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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少华疑惑地看着他。

    陈清川沉默地看着他,任由冰凉的剑刃贴上自己的脖颈,眸色沉沉,似敛了声息的狼。

    白少华神色茫茫然,耳畔若有嗡鸣,心头巨震不断。

    两行泛着珠光的小字正慢慢从空白的纸面上浮现出来,他的房门却被人从外一掌推开,“嘭”的一声。

    看来他是真的把陈清川当弟弟了,这么牵挂他。白少华轻叹一口气。

    白少华扶着桌案慢慢地站起身,抬起头,向陈黎笑了一下:“我去找你哥哥,你先吃着,不必等我。”

    连晚膳都是让侍从端来的。

    陈清川扳正他的下巴,凝视着他水光湿漉的脸庞,低头舔去他的泪水,顺着他的泪痕吻上他的唇角。

    陈黎小心翼翼地觑着他:“是我说了什么错话吗?”

    陈清川:“好,从此我不是你师弟。”

    白少华提起剑,架到他颈侧,问:“正派之首,武林盟主?”

    陈清川眸色嘲讽地掀了掀唇角:“杀了。”

    一个湿咸的吻。

    陈黎抿了抿唇角,像说一件秘密似的轻声道:“你还不知道吗?我哥哥他……本来就是正道。”

    陈清川眸色愈发暗沉:“我信。”

    白少华不答,而说:“师弟,我都不知道你怎么从一个魔教弟子,就变成了正派之首。”

    白少华闭上眼,仰起头,两行泪水从眼角滑落。

    “我哥哥他是珠玑阁主。”陈黎一口气接着说,“也是正派之首、武林盟主。”

    陈清川足尖踩住剑刃,搂住白少华的腰,用力将他往怀里按,声音喑哑:“你不喊我师弟,我不喊你师兄。”

    往日陈清川来他房间来得很勤快,如今陈清川不来找他了,他居然还有些空落落的。

    “少华哥哥在想什么?”陈黎轻声问。

    “只对少华下流。”陈清川当真不喊他师兄了,低头舔了舔他的耳垂,“从来只对少华有这种……下流的反应。”

    陈清川一整日没有来找他了。

    白少华指尖发颤,正欲用力刺入,却手腕一痛,“当啷”一声,剑被打落在地。

    暮色四合,山间的声息沉默寂静了下去,只有晚风吹打着窗扉,发出轻微的响动。

    陈清川抬起眼,定定地看着破门而入的白少华。

    “师弟,我不知你我何以至今日。但我与你说一句实话,我从未真心想害过你。”

    “陈清川,你下流!”白少华红着眼睛,破口大骂。

    白少华怔怔地眨了眨眼,眼角泛红发酸,喉咙也酸得哽涩,差点说不出话来:“……不,你什么都没有说错。”

    陈黎愣了愣,神色有些古怪:“哥哥他,不需要被扶持回正道。”

    白少华颓然地用手遮住眼睛,陈清川,你到底要我怎么办。

    白少华眼眶发红,吼他:“你不是我师弟!”

    白少华支着下巴,看着窗外余晖低垂,夜色渲染了半片天空,一些星子隐约地亮着。

    陈黎安静地吃了几口,慢条斯理地问:“少华哥哥……在想我哥哥的什么事?”

    白少华心中某根紧绷的弦,“铮”的一声断了。

    白少华是用心对待魔教的,当年那一群上蹿下跳的师弟师妹也是他领着满山撒野的……更别提,老教主是他爹,这魔教是老教主留给他的。老教主逝世后,他就是一教之主。

    陈黎看着白少华提剑走了出去,垂下眼睛,用筷子夹了一片鹿肉,细嚼慢咽,任由那股燥热侵袭自己,喃喃自语:“少华哥哥……你可要快点回来。”

    白少华咬牙:“我的师弟师妹呢?”

    陈清川贴在他耳畔说。

    陈清川:“你的师弟就在这。”

    陈清川或许忘了陈黎也在他这,晚膳还是照旧的一人份。好在他胃口小,分陈黎一半也没什么。

    “师兄,我也跟你说一句实话。”

    “在想你哥哥的事。”白少华随口道。

    但白少华从未想过,原来陈清川端魔教不是新仇旧怨,而是他本就出身名门正派,潜伏多年就是为了把魔教一锅端掉。

    “你的师弟师妹都被放了,只剩下你眼前这一个,求你把他关进心里。”

    陈清川指尖顿了顿,回过神来时,那张信笺已不小心被烛火烧着了。

    桌上摆着几碟精致的佳肴,与仅此一碗的粥,白少华拿了个小碗分过去一半,盛给陈黎。

    白少华总不可能说他在想陈清川怎么还没来找他,便随口扯了个听起来正经的:“在想怎么把你哥哥扶持回正道。”

    

    有一件事他一直忍着没去问陈清川,也一直没敢去问。陈清川端了魔教,当真没烧没抢——可是人呢,杀了什么人?

    一团鼓热紧贴上白少华的小腹,白少华咬紧牙关,他顿时知道了陈清川这句话的意思。

    白少华隐约发觉陈黎跟他讲的“正道”不是同一个东西,但陈黎的语气让他莫名提起了心,好像陈清川有什么事瞒着他,而且瞒了很久。

    陈清川静了片刻:“陈黎跟你说的?”

    白少华哽咽道:“再问你一次……我的师弟师妹呢?”

    陈清川两指拈起一张信笺,置于烛火之上,来回灼烧。

    白少华只知道自己这魔教在江湖上是人人喊打的反派,有些名门正派是与他正邪不两立。但他从未想过……

    白少华剑尖微移,划破陈清川的衣襟,直抵他心口:“我还能给你这里第二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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