服。
……怎么翻来覆去老是这句话啊。
活了三十多年，长孙无妄头一回在老父亲身份上栽了回跟头。
“可是我想跟魏山扶喝。”
魏崇慢条斯理擦了擦手，药膏往他手里一塞，示意剩下的自己凑活凑活擦。
说罢，他手上用了点力道，裹着药膏的签子往淤青上摁了摁。
少女略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看着身量伟岸的父亲，嗫嚅着唇未再说话。
他轻轻叹了口气。
她心神恍惚，竟不知不觉问了出来。
长孙蛮数着数，心里默念第六只时，面前男人似终于缓过了神。
流云英英，月光清幽如水，静静落在少女身上。
屋门打开又关上，魏山扶垂眼搅了搅药膏，忽然觉得很是烦躁。
长孙蛮垂着头，愁眉苦脸跟在他身后。
不过——
他是传扬天下的晋陵君魏胥，自幼承教魏叔丘何照青二人手上，文武兼备智谋无双，是后世传言“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一代英豪。
或许是他那样抱着她嚷疼，或许是他低下身拾起那株紫芍药，或许是水滨桥头他捏着她脸戏谑。亦或许是那日她从树上落下来，纷纷扬扬的绿叶洒满他肩头，她靠在少年怀里，看见他低眉一笑。
老实说，她也有点不自在。
长孙蛮立表忠心:“别别别。虽然阿爹你英明神武智谋无双一心八用无人能及, 但这段时间家里忙得不可开交，这点小事怎么能来劳烦您呢！再说、再说要是拿给你弄，我娘肯定会发现的！到时候我的惊喜也没了。所以说绝对不行！不可以！打住！”
少年闭上一只眼睛，懒洋洋朝高处瞄了瞄。
“你都说没有必要了，就把他们当做空气吧。”
他不仅仅是她的阿胥，她想。
“卸了你？真要卸了你还能跟你磨蹭那么久。臭小子，你现在还年轻，别以为什么事都能做的滴水不漏。司隶校尉那事但凡有一个人走露了风声，你可就没这般好运气活着回京了。两年时间说短也不短，你似乎还没想明白自己该干什么。这回你祖父气得不轻，孰轻孰重，自己好好掂量吧。”
魏山扶“嘶”了一声，立时嚎道:“老头儿你诚心的吧！你不知道他差点卸了我！”
得。
魏崇正替他抹背上的药膏, 嘴巴一点儿也没闲着, 落井下石说来就来:“人家闺女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含在嘴里都怕化喽。你一个徒有虚名功业未立的臭小子, 哪儿来的那么大底气在别人面前耀武扬威。我要是她爹，把你两条腿卸了都算是轻的。”
先前答应了闺女不说，又舍不得打击她上进心。她硬要魏山扶来帮，做爹的不得费点心思操作一番, 好让那臭小子留在长安帮她编律典。
闺女难过了。
连着一个月，长孙蛮都觉得自己像回到了上辈子的幼稚园。
直到某一天傍晚，火辣辣的太阳从天边落幕，新月初升，凉爽的夜风吹走她身上疲惫。写了一天律典，长孙蛮脑子昏昏沉沉的，她鬼使神差问了句:“阿爹，可不可以把人都撤回去？”
鸟儿飞过寂静长道，一只，两只，三只……
他只感觉到自己习惯握刀的手在发痒，好像得去魏家宰个人才能消止痒意。当然，最好还要挂在城门口曝晒七天七夜。
“诶。老哥，问你个问题。”魏山扶好整以暇问他，“你们今天来了多少人？”
“那你的意思是爹在胡说？”她爹危险地眯了眯眼。
应长孙蛮所求, 长孙无妄答应她暂时瞒着萧望舒新律的事。www.baijiawenxue.com
紧接着，他从案上摸起一根毛笔，咻地从空中越过房梁，下一刻，笔影子却没再落下来。
“不一样的。”
男人脸上神色一愣。
他很后悔为什么要答应他俩编律之事。明明他都让这么多人看着了，怎么还会出这档子事。
沉默，是今日的藏书阁。
长孙无妄望了眼纤阿台高耸匾额, 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长孙蛮抿抿唇，“咳。心静自然凉。反正他们都在外面，而且死士都会隐蔽，你不去特意往窗外看不就行了。”
幸而傍晚夜色蒙蒙, 没人瞧得清。她跑到前面去了, 扬着声道:“这有什么呀，我俩不打小都这样待着的吗？好啦好啦，哇——好香！阿娘晚上吃的什么……”
死士却没说话，只朝长孙蛮点点头，又咻地一声没影了。
魏山扶这回可在家躺了三天。
“编完律典以后我会亲口告诉我娘的。我想给她一个惊喜。”但愿不是惊吓。长孙蛮心里慢吞吞想着，嘴上半点口风也没露。
