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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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那又如何？

    小丑的眼珠神经质地转动着，看起来极为亢奋，他迫不及待地开始展示，电视屏幕也切换进了另一个画面，向我们所有人展示了一个哥谭民众如何狂热支持苍白骑士的世界。

    “如果定时炸弾被拆除，时空门就会被关闭，世界随时会被毁灭。”

    就像当初明明是我拿着枪指着小丑，却下意识地看向了蝙蝠侠——在我的潜意识中，小丑的结局应当由蝙蝠侠决定，普通人不应当插手。

    而就在这时，一道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小丑的表演。

    “当然，当然，小丑可以成为英雄，英雄也可以成为小丑，爱笑的蝙蝠侠、不义的超人，你们都看过了，那再看看这个，褪了色的超人……”

    想到这里，我反倒释然了。

    三万年后星座移位，一百万年后阿波罗宇航员脚印消失，五百万年后石碑风化，6亿年后太阳成为红巨星、地球消失……

    我借着开始泛白天色，摸出我的笔记本，将这个问题提到议程上，然后准备关掉电视直播（按照新闻报道，战斗似乎已经结束了），回到床上补眠。

    小丑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大笑声“yes!yes!你多么了解我啊！我给你准备了另一份惊喜！”

    是蝙蝠侠，但他似乎只是切进了自己的声音，还并没有找到小丑，否则蝙蝠侠不会任由小丑如此发酵事态，小丑的声音也不会如此悠闲。

    电视里，小丑饶有兴致地看着镜头：“早上好，哥谭市民们！不知道大家是如何度过昨天的夜晚的呢？要我说，昨夜那可真是上演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我们的英雄，蝙蝠侠，他打败了‘不义超人’，拯救了世界！”

    小丑消失在了电视中，随之出现的是一处城市区域的监控画面，广告牌上是小丑用荧光绿画的各种箭头和定时炸弾的图案，角落里还放着定时炸弾的倒计时（所剩的时间短到令人绝望），仿佛迫不及待地等待着有人前去拆除炸弾。

    但是，谁也不能保证官方会不会拖超级英雄的后腿，比如临时瞎指挥、泄露机密等，甚至于成为给超级反派助纣为虐的反派……

    但显然我并不属于此行列，我只是遵循前人脚步前行的一个平庸的普通人罢了。

    同样行动起来的还有官方，他们需要紧急通知周围的居民避难，这是一个相当浩大的工程——超级英雄的战场随时都有可能转移，他们需要通知到一整片区域的人做好准备，还要停运前往‘战区’的公共交通，疏散人流。

    “别急，蝙蝠侠，真正的马戏表演上台前是需要预热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们的世界是有多荒谬！你所坚持的，根本毫无意义！”

    我竟然完全以自己的主观意志，割裂超级英雄和普通人的联系，一厢情愿地将其划分成为两个世界，像鸵鸟一样逃避面对来自超级反派的威胁。

    我这才知道，超人的事还真的是小丑干的，超人也并非成为了‘不义超人’，而是中了小丑、卢瑟、疯帽匠的圈套。

    我还看见，在一个小丑为所欲为的世界，他是如何吃掉一个国家人民的头颅。

    我看见了蝙蝠侠的堕落，我看见了夜翼被分成礼物，我看见了蝙蝠女被射成残疾，我看见了二代罗宾被撬棍虐杀，我看见了红罗宾被逼疯成为小丑……

    

    虽然摄像机其实根本拍不到什么，除了烟尘和几乎看不清的人影外，观众最多只能听到超音速的爆破声。

    小丑的言语根本撼动不了蝙蝠侠的精神，蝙蝠侠甚至都没有和小丑在这类话题上多探讨一句，而是不断地分析小丑近日来的所作所为，以此转移话题，试图套出有关小丑更多的信息。

    我对此感到茫然和无助，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这样的难题，上辈子的经验完全给不了我任何帮助和参考。

    就像我上辈子，人的生命不过一百载，对于地球宇宙来说是那么的短暂。

    “而我，你亲爱的小丑，已经贴心地为你准备好了时空们，就等着我们世界的蝙蝠侠去拯救世界了！”

    蝙蝠侠的语气非常冷静，但在平静的语气底下，潜藏着无尽的怒火。

    “如果你进入时空门，炸弾随时都会爆炸，你将失去你的哥谭。”

    至少对于记者而言并非如此。

    “让我来告诉你一个秘密吧，蝙蝠侠，夜枭有一个量子炸弾，他准备炸掉第一地球，毁灭所有的平行宇宙！”

    伴随的小丑的笑声，我们看见了更多的平行宇宙。

    我错了，在我拿到槍的那一刻，我就应该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从这个角度看，也无怪乎官方心心念念地想把超级英雄纳入到自己的体系了，别的不说，起码超级英雄和超级反派打起来之前，他们至少能有个提前准备。

    然而，就在我按下按钮的前一刻，电视里却传来一阵尖锐的、凄厉的、癫狂的笑声，硬生生阻止了我的动作，随即，熟悉的苍白皮肤的男人出现在屏幕前。

    我能为这个世界找到超级英雄和普通人和谐相处之道的几率几乎为零，最大的成就，可能便是我努力一生也不过为后人排除掉一个错误选项，成为历史书上的错误案例，被反复批判警醒。

    生命并不是先有了意义才存在，而是先存在着，然后由我们去探寻意义。

    小丑还在诉说着‘一切都是一个玩笑’，我根本听不下去。

    “还有这个，红头罩和蝙蝠侠合作拯救世界，哦，别误会了，这个红头罩之下可是小丑的脑袋！哈哈哈哈，！”

    但这并不意味着所有普通人就可以各回各家安心睡觉。

    唯一的问题，就是保罗他们是否同样愿意接受错误的可能，毕竟实现不是试卷，试卷上的叉可以用红墨水，而现实中的叉，则是用鲜血勾画。

    “而如果有其他超级英雄插手了我们的游戏，小丑先生将同时关闭时空门，引爆炸弾。”

    医生、护士、搜救人员甚至是军队也被紧急调动过来，除此之外，官方还尽可能调度来了起重机、直升机等大型机械工具……

    从这个维度来看，不说我个体的生死，便是人类的存在都似乎毫无意义。

    一般情况下，我们将身处于黑暗道路却依然能预知未来为众人指明方向的人成为伟人，就像那些被我们耳熟能详的思想家、哲学家、文学家、革命家……

    在上辈子的青春期时期，这种虚无主义确实困扰过我一段时间，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已经想通了，所以这辈子我并不为身处于二次元世界感到烦恼。

    漫画动画世界如何，电影小说也罢，在无数的平行世界，无数的结局可能中，或许我的存在毫无意义。

    “选择吧，蝙蝠侠！你要拯救世界？还是拯救哥谭？”

    “嘘，别急着否认，蝙蝠，看看这个吧……一个小丑成为哥谭骑士的宇宙！”

    蝙蝠侠很快就拿着氪石走了，他们不能耽搁太长时间，在阳光下的超人堪称无敌，他们想尽可能地在黑夜完成任务。

    我之所以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是因为我刚刚才发现一直以来我都踏入了一个误区。

    “你得到了官方的帮助，和卢瑟达成合作，用不义超人和狂笑之蝠转移我们的视线，偷抢氪石……小丑，你是有目的的，告诉我，是什么。”

    “小丑，你要干什么？”

    是小丑！

    但显然超级反派可没我那么多顾虑，无论是小丑还是卢瑟，都大大方方地和官方达成了合作，也不会刻意避开普通人的世界，专注只对付属于他们的超级英雄。

    蝙蝠侠的声音冷静到不可思议：“你不可能这么好心，小丑。”

    我为什么一定要纠结正不正确呢，这个评判标准不在于我，而在于历史和人民，我要做的，就是走好当下的每一步，让自己好好活下去。

    “感谢哥谭政府的倾亲赞助，小丑先生为所有的哥谭市民们准备了足量的礼物——笑气，只需要一个小小定时炸弾，就能让哥谭的所有人都收到这份礼物！”

    “多么滑稽，多么可笑啊……”小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超级英雄变成了超级反派，然后再被超级英雄打败，可怜的老蝙蝠，偏偏还不承认我们是一样的，然而事实就是，我穿着小丑服，他打扮成啮齿生物的模样，我们一起在哥谭发疯！”

    士兵们跟着上级一同带着绝望奔向前线赴死，把自己的□□凡胎组成城墙挡在民众前面，争取多拖延哪怕一秒的时间，外交官一遍又一遍地求见请其他国家官员，苦苦恳请，只为多出一个孩子的收留名额，而孩子们却哭泣着不愿与父母分离，母亲只好一边狠心抽打一边哭骂：“傻孩子，跑啊……快跑啊！”

    或许是为了独家，或许是因为信念，总之在超级英雄战斗发生后，始终有不怕死的记者坚守在第一线在镜头前直播报道。

    “你总是不肯和我好好聊天，”小丑哀怨地抱怨，“另一个世界的夜枭和你完全不同，是的，那是一个完全相反的宇宙，那个世界的夜枭认为那么多的地球宇宙都是毫无意义的，我们谈得非常愉悦，还有那个傻大个超霸，他拿了氪石后邀请了我很多次，但谁让你是蝙蝠侠呢，我总会选择你，蝙蝠侠，为了你，我背叛了多少人……”

    超级英雄一路打，他们一路追。

    我的心脏陡然漏跳一拍，与此同时，大街上也传来了碰撞和鸣笛的声音——小丑连汽车广播都没放过，谁也不知道，就在刚刚那一刻，小丑造成了多少的交通事故。

    电视画面里，红头罩版的小丑和蝙蝠侠友好地坐在蝙蝠车里商量着应对敌人的办法，蝙蝠侠竟然还容忍小丑到处乱按蝙蝠车的按钮。

    “蝙蝠侠，来吧，到了我们二选一的游戏环节了，”

    我看见蝙蝠侠一次又一次地拯救世界，我也看见了小丑如何一次又一次地制造死亡与危机。

    说起背叛，小丑又高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