怎么偏生就盯上了那个臭小子。
经过三个多月努力加工，长孙蛮与魏山扶共同撰写的新律终于问世。文曦是第二个知道这消息的，至于头一个，自然是在旁边严肃监工
这事儿还得他自己来受。
长孙无妄头开始疼了。
闺女坚决抵制他加入，长孙无妄不免感到身为老父亲的伤心。
“都是一样的。就像，我平时也会找何错喝茶一样。”
“可我喜欢他。”她认真看着他，道:“很喜欢很喜欢，第一次从来没有过的那种喜欢。”
他有些艰难地换了句话，委婉道:“这些天你如果有些累了，我可以去请文小娘子过来，陪你喝喝花茶聊会儿天。”
……
“但……”
“你爹搁这儿里里外外包饺子呢。”
魏山扶一把搁下卷帙，面容不耐问她:“你爹看犯人呢。”
……
她还想说着什么，却被她爹拦在了口中。
藏书阁内灯火煌煌，藏书阁外黑影憧憧。
他身旁少女微仰着头，“阿爹想跟阿娘一起喝茶。我也想和阿胥待在一块儿，没有其他不相干的人看着。”
“……？？”
她爹为什么对魏山扶有这么大敌意？那天到底是因为什么引得他们打了架……准确来说是引得她爹单方面殴人。
长孙蛮疑惑回头, 看见她爹十分礼貌地微笑着:“你回去把要弄的内容拿过来。阿爹帮你编。”
走在前面的男人停下脚步。他沉思两息，给出一个答案:“臭小子心思不纯。”
临到这时，发昏的脑子有些清醒。长孙蛮想起来了，魏山扶不是一个普通人。
长孙无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此刻复杂的心情。
“可是……”他想了个合适的词儿, 苦口婆心劝道，“你不小了，不能整天都跟一个男孩子待在一处。”
谁知道她爹的骚操作不仅如此。
长孙无妄单手提着她书箱，想也不想拒绝道:“不行。”
可他不知道的是，两小无猜的感情最难分辨，有时候连本人也意识不到。而长孙蛮紧闭多年的心扉，其实在很早很早之前就让魏山扶闯进来了。
时令盛夏，艳阳高照，无雨，微风。
“那就不必说了。天色不早，咱们赶紧回家。”
男人眉头一皱, “找别人帮忙不行吗？”
“为什么？这些人其实没有什么必要，反而有时候会使我们分心。这样下去我们的效率不高。”
长孙蛮同样小脸纠结:“没有人比他更厉害了。他一个人就能顶我们仨呢。”
似乎真是为了她新律大业，日理万机的她爹竟每日都腾出时间来接她回去。
长孙无妄老怀甚慰。他觉得长孙蛮懂事了许多，看来萧望舒把田柯提进平就殿教书是个正确的决策。
长孙无妄深吸一口气，“阿蛮，你还小。你不明白……”他垂眼，却看见闺女明亮澄澈的眼眸。
长孙无妄攥紧了箱带，他声音很沉，像头一回扮演起一位合格的严父，“阿蛮，喜欢不代表一切。他是魏氏冢子，他有他该背负的东西，他的未来绝不会同普通人那般平凡。你喜欢他，焉知他心中是否更渴求荣华。”
……
长孙蛮万万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她爹整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越发能耐了，就跟祖传似的花活儿绝技，从来没教人失望过。
现下肯定是不能让萧望舒去点拨开窍了。她要是打破砂锅问到底, 长孙无妄可不觉得自己能把事情兜到底。
长孙蛮意识到她说得还不够明白。
长孙蛮不知怎的, 脸有些红。
长孙蛮泄气，她很无奈问:“阿胥能有什么坏心思？我们认识很久了，我觉得他一点也不坏。”
意识到这点的长孙无妄拧起眉。阴影中，男人稍抬了下手，似想摸摸她头。却又悄悄放下。
长孙蛮连连摆头，“当然不是！”
都不知道她爹是怎么跟她娘扯谎交代的。
“？”男人停步。
“……咱们赶紧编吧。”长孙蛮也忍不住有点想流泪，奈何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她肯定得把新律编出来才好交差啊！
她爹云淡风轻点点头:“是不错，回去我煮一壶茶。说来你娘也很久没坐下来歇一歇了……”
] 少女叽叽喳喳的声音穿过厅廊, 听不出什么不妥之处。
长孙无妄淡声:“这小子心思不纯，阿爹担心你 。如果你不喜欢这些人在你身边围着，我可以把人撤下去，但我也不会同意你们继续新律。”
但这万万不能让某人察觉出来。
长孙蛮吸了口气，她抬头望了望清冷天色，不远处残红将褪，卷云奔腾。她乱哄哄的脑子里纷杂一片，却在这会儿坚定的想，今天天气真不错，这个时候喝茶一定很舒服。
……怎么翻来覆去老是这句话啊。
活了三十多年，长孙无妄头一回在老父亲身份上栽了回跟头。
“可是我想跟魏山扶喝。”
魏崇慢条斯理擦了擦手，药膏往他手里一塞，示意剩下的自己凑活凑活擦。
说罢，他手上用了点力道，裹着药膏的签子往淤青上摁了摁。
少女略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看着身量伟岸的父亲，嗫嚅着唇未再说话。
他轻轻叹了口气。
她心神恍惚，竟不知不觉问了出来。
长孙蛮数着数，心里默念第六只时，面前男人似终于缓过了神。
流云英英，月光清幽如水，静静落在少女身上。
屋门打开又关上，魏山扶垂眼搅了搅药膏，忽然觉得很是烦躁。
长孙蛮垂着头，愁眉苦脸跟在他身后。
不过——
他是传扬天下的晋陵君魏胥，自幼承教魏叔丘何照青二人手上，文武兼备智谋无双，是后世传言“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一代英豪。
或许是他那样抱着她嚷疼，或许是他低下身拾起那株紫芍药，或许是水滨桥头他捏着她脸戏谑。亦或许是那日她从树上落下来，纷纷扬扬的绿叶洒满他肩头，她靠在少年怀里，看见他低眉一笑。
老实说，她也有点不自在。
长孙蛮立表忠心:“别别别。虽然阿爹你英明神武智谋无双一心八用无人能及, 但这段时间家里忙得不可开交，这点小事怎么能来劳烦您呢！再说、再说要是拿给你弄，我娘肯定会发现的！到时候我的惊喜也没了。所以说绝对不行！不可以！打住！”
少年闭上一只眼睛，懒洋洋朝高处瞄了瞄。
“你都说没有必要了，就把他们当做空气吧。”
他不仅仅是她的阿胥，她想。
“卸了你？真要卸了你还能跟你磨蹭那么久。臭小子，你现在还年轻，别以为什么事都能做的滴水不漏。司隶校尉那事但凡有一个人走露了风声，你可就没这般好运气活着回京了。两年时间说短也不短，你似乎还没想明白自己该干什么。这回你祖父气得不轻，孰轻孰重，自己好好掂量吧。”
魏山扶“嘶”了一声，立时嚎道:“老头儿你诚心的吧！你不知道他差点卸了我！”
得。
魏崇正替他抹背上的药膏, 嘴巴一点儿也没闲着, 落井下石说来就来:“人家闺女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含在嘴里都怕化喽。你一个徒有虚名功业未立的臭小子, 哪儿来的那么大底气在别人面前耀武扬威。我要是她爹，把你两条腿卸了都算是轻的。”
先前答应了闺女不说，又舍不得打击她上进心。她硬要魏山扶来帮，做爹的不得费点心思操作一番, 好让那臭小子留在长安帮她编律典。
闺女难过了。
连着一个月，长孙蛮都觉得自己像回到了上辈子的幼稚园。
直到某一天傍晚，火辣辣的太阳从天边落幕，新月初升，凉爽的夜风吹走她身上疲惫。写了一天律典，长孙蛮脑子昏昏沉沉的，她鬼使神差问了句:“阿爹，可不可以把人都撤回去？”
鸟儿飞过寂静长道，一只，两只，三只……
他只感觉到自己习惯握刀的手在发痒，好像得去魏家宰个人才能消止痒意。当然，最好还要挂在城门口曝晒七天七夜。
“诶。老哥，问你个问题。”魏山扶好整以暇问他，“你们今天来了多少人？”
“那你的意思是爹在胡说？”她爹危险地眯了眯眼。
应长孙蛮所求, 长孙无妄答应她暂时瞒着萧望舒新律的事。www.baijiawenxue.com
紧接着，他从案上摸起一根毛笔，咻地从空中越过房梁，下一刻，笔影子却没再落下来。
“不一样的。”
男人脸上神色一愣。
他很后悔为什么要答应他俩编律之事。明明他都让这么多人看着了，怎么还会出这档子事。
沉默，是今日的藏书阁。
长孙无妄望了眼纤阿台高耸匾额, 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长孙蛮抿抿唇，“咳。心静自然凉。反正他们都在外面，而且死士都会隐蔽，你不去特意往窗外看不就行了。”
幸而傍晚夜色蒙蒙, 没人瞧得清。她跑到前面去了, 扬着声道:“这有什么呀，我俩不打小都这样待着的吗？好啦好啦，哇——好香！阿娘晚上吃的什么……”
死士却没说话，只朝长孙蛮点点头，又咻地一声没影了。
魏山扶这回可在家躺了三天。
“编完律典以后我会亲口告诉我娘的。我想给她一个惊喜。”但愿不是惊吓。长孙蛮心里慢吞吞想着，嘴上半点口风也没露。
怎么偏生就盯上了那个臭小子。
经过三个多月努力加工，长孙蛮与魏山扶共同撰写的新律终于问世。文曦是第二个知道这消息的，至于头一个，自然是在旁边严肃监工
这事儿还得他自己来受。
长孙无妄头开始疼了。
闺女坚决抵制他加入，长孙无妄不免感到身为老父亲的伤心。
“都是一样的。就像，我平时也会找何错喝茶一样。”
“可我喜欢他。”她认真看着他，道:“很喜欢很喜欢，第一次从来没有过的那种喜欢。”
他有些艰难地换了句话，委婉道:“这些天你如果有些累了，我可以去请文小娘子过来，陪你喝喝花茶聊会儿天。”
……
“但……”
“你爹搁这儿里里外外包饺子呢。”
魏山扶一把搁下卷帙，面容不耐问她:“你爹看犯人呢。”
……
她还想说着什么，却被她爹拦在了口中。
藏书阁内灯火煌煌，藏书阁外黑影憧憧。
他身旁少女微仰着头，“阿爹想跟阿娘一起喝茶。我也想和阿胥待在一块儿，没有其他不相干的人看着。”
“……？？”
她爹为什么对魏山扶有这么大敌意？那天到底是因为什么引得他们打了架……准确来说是引得她爹单方面殴人。
长孙蛮疑惑回头, 看见她爹十分礼貌地微笑着:“你回去把要弄的内容拿过来。阿爹帮你编。”
走在前面的男人停下脚步。他沉思两息，给出一个答案:“臭小子心思不纯。”
临到这时，发昏的脑子有些清醒。长孙蛮想起来了，魏山扶不是一个普通人。
长孙无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此刻复杂的心情。
“可是……”他想了个合适的词儿, 苦口婆心劝道，“你不小了，不能整天都跟一个男孩子待在一处。”
谁知道她爹的骚操作不仅如此。
长孙无妄单手提着她书箱，想也不想拒绝道:“不行。”
可他不知道的是，两小无猜的感情最难分辨，有时候连本人也意识不到。而长孙蛮紧闭多年的心扉，其实在很早很早之前就让魏山扶闯进来了。
时令盛夏，艳阳高照，无雨，微风。
“那就不必说了。天色不早，咱们赶紧回家。”
男人眉头一皱, “找别人帮忙不行吗？”
“为什么？这些人其实没有什么必要，反而有时候会使我们分心。这样下去我们的效率不高。”
长孙蛮同样小脸纠结:“没有人比他更厉害了。他一个人就能顶我们仨呢。”
似乎真是为了她新律大业，日理万机的她爹竟每日都腾出时间来接她回去。
长孙无妄老怀甚慰。他觉得长孙蛮懂事了许多，看来萧望舒把田柯提进平就殿教书是个正确的决策。
长孙无妄深吸一口气，“阿蛮，你还小。你不明白……”他垂眼，却看见闺女明亮澄澈的眼眸。
长孙无妄攥紧了箱带，他声音很沉，像头一回扮演起一位合格的严父，“阿蛮，喜欢不代表一切。他是魏氏冢子，他有他该背负的东西，他的未来绝不会同普通人那般平凡。你喜欢他，焉知他心中是否更渴求荣华。”
……
长孙蛮万万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她爹整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越发能耐了，就跟祖传似的花活儿绝技，从来没教人失望过。
现下肯定是不能让萧望舒去点拨开窍了。她要是打破砂锅问到底, 长孙无妄可不觉得自己能把事情兜到底。
长孙蛮意识到她说得还不够明白。
长孙蛮不知怎的, 脸有些红。
长孙蛮泄气，她很无奈问:“阿胥能有什么坏心思？我们认识很久了，我觉得他一点也不坏。”
意识到这点的长孙无妄拧起眉。阴影中，男人稍抬了下手，似想摸摸她头。却又悄悄放下。
长孙蛮连连摆头，“当然不是！”
都不知道她爹是怎么跟她娘扯谎交代的。
“？”男人停步。
“……咱们赶紧编吧。”长孙蛮也忍不住有点想流泪，奈何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她肯定得把新律编出来才好交差啊！
她爹云淡风轻点点头:“是不错，回去我煮一壶茶。说来你娘也很久没坐下来歇一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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